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神廚古代養(yǎng)家日常 第238節(jié)
這些東西可是史貞娘后半輩子的依靠,史延貴如今外面一屁股的債,要是落到史延貴手里可就不知道什么樣了。 至于和離書和宅子,她倒是不著急。 史貞娘連人帶東西都回了娘家,梁家還有什么指望,只怕比他們更急著擺脫史貞娘,好早點兒說下一門親事。 沒想到史延貴跟她的想法不謀而合,也提前派了管家和小廝去狗尾胡同搬東西,史二太太派去的婆子跟史延貴的小廝在狗尾胡同大打出手,從屋子里打到屋子外頭,又引來無數(shù)人看了個大熱鬧。 趁著他們自己人打架,梁付氏跑進史貞娘的屋子里翻東西找首飾,找到什么就往身上塞什么,梁鵬則站在門口給她把風。 屋子外頭打了半天,中老年婦女一派以豁出命的彪悍以及陰損的手段,取得了最終的勝利。 史延貴的管家小廝們個個臉上掛彩身上有傷,捂著□□縮在墻角,眼睜睜看著婆子們把一箱箱東西搬上了馬車。 他們打架是要錢,這幫老娘們兒打架是要命??! 婆子們搬完了屋里的東西,雷婆子又毫不客氣地把梁付氏拉出來,從頭到腳搜了一個遍,連襪子都沒放過。 梁付氏又是哭又是喊,可是雷婆子早就對她懷恨在心,這幾個月家里粗活重活梁付氏都讓她干,連馬桶都是她刷,雷婆子滿心都是新仇舊恨,哪里還管梁付氏的死活。 在親友團的幫助下,雷婆子把梁付氏搜了一干二凈,梁付氏好不容易藏起來的東西全都被雷婆子搜走了。 看著雷婆子等人滿載而去,梁鵬和梁付氏欲哭無淚。 沒了金主包養(yǎng),他們以后要怎么辦? 更要命的是,史家還讓他們兩天之內(nèi)搬走! 這眼看就要過年了,他們一無所有,該去哪里?。?/br> 雷婆子等人回了史家,在得知史延貴果然派了人提前去搬東西之后,史二太太對史延貴那剛剛升起來的好感頓時煙消云散。 她就知道,狗是改不了吃屎的,史延貴性情大變,根本就不是關(guān)心史貞娘,而是惦記史貞娘的嫁妝! 史二太太一邊痛定思痛,反思自己居然差點兒被糖衣炮彈擊倒,一邊挖空心思,想著把史貞娘的東西藏好,千萬不能被史延貴發(fā)現(xiàn)。 史延貴在看到自己派去的人個個兒戰(zhàn)損的狼狽樣兒之后,就知道自己的苦心謀劃又落了空。 都是多年的夫妻,誰不知道誰,他連找史二太太要東西的想法都沒有,只能另想轍了。 雖然一堆債主追著他要債,史延貴卻怎么也沒辦法集中精神想辦法。 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武梅娘,這個死丫頭,干倒了他的醉仙樓,還害了史貞娘的一輩子! 現(xiàn)在外頭人人都說,他的女兒比不過武梅娘,連他自己也不是武梅娘的對手! 他開了這么多年的酒樓,經(jīng)營了許久的人脈,積攢了那么多的錢財,現(xiàn)在一切都完了! 這個武梅娘,真是他的克星! 梁鵬和梁付氏在雪天寒地里站了好半天,直到一個甲長過來問他們是不是瘋了,兩個人才回過神來,匆匆進了門。 屋子里被翻得亂七八糟,廚房里冷鍋冷灶,史家的人帶著怒氣來的,哪會對他們手下留情,能搬走的都說是史貞娘出錢置辦下的,統(tǒng)統(tǒng)搬了個精光,搬不走的也都又是砸又是扔,到處都是一片狼藉。 夫妻倆面色戚然,小心地走到梁坤的房門前。 