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1節(jié)
“哦,對了,這大熱天的外頭不舒服,大家都進來坐坐吧,我去給你們倒杯茶?!?/br> 說罷。 陳文良便轉(zhuǎn)身欲走回屋內(nèi),拿到自己的槍。 不過他的身子剛轉(zhuǎn)過一半。 今天‘發(fā)燒’請假的退役民兵喜子便上前一步,緊緊箍住了他的手。 與此同時。 此前沉悶寡言的竹竿更是掏出了一把槍,斜抵在了陳文良的腰間,嚴肅道: “不許動!再動我就開槍了!” 陳文良頓時動作一僵。 隨后之前那位拿著喇叭的中年人朝周圍看了幾眼,朝眾人一揮手: “走吧,外頭人多眼雜,我們進去說話。” 竹竿聞言立刻道了聲是,絲毫看不出此前和這位中年人不共戴天的模樣。 隨后他重重一推陳文良的肩膀,語氣又嚴厲了起來: “老實點!進去!” 入屋后。 剩下的二栓和齙牙的阿勇兵分兩路。 他們一個走向了書桌,一個走向了床邊。 過了片刻。 二栓翻出了陳文良放著槍的鐵盒,阿勇則掀開了地磚,對中年人道: “報告林政委,電臺找到了!” 林政委見狀點點頭,轉(zhuǎn)身看向了陳文良: “陳文良,你還有什么想要解釋的?” “……” 事到如今。 面對自己身處的絕境,陳文良反而冷靜了下來。 畢竟作為敵特團體中具備單人行動資格和電報的精英,陳文良的所謂‘忠誠’還是有一些的。 “哈哈哈!” 只見他忽然仰天大笑了幾聲,隨后冷冷的看向了林政委,整個人也不裝了: “不錯,我就是臥底,可那又怎么樣?” “哪怕你們現(xiàn)在把我槍斃了,我收回不了那封被發(fā)出去的電報——金塔縣有你們濃縮鈾工廠和生產(chǎn)出黃餅的消息,這時候已經(jīng)傳到我的上峰手里了!” “要不了多久,海對面也會知道這個消息,到時候等待你們的就是無休止的sao擾針對甚至……轟炸!” 在陳文良想來。 自己之前的表演堪稱天衣無縫,絕不可能露餡。 如今被林政委等人抓捕,只可能是因為自己剛才發(fā)出的電報被定位了。 要知道。 如今這個時期使用的是無線電三點或者多點定位技術(shù),相對比較原始,自己的住所又非常偏僻。 算上趕路的耗時。 恰好能對得上林政委他們抵達的時間。 雖然自己的下場估計會不太好,但至少他可以豪放的大喊一聲我滴任務完成辣。 然而令陳文良有些意外的是。 林政委聞言后并沒有絲毫憤怒。 而是有些隨意的從身上取出了一個小布袋,從中抓出了一些樣品,遞到了陳文良面前: “黃餅?你說的是這個吧?” 陳文良下意識朝面前一看,常年務農(nóng)的經(jīng)驗令他立馬便認出了這些東西的身份,幾個字瞬間脫口而出: “不可能!怎么會是玉米面?!” 緊接著。 陳文良的腦海中又浮現(xiàn)出了剛才二栓和阿勇翻找槍械和電臺時熟練的動作,心中陡然又冒出了一個猜測。 莫非…… 他們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今天的失火從頭到尾都是一場戲? 想到這里。 陳文良干干的咽了口唾沫,自認為又猜到了兔子們的想法。 “哦,我懂了?!?/br> 只見他的臉上再次強行露出了一絲不屑: “姓林的,你們是想靠著這種假消息,吸引更多像我這樣的人到金塔縣,然后好一網(wǎng)打盡是吧?” “我告訴你,這不可能!” “我們的活動規(guī)律你們應該很早就了解了,一個人負責一個地區(qū),彼此互不干涉?!?/br> “所以我可以明確告訴你,這次來的頂多就是u2偵察機——可是你們知道這信息又有什么用呢?你們想打也沒那能力打下來啊,啊哈!” 看著頗有些放飛自我的陳文良,林政委卻冷不丁插了一句話: “……u2?如果我們這次想打的就是u2呢?” “……” 陳文良不屑的表情頓時僵在了臉上。 過了片刻。 “哈哈哈哈哈——” 一道更加肆無忌憚的笑聲驟然在屋內(nèi)響起: “打u2?就憑你們?” “連毛熊tmd都是靠動手腳陰下來的u2,就你們這些一窮二白的臭工農(nóng)?開什么玩笑?” “那可是兩萬多米的偵察機,你們用什么打?米格17還是殲5?” “這樣說吧,江湖盛傳當年馮·卡門送了柄斧頭給郭友來,如果你們能把u2打下來,老子當場就把那柄斧頭給吃掉!” 聽到這番話。 林政委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微妙了起來。 當然了。 這股微妙不是因為陳文良的話戳到了他的痛處,而是因為這番話里提到的某個事物。 隨后他深吸一口氣,對陳文良說道: “啃斧頭就不必了,畢竟排在你面前的還有錢五師和劉渤生同志呢,說不定這個人數(shù)還會增加。” “另外u2能不能打下來你很快也就會知道答案了,不過在此之前,你難道不想了解一件事嗎?” “就是……你是怎么被發(fā)現(xiàn)的?” “……” 這一次。 陳文良沉默了比較長的時間。 確實。 哪怕到現(xiàn)在,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露出的馬腳。 要知道。 他可是經(jīng)過訓練的高級特工,精通粵語、閩南語甚至溫州話。 從十四歲開始執(zhí)行臥底任務,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整整十三年了。 因此他無論如何都想不通。 自己為什么會莫名其妙的就暴露了呢? 想到這里。 陳文良便也收斂了狂笑的表情,對林政委問道: “我是怎么暴露的?” 林政委聞言并沒有直接給出答案,而是笑瞇瞇的看向了現(xiàn)場眾人,說道: “這個問題解釋起來比較復雜,所以我們還是從你的‘身世’說起吧?!?/br> “陳文良……也就是你冒充的這個人的身份是金塔縣本地人,按年歲來算,如今正好二十六歲?!?/br> “‘你’的旁系親人都死于戰(zhàn)火,母親早亡,在八歲的時候跟著父親逃難到了川南,父親很快也病故了?!?/br> “當‘你’在五年前帶著族譜回到金塔縣的時候,很快得到了縣里陳氏宗族的歡迎?!?/br> “幾天以后,英子啦竹竿啦這些當年的好友也都找上了門,我說的對吧?” 陳文良……不,應該說本名為孔陸的男子,下意識點了點頭。 陳文良。 這是他所隸屬的部門精心挑選出的一個身份。 不夸張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