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您好，是張潔張制片么？”江繁星一只手阻止沈天青來搶手機，一邊壓低了聲音說道，“我是念念工作室的律師，您好?！?/br>
    “是這樣的，我已經(jīng)將我當(dāng)事人和您老板的債務(wù)糾紛看過了，這個錢一時半會兒恐怕拿不出來……對，我們也不想法庭見，但您也知道這個責(zé)任并不在我當(dāng)事人，我當(dāng)事人也在起訴那兩個不合格的藝人，這個賠償應(yīng)該是他們出才是……不過，我當(dāng)事人這邊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江繁星見沈天青還是焦急，干脆開了免提。

    張制片的聲音瞬間從手機里傳出來。

    “什么辦法？”對方聲音帶著明顯的疑惑。

    “我的當(dāng)事人提出可以以工抵債?！锻焐返哪腥栍晌耶?dāng)事人工作室的藝人出演，他的片酬作為債務(wù)抵扣的一部分，合同簽訂后片酬到了我們工作室賬上后立刻返回到你們公司，收支兩條線。債務(wù)清償?shù)亩嗌?，就取決于片酬的多少?！苯毙堑穆曇舾訄远?，好似真的說了一個特別好的辦法一般。

    直接把對面制片人都干沉默了。

    “……你們是在和我開玩笑么？沈天青呢，讓他接電話?！?/br>
    沈天青想要上來，江繁星將人一推，語氣更加強勢，“這就是我當(dāng)事人的意思，現(xiàn)在由我來轉(zhuǎn)述他的話，這樣更加好公事公辦。張制片，您和我當(dāng)事人的債務(wù)是上一個項目的事情，和這個項目無關(guān)。您應(yīng)該比誰都想要挽回?fù)p失，這就是目前最好的辦法?！?/br>
    “馬上就到年底了，你們公司也應(yīng)該要給董事會出財務(wù)報表，只要男三號的合同簽署好，片酬這邊您看著定，立刻就能清償部分債務(wù)。這么一來，您這邊的賬目好看，我們這邊的壓力也能減少一些。張制片，大家都是討生活吃個飯而已，只要老板那里的報表過得去，其他的還是可以靈活處理，您說呢？”

    “……讓我想想?！睆垵嵉恼Z氣有些猶豫了。

    “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一個男三號而已，我當(dāng)事人這邊的工作團(tuán)隊能力毋庸置疑，您也清楚。如果不行的話，我這邊要幫我的當(dāng)事人申請走破產(chǎn)清算程序了。我當(dāng)事人希望下一個電話能夠聽見您的好消息?！闭f完，江繁星果斷將電話掛了，沒有再給對方討價還價的余地。

    “你……你……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沈天青幾乎氣炸了，這才簽約第一天就給他捅這么大簍子，還能不能行了？這感覺比他前兩個藝人還要不省心啊。

    “我當(dāng)然知道，你看著吧，男三號就是我們的了。娛樂圈和外面的工作也沒有什么不同，制片人也好導(dǎo)演也好編劇也好，都是娛樂圈打工人罷了，虧的賺的又不是自己的錢，那么計較做什么？只要財務(wù)報表過得去，老板那里覺得你虧得不多，下個項目就能繼續(xù)給你做?！?/br>
    江繁星隨口道，“沈哥，我算是知道你為什么會被之前兩個藝人騙了，娛樂圈里有你這種正派的經(jīng)紀(jì)人還真挺少見的，我們這行就不一樣了，只要能贏，法律底線就是我們的道德底線。”

    沈天青氣的說不出話來。

    然而過了幾分鐘，張潔就打了電話過來。

    “張姐，我……”

    “沈天青，就按照你說的辦，但這件事只能是我們兩個人知道，明白么？！”對面的聲音來的又快又急，“你先想辦法給你的藝人炒個熱度上熱搜，數(shù)據(jù)過得去就行，項目正式啟動前我就和你們簽合同，角色可以給你，但是你們不能搶番位！”

    角色可以拿番位不能搶，看來是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沈天青啞口無言。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江繁星，幾乎不敢相信。

