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節(jié)
小麥則受過優(yōu)秀的教育,所以歸納總結(jié)出了電磁波。 文章巴拉巴拉了一大堆,最后寫了一句總結(jié): 【中、小學是學知識、打基礎的時期,應該學好各門功課。其中語文課是學好各門功課的基礎課、工具課,輕視不得,千萬不能重蹈法拉第的遺憾】。 徐云當時還沒啥想法,畢竟那時候他才高中,對法拉第的具體生平不了解。 但等上了大學學習了物理史才發(fā)現(xiàn),這tmd的不是扯淡么? 法拉第活著的時候都快被人供起來拜了,研究出的發(fā)電機能成為第二次工業(yè)革命的靈魂,怎么可能會有人忽視他? 反倒是小麥只在劍橋大學就讀期間高光過一陣,往后的人生一直過得不太如意。 另外如果說起晦澀,麥克斯韋方程組也絕壁要比法拉第的磁感線難懂上無數(shù)倍好吧…… 更別說徐云后來還看過法拉第論文的英文掃描版,內(nèi)容哪怕以19世紀的認知來說都不難理解。 不過另一方面。 雖然法拉第自己可能至死都沒感覺,但以后世的上帝視角來看,電磁波無疑可以說是法拉第生平最大的憾事。 因為以法拉第生平的研究積累,他應該是有能力可以推導出電磁波的。 比如紐曼在1845年提出的紐曼矢量勢,加以磁場定律再求旋度,就能夠得到靜磁方程的近似。 這離電磁波其實已經(jīng)很近很近了。 同時在法拉第留下的一些信件中,后人也可以發(fā)現(xiàn)一些對電磁波的猜測。 例如1865年和韋伯的來信中,法拉第便寫過一句話: “……也許在通電的導體和導體之間,我們rou眼看不到的空間里,有某種未知的力量在進行著傳遞與交互?!?/br> 可惜法拉第的數(shù)學一直不好,因此最終通過推導預言了電磁波的人是小麥,并由赫茲為他做了證明。 所以從徐云的視角來看。 法拉第沒有發(fā)現(xiàn)電磁波其實是有些遺憾,甚至不公平的。 畢竟電磁波,是電磁學里堪稱心臟的一個概念。 這就好比一位一輩子研究藍鯨的海洋生物學家,對于藍鯨的遷徙路線、叫聲、生活習性都無比了解。 但卻因為深潛技術(shù)不發(fā)達,導致他一輩子都未曾見過藍鯨的鯨落,鯊凋倒是遇到過不少。 這顯然是一件憾事。 所以雖然徐云這次的任務目標是小麥,但在猶豫良久以后,他還是決定將電磁波身上的‘封印’給解除了。 這也是之前提到的、他對小麥和赫茲感覺虧欠的根由。 過了一會兒。 法拉第等人心態(tài)逐漸恢復了正常,有空開始思索起了其他問題。 只見他凝視了幾秒鐘小麥推導出的表達式,眉頭微微皺起,對徐云道: “羅峰同學,雖然你在數(shù)學上驗證了電場和磁場中存在有波,但物理和數(shù)學還是有些不同的?!?/br> “一類物質(zhì)如果只在數(shù)學上成立,那么頂多只能稱之為預測。” “想要最終確定它存在,那么必須要拿出rou眼可見的現(xiàn)……等等!” 后半句話沒說完,法拉第忽然意識到了什么。 只見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徐云,一張老帥臉上隱約浮現(xiàn)出了些許期待,問道: “羅峰同學,你之前說今天有兩件事要做,其中一是推導,二是實驗?!?/br> “莫非那個實驗,指的就是……” 徐云輕輕朝他點了點頭,語氣緩慢而又肯定: “沒錯,我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 “抓住電磁場中的波!” …… 第259章 見證奇跡吧?。ㄏ拢?/br> “抓住電磁場中的波?” 聽到徐云這句話。 法拉第下意識便轉(zhuǎn)過頭,與好基友威廉·韋伯對視了一眼。 隨后兩位電磁學大佬同時想到了什么。 只見他們將目光轉(zhuǎn)移,投放到了教室中那塊巨大的鍍鋅金屬板上。 與尋常的可見光不同。 