滿級神廚古代養(yǎng)家日常 第181節(jié)
金祥的聲音帶著隱隱的惱怒, 道:“杏娘生完孩子才幾天,你叫她好好歇著得了——” 女人的嗓門陡然高了起來, 打斷了金祥的話。 “不就是生個孩子嘛?誰沒生過似的!怎么就她這么金貴?連個門都出不來了!” “娘!您老就少說兩句吧!您說要來看孫子, 我不攔著您, 您要是想找茬, 就快請回吧!我還得給杏娘做飯呢!” “祥子你這是放的什么屁!老娘辛辛苦苦把你養(yǎng)大,你有了媳婦兒子,就不認老娘了?連我的話都不聽了,一定是那小娘們攛掇的,先是不肯跟爹娘住,又叫你趕我走……” 聽著這些聲音,桃娘不由得嘆了口氣。 這就是她為什么不敢來金祥住的原因,金祥是在北市口這長大的, 一直跟爹娘住, 原本該杏娘嫁過去一起跟金家父母住才是,可是金祥娘瞧不起杏娘是個鄉(xiāng)下丫頭, 平時在一起生活總是磕磕絆絆的,金祥舍不得杏娘受委屈,索性就帶杏娘從家里搬出來了。 沒想到他這么一搬出來,金祥娘越發(fā)恨上了杏娘, 總認為是杏娘攛掇他們母子離心,一有機會就來金祥家找茬吵架。 這回杏娘生了個兒子, 本以為金祥娘對杏娘會有所改觀,沒想到金祥娘來看到金祥伺候杏娘的月子,更加生氣起來,一天總要吵個幾回。 既然有她在,桃娘就不好進廚房了,摸摸砂鍋還沒涼,索性直接去了杏娘坐月子的房間。 誰知她剛上了臺階,廚房的門就嘩啦一下打開了。 “您還是走吧,杏娘還等著我做飯呢,您就別在這兒添亂了——”金祥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了桃娘,叫道,“桃娘,你回來了!” 既然都碰上了,桃娘只好停下了腳步。 “姐夫,金大娘……”看到金祥身后跟出來的中年女子,桃娘不由得低下了頭。 金大娘連杏娘都瞧不上,自然更看不上桃娘,看到桃娘直接臉一沉,理都不理她。 “祥子,你是不是傻呀?養(yǎng)你媳婦就得了,還養(yǎng)活她娘家妹子?你干脆連你岳父岳母都一起養(yǎng)了得了!自己的爹娘放著不管,倒去貼媳婦娘家……” 金祥強忍著怒氣,硬邦邦地說道:“娘你說的是什么話?桃娘是來幫我照顧杏娘的,她白日里做學徒,晚上還要伺候杏娘他們娘倆,她已經很辛苦了!別忘了,她照顧的可是你的大孫子!” “哎呀,我才說了幾句,你這一車的話等著我呢!我倒想照顧我大孫子,你不是舍不得你媳婦回去受氣嗎?我把你一把屎一把尿養(yǎng)大,連一句話好落不下,外人才幫你干了幾天活,你就向著外人去了……” 眼看著兩人又吵了起來,桃娘實在怕耽誤下去,菜就涼透了,只得匆匆對金祥說了句“我先進去看看我姐”,就要進屋去。 金祥正急著要給杏娘做飯,卻被金大娘鬧著攔著,這會兒見桃娘手里端著砂鍋,就猜到是桃娘帶了吃食回來。 “桃娘,那砂鍋里是什么?” 不是他攔著不讓桃娘給杏娘送飯,只是桃娘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照顧孕產婦沒什么經驗,他之前問過郎中,聽說月子里有很多忌口的東西,他擔心杏娘,生怕桃娘沒經驗,不小心給杏娘吃了什么犯忌諱的東西。 桃娘說道:“是栗子燉雞,梅姑娘做的?!?/br> 金祥還沒等說什么,就聽金大娘大驚小怪地嚷了起來。 “還吃栗子燉雞?好金貴的東西!祥子,你也舍得給你媳婦買!” 南城誰不知道梅姑娘的手藝,能求得她做一道菜,那得花多少銀子啊! 這個金祥,實在是太慣著媳婦了! 金祥惱道:“那東西都是杏娘的娘家送來的!杏娘憑啥就不能吃!” 他這個娘,干啥啥不行,說要來看大孫子,結果一天到晚在他家找茬,他攆都攆不走。 