    這是在做夢么？

    s級大項目的男三號，放在哪里不是腥風(fēng)血雨利益交換的去搶？現(xiàn)在就這么容易的到手了？

    “沈哥，你一看就是沒有欠過錢的?！苯毙请p手抱胸，笑瞇瞇的說道，“你欠人家一萬塊，人家是你的債主?？赡悻F(xiàn)在欠了人家上千萬，你才是債主的大爺，他們每天求爺爺告奶奶，就是求你別破產(chǎn)別退圈，怎么會不答應(yīng)你的這一點點小小要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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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天青：這個世界瘋了，這都行？

    江繁星：你欠銀行這么多，銀行人都要天天在菩薩面前祈求你身體健康，制片人當(dāng)然也一樣。

    作者：一切純屬虛構(gòu)，如有雷同純屬巧合（我給自己崽崽開掛咋滴了？娛樂圈離譜的事情辣么多）

    第5章

    沈天青將小助理留下來給江繁星幫忙，自己忙著去搞工作室的事情去了，包括但不限于先將江繁星的各種相關(guān)的名字商標(biāo)給注冊了、對接造型師、宣傳人員等等之類的雜事。還有，他在江繁星的同意下聯(lián)系到了他的父母，有必要親自去見一下才行。

    其實以前沈天青是沒有這個必要去見每一個藝人的父母的，但是江繁星的話，他認(rèn)為有相當(dāng)?shù)谋匾?。萬一哪天江繁星開始作妖，自己的腦子未必能夠轉(zhuǎn)的過他，到時候就只能打感情牌了。

    有能力的經(jīng)紀(jì)人并不會經(jīng)常跟在藝人身邊，而是會去對接其他的工作。跟在藝人身邊的要么就是助理，要么就是其他的小經(jīng)紀(jì)人。

    “你拍完你現(xiàn)在這個小網(wǎng)劇之后就準(zhǔn)備去上演技培訓(xùn)班和歌舞班吧，我去為你聯(lián)系老師，再給你安排相應(yīng)的房車、公寓什么的?！鄙蛱烨嘣谶@些事情上是已經(jīng)做慣了的，“如果有人想要找你拍戲或者拍廣告，你都要先告訴我一聲，由我去對接，有些時候你拒絕人容易得罪人，我出面就不會這樣，你可不要自作主張?！?/br>
    顯然，沈天青已經(jīng)被江繁星給嚇到了。

    “嗯嗯。放心，我們的報酬可是五五分成的，該你做的工作我是絕對不會幫你做的?！苯毙菍ι蛱烨嗾J(rèn)真發(fā)誓，要不是之前那個項目關(guān)系到自己的出道大作，他才不會這么費心思呢。

    念念工作室簽的只是他的藝人合約，律師合約是要另外算錢的好不好？

    “你也去休息吧。”沈天青離開之后，江繁星就對著小助手如此說道，“你叫什么名字？”

    “江哥你叫我小周就好了?！毙≈苄Φ溃斑@幾天溫度有些下降，我先去準(zhǔn)備一個工具包，拿完我再去休息。”

    “好吧，那小周你早點休息?！苯毙菦]有再勸說，小周蠻機靈的，等工作室賺到錢了他就去和沈天青提給小周漲工資好了。

    噓寒問暖不如打筆巨款。

    在這一點上，江繁星十分拎得清。

    第二天中午，江繁星就像模像樣的參加了劇組的開機儀式，還分到了一塊看似好吃實際味同嚼蠟的燒豬rou。

    這個名字暫定為《公子，你是我的人》的粗制濫造的古偶劇，就這么開機了。

    女主角劉銀銀是一個經(jīng)常在短視頻里出鏡的女主，演技雖然不算好但也夠用，也有公司，而且還是大公司。之前江繁星跑龍?zhí)椎臅r候去她拍的短劇里跑過好幾次，一來二去也有熟悉。這一次知道江繁星也簽約了工作室之后，兩人才能徹底聊上天。

    沒辦法，劇組就是這樣，簽約的和沒簽約的幾乎不會玩到一起，這就好比專業(yè)人員和普通路人的區(qū)別，大家的時間都有限，只會用在可能和自己工作有交集的人身上。