天色已經(jīng)黑了下來,屋子里卻沒有點燈,從外頭看去依然漆黑一片,似乎一絲人氣都沒有。 梁付氏推開房門,見炕上朦朧躺著一個一動不動的人影,不禁哭出聲來。 “兒啊,咱們現(xiàn)在可怎么辦呀……” 梁鵬推了她一把,怒道:“要哭也進去哭,別擋著門!坤兒的身子還沒好利索呢,著了風寒可怎么辦?” 史貞娘被他們趕回了娘家,現(xiàn)在可沒有冤大頭給梁坤買藥治病了。 梁付氏哭著進了屋,梁鵬緊隨其后,進屋便摸索著點著了油燈。 梁坤依然背對外躺在炕上,對他們的談話似乎一無所聞。 見梁坤不動也不出聲,梁付氏還以為他不知道外頭發(fā)生的事,只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那史家真不是好東西,自家女兒做出這樣不要臉的丑事,他們還不承認,說什么捉jian捉雙,沒了jian夫就死活不承認!還罵咱們污蔑史貞娘的清白,我呸!坤兒你放心,明兒我就去衙門告他們,我就不信官兵抓不到一個王瑞!等著吧,史家要是怕丟人,肯定還得來求咱們——” 她的話還沒說完,卻聽梁坤突然開口。 “告什么告?你當衙門是你家開的!”梁坤翻身起來,乍一下起猛了頓時一陣頭暈,他扶著額頭,冷冷地說道,“史家說的有什么錯?jian夫沒了,你紅口白牙拿什么去告人家?你忘了誣告的罪名了嗎?” 梁付氏想起當初在大牢的美好時光,頓時一個激靈。 她看著梁坤灰白的臉,不由得悲從中來。 “坤兒,你是不是怪爹娘,當初給你定了史家的婚事?爹娘也是為了你好啊,誰知道史家竟然是這等上不得臺面的人家!只可憐我的坤兒,落了一身的傷病,往后你可怎么辦啊……” 梁鵬被她哭得頭大,將她一把推到邊上去。 “你說這些有什么用,不是給坤兒添堵嗎?”他坐在梁付氏剛才坐的位置,放緩聲音對梁坤說道,“坤兒你別著急,雖然史家讓咱們兩天之內(nèi)搬出去,可是事情也未必沒有轉(zhuǎn)機,史二老爺一向看重你,要不然你去說說,到底是親戚一場……” 梁坤用力閉了一下眼睛,似乎強忍著不耐。 “你們都別說了,出去吧,我想靜一靜。” 梁鵬和梁付氏兩人面面相覷,一時都不敢再開口。 這件事說到底是他們cao之過急了,以為逼一逼史家,史家就能把史貞娘的嫁妝交到他們手里,沒想到弄巧成拙,反倒竹籃打水一場空。 梁坤雖然也知道史貞娘跟王瑞有私情,可并沒有說休了史貞娘,是他們闖了禍。 是啊,想想梁坤得了這個毛病,要是休了史貞娘,還能娶到媳婦嗎? 想起娶媳婦,梁付氏忽然想到一個人。 她看了看梁坤的臉色,小心地問道:“坤兒,你是不是還惦記著那個武梅娘?” 梁坤猛然睜開眼睛,直直地盯著梁付氏。 “娘,你又在說什么胡話?我都這樣了,惦記她干什么?” 梁付氏耷拉著嘴角,又想哭又是不甘,小聲說道:“我最近想著,你自打跟武家退了親事,家里就各種不順當,會不會是咱們跟武家退親的報應……” 看到父子倆齊刷刷射過來的冰冷目光,梁付氏不敢再說了。 她別過頭去,說道:“史貞娘那個賤人,要她干什么?和離就和離吧。我再去問問武家,武梅娘直到現(xiàn)在都沒定親,說不準還在等著你呢!” 梁坤只覺得梁付氏不可理喻,連解釋都懶得解釋。 他擺擺手,說道:“你們就別給我添亂了,趕緊走吧!” 