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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普女不普在線閱讀 - 我已經搞不明白是妹喜養(yǎng)我,還是我養(yǎng)妹喜

我已經搞不明白是妹喜養(yǎng)我,還是我養(yǎng)妹喜

    過了兩天,向鵬與當?shù)鼐珠L乘車來到派出所。當著所有警察的面,王大力被徐姨和妹喜接走。妹喜走的時候,包里還揣著五萬塊現(xiàn)金。自此之后,妹喜的家門口隔叁差五就會出現(xiàn)水果,生rou和百元大鈔。妹喜納悶了,問我知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把玩著放在窗臺上的奧特曼,說這是老百姓給我的貢品。因為這事兒,徐姨有了更多的故事素材。她逢人說我在家里開壇作法,使用了可怕  的妖術。她還說,那個律師也是我同宗出來的狐貍精。妹喜聽后,笑壞了。

    我的名聲和妹喜的名聲齊齊得到了實質性的發(fā)展。我是個好妖精。妹喜是個好女人。門前的貢品越擺越多。吃都吃不完。這好像說明不少人曾私下說妖精的壞話,卻又害怕被報復,所以用越來越多的貢品來撫平自己內心的不安。其實,我一點都不生氣。我干嘛生氣?有的吃,肯定吃。省了不少伙食費呢??墒?,妹喜覺得這樣不妥。她在家門口貼了一張白底黑字的告示:禁止獻貢品!本處不是廟宇!小心遭反噬!重要的是最后一句。

    我出名了,但是依舊貧困。妹喜沒有虧待我。她依舊給我相同的嫖資和待遇。只是,她為了物質生活,把和我共同繁育的精神生活削減了。妹喜晚下班是常事。每到十點,她拖著死氣沉沉的軀殼回到家里。不理我的愛撫,不睬我的親吻。我更加恨她了?,F(xiàn)在不是妹喜沒有我不行,而是我沒有妹喜不行。我賭氣。不和梁妹喜說半句話??墒牵龥]有發(fā)覺我的冷漠,自顧自地過著她的獨居生活。她不問我飯菜好不好吃,不問我今天過得怎么樣,不問我有沒有想念她。我知道的。妹喜在掙錢養(yǎng)家。她很辛苦。我在她熟睡的時候,撫摸她那僵硬的指關節(jié)。生活的壓力把她變成了一根壓到底的彈簧。妹喜因此沒有時間和精力愛我,更加沒有留意到我欲求不滿的可憐樣兒。

    妹喜冷落我,害我掙不到錢。我覺得自己越來越空虛。特別是在晚上。而且,我的收入越來越少,財庫越來越小。照這樣下去,我何時才能殺回商家?他媽的?;沓鋈チ恕榱藴p輕妹喜的負擔,我找上了楠哥推拿館。這一路上,我只跌了兩次。我戴著墨鏡,杵著盲杖,站在推拉門門口,聲音洪亮地朝里高喊道。

    “楠哥!”

    不管有人沒人,我的動機很明顯了。我徹底放下尊嚴,主動貼上與我不對付的楠哥。沒過多久,楠哥來了。他把手搭在玻璃門上,橫起來的胳膊正好把我擋住。有眼睛的人能看的出,楠哥不歡迎我。怪得很。之前,我被邀進屋里,反而不樂意?,F(xiàn)在,我不受待見,反而高興了。我嬉皮笑臉地賠罪道。

    “楠哥,以前是我有眼無珠。得罪您了?!?/br>
    “好說?!?/br>
    “抽煙么?”

    我從褲袋里拿出一包中華。楠哥見了,沒收。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

    “我何德何能抽小商先生的煙呀。拿回去吧。”

    “沒事,沒事。楠哥不抽煙,那么喝酒么?”

    我變戲法似地從身后拿出一瓶茅臺。楠哥心想,他一個半盲人,多少要給全盲人一點面子。更何況,他不是一個得理不饒人。楠哥受賄了。我自此成為一名手藝差勁的推拿師。妹喜對對于我這個做法是驚訝大于驚喜。她頗為擔憂地認為這是我即將自食其力的第一步——也就是我即將離開她的第一步。我真去上班了,妹喜卻希望我能像菟絲花似地依附她。

    梁妹喜啊梁妹喜,別人都被你單純的外表給糊弄啦。只有我知道,你有多么邪惡,把歡愛的痕跡變作陷害我的證據(jù)!徐姨偷聽秘事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但是,她似乎還是不懂男人與女人之間的情趣。她趴在門上,聽見屋里傳出妹喜的尖叫聲。她焦急地拍門,生怕妹喜慘遭毒手。門開了。徐姨被妹喜拉一下袖子,扯一下衣領的舉動引起了注意。她一把抽起妹喜的衣袖,驚恐地看著妹喜手腕上的淡淡紅痕。接著,我和徐姨扯起頭花。妹喜一邊裝模作樣地阻攔,一邊膽怯地偷笑。她根本沒有想要說出真相、話我清白的樣子。而我,有著做壞人就做到底的服死決心,同樣沒有為自己辯解。其實,和徐姨大家也是一種活動筋骨的娛樂項目。

