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節(jié)
大紅的喜服做工繁復(fù),繡出來的紋樣更是精美又漂亮,就是嶼哥兒一開始拿到喜服時都看花了眼。 等喜服上身后,他轉(zhuǎn)過頭一臉期盼地看著顧紹嘉,“阿娘,好看嗎?”他的臉被喜服映得紅撲撲的,眉眼不改精致,甚至隨著他年歲漸長,更是晃的人失神。 而等華美的喜服套在他身上后,就是房中同為女子哥兒的其他人,看著他一時也回不過神來。 嶼哥兒偏偏頭,疑惑又喊一聲:“阿娘?” 顧紹嘉這才過去扶著他,上上下下地看,高興道:“我家的小哥兒自然好看?!?/br> 時夢琪更是直接過來抱住嶼哥兒的手臂,“天啊,你好美,數(shù)遍大炎朝也沒有任何一個小哥兒能比得上你了,你怎么這么好看?”她一臉被迷得昏頭轉(zhuǎn)向的模樣。 一旁白蘇和溫嘉雖也為小哥兒,可他們也認(rèn)為時夢琪這話沒毛病,這么多年他們見過的小哥兒也不少,可沒有哪一個能比得上嶼哥兒。 房中的其他人也紛紛夸贊,“早知道嶼哥兒好看,可沒想到穿上喜服能好看到這個地步,等新郎官進(jìn)來見到人,怕不是得被迷了心去?!?/br> “又哪里需要見到他才會被迷了心,昨日那場面你沒見到嗎?不就是為了博嶼哥兒高興,新郎官才弄出來的,我長到這么大的年紀(jì),可也只見過這么一次,新郎官居然能為新夫郎這般費心?!?/br> “哎呀,你別說了,再說我這都已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婦人,都有些妒忌了?!?/br> 登時滿堂哄笑,嶼哥兒也抿著嘴笑得羞澀,眼神從一旁一直不愿讓侍從搬出去的鳳凰身上掠過,白日里鳳凰并不能發(fā)出熒光,可謝景行做得細(xì),就算沒有熒光的點綴,看著也很是漂亮。 嶼哥兒是打定主意今日要將這個鳳凰搬去謝宅的,就讓它一直待在喜房中陪著他。 說笑過后,喜婆才將嶼哥兒扶到凳子上,準(zhǔn)備要為他處理面上瑕疵,可任她湊近了看,也沒能在嶼哥兒面上看到需要她動手的地方。良久,她才向后退去,拿過一盤的梳妝盒,準(zhǔn)備直接為嶼哥兒描眉涂唇敷粉。 可嶼哥兒一直是被謝景行當(dāng)做小男孩對待的,從來沒有涂脂抹粉這些習(xí)慣,在聞到喜婆手上那香得刺鼻的香粉時,眼里就劃過一絲不樂意,眼看著粉就要落在他臉上了,他終于忍不住向后側(cè)去,皺著鼻子,像是忍不住就要打噴嚏了。 看著他的表情,潘婧雪才連忙拉住喜婆的手,笑道:“嶼哥兒本就白,涂上粉跟不涂也沒什么區(qū)別,何苦為難他?!?/br> 喜婆頓時也有些猶豫,征求的視線看向了顧紹嘉。 顧紹嘉自然不愿為難嶼哥兒,在嶼哥兒眼巴巴的眼神祈求下,她揮手讓喜婆退去,過去親自動手拿了炭筆為嶼哥兒輕輕地描了描眉,然后又在嶼哥兒唇上涂上了薄薄的一層唇脂,唇脂也并不是有顏色的,只是讓嶼哥兒的嘴唇看起來更有光澤罷了。 就這么三兩下的功夫,她就撐起了身,細(xì)細(xì)地看了看嶼哥兒的模樣,滿意地點頭。 嶼哥兒側(cè)過頭看著鏡中的自己,也滿意得笑瞇了眼。 顧紹嘉扶著嶼哥兒的肩站在他身后,兩人的身影一同出現(xiàn)在銅鏡中,她的眉眼間也已刻上了一些紋路,而她唯一的小哥兒在今日就要出嫁了。 她從黃娘子手中接過青玉梳,開始為嶼哥兒梳發(fā),動作溫柔又細(xì)致。 