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0節(jié)
眼見徐云的目光有些好奇,老郭不由有些得意的挺了挺胸脯: “怎么樣,小韓,我這魚竿做的還行吧?” “?。俊?/br> 徐云聞言一臉意外的抬起頭,對老郭問道: “郭工,這是您自己做的?” 老郭嘿嘿的笑了兩聲,解釋道: “嗯,首都那邊其實也可以買到專業(yè)的漁具,例如2號線還有霓虹的4號伊豆釣,但它們的價格都太貴了?!?/br> “2號線一米就要八分錢,伊豆釣一枚6分錢,一旦斷了或者掛底就廢了。” “所以我之前去川省出差的時候特意砍了些老苗竹,帶回來燒火找直,然后吊磚石上梁風(fēng)干成型,七八斤的鯉魚都能照樣溜上來?!?/br> “至于鉤子是我找2分廠同志幫忙鍛造的——消耗的鋼材是我自己出的錢,三十個鉤子花了三角兩分?!?/br> “鉤子上的三個墜子是用牙膏皮做的,用來替代鉛墜,尼龍線還用豬血染過,魚漂用的是鴨翅加上大蒜頭內(nèi)的心?!?/br> “打窩的料則主要是用基地里黑水虻成蟲做的,我還往里頭加了些酒曲,應(yīng)該夠湊合著用了?!?/br> 徐云: “……” 好吧,理工黨喜歡diy倒也正常。 隨后老郭將餌料掰成了幾個小團,朝湖里丟了下去。 按照后世的釣魚習(xí)慣來說。 打窩完一般要過幾個小時拋竿才有效,但這年頭青海湖的魚類資源很多,加之現(xiàn)在也沒啥娛樂方式,于是老郭和徐云便也順勢下了桿。 呼…… 又是一陣微風(fēng)吹過,徐云有些愜意的閉上了眼睛。 這大抵是他穿越到這個時代以來最輕松的一天了,不需要考慮太多的事務(wù),只要安靜的當(dāng)個空軍老哥就行。 可惜這種日子注定沒法經(jīng)常享受,畢竟基地不能等,國家更不能等。 “哎呀,怎么沒有魚咬鉤呢?” 就在徐云瞇著眼的時候,他的耳邊忽然響起了喬彩虹有些懊惱的聲音。 徐云見狀便睜開眼,順勢朝一旁看去。 只見此時此刻。 喬彩虹這姑娘不知道從哪里也借到了一根魚竿,和老郭徐云一樣將它拋進了水里釣起了魚。 不過這姑娘看起來性子有些急,這才沒一會兒呢,就有些不耐煩了。 隨后徐云又掃了眼喬彩虹下桿的位置,很快搖了搖頭: “小喬,你這魚漂調(diào)錯啦,吃水這么淺是釣不上魚的,你應(yīng)該像我這種專業(yè)人士一木……” 結(jié)果最后一個【樣】字還沒說完。 喬彩虹眼神便微微一動,飛快的一提魚竿。 下一刻。 一條巴掌大小的魚兒便撲棱撲棱的被甩到了甲板上。 “噢!釣上魚啦!” 喬彩虹興奮的大叫了一聲,隨后方才看向了徐云: “韓立同志,你剛才說了啥?我看湖里沒聽清呢?!?/br> 徐云嘴角抽了兩下: “……沒啥,我是說剛才好像有條魚從下邊游過去了?!?/br> 一旁的老郭則湊上前看了幾眼,順手將魚鉤從魚嘴里取了下來: “品相不錯的湟魚,小喬,你運氣不錯嘛?!?/br> 湟魚? 聽到老郭嘴里說出的這個詞。 徐云連忙收回了心緒,定睛朝甲板上看去。 只見喬彩虹釣上來的這條魚魚體呈長形,體背呈現(xiàn)灰褐色,體表幾乎看不到鱗片。 見此情形。 徐云的眼中忍不住露出了一絲好奇。 這就是湟魚? 古語有云。 青海湖中有兩寶,一是湖魚二是鳥。 這里的鳥指的是各種野生鳥類。 例如斑頭雁、漁鷗、不更新的作者、棕頭鷗等等。 而另一個湖魚,指的便是湟魚了。 湟魚的學(xué)名叫做青海湖裸鯉,從其中的裸字就不難看出,這是一種沒有鱗片的魚。 上輩子是青海湖湖神的同學(xué)應(yīng)該都知道。 