    江繁星和她聊了聊，才知道對方的公司就是曾經(jīng)給自己發(fā)過合同的木娛影視公司，就是那個報酬三七開的。

    “我們公司雖然大，但是藝人也簽的多，我那一批最少簽了五十個女孩，五十個男孩，本來我們是要參加一個選秀節(jié)目的，誰知道選秀節(jié)目沒開起來就因為場地消防不過關(guān)整改了，一整改就是到現(xiàn)在都沒有什么動靜?！眲y銀嘆氣道，“公司也不可能白養(yǎng)我們，所以將我們發(fā)配到不同的短視頻劇組里，看誰能出頭，就能去演更厲害的劇?！?/br>
    “你們簽約的時候，沒承諾給你們提供什么資源么？”江繁星疑惑不已，“什么都沒有你們也簽么？”

    “木娛是大公司，只要能紅，合同簽什么都可以。而且，前期我們是有在練習(xí)唱跳的?！眲y銀搖搖頭，“我雖然是科班出身，但只是一個三流藝校的畢業(yè)生，能簽上公司就很厲害了，我們?nèi)嗑椭挥形乙粋€被看上了，哪里還能和公司談判？我們公司的違約金定的也不是很高，相對來說已經(jīng)不錯了。我聽說有更惡心的公司，專門就是靠違約金賺錢的?！?/br>
    “你條件好，你要是簽約肯定比我們受重視?！眲y銀無奈道，“你看看我，雙眼皮、鼻子、下巴都有微調(diào)過，才能勉強上鏡，現(xiàn)在漂亮女孩子太多了，多的是混不出頭的。實在哪天退圈了，我多拍點作品，以后開班當(dāng)培訓(xùn)老師也很能賺錢。”

    江繁星點了點頭，這個妹子雖然簽約的時候不太聰明，但對自己的未來還是很有規(guī)劃的。

    “沒事，說不定哪天你的劇就紅了，”江繁星安慰道。

    “你也加油，聽說你也簽約了工作室。沈天青那個經(jīng)紀(jì)人我知道，眼光很好，他簽約的藝人都在娛樂圈有姓名，就是運氣不太好?！眲y銀倒也不羨慕，畢竟念念工作室目前什么情況大家也心知肚明，說不定什么時候就倒了。

    男主角是開機后第四天才來到劇組的。

    江繁星的對手戲基本是和男主角一起的，他不來，江繁星就只能在旁邊玩手機。

    唉，怎么來的這么早？

    江繁星有些無奈，他都準(zhǔn)備再打幾把比賽上王者了。

    男主角剛來，看見江繁星就開始皺眉，“你怎么還沒有去化妝，時間有限，你不要浪費大家時間?！?/br>
    江繁星打量了對方兩眼才知道為何需要自己讓妝。對方長的太現(xiàn)代不說，個子還不高，這鞋跟厚的都快趕上高跟鞋了。

    而且上來就給我下馬威，果然生活之中不管哪里都能見到這種傻逼，以為先給你挑刺就能占據(jù)上風(fēng)了。

    “您是制片人？”江繁星陰陽怪氣了一句，“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有人不知道制片人和導(dǎo)演才是付我錢的人吧。”

    制片人和導(dǎo)演都沒說話，你是哪里來的牛鬼蛇神憑什么對我指手畫腳？

    江繁星直接翻了個白眼，一切鄙視盡在不言中。

    小周立刻挺直胸膛，背著自己的工具包來了。

    “江哥，您先貼個暖寶寶貼，等會兒要化妝換衣服了。大冬天的，有點冷。”小周還貼心的遞來了保溫瓶，里面是早就已經(jīng)煮好的姜汁可樂，無糖那種。

    “這位藝人，如果您要和我們江哥聊工作問題，請您的工作室直接和我們工作室對接?！毙≈苻D(zhuǎn)過頭笑瞇瞇的說道。

    “你……”男主角看了一下江繁星旁邊的小助理，意識到這個小配角應(yīng)該也已經(jīng)簽了公司，只好先忍下。

    沒簽約的個體戶自己可以欺負(fù)一下無妨，但是簽約的藝人就不好對付了。

    “我會和制片人說的?！蹦兄鹘抢浜吡艘宦?，氣呼呼的走了。

    “江哥別生氣，娛樂圈里這樣的人多的是。真正能紅起來的藝人反而特別禮貌，只有這種半桶水才喜歡玩這種耍大牌的戲碼?！毙≈芤荒槻恍嫉男Φ?，“都什么年頭了，哪里還有藝人耍大牌的??？這多得罪人啊。”

