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太子暗衛(wèi)有想法 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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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算著時日,再過半月,便是例年秋狩之時,父皇率領(lǐng)闔宮上下前往秋山獵場狩獵?!?/br> “如今孤不巧受了傷,傷筋動骨,只怕半月之后失了氣勢,被二皇弟壓一頭,有損威名。”太子手中的筆一停,看向崔夷玉,挑眉,“你替孤去。” 百官面前,太子名譽不容有失。 哪怕皇后封鎖了消息,皇帝在宣陽宮大怒之事多少也傳了出去,若在此時太子再在獵場失手,只怕會引起眾議。 “遵命?!贝抟挠癫灰捎兴?,平淡答應(yīng)。 往年秋狩之時,他也與旁的暗衛(wèi)一同護衛(wèi)在太子左右,自是知曉其中流程,此事不難。 “對了?!碧铀坡唤?jīng)心地提起,“皇帝懷疑孤身體抱恙,派了個嬤嬤監(jiān)視孤與太子妃的床笫之事,你到時還得替孤演一出戲?!?/br> “演、戲?”崔夷玉困惑,稍稍揚頭,似是不知從何說起。 “這些事還要孤來教?”太子涼涼地掃了崔夷玉一眼。 “雖說是監(jiān)視,但那嬤嬤總不會毫無分寸,頂多是在帳外守著聽聲,完事之后再去看看床榻。”太子隨意地揣測,“你配合太子妃出出聲,之后拿些白色漿液灑在床上即可。” “屬下卑賤之軀,如何能上貴人床榻?”崔夷玉垂下的眸光微斂,平淡地說,“此戲無需旁人來演,望殿下收回成命?!?/br> 既然不用真的獻身出力,那太子完全可以自己來,何必有損太子妃名節(jié),又牽連他人。 太子突發(fā)奇想讓他來,日后再面對太子妃,定會心生抵觸。 “孤近日飲藥溫養(yǎng),不得氣血浮動,秋狩也是讓你去?!碧永涞卣f,但崔夷玉此話倒讓他之前的懷疑少了幾分,“若非如此,用得上你?” “也不知那嬤嬤會如何監(jiān)視,若只是聽門腳就還好,若是距離近了,你就要另行斟酌了?!?/br> “此行就是暴露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至關(guān)重要,”太子說著,眼神陰沉下來,“不能讓他有分毫懷疑?!?/br> 屆時別說他的太子之位不穩(wěn),之前宴席上的欺君之罪也會落到他頭上來。 “孤不知太子妃是否會出錯,情急之時孤允你控制住她?!碧虞p描淡寫道,好似在形容一個不重要的物件。 林元瑾擅自進宮告狀,本就觸了他霉頭,害得他受皇帝斥責不說還受了一身傷。 她心思這般狹隘,不識大體,連太子妃都當不好,怎可堪皇后之位? “下去準備吧,這些時日用不上你?!?/br> “遵命?!贝抟挠衿届o地應(yīng)下聲,似察覺不到太子聲色間對太子妃的厭棄,在緊隨而至的沉默中后退幾步,轉(zhuǎn)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在此之前,他要先去尋些工具和書冊,為這場秋狩之行時不知風險的戲做足準備工作,以備不時之需。 太子說可以隨意控制太子妃,他卻不會真的這般做。 自那夜之后,崔夷玉再未見過林元瑾。 他不能,也不敢見她。 本以為這是劃清界限的好事,太子妃也能回歸正軌,他可以緩緩消解那短暫的失控,忽略寐時的旖夢,醒來時不堪的濡濕。 他是初初懵懂,便會本能臆想的困獸。 但如今竟又要因太子之命和太子妃牽扯到一起,甚至是要上同一張床榻。 崔夷玉步行的速度愈發(fā)快,冷風打在他透白的臉上,黑夜與他的身影相融。 他可以表現(xiàn)得平淡無波,卻無法控制自己的心臟異常地鼓動。 夜露濃重,秋風寒涼。 少年的身影悄無聲息地落在了一扇窗外。 守在太子妃門外的婢女在打瞌睡,嬤嬤也不在。 他聽到屋里只有一個淺淡的呼吸聲,過了半晌,才聽出太子妃好似睡著了,卻睡得并不安穩(wěn),時不時會有掙扎的嗚咽聲。 他輕輕推開窗,留出一條縫隙。 屋里昏暗又寂靜,只少女孑然一身趴睡在窗邊的綠菊下。 綠菊枝繁葉茂,重重花瓣如千萬細鉤,被精心照料,甚至勝過它被贈予太子妃之前。 少年看著這盆花,清凌凌的眸光閃爍,瞳仁不自覺地顫了下,不自然地垂下眼睫,抬手徹底打開窗,躍進了屋里。 他當然認得這盆花。 “太子妃,去床上睡,莫著涼了。”少年極輕地開口,伸手想將睡著的林元瑾抱起來,放到床上。 夜色已深,他不知林元瑾身邊的人為何會放任她在窗邊坐著睡。 他一手托著林元瑾的后背,一手環(huán)到膝下將她抱起,就見金絲發(fā)箍墜落在地,如瀑的發(fā)絲滑落纏到他指尖,隨著林元瑾揚起的脖頸,得見她蒼白的臉頰上留著道壓出來的紅印。 好輕。 或者說,似乎有點太輕了。 