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南國千萬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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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現(xiàn)在要回府了嗎?” 侍女柳茵見景元琦在對鏡整理衣裙,上前問道。 景元琦想了想,剛欲開口,跑來一個小宦官,“公主,陛下有詔,命公主前去中宮拜見皇后。” 景元琦垂下眼睛,“我知道了?!?/br> 這時,太子從內(nèi)室出來,看jiejie臉上的憂悒之色,輕聲詢問:“怎么了,阿姊?” 景元琦嘆氣,“我要去見皇后了。” 景令瑰臉上閃過些許慌張,不過他還是鎮(zhèn)定地安慰jiejie,“阿姊莫怕,我隨你一塊去中宮看望皇后。” 父親的口諭并未提起景令瑰,景元琦內(nèi)心還是希望弟弟陪著他的。 “那就麻煩阿歸了?!?/br> 景令瑰粲然一笑,“不麻煩的。” 太子陪在公主的旁邊,從遠處望去,不知道的宮人還以為是公主與她的駙馬奉詔入宮。 習武場和中宮的距離并不短,兩人選擇坐車輿前往。 宮人扶景元琦上車后,景令瑰也隨即坐上來了。 景元琦本想著弟弟成為太子后,應該有自己的儀仗?,F(xiàn)在他還是跟自己坐一起了,她不知道高興弟弟沒有疏遠自己,還是該高興弟弟并不介意這些悄然變化的身份。也許是都很開心。 “阿姊,我有話想悄悄對你說?!?/br> 忽然之間,她感到自己的衣袖被很輕地拽了一下。 “想跟我說什么?”景元琦不是很在意。 景令瑰本來就低的聲音更低了,若一陣絮語,“注意駙馬的……友人?!?/br> “?!!” 太子說完心中的煩悶,便立馬住了嘴,仿佛什么都沒提及。 景元琦忍不住看向他。此時景令瑰的表情是她十幾年來從未見過的,眉羽微皺,不盡開顏,復雜又隱忍。他,到底……長大了。 他不想繼續(xù)說下去,卻把言外之意展現(xiàn)得足以讓景元琦朦朦朧朧懂了一大半。 容家,朝廷,皇朝…… 她怎會忘記,她與容亙的婚姻,少不了利益的捆綁與交換。拋卻宮闈宅院,即使她與他處于山水田園,也掙脫不了半分。 前方路上走來一名持傘白衣女子,她橫眉看著景元琦,“你忘了,曾經(jīng)答應過我,要替我報仇!” “我……” 白衣女子說完話之后,立馬灰飛煙滅。接著,那個長發(fā)鬼來了,還是那種嘲弄乃至于惡毒的眼神,似乎希望景元琦馬上去死。 “我……等著你……”它語氣親昵,恍若容亙的柔聲細語。 長發(fā)鬼話音落畢,身形頓消。 “……” 景元琦茫然看著前方。 “阿姊?jiejie?”景令瑰發(fā)覺景元琦呆愣不著魂,連忙喊道。 景元琦轉(zhuǎn)頭,想說點什么,望著弟弟焦急的目光,卻徹底昏了下去。 幸好,她還有他。 他扶住景元琦的肩膀,慌張喊道,“停車,來人哪!” 長長的宮道,不知冤孽幾重,竟然如此難以回頭。 公主昏迷的事情傳開后,有些宮庭新人才知道原來那日不是太子攜美人同乘一車,而是姐弟望母。 榻上的少女已經(jīng)睡了過去,不過他不知道她所見的是美夢還是噩夢。 他仔細端詳她的眉目額間,不禁想真是最好不過的年紀吧。父親偏愛,夫妻情深,京城佳話,口口相傳。前十幾年與他同捱過的時光,陰暗得仿佛不值一提,不然何至于短短幾月……他的心病,她不再關(guān)心;她的近況,他不能得知。 可是,只要她在他身旁,他就不覺得長夜孤冷。 直至傍晚,太子殿下才離開房間。他那常被他忽視的良娣聽說了這件事,連忙從東宮趕來看望她,一直在偏殿等待。 景令瑰終歸不是冷漠的人,看李良娣這樣主動趕來不會無動于衷。 他還能給什么呢,對李良娣父母乃至一家賞賜頗多,為她在皇帝面前美言,但是她主動時他卻有點抗拒。旁邊東宮的侍官逐漸明白,這位殿下并不喜歡李芄蘭,即使他們已經(jīng)勸慰過,她是屬于殿下的女人。 “隨我去歇息吧?!本傲罟逯徽f了這一句話,平靜無波,接著便轉(zhuǎn)身走向榻邊。 李良娣微微睜大雙眼,溫婉的本性讓她不表露自己的驚訝,“是。” 她是有些驚喜的,這些日子來的付出,終于打動他了。 來的不止有良娣,還有容亙。堂廡周環(huán),皇宮竟是如此曲折離奇!