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想到這兒,徐云的額頭立馬就冒出了一排冷汗: 好家伙,村口大媽果然是古今中外都近乎無解的生物啊…… 接著小牛又介紹了其余幾個相對沒那么明顯的地點,最后一拍徐云肩膀: “肥魚,跟我來吧。” 徐云這才收回心神,乖乖的跟著小牛同學走了幾步,來到了一處低矮的儲物間外。 隨后小牛從身上取出了一把古樸的鑰匙,外表極其粗糙,甚至帶著些許腐朽的銹跡——現(xiàn)代的彈子鎖要在1860年才會被小尼魯斯·耶魯發(fā)明,在此之前的鎖頭都談不上工藝水準。 接著小牛扭動了幾下鎖頭,推開木門,從中掏出了兩把斧頭。 看著一副梁山好漢架勢的小牛同學,徐云的臉上不由冒出一股好奇: “牛頓先生,我們這是要……?” “砍些木材,然后帶你去我舅舅家認個臉,接下來我們都要在他那兒吃飯,你放心吧,我的幾個表弟表妹都很可愛的?!?/br> “哦,舅舅家啊……” 徐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但下一秒,他忽然意識到了什么,眼睛便瞪得足足有三十一個李榮浩那么大了: “等等,表妹?” …… 第13章 威廉·艾斯庫 伍爾索普村位于英國的北部,野外常見的樹種一般有三種: 夏櫟、楊樹以及櫻桃樹。 其中楊樹由于生長的快且密度小的原因,在非杉木覆蓋地區(qū)的北部鄉(xiāng)村里,常年都被充作點火的木材。 小牛這次準備找的也正是楊樹,算是為接下來的上門做點準備。 在離開住所西行了大約數(shù)百米后,小牛和徐云終于選定了一株大約1201毫米高的矮小楊樹。 砍樹的過程便不再花費筆墨贅述,畢竟咱們這不是玄幻小說,不會出現(xiàn)樹妖樹人娘啥的獵奇生物。 一圈手紙粗細的楊樹在兩個成年男子面前只能任人宰割,最后被切成了數(shù)段木條。 期間唯一麻煩的就是徐云感覺腳上有些膈的慌——他腳上穿的是小牛高中時期的鞋子,大概40碼左右,相對他的42碼多少有些出入。 鞋子這東西大家都知道,哪怕是0.5厘米的松緊度,對于舒適性而言都是毀滅性的打擊。 因此隨著幾次扭動腰胯的發(fā)力,徐云支撐腳的踝關(guān)節(jié)處很快便出現(xiàn)了一片擠壓形成的紅腫。 徐云見狀不由微微搖了搖頭——這點破皮倒算不上什么大問題,但它所映射的卻是今后將會遇到的諸多困境。 簡而言之,開局多艱吶。 這樣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小牛與徐云二人終于將需要準備的柴火全熟處理完畢。 值得一提的是,小牛同學在整個過程中絲毫沒有偷閑,更沒有將徐云當做傭人或者奴隸使喚。 他的腳上穿著徐云的鞋子,卻又賣力的幫徐云分攤著活,甚至還會偶爾與徐云搭幾句話。 這種略微有些違和的畫面,也算是17世紀英國介于資產(chǎn)階級革命與光榮革命——也就是1640年與1688年之間社會思想的一個縮影。 嚴肅一點來說,甚至可以算是法理認知上的沖突。 當然了。 理解歸理解,徐云自身還是比較難一下子就接上這種思維軌道的。 畢竟十七世紀和二十一世紀差的可不僅僅是小四百年這個數(shù)字,而是政經(jīng)文全方位的多輪更替。 因此可以預見的是,在接下來的日子里,世界觀的碰撞依舊會繼續(xù)。 徐云和小牛這次一共整理出了兩捆柴火,正好一人背著一捆,像是下山的放羊娃似的朝東邊走去。 眼下小牛由于和母親爭吵的原因,搬遷到了那處園林里,從他介紹那間屋子的熟練度來看,這種情況顯然不是第一次發(fā)生了。 小牛同學的住宿與學習都在園林房完成,每天除了早飯外的兩頓飯則在舅舅家解決。 沒錯。 17世紀的英國人會吃三頓飯,一些貴族甚至還會加上一頓下午茶——這是殖民擴張帶來的紅利之一,后世有部分學者認為英國就是在這個階段完成了新生代的優(yōu)化。 畢竟三天一次澡和三十天一次澡的區(qū)別主要在于表象,但一天兩頓飯和一天三頓飯的營養(yǎng)差距,可能就會影響到后代的諸多生理數(shù)據(jù)了。 這點在目前的本土其實也可以看的非常明顯: 00后明顯要比90后在身體方面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尤其是在南方的一些地區(qū),新生代的身高那真的是竄竄的往上漲。 