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9節(jié)
錢學榘成為了家族留在海對面教育領域的重要人物,錢方琳一開始的地位其實是沒那么高的。 但在兩年前。 隨著杰克·基爾比研制出世界上第一塊集成電路后,錢方琳的價值瞬間便拔高了一大截——因為她的丈夫戴明生也是搞電子工程的專家,而且相關方面的造詣很高。 可以這樣說。 目前全世界在研究集成電路的科學家——有資格獨立帶項目的那種,大概就五六百號人吧,戴明生可以排進前三十。 更微妙的是…… 戴明生和錢方琳大學時期是情侶,當初他在國內讀書的學費不夠用,便以贅婿的身份入贅了錢家,從而得到了錢家的資助。 也就是說目前錢方琳才是家庭中的話事人。 錢家能夠長存千年,眼界和判斷力自然是不必多說的。 因此如今錢方琳在錢家的地位很高,可以說是和錢學榘持平的。 結果沒想到的是。 這次錢學榘留在了海對面,錢方琳卻回到了祖國? 錢學榘的選擇錢五師其實可以理解,雖然此前陳省身和小楊他們交談時的說法是錢學榘“在考慮中”,但錢五師對于自己堂弟的情況還是比較了解的。 錢學榘確實有報國的想法,但他當年在對岸當過上校,對于身份的問題一直很有顧慮。 同時他在49年的時候便加入了海對面國籍,加之錢家背后的推動,他不回國完全是很正常的。 但問題是…… 錢方琳同樣沒有回國的理由啊。 而在錢五師對面。 徐云的臉上也露出了些許思色。 錢學榘沒能回國固然可惜,但很多事情就是這么現實。 既然對方的答復是【考慮一下】,那么概率學上就什么事情都可能發(fā)生。 只是這樣一來,錢永健估摸著和華夏就徹底沒啥關系了…… 不過比起惋惜這事兒,真正讓徐云驚訝的還是錢方琳的回國。 如今兔子們在計算機方面的規(guī)劃已經在籌備中了,政策上有領導的支持,算法上有吳幾康等人主抓,但唯獨欠缺技術……或者說應用上的人才。 或者在直白一點,就是微處理器的專家。 這事兒即便是徐云本人都挺頭疼的,畢竟他的專業(yè)和計算機相差十萬八千里,后世他看個顯卡都要找人幫忙呢。 徐云原先的想法是把這事兒交給時間,華夏如今的人才不少,自己摸索應該也能摸索出一條路。 雖然這種摸索的方式可能會浪費很多時間,但徐云在其他方面已經讓兔子們有了領先的身位,一負一正相加,頂多到時候大家都處于同一個起跑線罷了。 結果沒想到的是。 錢方琳此時居然回到了華夏,而且錢秉穹描述的是“錢方琳夫婦”。 換而言之…… 戴明生也是與她一同歸國的。 戴明生在未來雖然沒有獲得諾獎,但卻入選了海對面院士和德國科學院院士,康奈爾大學教授兼副校長,在集成電路的歷史上都小有名氣。 如今這樣一位大佬回國…… 徐云在計算機以及芯片上的最后一塊拼圖,就這樣毫無征兆的拼接上了。 驀然。 徐云的腦海中毫無征兆的浮現出了一首絕句: 崆峒訪道至湘湖,萬卷詩書看轉愚。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不過很快。 徐云便將這股感慨拋到了腦后,與錢五師極有默契的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的對錢秉穹問道: “秉穹同志(老錢),這次海對面發(fā)生了什么?” 無論是那七十多位的副教授大佬,還是錢方琳夫妻這種沒有任何理由回國的計劃外之人,都明確的表明了一件事: 這第三排留學生回國的路上……不,準確來說應該是回國之前,一定發(fā)生了某些特殊的變故。 正是這個變故,讓很多不準備回國的學者受到了影響,甚至改變了原先不回國的態(tài)度。 