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為陰冷掌印的親閨女 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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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寺廟里規(guī)矩多,男客女客相隔甚遠,這樣有她們二人照看時歸,也能讓時序放心些許,少去許多麻煩。 香客入寺都是要提前預約的,時序臨時起意,只提早一日來定房間,便只分到了靠墻角的一間屋子,整日見不著光。 好在時歸那邊情況尚可,屋子稍稍有點小,卻是一間向陽的,被褥等又是新?lián)Q上的,條件在整座長安寺都算中上。 只要時歸這邊好,時序怎么都可以。 他請了主持誦經,與時歸一同祭拜了半日,直到日頭西斜,才算從大殿里出來,渾身疲憊,唯心里是輕快的。 時歸抓住他的手,悄聲道:“阿爹,以后我們若有時間,不如常來看看娘親吧。” 時序眼中閃過一抹柔和:“好?!?/br> 長安寺后面有一大片桃樹林,盛放了一個多月,如今只剩寥寥幾株沒有落敗,粉□□白的桃花掛在枝頭,隨風輕擺。 等從寺后回來,再就是祈愿池和百年老槐那邊還有些看頭。 只從一處孤僻院落經過時,時歸正巧見里面練武的武僧,一個個僧侶身強體健,高喝一聲,經徒手劈開了一塊磚石。 “豁!”時歸頓時被他們這一手鎮(zhèn)住了。 時序忍俊不禁,垂眸剛要問:“可是……” “阿爹!”卻聽耳邊脆生生的呼喚聲響起,緊跟著一句就是,“我也要練武,嘿嘿哈嘿!” “……哈?”時序的尾音生生變了個調子。 時歸害怕打擾到院里的僧侶,拽著阿爹就往邊上躲,等確定他們說話不會影響旁人了,她才繼續(xù)說:“就是練武,這樣!” 她胡亂比劃了一番,又是甩手又是踢腿,動作標不標準暫且不提,只眼睛中的光彩格外亮眼。 時序哭笑不得:“你就只看了一眼武僧,尚不知其他情況,就生出練武的主意來了?” “不是的?!睍r歸認真搖頭,“不是看武僧才想練武,是之前就想了,只是忘了跟阿爹提。” 為了印證她話語的真實性,時歸轉口把空青和竹月叫了出來:“你們跟阿爹說,我是不是早想跟你們習武來著?” 空青躬身行禮,復道:“回大人,確有此事?!?/br> 他將半月前書房里的一幕原原本本道來,其中不忘提及竹月的拒絕,而時歸當時是放棄了,卻并沒有將苗頭徹底掐滅。 果不其然,時序當場就表示了強烈的反對。 “為什么呀?!睍r歸委屈道。 時序只問:“那你知道,練武代表著什么嗎?你可知道光是基本功就要練上許多年?” 他沒有直接說時歸吃不了這個苦,沉思片刻道:“這樣吧,我們現(xiàn)在就往回走,我?guī)闳ヒ惶怂径Y監(jiān)的死士營。” “若從死士營出來了,你還想著習武,我便給你尋武師傅,這樣可行?” 時歸自無不應。 她一心念著阿爹答應,也沒心思去看祈愿池和古槐樹了,一路小跑著回了臥房,叫上雪煙云池飛快收拾了東西。 長安寺與京城本就不遠,加上車夫趕路趕得急,晌午剛過,一行人就到了家門口。 其余人將東西搬回府上,時序則直接帶著時歸去了司禮監(jiān)。 誰也沒想到,掌印竟會在休沐期間過來。 