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2節(jié)
“而我碩士階段所作的課題,便是Σ超子強相互作用下產生的能級產生影響?!?/br> 聽聞此言。 威騰以及現場的不少大佬下意識的配合著點了點頭。 Σ超子。 這是目前比較主流的超子之一,壽命為0.15納秒,質量比普通超子重一點。 它涉及到了一些量子色動力學理論范疇,算是目前比較熱鬧的課題。 當然了。 這里的熱鬧也是相對來說的。 大多數人所接觸的Σ超子課題都在博士范疇,能夠以碩士身份進行研究,說明徐云的能力并不算弱。 隨后徐云頓了頓,又繼續(xù)說道: “那是幾個月前的一個下午,當時我正在圖書館匯總Σ超子的級聯(lián)衰變數據,結果忽然發(fā)現了一個比較特殊的相性軌道痕跡,本征態(tài)上和Σ超子有些區(qū)別?!?/br> “對了,這份數據的提供方是燕京譜儀iii合作組,doi是d/10.1038/s41586-022-04624-1?!?/br> 這一次。 臺下有幾位華夏學者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他們都是本次受邀前來的燕京譜儀iii合作組成員,雖然沒有院士領隊,但最近幾年產出過不少極其優(yōu)質的成果。 例如徐云所說的這份數據。 他們在去年6月份利用正負電子對撞產生的正反超子對的量子關聯(lián)性,分析出了衰變中宇稱和電荷宇稱破缺的部分性質。 這也是目前全球最精確的測量結果。 靠著這份成果,國內粒子物理在過去四個月內取得了不少突破——這是真事兒,不過一些論文還在審稿中,估計面世還要一段時間。 接著徐云看了威騰,發(fā)現對方沒有打斷自己的想法后,便把剩下的話一股腦兒的說了出來: “后來我用科院的極光系統(tǒng)進行了分析,發(fā)現它與趙院士不久前觀測到的4685Λ超子有些類似?!?/br> “于是我就對這個軌道公式進行了優(yōu)化模擬,用Λ超子的衰變參數取代了Σ超子,最后發(fā)現f=1,也就是對應的概率軌道上應該存在有一顆新粒子?!?/br> “……” 臺前的威騰聞言,眼睛斜向上思索了幾秒鐘,輕輕哦了一聲: “哦,我好像明白了?!?/br> “徐博士,你是考慮了離散時間有限狀態(tài)馬氏鏈,用唯一狀態(tài)去界定每一步的轉移概率,做了個一個有限柱集生成的σ域,是這意思嗎?” 徐云: “?????” 此時此刻。 他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 威騰去寫小說一定是個撲街! 因為這貨用一句話,直接tmd概括了四千字的內容……錯了錯了,概括了徐云當初的思路! 難怪現在很多人都堅持認為威騰只是個數學家,他在數學上的反應實在是太敏銳了。 實際上。 這也不是威騰第一次炫技了。 眾所周知。 在在熱力學與流體力學中,有一個方程叫做玻爾茲曼方程。 這是一個描述熱力學系統(tǒng)的統(tǒng)計行為的偏微分方程,提出于1872年。 但直到2010年。 這個方程才由賓大的兩位教授philip t.gressmann和robert m.strain,證明了他的解是well-behaved的。 當時賓大方面整理了一篇120多頁的論文發(fā)布到了預印本網站,預計大多數人要花三到五天才能看完。 結果論文發(fā)布后49分鐘,威騰就在個人社交媒體上指正出了一個有關sofic群的小錯漏。 數學界直到四天后,才比較正式的認定威騰指出的地方的確有問題。 好在這個錯漏和最終結果關系不大,因此兩周后賓大便重新發(fā)表了一篇新文章,也就是證實玻爾茲曼方程的最終論文。 比起今天的炫技,那次的難度還要高點兒。 隨后威騰想了想,又對徐云問道: “徐博士,你在計算這條概率軌道公式的時候,雙光子末態(tài)的自旋是多少?2還是3/2?” 徐云沒怎么猶豫,肯定的道: “是2?!?/br> “那么預期的background呢?” 徐云這次思考的時間長了一點兒,只見他用食指在空中畫了條左高右低的曲線: “3.2fb^-1出頭,最終近似是3.224還是3.226我記不太清了?!?/br> 威騰頓時虛起了眼。 其實別看威騰之前那番話話說的挺玄乎,什么冥王星海王星都出來了。 其實從威騰打斷潘院士后的表情就不難看出,他并沒有多少把握能夠肯定那顆‘冥王星’粒子真的存在。 他之所以在這時候站出來,一是因為他確實在數學上發(fā)現了一些問題。 二來則是…… 在之前的數據推算過程中,他的腦海中忽然冒出了一個猜測。 一個讓他寧愿冒著得罪中科院也要‘拆臺’的猜測。 一個離譜到以他現如今的地位,都不敢直接言明的猜測。 而眼下隨著徐云這番話的說出。 威騰心中的把握,又大了那么兩厘米…… 恰好在此時。 潘院士身后的屏幕上,也投放出了徐云計算出的概率軌道公式,以及一些相關數據。 f(t):=n(t)/n(0)=e^(-t/π)。 n=n1(0)[h1exp(-λ1t)+h2exp(-λ2t)+……h(huán)nexp(-λnt)]。 y(xn+1)-y(xn)/h≈f。 在公式出現后。 威騰也很快理解了公式的一些內在含義。 例如那個“:=”是定義符號,它表示將右邊的東西定義成左邊的東西。 也就是徐云為f(t)賦予了一個物理意義: 某個原子在時刻t依然存活(沒有衰變)的概率。 n=n1(0)[h1exp(-λ1t)+h2exp(-λ2t)+……h(huán)nexp(-λnt)]這個公式則描述了到時刻t還剩多少原子,只要將剩下的原子數目比上最初的總原子數,再拓展到更小的微粒上就行。 在公式出現的同一時間。 包括威騰身邊的楊老在內,現場的諸多大佬不約而同的拿起了紙和筆,開始計算起了flux取值和指數映射生成元的相關數據。 誠然。 這種量級的計算上人腦要遜色于機器,因此他們筆算的精確度肯定要遠低于超精尖儀器和超算的結果。 但別忘了。 他們其實并不需要計算出準確的數值,而是只需要印證威騰的說法罷了。 也就是只要分析出這兩個數值是否如同威騰所說的那樣,一個偏大一個偏小就行。 如此一來。 難度就要小很多了。 很快。 唰唰唰—— 現場響起了一陣陣指尖劃過算紙的聲音。 當然了。 在眾多大佬聚精會神的時候,那些媒體人和直播間的觀眾就相對有點兒折磨了。 一方面他們迫切的想了解威騰猜測的準確性,另一方面卻由于方向的緣故,只能看著那些大佬自嗨。 鮮為人的苦惱.jpg。 就這樣。 過了大概十多分鐘。 同樣坐在第一排、位于威騰身邊兩個身位的特胡夫特率先停下了筆。 此前曾經提及過。 楊老、特胡夫特、現在在icu搶救的格拉肖以及去世的溫伯格,算是國際公認的現代物理學四大天王。 他們各自都有不少粉絲認為他們是當今物理學的第一人,經常打的莉莉的腦子都快出來了。 而在這四人中。 格拉肖和溫伯格擅長的是物理直覺和taste,也就是發(fā)散性的思維,也就是天馬行空但卻很準確的猜想。 楊老則比較擅長數學框架,也就是引入新的數學概念和方法解決問題。 特胡夫特擅長的則是算功,通過演算和細節(jié)發(fā)現問題并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