長發(fā)在她的手中撩起又落下,“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注:網(wǎng)絡(luò)),說著說著她的話音逐漸變慢,可再慢也有終時,等將嶼哥兒的頭發(fā)放下之時,她的眼中已經(jīng)含了一層薄薄的淚光。 嶼哥兒鼻尖也有些酸,他怕真的哭出來,連忙眨了眨眼,轉(zhuǎn)身抱住顧紹嘉的腰,仰頭看著顧紹嘉,“阿娘,你可別哭,你哭了我也想哭了,本來我可高興了,成婚的好日子,哭哭啼啼的多不好啊。” 聽了他的話,顧紹嘉滿腔傷感登時無影無蹤,“就沒見過你這么恨嫁的小哥兒。”她的手恨恨點著嶼哥兒的額頭。 嶼哥兒順著她的力道將頭往后仰去,等顧紹嘉住手后,他才悄悄抬起手摸了摸,嘟嘟囔囔地道:“我都已經(jīng)盼了好多年了,當(dāng)然恨嫁?!辈贿^看著顧紹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他又連忙道:“又不是嫁得很遠(yuǎn),就幾步路的功夫,阿娘就當(dāng)我另置辦了一個院子不就行了。反正謝哥哥又不會將我禁錮在后院中,我想什么時候回來就什么時候回來?!?/br> 說完,他眼睛一彎,“難道我成婚后阿娘還會不讓我回府了嗎?” 顧紹嘉抱住他,“怎么會,這里永遠(yuǎn)是你的家?!?/br> “嘿嘿?!睅Z哥兒回抱回去,“就是嘛?!?/br> 這邊喜房中溫情脈脈,可另一邊的謝景行卻是連長公主府大門都沒進(jìn)來。 就算謝景行與嶼哥兒之間的情誼眾所皆知,可長公主府也不可能這么簡單就讓他把人接走,而此時守在門后的可不是尋常人,而是好不容易從京營脫身的全通海。 他自從跟著顧?quán)J軒來了京城后一直都還沒回去呢,一開始是因何懷仁那邊拖著,畢竟在顧?quán)J軒從金匾城回來之后,他就已經(jīng)清楚金匾城和守邊城的眾將領(lǐng)早就已是顧?quán)J軒的勢力,自然不愿給出太大好處。 可泰安帝和顧?quán)J軒又不愿隨意打發(fā)全通海等人,就這么一直僵持著,等何懷仁等人被除去之后,又因朝堂中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且人手又缺乏,一時半會兒也還沒來得及補上來,更騰不出功夫,陰差陽錯間,居然就這么將人撂在了一邊。 不過顧?quán)J軒卻沒有忘記跟著他回京的人,他看全通海一天到晚閑得慌,便讓他去了京營幫他練兵。京營那批兵士里有許多都是京中高門大戶子弟,就是來京營混日子的,他不知道也便罷了,現(xiàn)在他們到了他手下,他怎可能還讓他們一天天跟個新兵蛋子一樣。 物盡其用,全通海便就這么成了京營士兵的總教官,有他在,京營的兵士幾乎是被他訓(xùn)練地哭爹喊娘。 不過一段時間過去,京營士兵的氣勢卻是一日強過一日。 全通??墒巧砀呓顺撸舸笱鼒A的,就他一人立在大門正中間,就如鐵塔一般將人擋在了外面。 他比謝景行高些,看人時微微垂著頭,聲如洪鐘道:“安小公子可是能百米外一箭直取敵軍首級的神射手,你要迎娶我們安小公子過門,不說了箭術(shù)能比得上安公子,起碼也不能太差吧?!?/br> 他往后一撤步,露出他后面的箭靶來,“我這一關(guān)好過,你只需要能將箭射進(jìn)靶心,你就可以跨進(jìn)這道大門?!?/br> 謝景行的臉木了,怎就這么巧挑中他最不擅長的? 