因眾人都沒有準備,以至時序進門就撞見幾個湊在一起說閑話的太監(jiān),一扭頭,又是輪休的重甲兵不知從哪買了一盆湯餃,邊走邊喊道:“兄弟們我回來了,快來加餐……???” 他一抬頭,正與滿面寒霜的時序對上,嚇得他宛若見了厲鬼一般,頓是一陣手忙腳亂,懷里的飯盆差點兒沒端住。 只因時序的突然到訪,整個衙門都是一陣兵荒馬亂。 時歸躲在他身后,悄悄感嘆一聲:“原來司禮監(jiān)也不總是靜悄悄的,我還以為大家都不愛說話呢……” 時序:“……呵?!?/br> 他本就為女兒的突發(fā)奇想頭疼不已,又被手底下的這群崽子氣了一回,心累地擺了擺手,實是一句話也不想說了。 他們來得突然,自然沒有人提前準備他們的午膳,只能衙門里多什么就吃點什么,再就是進門遇見的甲兵買來的湯餃。 飯后只歇了片刻,時序就站起了身。 很少有人知道,司禮監(jiān)的死士營,其實就在皇宮之下,說是由司禮監(jiān)掌管,但訓練出來死士,偶爾也會送與皇室。 到了司禮監(jiān)后面圍墻下,經過特殊cao作會顯現(xiàn)出一條密道來,順著密道往里去,很快就能抵達訓練場。 死士營分為三個部分,其一為生活區(qū),用以吃飯和睡覺,其二為訓練區(qū),也是整個營地里占地面積最大的部分,其三則是懲戒區(qū),凡入營受訓者,總有到此一游的機會。 時歸眼上被圍了絹帶,直到深入內里才被解下。 隨著她眼前光明重現(xiàn),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站在一處高臺上,從上而下俯視,能將整個訓練場盡收眼底。 哪怕是掌印親至,也不能將他們的訓練中斷。 時歸清楚看到,離她最近的地方,有一群絕不會超過二十的少年,各個赤|裸著上身,手腕腳腕上纏滿繃帶。 他們的前胸后背都被血痂糊滿,更多人也是鼻青臉腫,每有動作,嘴角都會嘔出一口黑血。 狼狽至此,卻仍舊不能止住他們訓練的節(jié)奏,伴隨著長官的一聲令下,他們兩兩為一組,發(fā)狠地向對方沖去,拳拳到rou,活像要要了對方的命一般,絲毫不留余地。 時序跟隨著她的視線,解釋道:“那些是馬上就要訓練結束的,依著這里的規(guī)矩,只有一半人能活著出去,如何篩選出這一半,就全靠兩兩比試,碰到誰就算誰?!?/br> 時歸全然說不出話來,也不知是驚還是怕,上下牙不住碰撞,發(fā)出噠噠的響聲,只在這嘈雜環(huán)境里并不明顯。 時序又說:“阿歸能看清他們的動作嗎?這便是他們受訓十年以上的結果,習武一途,從無捷徑可言。” 他到底擔心給女兒造成太大沖擊,抬手在她面前擋了擋。 而后強硬地叫她轉了轉身,這回對著的,是一群與她年歲相當?shù)暮⒆印?/br> “這些都是新入宮的內侍,不知得罪了誰,被發(fā)落來我這了?!?/br> “若我沒記錯,那些人的年齡不會超過十歲,勉強卡在錘煉根骨的最后階段,若他們能挨過現(xiàn)在的苦頭,往后的日子就會輕松些了,至少比后入的罪奴要輕松許多。” “阿歸看他們,他們習得就是基本功,無非強度大了些?!?/br> 或許也不只是“些”,而是在基礎的基本功上,強度上了幾倍不止,這樣才能在最快的時間內,將這些孩子的筋骨拉開。 有人單腳站在武樁上,渾身發(fā)顫,汗流不止,然他卻不能有絲毫松懈,只因樁下全是寸長的鐵釘,墜下便是斃命。 有人只用兩根食指倒立,臉頰已是青紫,眼睛也被汗水殺得生疼,幾次搖搖欲墜,又憑意志強撐下來。 在他身下是被燙得湛紅的烙鐵,只消稍稍一碰就是皮開rou綻。 