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節(jié)
隨著弓弩手陣線的崩潰。 整個商會駐點戰(zhàn)場的英格蘭部隊,便徹底失去了弩矢這個強有力的遠程火力支援。 加上西側的商隊臨時軍已經完全具備了壓倒性的優(yōu)勢。 因此很快,商會駐點內的局勢便逐漸得到了控制。 前來襲擊的英格蘭士兵要么被殺要么被捕,或者就是高盧附體瞬間投降。 還有一些反應快的則趁著機會逃離了現場。 隨后在徐云和滕哈格·朗尼克的組織下。 駐點內的保鏢們一口氣殺出了駐點,直奔哨所支援而去。 哨所方面的英軍只有數架弓弩,場面雖然壓著蘇格蘭軍人,但優(yōu)勢也頂多就是七三開。 因此當新一批生力軍出現的時候,他們的結局便已經被注定了。 半個小時后。 “朗尼克會長,羅峰先生?!?/br> 從哨站里小跑而出的弗朗西斯·梅森·薩道義胸口處綁著繃帶,面帶感激的朝徐云和朗尼克敬了個禮: “這次如果不是二位相助,哨所和營地恐怕會出現更大的傷亡,兩位先生,我代表所有人向你們致敬!” 滕哈格·朗尼克聞言連忙擺著手,身子微微一側,避過了這道禮: “不敢當不敢當,薩道義先生,如果不是羅峰先生出手,我這條命恐怕也是保不住了?!?/br> 弗朗西斯·梅森·薩道義顯然也明白這點,微微側過身子,對徐云鞠了個躬: “多謝您了,羅峰先生?!?/br> 徐云則面色復雜的看了眼這個被自己救出的軍官,張了張嘴,但最后還是沒有說話。 梅森·薩道義。 這是一個比較少見的父姓+母姓組成的雙姓氏,梅森與薩道義這兩個詞,也相對有些冷門。 因此若是不出意外。 弗朗西斯·梅森·薩道義,應該是1846年改名后的漢斯·大衛(wèi)·克里斯托弗·薩托。 也就是歐內斯特·梅森·薩道義的親生父親。 沒錯。 又是一尊歷史相關人物。 其實眼下會出現這種歷史人物扎堆的情況并不奇怪。 畢竟這里可是蘇格蘭和英格蘭的邊境,能夠駐扎在這里的必然是精銳中的精銳。 這些經驗豐富的士兵們往往都會是對外戰(zhàn)爭中的第一人選,例如13世紀后90%的英國元帥,都曾經在邊境歷練過。 加之此時的時間正好在一鴉與二鴉之間,如果不是時間線變動讓一鴉尚未發(fā)生,這些人最少80%都會出征華夏戰(zhàn)場。 在這種情況下,徐云會遇上一些歷史人物是在太正常不過了。 甚至于如果他有能力逐一核驗名單,還會在現場發(fā)現不少被記載過姓名的人物。 當然了。 這些人雖然和華夏有交集,但并不能說每個人都是該被槍斃的戰(zhàn)犯。 這些人可能是罪大惡極的劊子手,例如格蘭特和戈登,他們的死亡徐云沒有任何負罪感。 也可能是曾經幫助過本土的國際友人。 比如吉布森·林賽,也就是林邁可先生的曾祖父。 林邁可先生是一位在抗戰(zhàn)中貢獻極大的國際友人,他讓整個世界聽到了延安的聲音,貢獻之大在抗戰(zhàn)期間的所有外國友人中可以排到前五。 除此了以上兩者之外。 還有一些則是罪行相對沒那么殘暴的中立偏黑之輩。 例如…… 眼前這位弗朗西斯·梅森·薩道義的兒子,歐內斯特·梅森·薩道義。 此人是十九世紀和二十世紀中英外交關系的關鍵人物,其在本土最有名的事跡有兩件: 一是提出在義和團運動比較激烈的地區(qū),應廢止科舉5年。 后來在張之洞的緩頰之下,薩道義改成了移地科舉。 第二件就頗有些特殊了: 他是《辛丑條約》的英方簽字人,和李鴻章進行過多次談判。 第二點看起來好像有些罪無可赦,但實際上呢,歐內斯特·梅森·薩道義是專門為了這次談判,才被從霓虹調過來的援兵。 比起和本土的交集,歐內斯特·梅森·薩道義其實更多活躍在霓虹: 他曾經在霓虹任職,支持過明治維新,還與霓虹女子武田兼結了婚,育有一子武田久吉。 他在霓虹的地位,有一些類似司徒雷登。 因此在本土方面,怎么說呢…… 歐內斯特·梅森·薩道義沒殺過人,但他提出的一些條款也確實讓清政府的壓力驟增。 定義方面戰(zhàn)犯顯然是算不上的,但說是打工人嘛又有些洗白的意味,大概可以說是…… 帝x主義的爪牙?