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太子暗衛(wèi)有想法 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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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視線落到林琟音的脊背上,讓她如坐針氈。 發(fā)起宴席的盛冰瑩姍姍來遲。 一路上就聽到沈清辭和她細(xì)語說,林琟音當(dāng)眾捂嘴疑似害喜的情態(tài),像是和市井那些漫無邊際的謠言對上了。 盛冰瑩鮮少關(guān)注這個(gè)跟班,也不怎么知道流言蜚語,卻沒想到事竟然鬧到了眼前,涼涼一問:“所以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 “我都不肯定她是不是真懷了,只是看著像?!鄙蚯遛o見盛冰瑩這般強(qiáng)勢,無奈一笑。 “這還不簡單?”盛冰瑩眉頭一挑,揚(yáng)起涼薄的笑容,“她不是體虛嗎?本縣主找個(gè)大夫給她把個(gè)脈就知道了。” 沈清辭一驚,就看到盛冰瑩說一出那就是一出,當(dāng)即喚人去請大夫,卻也沒想攔她,反倒饒有興致地準(zhǔn)備看好戲。 等盛冰瑩帶著大夫來到宴席上,剛逢林琟音臉色不好,婉拒了旁邊貴女的果酒。 “是本縣主來遲了,本縣主自罰一杯?!笔⒈撟叩饺饲?,舉起酒杯利落地飲了下去,等和周圍人寒暄一番后,目光穿過人群,用讓人毛骨悚然的貼心笑容望向林琟音。 “琟音,剛聽聞你身子不適,本縣主特地請了大夫來為你看看,免得旁人說是本縣主今日招待不周?!?/br> 林琟音對上盛冰瑩不容拒絕的強(qiáng)勢目光,脊背一顫,連忙笑道:“不過是之前受了寒風(fēng),如今已經(jīng)好了,這點(diǎn)小事豈能麻煩您?!?/br> 她知道她這般拒絕定會引起旁人愈發(fā)懷疑,可她絕對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診出孕脈! “人已經(jīng)請來了,你若是拒絕,讓大夫空手而歸,豈不才是真的麻煩了人家?”盛冰瑩半步不讓。 盛冰瑩乃太后侄女,在京中身世稍遜崔辛夷一截,可性子向來強(qiáng)勢,旁人生怕和她對上。 林琟音實(shí)在沒想到,她怕拒絕盛冰瑩的邀請今日忍著不適前來赴宴,反倒被趕鴨子上架,竟要被逼著當(dāng)眾診脈。 她懷孕足月,加之孕狀明顯,稍微精明點(diǎn)的大夫便能看出來。 “你行得端坐得正,便讓大夫診一診,也好安了自己的心?!迸赃叺挠讶穗m不認(rèn)可盛冰瑩以往的做派,卻也覺得今日之舉很是有道理,鼓勵(lì)起林琟音。 林琟音笑容有些止不住地僵硬,心中暗恨起來。 她知友人是好意,可這話在如今的她聽起來卻格外諷刺,仿佛在指著她的脊骨罵。 她現(xiàn)在進(jìn)是直接診出孕體,退是往后受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只不過是失大失小的區(qū)別。 早知今日便不來了。 “我不過是胃口不好,哪里用得著這般興師動眾,縣主真是折煞我了?!绷脂^音笑著再次推拒。 原本就對她的身體有所猜測的人露出了會意的笑,倒是本向著她的人眼神逐漸不對起來,來回掃視著她的神態(tài),最終看向了她平坦的腹部。 她若真是小毛病,診一診怎么了? 大庭廣眾之下,她一個(gè)和太子妃關(guān)系惡劣至極的禮部侍郎之女,如今竟敢和盛冰瑩杠上? 若是尋常女兒家有這種丑事只怕躲都來不及,趕緊流掉然后扯個(gè)理由養(yǎng)病,林琟音反倒帶著孕體來赴宴? 她懷的究竟是誰的孩子? 眼下的對峙讓眾人不再懷疑她是否有孕,繼而在嗤笑中不自覺地開始探尋起孩子父親的身份。 盛冰瑩盯著林琟音,宛如寬容地放過她般笑了下,無奈地讓大夫離去:“罷了罷了,本縣主一片好心,你這般作態(tài)倒像是本縣主在威逼于你。” “當(dāng)真是掃興?!?