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菲黎一頓，抿了抿唇，看了周亦琛一眼：“那不是你女朋友嗎？”

    周亦琛看到林芙笑得眉眼燦爛，反問她：“是或不是，對你來說不也沒什么分別？”

    陳菲黎抿了抿唇，心里也是這么想的。

    一個在夜店脫衣的舞女，怎么比得上她？

    周亦琛遲早是她的。

    不過……對方長得著實好看，這一點也足夠讓人拉響警鐘。

    陳菲黎若無其事地向林芙靠近，見到林芙擺好盆栽之后，裝作觀賞道：“小姐，請問這花是什么花？”

    林芙轉(zhuǎn)過頭來時，就見一個打扮俏麗的摩登女郎看著自己。

    她很漂亮，是名媛那樣的漂亮。

    大眼睛，瓜子臉，一身小香套裝，頭發(fā)燙成微卷大波浪披在肩頭。

    林芙覺得這個女人有些眼熟，但一時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看了一眼盆栽下的吊牌，林芙道：“這里有介紹，您可以看看?！?/br>
    林芙說完著急去布置其他盆栽，陳菲黎卻突然叫住她：“站?。　?/br>
    林芙眉頭一皺，轉(zhuǎn)過頭來。

    陳菲黎歪著頭看著她：“聽說你以前是夜店的脫衣舞女？和周亦琛在一起后得到不少好處吧？都能光明正大出入這種場合了，想洗白自己？挺會的?！?/br>
    “你到底想說什么？”林芙不耐。

    陳菲黎卻看了一眼手邊的盆栽，笑了一下。

    伸手將架子上的盆栽推到地上，“啪”的一聲，盆栽摔得四分五裂。

    林芙臉色一變：“你干什么？！”

    陳菲黎彎著笑，不屑地看著林芙。

    她從包里掏出支票本，在支票本上寫了寫，遞給林芙：“我知道你缺錢，這一株從法國空運(yùn)過來的波斯鳶尾，賣了你也賠不起，不妨就拿了我這筆錢，消失在我眼前?！?/br>
    “哦不對，”陳菲黎改口，“準(zhǔn)確的說，是消失在周亦琛的眼前，嗯？”

    林芙終于想起來在哪里看到過她，周家的茶樓。

    她看著眼前的支票，抿著唇，臉色是冬日雪山上的白，白的刺眼。

    她定定地看著陳菲黎，冷聲道：“你們有錢人就喜歡這么侮辱人嗎？”

    陳菲黎聞言笑了一聲，打量了林芙一眼：“你渾身上下除了這張臉，有什么值得我高看一眼的？”

    陳菲黎的笑容譏諷，她甩了手中的支票，轉(zhuǎn)頭就走。

    支票落在泥濘的土壤里。

    不遠(yuǎn)處，周亦琛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眉眼一沉。

    他走出來，聲音低沉，十分有辨識度：“拿著吧?！?/br>
    林芙在的這個架子很偏，要不是周亦琛半路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接電話，也不一定會看到這一幕。

    林芙身子一僵，當(dāng)沒聽到的，清理著地上的泥土。

    周亦琛走過去扣住她的手腕：“有錢的尊嚴(yán)才叫尊嚴(yán)，沒有錢的尊嚴(yán)算什么？”

    林芙眼睛紅紅的，抽回自己的手：“那也不要你管！”

    周亦琛一愣。

    林芙的眼淚控制不住嘩嘩掉。

    她撇過眼去，用袖子擦著臉上的眼淚，道：“我不偷不搶，做個志愿者怎么了？憑什么要遭受這種侮辱？我已經(jīng)把我的前途賣給你了，你還想怎樣？！”

    林芙哭得梨花帶雨，鴉羽似的睫毛被染濕，襯得瞳孔越發(fā)水光透亮。

    周亦琛不禁心軟，伸手抹她的眼淚：“不是我讓她這么做的?！?/br>
    “但你們是一伙的?！?/br>
    周亦琛一頓。

    林芙哭得更兇。

    她負(fù)氣，將地上破碎的盆栽掃到一起，連帶著那張支票撕碎后一齊掃進(jìn)了垃圾桶。

    周亦琛回到前面。

    陳易和方潤之都來了，陳易看到周亦琛手臂上有幾條紅色的抓痕，日期很新鮮。

    陳易瞅了一眼，沒做多想，只笑：“琛哥，你最近養(yǎng)貓了？給我玩玩唄？”

    陳易是個重度愛貓人士，他的屋子里養(yǎng)了大大小小十幾只貓，跟開動物園似的。

    方潤之想都沒想，道：“陳易你腦子進(jìn)水了？不知道琛哥最不喜歡那些貓貓狗狗了，怎么會養(yǎng)貓？”

    陳易覺得不可思議：“可是他胳膊上有抓痕，不是貓抓的難道是人抓的？”

    周亦琛一愣，下意識往胳膊上看去。

    只見冷白的肌膚上，一深一淺的紅色抓痕，有一條已經(jīng)淡下去了，還有一條橫亙在胳膊上，很顯眼。

    先前周亦琛沒挽袖子，看不到，如今周亦琛把袖子挽起來就特別明顯。

    周亦琛想起那回在車?yán)?，林芙抓著他的手臂說慢點慢點，可他偏不慢，非要弄她，應(yīng)該是那個時候留下的。

    周亦琛將袖子放下來，扣上袖扣。

    陳易湊過來：“琛哥，讓我看看那只貓吧！”

    周亦琛說：“不行?！?/br>
    “為什么不行？”

    “她脾氣不好，見到對她圖謀不軌的，怕是要抓個體無完膚?！?/br>
    陳易：“……”

    陳易蔫了吧唧的，小聲控訴道：“我就是想吸吸它，哪里有圖謀不軌了？”

    周亦琛神情淡淡：“就你那種吸法，潤之家的貓現(xiàn)在看到你就躲，你不反省一下自己？”

    方潤之摸了摸鼻梁，沒說話。

    陳易此時像是遭受晴天霹靂：“……”

    方潤之見陳易大受打擊的樣子，不禁一笑，隨后看向一旁與人交談甚歡的陳菲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