(這個評價不是我做的,是守常先生在1918年11月15日《新青年》第五卷 第五號上寫下的評價,狗頭保命) 同時加之考慮到死了一個薩道義,英國方面還可以派出薩道惡,薩路義…… 因此猶豫過后。 徐云還是選擇救下了弗朗西斯·梅森·薩道義。 看著面帶感激的弗朗西斯·梅森·薩道義,徐云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的道: “薩道義先生,我們華夏有句古語,叫做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所以感謝的話就不必多說了?!?/br> “但是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記住,并且轉告你的家人。” 弗朗西斯·梅森·薩道義聞言神色一凜,不顧自己胸口傷勢的疼痛,將右手撫在胸前,鄭重道: “羅峰先生,我以梅森與薩道義兩大家族的名義發(fā)誓,凡是我力所能及之事,我將盡力而行!” 徐云微微頷首,認真的盯著對方的眼睛: “我希望你們全家人都記住,是華夏人救了你的命,如果今后你或者你的家人與華夏有所交集……我希望你們能想起今天發(fā)生的事。” 說完。 徐云看了眼滿頭問號的薩道義,沒有再做解釋,轉身離開了現場。 接著他返回商會駐點,在一處醫(yī)療點中找到了湯姆遜和威爾兩人: “湯姆遜先生,威爾,你們的傷好些了嗎?” 湯姆遜指了指身上的繃帶,表情難得一見的露@出了一絲輕松: “雖然行動有些不便,但性命沒有大礙。” 徐云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又看了眼威爾身邊正被五花大綁的一位男子。 此人的服飾與英格蘭軍人截然不同,帶著濃郁的蘇格蘭鄉(xiāng)土氣息,嘴里正塞著一抹破布,不停嗚嗚的叫著。 徐云見說看了他一眼,對威爾問道: “威爾,這人是……” 威爾聞言冷哼一聲,將此人翻了個面: “羅峰先生,你認識他嗎?” 徐云順勢望去。 這名男子是個面容兇戾的大漢,個子高大,脖頸處因常年喝酒顯得有些紅潤。 徐云沉思片刻,有些不確定的道: “似乎感覺有些面熟,好像在……對了,我好像在門迪索洛村見過他!” “沒有記錯的話,埃瓦爾老爹帶我們去找斯特林買主軸的時候,他好像就在邊上的賭桌上坐著來著!” 徐云之所以對此人有印象,主要是因為眼下的時節(jié)已經來到了秋末,此人卻是賭桌中唯一光著膀子的人,非常顯眼。 加之徐云剛到這個副本不久,接觸的人物有限。 因此自然也就對這么個特立獨行的大漢有所印象了。 聽到徐云的這番話,湯姆遜面色肅然的點了點頭: “沒錯,他正是門迪索洛村的獵戶,叫做庫爾茲?!?/br> “他在發(fā)現我們的蹤跡后,便連夜前往英格蘭的駐點報信,他的弟弟麥考爾則一路在我們身后跟隨?!?/br> “等到我們進入駐點后,便將我們的最新動向傳到了繞路趕來的格蘭特手中?!?/br> “不過麥考爾在戰(zhàn)斗中死在了朗尼克的一位保鏢手里,我們最終只抓到了庫爾茲一人?!?/br> 說著湯姆遜又指了指不遠處的馬車,繼續(xù)解釋道: “他是唯一見過我們真實面容的人,所以被格蘭特安排在駐點戰(zhàn)場,以好在黑夜中發(fā)現我們,畢竟我們的馬車并不難分辨?!?/br> “你還記得你剛冒頭時射向你的弩矢嗎?那就是庫爾茲指認出來的,只是他們不知道我和威爾在睡帳篷里罷了?!?/br> 徐云聞言微微一愣,旋即方才恍然。 他就說怎么那么巧呢,自己干掀開車簾就有弩矢射來,而且偏差的距離還如此接近。 合著是別人早就鎖定自己了? 畢竟駐點內的車具種類大多可以分成三種: 獨輪車、運輸輜重的大型馬車、以及滕哈格·朗尼克這種商會話事人乘坐的昂貴馬車。 湯姆遜的這輪二輪馬車裝飾簡單,卻又沒拉多少貨物,在營地中頗為有些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