之前還以為金大娘能來幫忙,結果她盡給自己添亂。 早知道這樣,他還不如雇個婆子來干活呢! 他越想越氣,甩開金大娘扯著自己的手,快步走到桃娘身邊。 “杏娘不能吃涼的,我端去給她熱熱再吃?!?/br> 桃娘也怕一路過來飯菜涼了,便把砂鍋交給金祥。 金祥小心地端著砂鍋進了廚房,放在火爐上。 金大娘哪里肯這么輕易就走了,緊隨其后跟了進來。 “祥子,娘說話你別不愛聽,你們年紀小,不知道掙錢的艱辛,娘這不也是想讓你們省點花嗎?你媳婦不就是坐個月子嗎?我們坐月子的時候照樣下地干活,照樣做一大家子的飯!你瞅瞅你,只顧著伺候她,哪像是娶媳婦,倒像是娶了個公主回來!月子里能吃上雞rou就不錯了,還讓梅姑娘去做,這得花不少銀子吧……” 不管金大娘怎么絮絮叨叨,罵罵咧咧,金祥就像沒聽見似的,一眼不眨地盯著砂鍋。 他被金大娘拉扯了半天,這會兒才把火升起來,要不是桃娘帶了飯菜回來,杏娘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吃上晚飯呢! 現(xiàn)在他娘說什么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讓杏娘趕緊吃上飯! 爐子里的火苗舔舐著砂鍋底部,很快,一股熱騰騰的香氣便傳了出來。 一旁的金大娘還在那里憶苦思甜,順便痛罵杏娘太嬌氣,罵著罵著,她就聞到一股從沒聞到過的香味。 “這是……”她的目光落在砂鍋上,從憤怒漸漸變得震驚,“這是雞rou的味?” 活了四十多年,她還從來沒聞到過這么香的雞rou呢! 她不由得咽了下口水,緊緊盯著那個砂鍋。 砂鍋里的湯汁咕嘟嘟冒著泡泡,rou香味越發(fā)濃郁誘人。 金祥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用抹布墊著把砂鍋移下了火。 眼看著他端著砂鍋就要走,金大娘再也忍不住了。 “祥子,這雞rou咋這么香呢,讓娘嘗一口唄?” 金祥氣得想罵人,連產婦的伙食都要搶,這是什么人??? 他頭也不回去地說道:“想吃你就回家做去!”一邊說著,一邊把砂鍋端到了杏娘的屋子。 金大娘抹了一把口水,悻悻地說道:“不就是一碗栗子燉雞,有什么稀罕的?” 嘴里抱怨著,可肚子里這饞蟲已經勾上來了,就再也按捺不住。 金大娘走出廚房,看看那邊緊閉的屋門,氣得罵了幾句,就出門買雞去了。 自己做就自己做,離了兒子,難不成她還吃不上雞了? 屋子里,杏娘接過金祥遞過來的碗,擔心地看了看外頭。 “娘……走了嗎?” 見她月子里還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金祥又是心疼又是愧疚。 “走了走了,杏娘,她說什么你別往心里去,你現(xiàn)在坐月子呢,可不能生氣,聽見了嗎?” 杏娘展顏一笑,說道:“有你在,我不生氣。” 有這么心疼自己的丈夫,又有白胖的兒子,她只覺得心滿意足。 一旁的桃娘聽得臉紅,給嬰兒換過尿布,就端著一盆尿布出去了。 月子里的女人容易餓,杏娘得知鬧事的婆婆走了,放下了一樁心事,胃口一下子就好了起來。 她用勺子舀起一塊雞rou,塞進了嘴里。 經過第二次的加熱,湯汁已經變得更加濃稠,厚厚的一層掛在雞rou上,一入口便是濃烈的香味。 雞rou鮮嫩多汁,味道咸鮮,帶著栗子的香甜,吃上一口就讓人欲罷不能。 栗子甜糯綿軟,入口即化,裹著香濃的雞湯,簡直是神仙一般的美味。 杏娘一個忍不住,吃了滿滿一大碗,還加了一個大饅頭。 直到手里的碗見了底,杏娘才回過神來。 “呀,金祥,你還沒吃呢吧?” 