還有人拖著重約兩石的滾輪繞場跑動,稍有停歇,就會被身后監(jiān)管的人抽得滿地打滾,若不慎被抽瞎眼睛,往后就徹底無望了。 時序說:“阿歸自不用跟他們一樣,可你若鐵了心習武,至少每天都要跑步、站樁,有些武器還需極強的柔韌性,那是要從小開骨的,說是生抽骨筋也不為過。” “阿歸,你再仔細想想,你能堅持下來嗎?” 若只是普通的強身健體,根本用不著這樣辛苦。 可時序實在太怕,害怕時歸今日只是吵嚷著練武,不知哪日又心血來潮,想做個武功蓋世的武者。 這里面的辛苦無法用言語描述,他更無法看著女兒這般艱難。 也是他太過卑劣了,竟想著用死士營里的慘烈場面,以打消女兒習武的念頭。 時序微微斂目,掩去眸中的不忍。 只在高臺上站了片刻,時歸就小臉煞白,兩個小腿肚子抽筋一般不住打著顫,小指更是抽搐不停,無聲反映著主人翻涌的心緒。 忽然,她身體一輕,眼睛也被一只溫熱的掌心擋住。 時序將她抱起來,輕聲說了句:“抱歉?!?/br> 時歸已經不記得是怎么從暗衛(wèi)營離開的,只再回過神時,就坐上了回家的馬車,手里多了一碗甜膩膩的桃花蜜。 “阿爹……”她小聲喚了一句。 時序就緊挨在她身旁,聞言凝神細聽。 時歸斷斷續(xù)續(xù)道:“原來習武是這樣辛苦,難怪我看大兄他們……”剛才在暗衛(wèi)營時,她無可避免地帶入到自己親近人身上。 像她身邊相熟的,死士出身的就有四人。 有已身居高位的大兄二兄,也有剛轉做暗衛(wèi)的空青竹月。 無一例外,都是從那些堪稱折磨的訓練中走過來的。 時歸無法想象:“當初,大兄他們肯定很疼吧。” “我之前還大言不慚,說要跟空青他們一樣厲害,可我發(fā)現(xiàn),我好像是做不到他們那樣辛苦的,我怕疼,也怕累……”她對自己有著清晰的認,“可能連堅持每天早起鍛煉都做不到。” “虧我之前還想著,萬一有天學成,我就能保護阿爹了,唔——”時歸笑笑,“可能不拖累阿爹就很好了?!?/br> “唉,我大概是真的跟習武無緣了?!?/br> 時歸得出最后結論,身子一歪,正倒在阿爹身上。 時序原還想著如何開導她,不想聽了這樣一番話。 “那……” “我覺得,我還是先鍛煉身體吧,若能堅持早起鍛煉了,再說習武也不遲。”時歸嘟囔著。 時序終是露出笑來:“那就依你?!?/br> “等回去我就給你找兩個武師傅,就在府上住著,等咱們阿歸興致來了,就過去學兩招,沒什么興趣了,那就不管他們。” “這樣不好吧……”時歸很是意動。 時序沒有戳破她的小心思,淡笑道:“沒什么不好的,就這么說定了,還有時一他們,你若有需要,找他們學也無妨。” “好哦?!?/br> 花費一下午時間,只為打消時歸臨時興起的一個念頭,怎么看都有些小題大做。 但父女兩人靠在一起,絲毫不覺哪里不對,只是會心照不宣地避開死士營里見到的,也省得念多了,連夢里也是那糟心場面。 馬車上多是寂靜,只偶爾會傳出一二對話聲。 “阿爹,為什么要有死士營呢?為什么里面的人要被那樣對待,就不能柔和些嗎?” “因為有需要,便有存在?!?/br> “教官可以柔和,可敵人不會柔和,上面的人更不可能拿出三五十年時間,去等一批身體強度開始下降的死士……” 時歸若有所思,心有憐憫,又想不出什么好的解決辦法。 原以為習武這事解決了,長安寺的祭拜也過了,短暫的月假也算圓滿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