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節(jié)
簡若沉回頭,眸中滿含揶揄:“怎么?” 第180章 泡影(還加更) 伊錫豪急得胸悶頭昏。關(guān)應(yīng)鈞上任在即, 真不能再等下去了! 以前這種想在銅鑼灣做生意的小富商見了他,不看僧面也會看佛面,現(xiàn)在佛倒了, 便狗眼看人低了! 伊錫豪想到等在外面的六子, 忍下爭辯的話,低頭道:“陳先生,我太需要這筆錢,太心急了,我給您道歉。” 簡若沉眉梢微挑。 敢叫囂的馬仔多的是, 但肯當(dāng)眾壓下怒火和急躁低頭的沒幾個。 這伊錫豪是個狠人,不愧是能上警方通緝令的東西。 他抬腕看了一眼表, “再怎么急, 沒道理連這幾分鐘都等不了吧?” 伊錫豪咬牙:“是我的錯。” 快五分鐘了。 簡若沉坐回桌前, 對王翰停道:“合同拿來?!?/br> 王翰停額角冒汗,不著痕跡瞥了一眼窗外。 剛才那里有黑影閃過, 將站在不遠處盯梢放哨的馬仔狠狠按下。 捂嘴、戴手銬、套麻袋、推上車開走一氣呵成。 沒給人半點反抗的余地。 刺激。 王翰停攥了攥發(fā)抖的手指,取來最后兩份合同,輕巧放在桌上, “伊先生,陳先生, 兩份都在這里,您可以確認。” 他起身時, 又借勢往外探看。 荷槍實彈的警務(wù)處警察端著沖鋒槍, 與他對視之后愣了一瞬,將食指束在唇邊, 比了個“噓”的手勢。 王翰停咽了咽口水,轉(zhuǎn)過頭, 余光卻看見那警察好似笑了一下,接著躬身隱沒在窗沿下,將近十人的小隊悄無聲息地散開后藏好,乍一望過去,竟找不到半點破綻。 大廳里。 簡若沉掃了一眼合同內(nèi)容,確定伊錫豪沒在上面做什么手腳之后便提筆簽字。 伊錫豪掌心脊背全是汗水,他視線虛焦,心中的惶然終于散去。 簽字了。 總計200平不到的商鋪,能賣4000萬港幣,撇去抽成,到手3860萬。 稅…… 他都要走了,還交什么稅? 這些錢換成美金也有差不多500萬,聽說美國有些地方不限制毒品,拿著這些錢,帶著留的罌,粟和大麻種子出國種。 以他和六子的技術(shù)何愁不能攀附當(dāng)?shù)睾冢瑤蜄|山再起! 虛焦的視線里,美好的一幕幕似乎都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眼前。 等到了美國,他可以帶六子泡洋妞,住小洋房,買小商鋪,到時候他們表面上賣香煙飾品,實際賣毒品賺暴利。 那小日子,別提多行! 伊錫豪唇角掛著笑,卻逐漸覺得另外兩個人看自己的表情有些奇怪。 他轉(zhuǎn)頭看過去,卻見兩人捏緊了手里的合同別開頭,竟躲開了視線。 怎么了? 難道…… “這家中介擬的合同有詐?”伊錫豪問。 那兩人尷尬笑笑, 一人搖頭道:“不是?!?/br> 另一人訕訕道:“沒有?!?/br> 大哥,還問呢? 要不你低頭看看這個陳先生簽的什么名? 假名沒有法律效益。 他簽的是真名?。?/br> 伊錫豪摸不著頭腦,卻徹底從暢想之中回過神來。 他視線重新聚焦在桌面的合同上,看簡若沉翻過一頁又一頁,在需要簽名的地方落筆。 他越看越覺得奇怪,那合同上落下的姓,好像并不是個陳字。 耳東陳,這起筆怎么是個竹字頭? 伊錫豪坐直細看。 此時此刻,簡若沉已經(jīng)翻到了最后一頁,紙上也只余一個空位,注意到伊錫豪落下的視線,他越寫,唇角的弧度越大。 竹、間。 一個“簡”字落下,伊錫豪駭然站起,后退一步,反手就想拔槍。 怪不得!