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維剛點開始排位，手機就響了，他抬眼掃過去，是海角打來的語音。

    他手一抖，排位立刻取消了，姜維匆匆起身，對林里說到：“你先去吧，不要等我了，我這有點事，下次再約?！闭f完不等林里回應(yīng)，就離開了座位。

    林里找的這家網(wǎng)吧環(huán)境還不錯，姜維沒走多久就找到了一個空著的小休息室。他推門進去，再看手機，語音已經(jīng)因為太長時間沒被接起而自動斷開了，而海角發(fā)了條信息：在忙嗎？

    姜維直接回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被接通了，雙方不知道為什么都沒有說話，姜維等了一會兒，主動開口解釋：“和朋友在外面，有點吵，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才給你回。”

    “沒打擾你吧，”郁斐在那端問，“你一直沒給我回消息，我以為……”

    覺得昨晚氣氛曖昧的并不止姜維一個人，郁斐在姜維睡后再翻看兩人的對話，就感覺到了一絲不自然，大概是黑夜更容易激發(fā)出人們潛在的情感，讓人會做出一些白天里完全不會有的舉動。在郁斐看來，姜維答應(yīng)三月之約是因為對海角負責(zé)任，而他自己總分不清現(xiàn)實和網(wǎng)絡(luò)，對人間朝暮說一些引人誤會的話、做出一些過于親昵的舉動，對方都沒有表現(xiàn)出明顯的排斥抗拒，已經(jīng)可以說是教養(yǎng)非常好了。

    所以他今天一直很克制，沒有太過于主動找姜維，早上上會前才忍不住給對方發(fā)了那條消息，誰知等會議結(jié)束了也沒等到對方的回信，他第一反應(yīng)就是姜維生氣了，這讓他有點緊張，沖動之下就直接撥了電話過來，結(jié)果響到被自動掛斷也沒有人接……

    好在他的胡思亂想和焦慮情緒還沒發(fā)散得太過離譜，就接到了對方的回電。

    “以為什么？”姜維沒有細想，“你忙完了？早上我收到你消息時正準備出門，想著你也忙，就準備晚點再找你的。也趕巧了，我朋友剛準備走，你電話就來了?！?/br>
    “原來如此，”郁斐感覺提在嗓子眼里一下午的那口氣終于可以松下來了，“吃晚飯了嗎？”

    “還沒有，回家吃，”姜維安靜了下，想到了早上的事，“早上我上線看見樂樂了，就是樂顏，她說她和老葉結(jié)婚了，說老葉是你大學(xué)同學(xué)……我不太記得老葉當(dāng)時的id了，也沒好意思問她?！?/br>
    郁斐笑了：“想不起來也正常，他當(dāng)年的id中二又憂傷，你現(xiàn)在問他，他自己估計都不想說。”

    “這樣的嗎，”姜維也笑了，“那我好像想起來了，是不是葉孤城啊。”

    “你想起來了嗎，”郁斐說，“他和樂顏前段時間都還陸陸續(xù)續(xù)有上線，后來樂樂待產(chǎn)了，他倆才沒怎么上了。不然你也不會今早才撞上。”

    “你……”姜維問，“之前說過的身邊的朋友也在玩仙域，是指他嗎？”

    “不完全是，不過他是跟我走得比較近的，”郁斐說，“還有幾個是后面來玩的，沒有在我們幫會，”頓了頓，似乎是怕姜維誤會，又補充一句，“那幾個都玩得比較休閑，上線不規(guī)律，我最近也比較忙，所以沒介紹你們認識?！?/br>
    姜維有點尷尬：“不認識也挺好的，你本來也不希望大家對我倆的事關(guān)注太多，如果混熟了人家難免問得多，我怕你難做……”

    “我沒……”郁斐想否認，話到嘴邊又說不下去了，確實要求是他提的，協(xié)議是他想的，現(xiàn)在再否認不免矛盾，他想了想，說，“嗯，那等到時這事解決了，我再介紹真正的你給他們認識?！?/br>
    “好的呀，”姜維輕輕應(yīng)到，片刻，他又緩緩開口，“還有……今天樂樂和我說了當(dāng)時的一些事?！?/br>
    “嗯？”

    “就是那時候……”姜維有點不知道怎么表達，“我知道現(xiàn)在說些什么沒必要這么沖動之類的，其實是對你付出的否定。而且我在聽說那事的時候確實挺感動的，我沒想過你能為我做到那地步。但是該說的還是要說，當(dāng)時被針對我確實很生氣也很受傷，但是畢竟只是一個游戲，你真的不需要因為一個陌生人做到這地步，三年的積蓄說沒就沒了，以后不要再這么沖動了，我……我有點內(nèi)疚，還有點心疼?！?/br>
    姜維聲音軟軟的，傳到郁斐的耳朵里，他呼吸都不由得重了幾分，他等了很久，確定對方說完了，才佯裝不在意般開口打趣道：“不要心疼，都只是自己賺的零花錢，完全沒有影響我的生活質(zhì)量。而且錢花完了還能再賺，你要相信你夫君的能力，肯定養(yǎng)得起你，”郁斐開玩笑般說，“反正都是存的老婆本，好歹也娶過你三次，為你花了不能算虧。”

    姜維沒再說話，他想，其實我心疼的并不僅僅是錢。

    ……

    姜維打完電話后又自己坐了一會兒，等他回包廂拿外套時已經(jīng)是一小時后的事了，而林里居然還在，電腦已經(jīng)關(guān)機，發(fā)小玩著手機，似乎在等他回來。

    林里見姜維回來，盯著他打量了好一會兒，姜維大大方方地站著任他看，態(tài)度特別坦然。

    “海角的電話？”

    “嗯?！?/br>
    “你……”林里問，“你晚上要不要和我出去玩？我女朋友今晚會帶幾個閨蜜一起，都是香香軟軟的小jiejie……”

    “里里，”姜維打斷了林里的話，“我剛剛做了個決定，我想試試?！?/br>
    “??？”林里不解。

    “我想試試，有沒有可能?！苯S說，“這條路很艱難，作為好兄弟，我第一個告訴了你，你會支持我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