    說不定什么時候在你身邊演丫鬟演侍衛(wèi)的人就一炮而紅了，哪里能隨便得罪？

    “我當(dāng)然明白這一點。小周啊，你剛才還是做的不錯，很給我長面子，不過你下次說人壞話的時候，可不可以不要這樣笑？”江繁星認(rèn)真的建議道。

    “怎么了江哥？”小周不太理解。

    “你一邊笑一邊說這樣的話，真的很像反派炮灰，太不吉利了。”

    “好的江哥?！毙≈苡行┐诡^喪氣，他以前看很多助理安撫藝人都是這樣狗腿的啊。

    “我讓沈哥給你發(fā)獎金?！?/br>
    “好勒江哥!”

    只要錢到位，一切都好說。

    這部粗制濫造的劇，原定二十天才能拍完，但是在男主角孜孜不倦的作妖之下，江繁星十天就拍完了所有的戲，準(zhǔn)確的說是他的戲份被削減了不少，導(dǎo)演都被折騰的沒脾氣了，但是合同上規(guī)定的報酬還是要給的，江繁星也樂意的少干一半的活。

    這個男主角還是太單純了，其實應(yīng)該讓江繁星拍滿二十天的戲，然后成片的時候讓剪輯師將他的戲份一剪沒，讓他做白工浪費時間更好，還不得罪人。

    可惜，男主角不懂這個道理，可見是功課沒有做到位。

    江繁星也懶得和對方爭吵，他去法庭上和人吵還能收錢，和傻逼吵架只能收獲不開心罷了。

    “江哥，沈哥這邊發(fā)來消息，工作室那邊的公寓已經(jīng)給您騰出來了，您可以馬上入住，這個費用工作室是負(fù)擔(dān)的。演技老師和舞蹈老師聲樂老師都已經(jīng)找到了，到時候您和工作室里其他幾個藝人一起學(xué)，到時候您再去見見工作室的其他人。也不是不能單獨給您開小灶，但是表演這種事情需要和人有所對比，才能知道自己的優(yōu)劣在哪里?！毙≈鼙M職盡責(zé)的解釋道，語氣也格外禮貌。

    都用“您”了。

    “這個我明白?！苯毙遣挥稍谛睦锔袊@了一下以前小周陪的藝人有多難搞，難道這種顯而易見的事情也要解釋的這么清楚么？

    “車子要過些天才能到位，我們今天還是要先打車回去……”

    在小周的幫助下，收拾東西退租也只需要小半天。江繁星還特意去請自己相識的那個龍?zhí)状蟾绯粤祟D飯，這才暫時告別橫店。

    “小周，你夜晚要吃什么？我請客?！焙唵螌⑿欣罘畔伦∵M(jìn)這間五十平的公寓，江繁星對自己的待遇還是很滿意的，助理要天天跟著自己，關(guān)系還是要處好。

    包吃包住包培訓(xùn)，沒工作也給五千塊保底工資，怪不得人人都想要進(jìn)娛樂圈了。

    “江哥?！毙≈芤呀?jīng)將江繁星行李里所有吃的喝的都已經(jīng)單獨收拾了出來，還單獨送了個體重秤過來。

    “您超重了，過幾天就要正式開始培訓(xùn)了，所以您需要減肥。沈哥說了，您要進(jìn)組的是仙俠劇，必須要特別瘦穿衣服做造型才會好看，所以從現(xiàn)在開始，您要吃減脂餐?！毙≈苄⌒囊硪淼恼f道。

    “我一米八一點五，可是我才130多斤，我都這么瘦了還要減肥？”江繁星愣了一下，他以為自己的體重應(yīng)該是合格的啊，在鏡頭里他上鏡明明剛剛好，一點都不胖。

    “仙俠劇衣服五六層呢，和那些小劇組的服化道不是一個水準(zhǔn)，而且簽合同之前您還得去試妝才行，時間來不及只能用最狠的辦法減重了，半個月內(nèi)您需要減重十斤。”小周強調(diào)道，“您中午吃的那一頓，我都沒有阻止您。您放心，您今天晚上還是能吃飯的?！?/br>
    “什么飯？”

    “一盒生菜葉子，可以生吃也可以水煮。”

    我就說你為什么一下子變得這么禮貌了，原來是在這里等著我。

    夜晚的時候，江繁星活生生的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