他縱情山水的心忍不住為這足以麗甲南國的華屋而稍微顫動。以前其實來過皇宮,見過皇親宗室,但這次急忙入宮,就顯得與這些雕欄畫棟有了密切而非遙遠的關(guān)系…… 好在通過宮人的帶路下,他終于看見了他的公主,他的妻。 人情世故也因為她開始講究,不能再同以前那般隨意。引路宦官離開時,他特意多道了謝。 容亙并不知道秉全的另一層身份,也不知道秉全所來為何。秉全離開忍不住回望,這對夫妻悠游自在的日子,怕是不多了,圣意難測啊。 “……曜瑞?”景元琦呆呆地看著他。 “怎么了,阿琦?”容亙連忙湊近她身旁。 景元琦恍如隔世,只覺得自己跋山涉水千里萬里,才換來這次蘇醒的機會。夢中一片漆黑潮濕,她喘不過氣來。 “別哭,別哭啊……”容亙不知道怎么哄她,無措地遞上帕子。 遲來的害怕終是徹底吞沒了景元琦,她就那么掉起珠子,后來開始不住抽噎。少女梨花帶雨,紅了眼眶。 容亙腦子空白,連焦急都拋至身后,只顧的讓她不要再哭。來的路上他想過許多可能,沒料到她只是哭…… 手指不禁撫上她的臉龐,擦去了那些淚珠。 漸漸的,景元琦不再流淚,她靠在容亙懷里,靜靜享受他的溫暖。 嗯? 不知不覺,他已經(jīng)把她抱入懷中。 “莫哭了……阿琦……” 他輕聲安慰,聲線盡量放得極溫柔。 懷里的她抬頭看向他的臉龐,就那么靜靜地看著。 忽然,一個吻,似之前在他臉龐無意擦過的落花,就那么,又落在……準確來說,是很清淺地擦過他的唇。 容亙今天是真的呆住了。由于那種本能,讓他把懷中的人抱得更緊了。他該,禮尚往來嗎? 景元琦覺得過了很久,才感受到他的回應。似乎有股溫暖覆蓋上了自己的額頭,等她以為他會就此點到為止的時候,嘴唇被封住了。她看不見容亙的神情,不過能感受到他的顫抖,他跟自己一樣,初步探索未知的界域。 宮殿中的沉香清甜醇真,混合著花氣和蜜感,讓彼此的唇舌染上了甜味。容亙也發(fā)現(xiàn)了,整個人從頭到腳,無不為此歡悅。這股雅香也不甘落后似的,繼續(xù)順著兩人的唇齒深入內(nèi)里,流進了咽喉和腹部。隨著回流的喘息,兩人相擁時,也就逐漸蕩漾開幽微神秘的香氣。 “曜瑞,我們今晚還回去么?” 她問道。此時容亙已經(jīng)松開了她,去讓那些阿監(jiān)暫時退下。 容亙轉(zhuǎn)身,來到她的塌前,“不急,等你休息好?!?/br> 景元琦長發(fā)披散,臉色雖然恢復了點紅潤,但依舊掩不住的病態(tài)。 她一想到自己在宮內(nèi)的經(jīng)歷,忍不住苦笑。從小到大,原來只是在這里遇見過鬼魂精怪。也不知道阿歸的病好點了沒有。 “沒事了。陪我去看看皇后,我們就回府,好嗎?” 容亙猶豫地凝望她的臉龐,最終還是服軟,“好,我陪著公主。” 兩人收拾好準備再度出發(fā)已是晚上。天邊還掛有一線白光,景元琦不禁想,無論如何,都不能在這里過夜。 容亙也好奇,這終年不見世人的皇后究竟是何模樣,當初婚禮上他就沒見過他的堂姑姑。 重來中宮,景元琦很敏銳地發(fā)現(xiàn),什么香氣都消失殆盡,連花草都不見蹤影,恍如兒時只是一場夢。 “娘娘,是昌元公主和駙馬來了。” 宮女的聲音很小,但還是落入兩人耳中。因為她的病,夜里的正殿點的燈并不多。景元琦本來還想讓他們多點些燈,但說是養(yǎng)病所需,才作罷。到底是什么病,連燈都不能多點?她納悶。 皇后長裙曳地,飾帶層層迭迭,袖施彩繡。景元琦下意識抓緊了容亙的手臂。 等看到皇后的真容,景元琦忙不迭后退,“這…這……” 她只看見了那身衣服朝他們走來,沒看見容南蓮這個人。 容亙臉色霎時蒼白,他下意識抓住公主的手,“阿琦,我們先出去!”說完,他拉著她就跑。 宮女看見兩人奔跑的身影,喃喃道,“皇后娘娘就在這里,怎么不拜見就走掉了……” 她瞥向旁邊的容南蓮,語氣忽變,“容南蓮,作惡多端,就是這個下場?!?/br> “認識你的人,都再也見不到你了?!?/br> “除了你的好丈夫?!?/br> “怎么會這樣?”來到殿外,景元琦驚魂未定。 容亙趕緊扶她上了車,轉(zhuǎn)頭吩咐車夫,“回公主府?!?/br> 公主府一詞,讓景元琦再次顫抖。 生病……最近jiejie也病了。以前她被鬼魂纏上的時候,父親給了她一對鐲子和一面鏡子……無論如何,她要去趟長公主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