    我們倆就是這樣。妹喜非但不會向外人解釋真相,反而裝作一副委屈求全的樣子。她巴不得讓所有人都把她當成是愛情里的受害者。而我呢,非但不屑于向外人解釋真相,反而故作一股兇狠歹毒的氣勢。我巴不得讓所有人都把我當成是愛情里的加害者。妹喜越是護著我,別人對她的同情與對我的誤解便越是深重。好你個妹喜,居然把所有人都耍得團團轉。

    第一天上班,楠哥向我介紹推拿館里的幾位同事。我對他們是人間的天使。為什么呢?因為他們每個人都會積極地與我握手,然后從白色制服袍的巨大口袋里拿出兩粒話梅糖,害羞地塞到我的手里。他們那沒有緣由的笑聲使我想起畫像里白白胖胖、洋溢幸福的丘比特。我榮幸至極地收下糖果。

    楠哥是我的老師。妹喜和我有私情。他擔心妹喜會沒有心思教我,所以特意手把手傳授技法。別的不說,楠哥確實足夠負責。他把該教的教了,不該教的也教了。他知道我的背景,明白我的性格在服務行業(yè)肯定是會吃虧。說白了,我不會討好客人。推拿除了指頭功夫,還有嘴皮功夫。在推拿的過程中,很多客人會沒事找事地聊天。聊家常,聊女人,聊政治,聊經濟,聊八卦,聊往事。推拿師要是不會附和,那么客人多半留不住。服務業(yè)最重要是能留住回頭客。我學技術之前,得先學會說話。

    推拿房是由一間大房間隔開的小房間,剛剛夠一張身體寬度的床和一個推拿師移動的空間。經得客人允許,我站在門邊,近距離地聽妹喜是如何和客人聊天的。短短十分鐘,客人就已大笑好幾次。妹喜的情商使我大吃一驚。她似乎懂得很多稀奇古怪的知識和信息,并且懂得利用它們完美地承接上客人那時而難以接續(xù)的話。不管客人的話題是否有真實的含義,妹喜都能輕松地把它們化解成有趣的笑話。妹喜已經成功俘獲這個第一次享受推拿的客人了。

    我越是聽妹喜與客人相談甚歡,便越是羞愧地低下了頭。我看不起的底層人也有他們的智慧。我忽然明白之前的我為什么總在用自己曾經的身份去攻擊妹喜和妹喜的朋友們——我害怕自己會因為沒有生活的技能而被他們瞧不起。

    一個早上,妹喜的休息時間不足叁十分鐘。我心疼她,曾讓她下場,換我來。但是,妹喜怕我把客人捏跑了。是啦,我不懂得使勁,時常在妹喜的屁股和rufang掐出痕跡。我難過又驕傲地接受自己的不足。一個比我厲害的女人夸我,我難免像個畜生忍不住情動。

    中午休息,同事紛紛來找新成員去吃飯。可是,他們逐間推拿房找人,卻沒有聽見回應。好像就連妹喜也消失了。他們把楠哥找來,楠哥一打開門,一只模糊的眼睛就看見簾子下邊有四只腳。同事們問,他倆在屋里嗎?楠哥答,不在。一伙人吃飯去了。我的嘴和妹喜的嘴分開時,還有一條口水粘在嘴唇上。我捏了一把妹喜的屁股,說她是sao貨。妹喜笑瞇瞇地點頭承認。

    我和妹喜的jian情在推拿館是一件敞亮事。我不怕楠哥罵我妨礙工作,我只怕客人不肯回來光顧。我對推拿的技法越發(fā)上手,便越發(fā)覺得身體不夠使用。瞎了之后,我疏于鍛煉,身材不僅沒有以前健美,還胖了七八斤。漂亮的胸肌,腹肌和人魚線沒有了。做鴨子的沒有皮囊,還怎么賣?我自然是責怪妹喜。責怪她做什么?責怪她做飯?zhí)贸粤?!回想一下,我的飯量越來越大,而由于看不見,又不太能夠把準確的飯量。我只能遵循本能。想吃,我就吃。我他媽吃吃吃。最后,吃走形了。

    晚上吃飯,我隆重地向妹喜宣告:老子要減肥。妹喜聽了,傷心起來。她問,是不是我做飯不好吃啦?我答,就是因為太好吃,所以不能繼續(xù)吃下去。想到前天晚上,我吃了叁個拳頭大的麻醬饅頭。梁妹喜簡直是罪大惡極!她不僅沒有勸阻我,還不停地喂養(yǎng)我。好像,我胖了,她會高興。我頗有京劇中武角的兇勇氣魄,指著妹喜說,如果你再這樣陷害我,我必將拖你一同下地獄!妹喜嗦著豬骨頭里的髓,瞄我一眼,咕噥道。

    “你講話神里神氣的。不過,老娘就是愛你這癲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