電磁場中如果真的存在一種波,那么它一定具備rou眼無法觀測的性質(zhì)。 這是小孩子都懂的道理,畢竟如果能看到電磁波,法拉第等人早就注意到這東西了。 因此徐云所說的‘抓住’,必然不可能是直接將電磁波具現(xiàn)在所有人面前,而是以某個現(xiàn)象或者反應為證據(jù)。 就像法拉第當初做的鐵屑實驗: 當時他在一張紙上撒上了一層極細的鐵屑,在紙下面放一塊磁鐵,然后輕輕地敲這張紙。 于是,受到震動的鐵屑沿著一條條磁線,從磁體的北極到南極整齊地排列了起來。 法拉第由此發(fā)現(xiàn)了磁力線這個概念。 因此不出意外的話…… 徐云這次的‘捕捉’,顯然也是以現(xiàn)象代替實物,這點肯定不會有意外。 只是會是什么現(xiàn)象呢? 是物理反應? 還是說以現(xiàn)象代替不可見物? 而就在法拉第幾人思索之際,徐云又開口道: “法拉第教授,現(xiàn)在可以開始試驗了嗎?” 法拉第這才回過神,對一旁的阿爾伯特親王投去了一個詢問的目光。 這位英倫半島的無冕之王雖然在專業(yè)知識上有些匱乏,但畢竟是現(xiàn)場地位最高之人,試驗必須要征得他的同意才能開始。 阿爾伯特親王朝法拉第微微頷首,對徐云說道: “請開始吧,羅峰同學。” 徐云道了聲是,又用余光輕輕瞥了眼阿爾伯特親王。 剛剛這短短的幾個單詞里,阿爾伯特親王便停頓了足足兩次,停頓期間還伴隨著吞咽動作。 很明顯。 最終導致阿爾伯特親王英年早逝的胃部以及食道痙攣,此時已經(jīng)有了比較清晰的癥狀。 阿爾伯特作為英國歷史上最有名的‘贅婿’,后世……尤其是后世英國的醫(yī)學家,對于他生前的病情可謂探究頗多。 可以確定的是。 阿爾伯特親王在生前患有腰部風濕、前列腺肥大、胃痙攣以及反流性食管炎。 其中最后的兩者,大概率就是導致阿爾伯特親王去世的罪魁禍首。 這年頭的英國可沒有奧美拉唑,反流性食管炎無論是在發(fā)作的痛感還是威脅性上都要遠高于后世。 但徐云有些猶豫的是…… 他不確定自己該不該出手。 因為阿爾伯特親王這人原本的歷史中,對華態(tài)度實在是太奇怪太奇怪了。 首先作為利益階層,阿爾伯特親王必然有享受到一鴉給英國帶來的紅利。 但作為英國的無冕之王,他本人卻從來沒有對華夏表達過任何的態(tài)度或者指示。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在意東方的局勢,生前關(guān)注點主要在德國、在美洲、工業(yè)和經(jīng)濟方面。 東方仿佛壓根不存在一樣,負責對華策略的歷來都是英國首相。 上輩子徐云還托好友去幫忙收集過1840-1865年之間英國對華議案的掃描版,前后足足花了七百多塊錢,卻沒有發(fā)現(xiàn)哪怕一個是由阿爾伯特決定的議案。 且不說人品好壞,這從一個國家決策者的角度來看就完全不合理嘛——任何一個歐洲的階層,誰會在19世紀忽略華夏? 但阿爾伯特就偏偏這樣做了。 就像你有個股票軟件,一年給你幾千萬的分紅利息,但你對于這部分錢從來都不關(guān)心,甚至連開個手機看看昨天漲了多少的念頭都沒有。 這顯然是一種非常非常奇怪的行為。 后世的金陵大學甚至還為此開過一個課題,研究過阿爾伯特親王的對華態(tài)度,但最終也沒有一個準確的結(jié)論。 所以徐云是真搞不懂這人到底是個啥性格。 要是格蘭特那種罪大惡極的洋槍隊隊長,或者林賽那種值得尊敬的國際友人,那處理起來反倒還容易很多。 想到這里。 徐云不由搖了搖頭,將這個念頭先拋到了腦后。 時間還長,慢慢觀察一下再說吧。 現(xiàn)在的當務之急,還是把實驗的事情給處理好,把法拉第的線給搭上。 隨后他走到了實驗發(fā)生器邊上,對湯姆遜道: “湯姆遜先生,麻煩把房間的窗簾都拉下來吧?!?/br> 湯姆遜當即點了點頭,道: “明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