金祥看她吃得香甜,忍不住笑道:“你喜歡就多吃些,我又不坐月子,吃這個干什么,你快吃吧?!闭f著又給她夾了一大塊雞rou。 杏娘心里感動,說道:“我吃飽了,你也快吃吧,等涼了就不好吃了?!?/br> 見杏娘真的吃飽了,金祥才端著砂鍋出去了。 桃娘洗完了尿布,正在院子里晾曬,見金祥出來,便問道:“姐夫,我姐吃完了嗎?” 金祥點點頭,說道:“你姐吃完了,桃娘你還沒吃吧,廚房里有飯,你想吃什么自己做?!?/br> 桃娘應了一聲,晾完尿布就進了廚房。 金祥看著空蕩蕩的鍋,向桃娘露出一個苦笑。 “應該是我娘……把剩下的饅頭都拿走了,桃娘,我給你點錢,你出去買些吃的吧?!?/br> 桃娘忙說道:“家里有米有面的,買什么呀,姐夫,我下點面條吃吧?!?/br> 金祥沒有意見,桃娘就手腳麻利地做了起來。 跟著梅娘和云兒學了這幾日,別的不說,她現(xiàn)在搟面條的手藝進步了很多,連金祥看了都忍不住夸贊了幾句。 很快面條出了鍋,兩人把剩下的栗子燉雞分了分,就著面條吃了起來。 熱騰騰的面條拌上香甜鮮香的雞湯雞rou,別提多好吃了,兩人連話都顧不上說,都埋著頭唏哩呼嚕地吃面條。 放下空蕩蕩的面碗,金祥還一臉的意猶未盡。 “梅姑娘的手藝真是沒得說,這栗子燉雞的滋味簡直絕了!” 桃娘摸了摸肚子,說道:“今天梅姑娘教我們做這個菜了,過兩天我試著做做,不過應該沒有梅姑娘做的好吃……” 金祥不等她說完,連忙說道:“別過兩天了,明天就做吧!你是梅姑娘教出來的,滋味肯定差不了!” 桃娘不好意思地笑了,想了想說道:“那我試試!” 趁著她現(xiàn)在記得清楚,明天就做個栗子燉雞練練手,正好給杏娘補補身體。 梅姑娘這個師父,她真是拜對了! 那日史延貴氣急敗壞地回了醉仙樓,不出所料,那些盒子菜做得太難吃,其他幾撥人也沒討了好去,最慘的是去南街那一撥,本就是跟朱大等人賠了許多好話才能在南街擺攤的,還白送了他們一伙人每人一大碗飯菜,可那些人只嘗了一口就呸呸地說難吃,有幾個脾氣火爆的直接就給他們一頓暴捶,要不是恰好巡街的官兵路過,只怕幾個伙計連人帶菜都得交待在那兒。 史延貴既賠了銀子,又挨了頓揍,讓醉仙樓本就慘淡的名聲越發(fā)雪上加霜,頓時氣得七竅生煙,他把酒樓里的爛攤子交給李廚子處理,自己則直接回了家。 菜譜是史貞娘交給他的,那問題肯定出在史貞娘的身上,史延貴到家就直接叫人去狗尾胡同叫史貞娘,只說家中有要事商量。 偏偏史貞娘剛得了史二太太的吩咐,一聽說史延貴叫她回去,只當史延貴果真要打她嫁妝的主意,趕緊找借口把人打發(fā)回去了。 史延貴見不到史貞娘,越發(fā)認定這菜譜有鬼,想到自己還為了這個假菜譜對史二太太曲意逢迎,滿腔怒火就全都撒在了史二太太的身上。 史二太太聽說醉仙樓嘗試盒子菜結果失敗,史延貴還說都是史貞娘的錯,哪里肯依,不甘示弱地跟史延貴吵了起來,兩人本就是形同水火,如今沒了顧忌,更是直接大打出手。 史延貴罵史二太太心里只有女兒,史二太太就罵他心里只有大哥,連自己的兒女都不顧了;史延貴要拿繩子勒死史二太太,史二太太就拎著菜刀要跟他拼命;史延貴威脅要休妻,史二太太就撒潑打滾,說什么左右史大太太已經被休了,索性連她一起休了好了,正好留他們兄弟兩個老轱轆棒子作伴。 史家最近正在風雨飄搖之際,史延貴還真不敢休了史二太太。 如此鬧了幾天,史延貴一個忍不住,伸手推了史二太太一把,史二太太的腦袋撞在桌角上,額頭破了個口子,傷口雖不深,卻血流滿面十分駭人,史二太太頓時就炸了,又哭又罵地將史延貴一頓撕打,撓了個滿臉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