因此那些所謂的不能吃rou蛋奶的言論通通是傻叉,其心可誅! 視線回歸原處。 工業(yè)時代到來前的英國鄉(xiāng)村沒有一點噪音,只有沙沙的腳步聲和水鳥的啼鳴聲,一切都顯得和諧與自然。 沒有城市的喧雜和繁華,遠遠望去淺藍的天空一直延伸到天際,靜謐的村莊在薄霧中若隱若現(xiàn)…… 徐云忽然有些感慨。 聽慣了城市的喧囂,還有誰會記得鄉(xiāng)間的小路? 二人就這樣走了大約一公里,在繞過一處山林后,面前出現(xiàn)了一間圍著籬笆的屋子。 屋子通體采用紅磚建造,砌體的灰縫很厚,腰線、券腳、過梁、壓頂、窗臺等等則用灰白色的石頭組成。 這間房子同樣是矮層設(shè)計,從三角尖的屋頂看判斷,它應(yīng)該是一層屋子+二層儲物閣樓的內(nèi)部布局,整體面積大約是牛頓住所的六倍以上。 光看這種畫風與布局,這應(yīng)該算是一間非常典型的十七世紀英倫鄉(xiāng)村小屋。 沒有倫敦市內(nèi)貴族建筑的華貴,但卻多了幾分生活氣息。 小屋正門的右側(cè)搭著一個簡易的牛棚,可以看到此時有一位男子正在牛棚中忙碌著什么。 走到籬笆邊上后,小牛先是將背著的木材耷拉在一截斷裂的馬樁上。 接著勻了勻氣息,對著牛棚內(nèi)的男子喊道: “威廉舅舅,威廉舅舅,麻煩您開一下門!” 聽到牛頓的聲音,牛棚內(nèi)的男子下意識的抬起了頭,也令徐云看清了他的面貌。 這是一位大約四十五六歲的中年男子,體態(tài)高大,膚色帶著些許棕黑。 他身穿一身色彩素淡的連袖外套,腰間圍著一道圍裙,剃著一頭這個時代比較少見的短發(fā)。 從容貌上來看,此人有些類似奧爾加團長——當然了,如果是趴在地上的就更像了。 小牛同學在交際方面是出了名的笑川臉,絕大多數(shù)人在他看來只能分成智障和有些智障兩類。 在老牛的整段人生之中,能令他主動開口并且?guī)е鵁崆榈摹巴敝挥袃蓚€: 一是威廉硬幣,老牛親手鑄造于1714年。 二是他的舅舅: 威廉·艾斯庫。 威廉自小便很喜歡牛頓,他與小牛除了在血緣上極其親近之外,還可以算是小牛這輩子的貴人之一: 威廉·艾斯庫畢業(yè)于劍橋大學,學歷上算是牛頓的學長,當初若不是他與小牛中學校長斯托克的聯(lián)袂勸說,漢娜是不可能將小牛放去劍橋大學的。 甚至可以這樣說: 威廉當初的這一勸,改變了整個世界的走向。 如果當初他沒有去勸漢娜,經(jīng)典物理的奠基人恐怕只能另請高明了。 此時威廉·艾斯庫的身份是一位材料商人,往來于意呆利、西班牙、法蘭西之間,主要交易的貨物是棉麻和生鐵。 不過此時由于尼德蘭、大不列顛兩地黑死病肆虐的緣故,威廉的貿(mào)易鏈在不久前突兀的出現(xiàn)了中斷。 目前他的手上雖然有一批棉花與麻布材料,卻沒有足夠的資金存余。 按照老牛親筆信的記載。 在截至到1668年之前,威廉一家的生活都有些困難。 威廉的家里算上他有六口人,這種情況下他還能允許牛頓過來蹭飯,也由此可見他們的關(guān)系有多密切了。 …… 第14章 那位傳說中的表妹! 牛棚里。 聽到小牛的招呼,威廉先是一愣,旋即大喜: “hallelujah!小艾薩克?今天你怎么這么早就過來了?” 說著他連忙將夾在腋下的糧草放到一旁,雙手在圍裙上抹了幾下,快步走到了籬笆身邊。 他先是熟稔的接過小牛手中的柴火,與小牛輕輕一擁,分開后將目光投了小牛身后的徐云身上。 只見他打量了一番徐云的衣著,重點在那副金絲眼鏡上停留了一會兒,有些客氣的問道: “艾薩克,這位是……” 小牛隱蔽的與徐云對視了一眼,按照他們原先對好的臺本道: “這是我在三一學院里認識的東方朋友,他的父母是尼德蘭那邊的商人。 由于在離開倫敦的途中與家人失散,所以暫時來到了伍爾索普找我,現(xiàn)在準備暫居在那間園林房里。 您瞧,我腳上的這雙鞋就是他帶來的禮物?!?/br> 小牛話音剛落,徐云便朝威廉拱了拱手: “您好,我叫厲飛雨,祖上來自東方的風靈月影宗,目前定居在尼德蘭?!?/br> “你好,我是威廉·艾斯庫,艾薩克的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