大約13萬年前。 青海湖因地質(zhì)運動成了閉塞湖,后來演變成咸水湖。 為適應(yīng)日漸咸澀的湖水,滯留在青海湖流域的黃河鯉魚鱗片逐漸退化,用裸露的皮膚更好地將體內(nèi)的鹽和堿排出去。 青海湖水溫低、鹽堿度高,這種生存條件讓湟魚的數(shù)量占到了青海湖魚類資源的95%以上。 與此同時呢。 青海湖水中較高的鹽堿含量,也抑制了湟魚性腺的發(fā)育。 所以每年的5月到8月,成熟的湟魚需要游到匯入青海湖的布哈河、泉吉河、沙柳河等河流的淡水中去產(chǎn)卵,這就形成了青海湖的一大奇觀——湟魚洄游。 在徐云來的后世,湟魚洄游甚至還和錢塘江大潮一樣做過直播呢。 隨后徐云又看了眼撲棱撲棱的湟魚,沉吟片刻,對老郭問道: “郭工,咱們和毛熊那邊的交易這幾天有什么新進展嗎?” 老郭順手將這條湟魚丟進了魚簍里,起身后說道: “條件上的進展肯定是沒有的,畢竟剛簽了合約嘛,不可能立馬就變卦增加或者減少什么條件?!?/br> “不過物資上的進度倒是有一些——根據(jù)在毛熊的同志傳回來的消息,毛熊已經(jīng)準備好了一批糧食?!?/br> “大概再過個一周到兩周吧,到時候大概就會有三萬噸左右的冬小麥運到國內(nèi)了?!?/br> 徐云輕輕點了點頭,遲疑了數(shù)秒鐘,但最后依舊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既然如此……郭工,您能不能幫忙和上級部門打個報告?” “也就是如果今后條件允許的話,咱們能不能爭取先消耗冬小麥,然后再考慮打魚的事兒?” “另外如果遇到小魚苗的話,我也希望能夠把它們重新放回自然?!?/br> “當(dāng)然了,我說的前提是有充足糧食的情況下這樣做,并且針對的是類似咱們漁業(yè)隊這種一次打撈好幾萬斤的單位。” 作為一名正常青年。 徐云對于lgbt還有性別流體啥的不感興趣,自身也不是什么動保啊植保啊之類的愛好者。 但對于一些不包含政治色彩的珍稀動物保護,徐云還是不怎么抵觸的。 比如說眼下的…… 湟魚。 在如今這個時期。 青海湖中湟魚的蘊藏量一度達到32萬噸,屬于歷史上的巔峰時期,奈何這年頭缺物資的單位和民眾更多。 缺乏足夠的主食,很多人便把視線投放到了湟魚身上。 這種做法在物資缺乏的時代肯定無可厚非,畢竟人命大于一切嘛。 按照緊急避險原則,連滾滾都可以吃呢。 但另一個同樣不可否認的事實是…… 這種過渡捕撈的做法,同樣導(dǎo)致湟魚變成了一個瀕危物種。 沒錯。 湟魚之所以是保護物種,就是因為長期捕撈所致的。 在過去幾年里,每年湟魚都要被捕撈大幾萬噸往上。 到了2002年。 湟魚的蘊藏量僅剩下了不到2600噸。 于是青海湖開始了連續(xù)十多年的禁漁期,還在周邊地區(qū)拆除了一部分阻礙湟魚洄游的水壩,采取人工增殖放流的方式,每年向青海湖投放大量魚苗。 如今20多年過去。 湟魚的數(shù)量總算回到了11.4萬噸,但離峰值依舊遙遙無期。 如果在剛進入基地的時候,徐云雖然對于湟魚的遭遇有些惋惜,但也肯定不會提出保護湟魚的想法。 畢竟這年頭人都吃不飽,去考慮魚類的保護就實在有些圣母了。 但眼下卻不一樣。 如今兔子們和毛熊已經(jīng)達成了糧食交易的方案,這便讓湟魚的保護有了一定的可能。 畢竟這年頭雖然有不少平民也在撈魚,但平民的小船捕撈的量級其實是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