/br> 說罷,盛冰瑩就不再看林琟音那張無比勉強(qiáng)的臉,轉(zhuǎn)而拉著沈清辭一同,像是看到了什么樂事,在上桌說起話來。 她的目的達(dá)成了,自然也不需要再撕破臉,退一步倒顯得是林琟音在無理取鬧。 林琟音則坐了回去,不得不忍受著周圍人不由自主的疏離和眾人的冷眼,挺直脊背強(qiáng)撐著,竟如自己以前最嘲笑的那般人,將名茶喝出了牛飲的架勢。 這頓飯吃的味如嚼蠟。 等林琟音好不容易熬到快結(jié)束,裝作頭暈趕忙拜別了欲言又止的友人,回到家中,忙讓人喚了之前給她診出身孕的老大夫給她診脈。 老大夫不知林琟音的身份,看她在屋中梳的婦人發(fā)髻,又年少有孕,便喚她“小夫人”。 “小夫人有孕一月有余,害喜也是常事?!崩洗蠓蚵犞脂^音的脈搏,皺著眉說道,“可少用些酸食排解,待四月過后便不會再覺惡心了?!?/br> “好?!绷脂^音一口答應(yīng)下來,而后試探地問道,“孩子可還好?您可要開副安胎的藥?” 雖然才懷孕一個(gè)來月,她的腹部仍然平平坦坦,可她總覺腹中多了個(gè)生靈,晚間睡覺都睡不安穩(wěn)。 這可是皇嗣,是她向上爬的最大籌碼。 可林琟音這一問,反倒讓老大夫稍有遲疑。 “老身才疏學(xué)淺,斷不出這一月的幼胎究竟如何,可母子一體,小夫人氣色不好,多少也會影響到孩兒?!?/br> “是藥三分毒,如今您剛有孕,也不適合飲藥?!?/br> 他說著說著就和先生似的念起來,“孕中不可接觸紅花、麝香等烈藥,也盡量少去熏香濃重之地,膳食上也要格外注意……” 林琟音也不嫌麻煩,連忙喚秋月都記下來,等老大夫躬著身走了,馬上冷下臉說:“將近日的宴席都拒了吧?!?/br> 一想到在盛家宴席上的糗事,她就心頭發(fā)悶,難以排解。 秋月愣了愣,忙應(yīng)道:“是?!?/br> 林琟音聽說過無數(shù)孕婦被害的故事,對腹中孩子一事警惕萬分,所以知道的人也甚少,除了父母便只有貼身侍奉的秋月。 就這樣,林琟音便自稱體虛養(yǎng)病,哪怕友人試探地相邀,也再沒去過任何宴席詩會。 近幾年嚴(yán)寒,到了秋日便冷了起來,貴女體虛也是常態(tài)。 可也正是在她閉門不出的這段時(shí)日,林琟音派人去查,才查到在一月之前,她剛懷孕沒多久,林府邊就已經(jīng)傳出了林家嫡女待字閨中,卻有孕在身的謠言。 這也太早了。 謠言傳得有模有樣的,據(jù)說是林琟音的貼身婢女親口說的,旁的人都不知道,這話可不興說出去,只怕閑言碎語的人要遭貴人報(bào)復(fù)封口。 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每個(gè)人都說這話可千萬不能說,然后每個(gè)人都興致勃勃地生怕身邊人不知道,轉(zhuǎn)頭就說了出去。 市井小百姓一輩子都很難接觸到世家貴族的生活,所以哪怕林家根本不是什么名門,在他們眼里也是遙不可及的存在。 他們甚至很多根本不知道林琟音是什么人,只知道是個(gè)大家小姐竟做出了寒門亦或是市井流氓都不屑之事,從而津津樂道。 等林家反應(yīng)過來,想壓住傳聞的時(shí)候,謠言早就壓不住了。 頭戴帷帽的林琟音難得身體爽利,想出門透透氣的時(shí)候,卻親耳聽到這等傳言,拿著茶杯的手氣的發(fā)抖,臉色蒼白幾近暈厥。 她之前只是聽說過這等傳言,且在宴席上因害喜遭人指點(diǎn),本以為謠言過段時(shí)日便會消散,卻沒想到時(shí)至今日她還能親自撞見。 要知道林琟音過去在京城中,雖不是頂級世家貴女,也是小有名聲,書畫俱佳的才女,哪怕身份比她高的人,談天之時(shí)也會禮讓她三分。 可自打林元瑾成為了太子妃,就有人明里暗里時(shí)不時(shí)會擠兌一下不說,如今她懷了孕,竟淪落到被街上的平民百姓,甚至是三流混混 秋月不敢吱聲,只低著頭,聽著下面哪些嚼碎嘴的人“天哪,沒想到貴人家的女兒也能干出這種事…”“據(jù)說是林姓的四品大官兒家的嫡女兒呢!” “嘖嘖嘖,若是我家女兒干得出這事,我都沒臉出門見人?!?