可這個變故會是什么呢? 角樓被飛機撞了? 美樂帝被人爆了腦袋? 李梅燒烤又重新開業(yè)了? 從只有一百多號人回國不難看出,這個變故的范圍一定不大,不太可能是針對華夏人群體的政策問題——否則回國的人最少都得翻一百倍。 但與此同時。 能夠讓如此多的科學家回到華夏,那么這個變故的影響力一定不低,而且大概率發(fā)生在物理界。 奈何徐云和錢五師費解心思,都想不通有什么事兒能符合這個變故的情況。 看著一臉疑惑的二人,錢秉穹則伸出手掌朝下壓了壓,示意他們稍安勿躁: “噯,你們別急嘛,你們總得給我說話的機會是不?——我又不像小徐那樣喜歡搞斷章。” 徐云: “?????” 接著錢秉穹頓了頓,繼續(xù)說道: “我剛剛不是說了么,在回國的這批科學家里,有很多人獲得過世界性的榮譽?!?/br> “比如說貝爾獎、卡林加獎等等,連諾貝爾獎得主都有兩位呢,還有……” 錢秉穹說話的時候徐云一直在邊聽邊點頭,但很快他便察覺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對: “等等,秉穹同志!” 只見他出聲打斷了錢秉穹的介紹,目光緊緊的盯著這位大佬: “您剛剛說什么?兩位諾貝爾獎得主?” 一旁的錢五師和陸光達也將視線鎖定了錢秉穹,如果不是徐云開口,他們原本也要打斷錢秉穹的話。 錢秉穹則很是淡定的點了點頭: “沒錯,兩位。” 徐云頓時呼吸一滯。 在他穿越來的后世。 以華裔身份獲得諾獎的一共有11人,分別是: 李政道、楊振寧、丁肇中、李遠哲、朱棣文、崔琦、高行健、錢永健、高錕、莫言以及屠鹿鳴。 另外還有兩個和平獎授予了兩個沙幣,此處不多贅述。 同時伍連德先生在1935年成為了諾貝爾生理學或醫(yī)學獎候選人,是華人世界的第一位諾貝爾獎候選人。 而在眼下這個時期。 華人諾貝爾獎的得主有且只有兩位。 一位是徐云很熟悉的楊老,現在應該叫他小楊或者楊先生,他的回國徐云是事先知曉的。 另一位則是徐云從未考慮過的…… 想到這里。 徐云整個人不由深吸了一口氣,朝錢秉穹說出了一個名字: “秉穹同志,另一個回國的諾獎得主莫非是……李政道先生?” “……” 錢秉穹沉默片刻,輕輕點了點頭: “沒錯,正是政道?!?/br> 得到了錢秉穹的答復,徐云的眼中頓時出現了些許失神。 實話實說。 在之前的預期中,他確實考慮過一些未來諾獎得主回國的可能性。 比如說丁肇中。 雖然他出生在海對面,但他在出生的兩個月后就隨母回國了,還在川省讀過小學呢。 原本歷史中丁肇中算是一個比較明顯的親華派,他在獲得諾獎時還是用漢語發(fā)表的獲獎感言,這在整個諾獎……甚至物理史上都是頭一遭。 丁肇中留在海對面的原因不是因為政治問題,而是仔細考慮后認為留在海對面才能有條件研究高能物理。 最終時間證明了他的選擇是正確的,他靠著“j”粒子獲得了諾獎。 如果徐云所記不錯。 這時候的丁肇中應該正在密歇根大學讀最后一年的博士,屬于有可能回國也有可能不回國的情況——畢竟學業(yè)還沒結束嘛。 又比如崔琦。 在很多愛情故事里,大家經常會看到一種情節(jié): 一對情侶郎有情妾有意,但因為分隔兩地之類的原因陰差陽錯的沒能在一起,最終相見時只能宛然嘆息。 崔琦的情況便有些類似這種情節(jié)。 崔琦是1939年生人,四年前的時候才去海對面留學,一心想要學成歸國。 結果等他本科畢業(yè)那年,某某導彈危機爆發(fā),海對面嚴禁留學生回國。 于是崔琦想了想,也罷,那就繼續(xù)讀研究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