梁鵬慢吞吞地站起身,想了想才說道:“坤兒,你也大了,該多替家里想想了,史家要收回宅子,咱們又沒錢又沒地方住,眼看就要過年了,爹娘還指望你能快點好起來,咱們一家商量個法子才是?!?/br> 梁坤恍若未聞,又轉(zhuǎn)過身躺下了。 見他這樣,梁鵬和梁付氏只得不再說話,從屋子里退了出來。 站在破破爛爛的天井里,兩人不約而同地嘆了口氣。 史家不許他們再在這里住了,他們該去哪兒呢? 梁付氏思來想去,說道:“沒別的法子了,咱們明天去武家問問吧?!?/br> 梁鵬本想不同意,可是想到武家如今有錢又風光,著實是割舍不下這根腸子,猶豫了一會兒就答應了。 哪怕親事說不成,能跟武家討個交情,得幾兩銀子也是好的啊。 天還沒亮,梅娘就早早起來了。 平日里忙慣了,這會兒突然閑下來,她反而十分不習慣,總想給自己找些事情做。 這幾天不用做燒餅,武大娘他們還在睡,梅娘輕手輕腳地去了廚房,先去查看昨晚她拿回來化凍的牛尾。 這牛尾可是好東西,她得了以后都沒舍得賣,就想著留著自家吃。 牛尾被冷水泡了一夜,泡出了部分血沫,梅娘把牛尾撈出來,用清水洗干凈,放入砂鍋里。 鍋中加水,料酒和姜片,大火燒開后轉(zhuǎn)小火,撇去涌上來的血沫。 撈出姜片,倒入蒜瓣,小火燉煮一個多時辰。 湯煮好以后放鹽調(diào)味,加少許蔥末,一鍋牛尾湯就熬好了。 梅娘已經(jīng)盡量放輕了動作,可是隨著湯鍋的沸騰,一陣陣掩不住的香味飄散開來,硬生生把屋里正在睡覺的幾個人給香醒了。 武興只穿著中衣,揉著眼睛走了出來。 “二姐,你這燉什么呢?怎么這么香?” 梅娘見他睡眼惺忪的模樣就覺得好笑,說道:“鍋里是牛尾湯,還要好一會兒才能燉好呢,你快去穿上襖子,別著涼了?!?/br> 聽說有好吃的,武興頓時就不困了,歡快地答應了去了。 隨后云兒也起來了,穿好衣服洗過臉,就過來幫梅娘烤燒餅,做小菜。 外頭的天色逐漸明亮,漸漸地家里人都起來了,在滿屋飄散的rou湯的香味中,一個溫暖而忙碌的早晨開始了。 等云兒烤好一爐燒餅,牛尾湯已經(jīng)熬好了。 梅娘讓武鵬擺桌椅,叫大家都出來吃飯。 武大娘聽說這是牛尾湯,連忙叫武興給娟娘家送去一小罐,再捎上十來個燒餅,這樣娟娘他們起來就不用再單獨做早飯了。 武興舍不得牛尾湯,千叮嚀萬囑咐地讓梅娘給他留兩碗,這才飛快地出了門。 梅娘盛了一碗湯,先遞給武大娘,第二碗則放在武月面前。 武月個子矮,在桌旁伸著脖子才能看到rou湯。 只見白瓷碗中的湯汁澄清透亮,散發(fā)著濃郁的香味,武月聞了聞,不禁笑道:“好香!” 梅娘回過頭,笑著說道:“月兒慢些喝,小心燙?!?/br> 武月點點頭,乖乖地坐好。 可是只能看不能喝的感覺太難受了,她坐在椅子上不動,牛尾湯的香味卻一個勁地往她鼻子里鉆。 她想快點兒喝到湯,就嘟起小嘴,沖著碗吹啊吹。 湯表面的油花被吹得起了微微的褶皺,雪白翠綠的蔥碎飄散開來,如春日湖水上的蓮葉浮萍般好看。 梅娘看她著急,就拿了勺子,舀了一勺湯,讓她自己吹著喝。 一小勺湯入口,武月頓時舒服地瞇起了眼睛。 冬日的早晨,喝上這么一口熱乎乎香噴噴的rou湯,簡直是極致的享受。 喝幾口湯,再吃上一口紅糖餡燒餅,那滋味叫一個美。 武興出來得匆忙,連大襖都沒穿,這會兒抱著湯和燒餅,凍得直縮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