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站住！’

    平等院扔下球拍，爬起來就去追跑開的人。

    ‘我還偏就要你和我雙打！’

    ‘臭小子你別跑！’

    ‘略略略…’

    *

    ‘鳳凰你這家伙！帶著弟弟滾泥地是吧！’

    ‘你給我老實站著！’

    小腹微微隆起的平等院夫人手里拿著一根明顯是隨意撿的樹枝，訓(xùn)斥著站在長廊上的平等院。

    平等院渾身臟兮兮沾著泥巴，活脫一個小泥人。他滿臉不服氣地看著和他一樣，但是躲在羽生夫人身后的羽生。

    羽生從母親身后探出腦袋，看著‘泥巴怪’氣呼呼的模樣，吐舌無聲地說了句話。

    略、略、略——

    ‘臭小子你——！’

    ‘平等院鳳凰！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平等院夫人看他還敢對弟弟兇，手中的樹枝威脅地揚了起來。

    ‘什么嘛！明明是臭小子故意的！’

    平等院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指著閉上嘴巴若無其事的羽生。

    平等院：說好了闖禍肩并肩，臭小子居然敢偷溜！

    ‘是真的嗎，小清安？’

    羽生夫人低頭看著有些心虛的兒子，溫柔地笑了笑。

    ‘…抱歉，母親…’

    羽生不會對母親說謊。他低下頭，在羽生夫人柔和的目光、平等院夫人無奈的眼神中，走過去和鳳凰跪在了一起。

    平等院輕哼一聲，小聲嘀咕：‘看你敢不敢丟下你哥?！?/br>
    他伸出手，示意羽生把手拿過來。

    犯錯的小孩要在反省的時候握手和好——這是全家人都心照不宣的小規(guī)定。

    ‘…我又沒丟下你?！鹕洁炝艘宦?，把自己的左手放在了平等院的手里。

    羽生：兩個‘泥巴怪’握手了。

    *

    ‘姑姑居然讓你取名字？’

    羽生明顯有些震驚。

    ‘那當(dāng)然，老子的meimei當(dāng)然是我取名了！’

    平等院神情驕傲，‘芽衣，好聽吧！’

    ‘芽衣？’羽生重復(fù)了一下，笑了起來，‘好聽。’

    得到他的肯定，平等院的身后仿佛有尾巴再晃動。

    ‘你呢？你想好什么名字了嗎？’

    ‘?。俊鹕汇?，他趴在玻璃上，看著里面小小一團的芽衣，感覺心都化了。

    ‘還很早呢，不急。’

    父親母親還在考慮中，所以他還有很長的時間給meimei想名字。

    ‘鳳凰?！鹕檬种馔绷送鄙砼缘钠降仍?。

    ‘嗯？怎么了？’

    平等院也趴在玻璃上，眼神從芽衣身上移向羽生。

    ‘以后可不能說[老子]了，等芽衣聽到就不好了?！?/br>
    哈？

    平等院撓頭。

    ‘嘖…好麻煩?！?/br>
    ‘喂，我們可是要當(dāng)最好的哥哥的誒！’羽生瞥了他一眼。

    平等院氣笑，伸手就按住羽生的腦袋揉了揉。

    ‘那也是我，臭小子…’

    ‘叫聲哥哥來聽聽？’平等院引誘著。

    以前的羽生還會叫他哥哥，現(xiàn)在一口一個[鳳凰鳳凰]。

    平等院：嘖，臭小子。

    *

    ‘鳳凰，我們明天去試試雙打吧！’

    ‘關(guān)西最強、啊不對，全國最強的雙打和單打no.1就要誕生了！’

    ‘雙打是絕對的，單打一定是我！baka鳳凰！’

    ‘喂喂喂！’

    ……

    -

    “…臭小子。”

    平等院鳳凰將沉默的羽生清安抱住，按在他腦后的手重了重。他斂下眼眸，聲音也變得有些啞然。

    “我也不會把你丟下的…”

    他知道羽生清安想再次站在網(wǎng)球場上的渴望，同樣也知道他為此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手術(shù)結(jié)束后的沉默、無人時的力竭聲嘶，羽生清安用最快地速度學(xué)會用一只手從零開始。

    穿衣、吃飯、打網(wǎng)球……

    從前左手會的，右手再學(xué)一遍，到后來左手再重復(fù)一遍。

    他的弟弟，如鳳凰一般重生。

    現(xiàn)在又把夢想放在了以前的自己身上。

    盡管這只是不計名次和獎牌的表演賽，甚至他們不被看好，但是…

    “羽生清安…”

    “和我再打一次雙打吧…”

    平等院鳳凰這次沒有用‘臭小子’來稱呼他，也沒有用‘弟弟’來叫他。

    他只是他，是當(dāng)初在他面前耀武揚威說著要成為no.1的羽生清安。

    羽生清安閉著眼睛，抓著平等院鳳凰的手漸漸松開。

    他以為在u17訓(xùn)練營上場比賽已經(jīng)是他最后一次著那么多人的面前打球了。

    他以為他知足了。然而當(dāng)聽到黑部教練說了今年世界賽的破例之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不甘心。

    這怎么能甘心呢？

    那是世界的舞臺，是他一開始就向往的地方。

    “臭小子，我有紙?！?/br>
    “別拿我衣服擦眼淚鼻涕啊。”

    “喂喂喂！你還真擦？！”

    平等院鳳凰捏著羽生清安的后脖頸，想要阻止他的動作，然而，下一秒他的手一頓。

    “…再打一次吧，哥哥?！?/br>
    “再打最后一次?！?/br>
    聽到他的聲音，平等院鳳凰喉嚨一陣發(fā)緊，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他這次的重點不是他念了很久的‘お兄ちゃん’（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