/br> 林琟音反覆深呼吸,警告著自己不可動怒,她肚子里的是皇嗣,她是未來的貴人,還是控制不住猛地站起身來:“走?!?/br> 那些話語像是無數(shù)根箭矢刺中了她的自尊,仿佛越不想聽到什么,就越是能聽到那一句接一句的指責(zé)與惡聲。 她從未遭遇到這樣刺骨的屈辱,但她根本沒辦法去反駁,或者是反駁只會遇到更過火的辱罵。 坐到馬車上,林琟音也不再像過去那般會撩起簾子,只是閉著眼,低著頭深呼吸,企圖忽略外面的聲音。 可不知為何,明明有些只是普通的攤販的叫賣聲,落入她的耳中就又會化作數(shù)不盡的罵聲。 回到府中,林琟音也不斷寬慰著自己,她懷的是太子的孩子,有多少人想要這潑天的榮光還得不到,可身體的不適和府外源源不斷的斥責(zé)仍不斷刺痛著她。 京中其他相熟的貴女雖然嘴上都說不信,來信安慰林琟音,實(shí)則都默默疏遠(yuǎn)了距離,兩三封信之后就沒了回音。 原本一封接一封的邀請函也逐漸變少,直至消失。 林父在上下朝的路上,都能感覺到若隱若現(xiàn)的指點(diǎn),戳著他的脊梁骨。 林母出門也出得少了,雖然心中不快,但也時(shí)不時(shí)安慰著有孕在身的林琟音,說些“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的話。 本來已經(jīng)在商議親事的二房、三房的女兒,如今也被對方用各種各樣的理由婉拒了,去別的宴席上都要被明里暗里刺探著林琟音的消息當(dāng)談資,百般無奈之下最后也只得閉門不出。 一時(shí)之間,仿佛什么事都搞砸了。 “也不知怎么的,有的人就是能在家中一邊假清高,一邊做出如此厚顏無恥之事。”二房庶姐晃悠著走到林琟音院落外的花壇邊,無比刻意地抬高聲響。 “就是,做就做了還不知廉恥地賴在家里?!迸赃叺娜抗媚铩皣K”了一聲,,“要是我啊,早找一根柱子撞死算了,自己丟人就算了省得連累家里人?!?/br> 秋月聽不下去,低聲和坐在桌前的林琟音說了聲“奴婢把她們趕走”便快步走去驅(qū)趕。 倒是兩位姑娘本就不是什么和善性子,見秋月來不光沒走,反而變本加厲。 “怎么,自己敢做還怕人說呀?” “這是林府,又不是你家,我們又不在你的院子里,還輪得到你做主?” 秋月被一句接一句地懟著,只低著頭任由她們責(zé)罵,她們多說了幾句口干了,便“呸”了一聲,挽著手臂翻了個(gè)白眼走了。 林琟音沉默地坐在窗臺前,看著院中枯萎的花朵,看著鏡中臉色青黑,容光不在的自己,眼底浮現(xiàn)出了難以壓抑的戾氣。 她原本也不相信是秋月傳出去的消息,也看著秋月下跪哭著發(fā)誓自己從未亂嚼舌根,可是在父母都守口如瓶的情況下,最后一個(gè)友人都訕笑著離去之后,她的崩潰終于決堤。 林琟音一手按著仿佛隱隱作痛的肚子,想著近日聽到的種種不堪的傳言,壓抑著想要尖叫哭鬧的沖動,憤恨地指著磕頭磕出血的秋月,聲音尖銳刺耳:“把她拖出去!杖責(zé)!” 真的是秋月說的嗎?可能不是,但已經(jīng)不重要了! 遷怒也好發(fā)泄也好,林琟音現(xiàn)在只想讓這些人趕緊消失! “小姐,小姐?!您明鑒,奴婢從小就陪在您身邊,真的不是奴婢??!”秋月被粗魯?shù)氖虖恼燮痣p臂,往屋外拖去,之前被賞賜的簪花在她奮力的掙扎下掉在地上,摔了個(gè)粉碎。 “小姐——!” 院中的重?fù)粢宦暯右宦?,混雜著痛苦到撕裂的哭叫。 林琟音的心臟不安地跳動,呼吸變得急促,攢緊的手背鼓起青筋,如同受驚,卻死死咬著后槽牙不愿讓人罷手。 她沒有錯(cuò),錯(cuò)的是想害她的人! 只要肚子里的孩子好好生下來,若是個(gè)男胎,如今敢這般對她的人未來都要跪在她腳邊阿諛奉承。 擊打聲仍一下接一下,力道沒變,啪啪作響。 哭聲卻漸漸弱了下去。 院里血腥氣混雜著臊味蔓延開來。 林琟音攢緊了手,趴伏在桌前,眼里盛滿悲怒交加的淚水,眼前模糊一片,耳邊充斥著各種各樣的雜音。 她如果現(xiàn)在已經(jīng)入太子府了,根本就不會有這樣的流言蜚語中傷她! 究竟是誰傳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