少年尚未回憶起他剛將人從懸崖下救回來時林元瑾有多輕,就被林元瑾驀然伸出的手緊緊地環(huán)住腰,頭抵在了他的胸腹間。 林元瑾嘴唇微張,呼吸輕輕抽啜著,似無聲地哭泣。 他驀然失聲,手僵在她的肩側(cè)。 不知如何是好。 第25章 馬車 林元瑾猛地睜開眼,喘息著坐起身來。 單薄的衣衫被浸得微濕,凌亂的發(fā)絲散落在肩側(cè),黑暗滲著涼寒攀上床榻。 她抬手扶住額頭,摸到了一手冷汗,茫然地環(huán)視四周,透過窗戶可見天色黯淡,似還在凌晨,自己則安穩(wěn)地睡在床上。 又來了。 林元瑾安靜地垂下眼,目光也從寂寥的夜色挪到自己空空的手心。 這半個月以來她已不止一次在同一時刻因夢驚醒。 自半月前太子強迫她在床笫間演一出鶼鰈情深的戲碼,林元瑾便再沒見過太子本人。 那天午后睡去,她做了個很長的夢。 接著,大半的噩夢隨著一人的出現(xiàn)消弭,之后才真正進入了安睡。 夢本身并不重要。 奇怪的是,林元瑾分明記得自己是在窗口睡著的,夢醒之時,也是在今日這般昏暗的凌晨,但當時是衣衫整齊地躺在床上。 經(jīng)她試探,侍奉的人都以為是她自己醒了又挪到床上來的。 只有林元瑾隱隱約約覺得不是,可她又不敢多想,一旦開始想念,就會不由自主地陷入淡淡的失落與自厭。 尚未有雞鳴的凌晨格外寂靜,也格外容易讓人胡思亂想。 正如林元瑾現(xiàn)下已然分不清她復(fù)雜的感情究竟是喜歡,還是舉目無親之下,想要自救的偏執(zhí)的念想。 林元瑾想要見他,又怕看見他。 如今距離那夜的幻夢已半月有余,她在麻木中已逐漸習慣在太子府的生活。 當然這大部分都得幸于太子如今尚在康復(fù)期。 因太子不沾女色,已有數(shù)月未曾去過后院,那三位選侍來覲見之時還隱晦地問過,只是都被林元瑾以事務(wù)繁忙的理由模糊了過去。 林元瑾知道自己再無法入眠,習慣地抱著自己,望著窗戶,靜靜枯坐到天明。 等門口出現(xiàn)熟悉的踱步聲,明媚的晨光已透過窗沿爬了進來,新的一天到來,林元瑾的情緒也緩和了許多。 張嬤嬤輕輕打開門走進來,身后領(lǐng)著幾位捧著器具準備為林元瑾梳洗的婢女,她來到床邊看到林元瑾已經(jīng)醒了,訝異:“殿下昨夜睡得可安穩(wěn)?” “惦記著出行,一早便睜了眼?!绷衷獡P起臉,任由婢女用熱水敷著她的臉。 正值秋高氣爽之時,皇帝率皇子、后妃乃至文武百官共同前往秋山圍場打獵,光是路上便要耗費七日有余。 “殿下過去未曾出過遠門,現(xiàn)下今非昔比,該有的自然都會有。” 張嬤嬤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調(diào)侃著,“如今太子殿下身子大好,你們新婚夫妻,秋狩正是個蜜里調(diào)油的時候?!?/br> “…嬤嬤說得是?!绷衷p微地頓了頓,白皙的臉上掛著無瑕的笑容,眉眼彎彎,看不見安靜的眼底。 這半個月她都沒親眼見過太子。 若太子真的安然無恙,林元瑾可能會希望獵場發(fā)生些不可避免的事故,她雖然無法實質(zhì)上助人一臂之力,但她會在精神上給予最大的支持。 想到這里,林元瑾不禁笑了聲,梳妝打扮結(jié)束被引著她往屋外走的張嬤嬤問了句,便輕快地說:“沒什么?!?/br> 她也就瞎想想。 太子還不能死。 張嬤嬤聞言也沒當回事,只關(guān)切地說著:“馬車上有茶水和吃食,您若不舒服及時喚人,莫要因太子殿下在,硬捱著?!?/br> 林元瑾走著的步子一停,抬起眼問:“殿下與我坐同一輛馬車?” “車隊浩蕩,人多了難免有紛擾,陛下吩咐路上盡量一切從簡?!睆垕邒呓忉尩?,“您與太子殿下一同,也不易被旁人沖撞了去?!?/br> 林元瑾勾了勾嘴角,仿佛心底歡喜。 她真是寧愿被旁人沖撞。 有人想找茬也要礙著皇家顏面,真要鬧起來吃虧的不會是她。 可要一路面對那個一臉裝模作樣的深情自以為是要賜給她一個孩子的太子,林元瑾只會誠摯地祝福他墜馬后被馬蹄踹一腳。 皇帝還是太心軟,那一通棍棒下去打一個腎虛之人,居然都沒讓他傷筋動骨一百天? 林元瑾昨夜沒睡好,一早得知噩耗,心中難免躁郁。 也罷,等會上馬車佯裝疲倦小憩過去吧,反正太子因半個月前進宮的事厭倦于她,連樣子都不想演。 林元瑾意興闌珊地跟著張嬤嬤走到馬車前,看著車夫一桿拉起車簾,踩著小凳走上去。 她剛揚起禮貌的笑容,頭也不抬,提起裙擺,正準備朝坐在馬車里的太子行禮,就聽得簾幕后傳來少年淺淡的一聲“不必,進來吧?!?/br> 其聲清泠如幽泉水露,輕盈地滑過她的耳廓。 林元瑾乍然失聲,渾身如被定住,驀然抬起眼,透著希冀與不可置信的眸光追尋著聲音而去。 溫和的曦光泄進馬車,搖晃的樹影點綴在少年矜貴的臉龐,掀起的眼眸分明平靜無比,卻好似盛著粼粼輝光。 寬松的玄色常服襯得他身形愈發(fā)纖薄,上露出一截玉色的脖頸,蒼白的手中捏著一冊書,面前煮著壺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