而在他身后的孟冠白幾乎要憋不住笑出聲,不愧是長公主府的人,一逮直接就逮了謝景行最薄弱的地方。 眼看著全通海就要從一旁侍從手里接箭遞過來,謝景行連忙咳嗽一聲,他是有自知之明的,“全將軍說笑了,小子是個文人,怎可能有這么好的箭術(shù)呢?!?/br> 全通海挑起了眉,就要說些什么。 謝景行連忙道:“不過小子的小弟彈弓倒是玩得不錯,不若我們換種玩法,若是我小弟能用彈弓射中靶心,全將軍便網(wǎng)開一面,讓我們進(jìn)了這道門,如何?” 全通海將視線移到跟在謝景行旁的三個孩子身上,正對上三張懵懂無辜的臉。 對視之時,謝景君慢一拍才反應(yīng)過來他家大哥說的是他,連忙上前一步,嘿嘿笑道:“全將軍,我來?!?/br> 他一向是彈弓不離身的,好在今日也是這般,怕全通海反應(yīng)過來之后,拒絕謝景行的提議,他也是知道自家大哥射箭的蹩腳技術(shù)的,若是真等到大哥瞎貓碰上死耗子射中靶心,能不能在日落前見到嶼哥哥都不一定了。 他忙從懷中掏出彈弓,不等全通海拒絕便對準(zhǔn)對面的箭靶,一眨眼的功夫,從他手中射出的彈丸便砰的一聲打在了箭靶上,正中紅心。 謝景君喜地跳起來,“大哥,中了?!?/br> 謝景行伸出手同謝景君擊了一掌,就笑瞇瞇地轉(zhuǎn)頭看向全通海,“全將軍,可以放我們進(jìn)去了嗎?” 謝景君也跟著看過去,一張稚嫩的小臉眼巴巴地看著他,他還能拒絕嗎?他做不到。 全通海嘴角抽了抽,無法,只能讓開了。 一群人跟著謝景行雄赳赳氣昂昂地跨進(jìn)了門,然后沒走多遠(yuǎn),便對上了顧?quán)J軒面無表情的嚴(yán)肅面孔。 現(xiàn)在皆知顧?quán)J軒可不真是長公主府的孩子,他真實身份可是泰安帝唯一的子嗣,明擺著的下一任大炎朝皇帝,在他面前誰敢造次。 連一直帶笑的孟冠白都收了唇角的笑容,甚至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這等狠人還是交給謝兄處理吧。 謝景行發(fā)現(xiàn)就這一會兒的功夫,他身后兩步之內(nèi)就已沒人了,這下輪到他無奈了,可他還是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了幾步,問道:“不知二哥有何賜教?” 顧?quán)J軒目沉如水地看著面前這個小子,昨日居然敢大著膽子指使他,今日就又帶著討好的表情了,這變臉變得可真快,不過他若是真壞心眼地將人攔著,等日后嶼哥兒知曉了,肯定得鬧騰他一場,回到京城有人為嶼哥兒撐腰了,他可經(jīng)不住嶼哥兒鬧騰。 看他一臉面無表情,謝景行心中有些虛,顧?quán)J軒不會真要使什么手段好好為難他一場吧? 顧?quán)J軒最后吸了口氣,將身邊的牧漸鴻提出來,“就他了,在不抱不背他的情況下,將他移動到二院門外,就算你過關(guān)?!?/br> 第237章 牧漸鴻就筆直站在謝景行面前,任由他打量,反正今日他的任務(wù)就是作為一個為難謝景行的工具人。 謝景行一時有些不知該從何著手,不能碰人,又要讓他移動到二院門外,這不就是讓他想方設(shè)法讓牧漸鴻自己走過去嗎?對付孩子,他算是有一套的,只是現(xiàn)在要臨時想輒打動牧漸鴻讓他動腳主動移動二院門外,還是有些為難。就算是他要將人用東西抬過去,也必須得牧漸鴻愿意啊。 