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節(jié)
想到這里。 徐云不由摸了摸胸口的內(nèi)袋,難道真要用那個殺手锏? 有點舍不得啊…… …… 夏爾馬的拉力足足高達五噸,因此縱使山路有些蜿蜒,馬車依舊以一個非常平穩(wěn)的速度前進著。 馬車進山第三個小時。 第一座側(cè)峰通過。 第七個小時。 第二座側(cè)峰通過。 最終在下午三點半左右。 馬車順利的穿過了懷特庫姆山。 隨后湯姆遜一行人在山腳的偏僻處休息了一晚,沒有遇到毒蛇、灰熊、聶小倩或者吸血鬼的sao擾。 次日一大早。 一行人洗漱完畢,繼續(xù)出發(fā)。 今天的天氣延續(xù)了昨日的陰沉,甚至還要更壓抑幾分,仿佛一個吃飽了飯的耳根正在朝你坐來一般。 就在馬車行進了小半天后,官道旁忽然出現(xiàn)了一些動靜。 唰—— 路邊的樹林里忽然冒出了幾位蘇格蘭士兵,看上去跟越共附體似的。 這些士兵手中都握著燧發(fā)槍,腳穿黑色皮質(zhì)長筒靴,里衣全白,上身穿著紅色的外衣。 則是非常典型的英式軍服,歷史上將這一階段的英國軍隊稱之為紅衣軍。 蘇格蘭作為英國政體的一員,此時陸軍部隊在服裝上也延續(xù)了英格蘭的風(fēng)格,只是帽子上略有差別罷了。 至于赫赫有名的蘇格蘭裙此時還是騎兵裝束,要到二戰(zhàn)期間才會普及到陸軍——風(fēng)笛手和鼓手例外。 當(dāng)然了。 等再過一些年,布爾戰(zhàn)爭爆發(fā),英國人便會因為紅衣服吃了大虧: 那場戰(zhàn)爭中英軍以5:1的兵力優(yōu)勢投入戰(zhàn)斗,結(jié)果在叢林中太過于顯眼,被沒有制服的布爾人屢屢偷襲。 總結(jié)經(jīng)驗的英國人遂放棄了穿了接近200年的紅色軍裝,改為土色上衣和長褲。 順便一提。 丘吉爾曾經(jīng)在這場戰(zhàn)爭中以戰(zhàn)地記者的身份被俘虜過,后來自己越獄成功了…… 視線再回歸原處。 攔住馬車的蘇格蘭軍士一共有七人,很快,其中一位頭領(lǐng)模樣的中年軍官走到了馬車身邊: “邊防檢查,幾位先生,你們從哪里來的?” 湯姆遜從車廂里探出頭,說道: “這位先生,我們來自愛丁堡?!?/br> “去哪里?” “斯坦福橋。” “走什么道?” “圣花大道?!?/br> “斯坦福橋,那是在倫敦?” 中年軍官微微一愣,他還以為湯姆遜是去鄧弗里斯鎮(zhèn)做生意的商人呢。 去中間地帶和去英格蘭境內(nèi),那可是兩個概念。 眼下得知對方打算前往倫敦,他的表情不由鄭重了許多,再次一敬禮: “馬車過境……這位先生,你有攜帶跨境公文嗎?” 湯姆遜點點頭,從身上取出了一卷牛皮紙遞了過去。 在駕照和護照出現(xiàn)之前,歐洲對于身份的管理登記其實是非常松散的。 在很長的一部分時間里,負責(zé)統(tǒng)籌身份的都是教會,因此那些家族的徽章才會如此繁多。 湯姆遜手中的這份牛皮紙是由議會所開的商業(yè)通行卷,章印保真,軍官很快便將它還給了湯姆遜: “公文沒問題?!?/br> 隨后他又看向了馬夫座上的徐云,目光在他的黑頭發(fā)上停留了幾秒鐘,嘀咕道: “怎么又是東方人……” 軍官的聲音很小聲,湯姆遜不由眨了眨眼,問道: “抱歉軍官先生,您剛剛在說什么?我沒聽清楚……” 軍官搖了搖頭,表示沒什么大事,接著又道: “湯姆遜先生是吧,請你現(xiàn)在跟我們?nèi)ヒ惶松谡?,蓋完章后才能上官道通行?!?