怪不得這人不肯第一個給他簽! 怪不得他一進門就覺得不對! 這陳先生的陳哪是什么耳東陳,是水冗沉! 關(guān)應(yīng)鈞比他更快,拔槍舉槍,一氣呵成。 伊錫豪槍口還未來得及指向簡若沉,就被黑洞洞的槍口直指額頭。 他暴怒:“你他娘敢耍老子!” 簡若沉慢條斯理簽下最后一個名字,將合同拿起,輕輕摔在伊錫豪面前。 紙張落在桌面,發(fā)出一聲悶響。 他笑問:“哪里耍你了?” 他如今還是西九龍總區(qū)警署的簡顧問,幫忙抓人天經(jīng)地義。 再說,沉先生就不是沉先生了嗎? 乍一聽全是謊話,但仔細一想,不都是真話嗎? 簡若沉笑彎眼睛,“房我也買了,錢我也付了,中介一會兒會根據(jù)合同上的賬號轉(zhuǎn)到你的賬戶?!?/br> 他頓了頓,促狹問:“你是沒賣出房還是沒拿到錢?我哪里耍你了?” 伊錫豪有口難辨。 他辯不過,臉漲得通紅。 此時此刻,他終于明白簡若沉為什么要在他們剛進門時捧一踩一,挑撥他和另外兩人的關(guān)系。 不過是想讓另外兩個人看到合同上的簽名之后不要聲張。 因為那句話已經(jīng)說明了警方對沒上通緝令的三合會成員的態(tài)度。 簡若沉是在告訴他們——為了所謂的兄弟情義,放棄大好前程不值當(dāng)! 他走一步看三步。 狠,真的狠! 伊錫豪原本不信陸榮被抓捕前被氣吐血的傳聞,但現(xiàn)在不得不信。 簡若沉確實有氣瘋別人的本事。 伊錫豪站在原地,一時不知該怎么辦。 既然面前的人是簡若沉,那他身后扮演保鏢的就是關(guān)應(yīng)鈞。 伊錫豪呆立著,轉(zhuǎn)頭看向門外。 中介公司的大門是玻璃質(zhì)地,能清晰看大綠化帶。 望風(fēng)的六子不知什么時候竟不在了。 風(fēng)吹著綠化帶里的香樟樹沙沙作響,顯出一種詭譎的靜謐。 這一刻,他知道自己在劫難逃。 什么洋房洋妞,什么東山再起都成了笑話和妄想。 所有的算計,所有的打算,都在這一刻變成了泡影! 伊錫豪整張臉都變得通紅,眼睛幾乎能滴血。 他終于反應(yīng)過來了一切,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是這么落網(wǎng)的。 伊錫豪又想到關(guān)應(yīng)鈞和簡若沉抽一根煙的曖昧關(guān)系,“簡先生。我真想不到,你和關(guān)sir竟然是這種關(guān)系?!?/br> 關(guān)應(yīng)鈞面無表情,一手舉槍,另一只手摸出手機打通電話,“準(zhǔn)備行動。” 伊錫豪表情詭異,他盯著簡若沉看了一會兒,忽然哈哈大笑,將手中的槍一甩,丟在地上,放聲道:“我懂了!你一個22歲不到的學(xué)生,連警校都沒上過,怎么可能當(dāng)西九龍總區(qū)警署的顧問!” 他將人上下打量一遍,語氣狎昵,“你這身衣服一脫,細腰軟臀,什么障礙也坐平了吧!我要是進了九龍監(jiān)獄,就將你的事跡到處宣揚,讓你在罪犯當(dāng)中揚……” “砰!” 聲音戛然而止。 關(guān)應(yīng)鈞面無表情,將偏轉(zhuǎn)幾毫米,還冒著火藥氣的槍口轉(zhuǎn)回來,“再說一句?容我提醒,我現(xiàn)在是警務(wù)處cib的人。” 警務(wù)處cib性質(zhì)特殊,開槍限制少得幾乎沒有。 伊錫豪愣愣抬手,摸上顴骨側(c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