也許是今日成婚他太喜悅和緊張,好一會兒后,謝景行都還是沒想到辦法。 可在他獨自煩惱之時,他身邊的謝若卻走了出來,吧嗒吧嗒邁著小腿兒,直接走去了牧漸鴻身邊,然后抿嘴甜甜一笑,“漸鴻哥哥,糯糯都已經(jīng)好幾日沒有見到嶼哥哥了,可想可想嶼哥哥了,你就放我們進(jìn)去好不好?“ 牧漸鴻一時有些為難,這段時間他和謝家雙胞胎以及元寶的關(guān)系處得不錯,且他自覺年齡大些,相處時更是多將雙胞胎寵著護(hù)著,謝若平日里雖有些愛玩愛鬧,可只要不打壞主意,看著就是個小甜包。他這么一甜甜的撒嬌,牧漸鴻哪里抵得住,他抬眼看了一眼顧?quán)J軒,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可在他猶豫之時,謝若又靠近他一點,抓住他的手腕,使勁搖搖,“漸鴻哥哥,漸鴻哥哥,你就放我們進(jìn)去吧。” 牧漸鴻咳嗽一聲,看顧?quán)J軒不言不動的,他的腳就往里面挪了一步,又抬頭看一眼,看顧?quán)J軒不反對的模樣,就試探著拉著謝若往里走去,過程中顧?quán)J軒一直沒有阻攔。 沒想到這一關(guān)這么簡單就過了,謝景行登時喜出望外,在謝若轉(zhuǎn)頭沖他露出邀功的小表情時,謝景行比出了一個大拇指,“干得漂亮。” 謝若便就笑得像只偷了腥的小狐貍。 前兩關(guān)順利過了,后面幾道關(guān)卡也不算為難,或許是想著有全通海和顧?quán)J軒在前面攔著,謝景行怎么也得耽擱一陣功夫,可沒想到謝景行居然這么快就進(jìn)到了二院,攔親的人一時有些忙亂,不過好在他們早想好了主意,并不顯得倉促。 要他們當(dāng)場吟詩作對不說,還有讓人爬墻上院尋被藏著的東西這些不麻煩卻讓人哭笑不得的小游戲。 好在謝景行帶的幫手多,在寇準(zhǔn)規(guī)、蕭南尋、呂高軒和丘逸晨輪番上陣談詩論詞后,元寶也從一個壯漢身上找到了被藏起來的三院入門憑據(jù)。中途元寶和雙胞胎還犧牲了自己rou嘟嘟的面頰,被幾個上了年紀(jì)的老婦人揉搓得滿臉通紅后,他們才終于到了嶼哥兒的院門前。 等終于看見時夢琪、潘婧雪、白蘇和溫嘉一排四人擋在院門前之時,謝景行再是處驚不變,額頭上也滲出了一腦門汗。 嶼哥兒聽到外頭傳來的聲音,忍不住站起身幾步跨到窗前,悄悄探頭往外看出去??匆姇r夢琪四人一臉斗志昂揚的模樣,也忍不住為謝景行一行人捏了一把冷汗,他可是知道做了什么準(zhǔn)備的。 果然,只見時夢琪一拍手,就有侍從端了一張桌子過來,然后又有兩個侍從端著托盤擱在桌面上,接著才有人將一個個精致瓷杯放在桌案上。 侍從動作很快,杯子雖然長相各異,可侍從放杯子的動作卻是毫無規(guī)律,一時看去只讓人眼花繚亂,好一會兒后,侍從才停下動作,此時桌上已是滿滿的裝著不同不明液體的杯子了。杯子還不小,每一杯都快有現(xiàn)代的紅酒杯大小,里面裝的液體的量自然不少。 謝景行聞著順著風(fēng)從杯子飄過來的氣味,心中升起不妙預(yù)感,以他的感官可以立即判斷出這些杯子里有酒有醋,還有一些不知名的或帶著異香或很是刺鼻的氣味,可等所有氣味混在一起,他的鼻子幾乎要被各種味道刺激地失靈,完全分不清這些氣味分別是從哪個杯子里飄出來的了。 顯然不只是他一人被熏地辨不清,他身后的人也都露出了難受的表情。 