/br> 湯姆遜很是理解的點點頭: “沒問題,對了,軍官先生,我還不知道您的名字……” 軍官頭也不回的返身走去,悠悠在空氣中留下了一個名字: “弗朗西斯·梅森·薩道義。” 薩道義? 聽到這個姓氏,一旁徐云的眼神頓時微微一動。 這個姓氏很少見,如果沒記錯的話…… 好像在哪兒聽過它? 奈何徐云對于歐洲的歷史實在不太熟,努力想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想到對應(yīng)的人物,只能就此作罷。 隨后在薩道義的帶領(lǐng)下,一行人很快來到了一處有些類似軍營的哨所。 這處軍營背靠山腳,周遭圍著類似拒馬樁的障礙物。 入口處有兩座塔樓,內(nèi)部則是以帳篷和閣樓為主,隱約可以看到不少執(zhí)勤的士兵。 片刻過后。 馬車來到了哨所外部一處開闊的空地上。 此時這片空地上正聚集著好幾十號人,服飾和容貌看上去很是富態(tài),嘰嘰喳喳的不停在交流著什么。 薩道義從身邊執(zhí)勤的士兵手中拿過一枚木制號牌,遞給湯姆遜: “湯姆遜先生,你們在這里等一等,叫到號牌的時候上去登記蓋章就行,蓋完章沿著大道直走,就能到鄧弗里斯小鎮(zhèn)了。” “做生意的商人可以在鄧弗里斯停留七天,想要前往倫敦的話直接穿過鎮(zhèn)子就行,不過記得到英格蘭的哨點再做個登記?!?/br> 湯姆遜道了聲謝,接過號牌,望前看了幾眼,眉頭微微一皺: “上帝……人可真多?!?/br> 薩道義見說聳了聳肩,道: “沒辦法,邊境的局勢緊張,商人們就趕著過來發(fā)財了——據(jù)說現(xiàn)在的利潤是往常的三倍以上呢?!?/br> 湯姆遜微微一愣,抬頭看了看排在自己身前的物資,費解道: “可是薩道義先生,現(xiàn)在即將入冬,縱使真要打起來,那也絕不可能在這種季節(jié)開戰(zhàn)吧?” 薩道義冷哼一聲,用下巴朝商人的方向努了努,看得出來他對前方的那些人很無感: “湯姆遜先生,那些商人比你我更清楚這點,但別忘了,后方的平民們卻掌握不了前線的動向?!?/br> “他們只要放些風(fēng)聲再造些勢,哪怕仍然有少部分人質(zhì)疑,物資依舊會被盲從者搶的一干二凈?!?/br> 說著薩道義嘆了口氣,指了指不遠處的另一塊營地,說道: “算了,不說這些?!?/br> “湯姆遜先生,現(xiàn)在離天黑只剩下一個小時出頭,等登記完畢你們多半趕不了路,那邊的營地是哨所專門為旅人搭建的休息區(qū)?!?/br> “雖然沒有帳篷也沒有被子,但至少有籬笆墻做保護,還有其他一些商隊作伴?!?/br> “另外,哨所的營地也在旁邊,比野外宿營還是要安全不少的?!?/br> “好了,祝你一路順風(fēng),湯姆遜先生?!?/br> 說完。 薩道義便擺了擺手,離開了現(xiàn)場。 待他走后。 湯姆遜翻了翻手中的號牌,又看了眼前方一個個大腹便便的商人。 面色沉重的嘆了口氣。 也不知是在可憐后方的平民,還是為又要在聚集處渡過一晚而苦惱。 …… 19世紀英國的邊境檢查不像后世那么繁瑣,哨站真正嚴查的物品其實只有兩個: 槍火和酒水。 前者的原因自不必說,嚴查后者嘛…… 則是因為此時英國的高酒稅。 從18世紀初開始,英國政府就開始對酒水實施起了高額的關(guān)稅。 其中1874年,最高的稅率甚至達到了酒水通行價的2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