時夢琪看著謝景行表現(xiàn)出了為難的模樣,頓時高興了,她笑得很詭異,“我們這里是最后一關(guān),只要過了我們這關(guān),你就能成功抱得美人歸了,高不高興?” 謝景景點點頭,“既然你們也知我心中急切,不若放放水如何?” 時夢琪柳眉一挑,“謝大人就這么沒有把握?堂堂七尺有余的男子漢還需要我們幾個小女子、小哥兒放水?” 謝景行苦笑著拱手,“石姑娘,還請高抬貴手?!?/br> 身后丘逸晨被孟冠白往前一推,也上前一步,看過去時正對上時夢琪狡黠的眼神,他心中無奈,可也硬著頭皮道:“夢琪,你別忘了,你可還沒成婚呢?!?/br> 他哪里是說時夢琪沒成婚,分明是在說他沒成婚,若是現(xiàn)在為難謝景行,萬一到時嶼哥兒被謝景行挑唆,等他們成親之時也想方設(shè)法為難于他,當(dāng)時受罪的還不是他嗎? 可時夢琪卻不管他的提醒,反正她現(xiàn)在要玩得盡興才行,她往桌上一指,“這杯子里面有一杯是嶼哥兒親手倒的,至于到底是哪杯,我們反正是不會告訴你們的,就看謝大人的運氣了。選對了就可以進(jìn)來,若是選錯了,便只得將被選中的東西飲進(jìn)之后再繼續(xù)挑選,直到選中為止?!?/br> 她的眼神在謝景行和他身后幾人身上轉(zhuǎn)了一圈,“當(dāng)然新郎官若是喝不了,也可以讓旁人代飲?!?/br> 謝景行任是再急智,這下也苦了臉,這么多杯子,天知道哪杯才是嶼哥兒親手倒的那一杯? 時夢琪卻不顧他眉頭緊皺,雙手一拍,高興地道:“開始吧。”她又抬頭望望天,“你們可得注意著時間,就快到時辰了,如果到時還選不出來,你們可只能將這些全喝了?!?/br> 無法,謝景行視線在杯子上逡巡一圈,還是找不出不同來,最后只得硬著頭皮上了。 等他試探地將手伸出去,卻發(fā)現(xiàn)不論是時夢琪,還是一旁的白蘇、溫嘉甚至是潘婧雪,神色都沒有絲毫變化,他又試探著將手移到旁邊,對面幾人還是只笑著,眼神都不動一下,這下他沒招了,只得隨意拿了一杯。 看他選好了,時夢琪笑意更深,“不好意思,謝大人選錯了,請吧?!?/br> 謝景行也不認(rèn)為自己運氣能好到一猜即中,認(rèn)命地將東西往鼻子下一送,等湊近了,他便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味道,他不能確定是什么,可只要不是酒就成,他仰頭一飲而盡。 所有人都關(guān)注著他的表情變化,就是時夢琪幾人也不例外,侍從們放杯子時是打亂順序擺放的,現(xiàn)在他們也分不清每一杯里分別都裝的是什么東西,唯有嶼哥兒倒的那一杯,他們記住了杯子紋樣,才不會弄混。 被身旁人目光炯炯地盯著,謝景行深呼吸了好幾次,才穩(wěn)著手放下了杯子,他舌根都被苦麻了,看他神情巨變,其他人也忍不住往后退了退,這里面到底裝的都是些什么? 謝景行憋了好一會兒才將嘴里的苦澀味兒咽下去,得虧他忍耐力好,不然怕不是得被這股苦味兒嗆地干嘔出來。 元寶在一旁擔(dān)心地看著他,“哥,下一次選不對的話我來喝吧?!?/br> 謝景行抬頭摸了摸他的頭,沒有說話,沉默著又選了一杯,很好,又錯了。 只是這次謝景行沒再獨自享用,既然是時夢琪做主玩的小游戲,作為她未來相公的丘逸晨自然得與他有難同當(dāng)了。他話也不說,直接將杯子送到了丘逸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