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鄂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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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中午,勝衣用過午膳后便起身去找了法提。 去時才發(fā)現(xiàn)他不在房間,又去御花園了,勝衣又前往御花園找他。 法提正獨自一人在想著什么,勝衣上前拍拍他,并用月烏語問道:“你怎么老是在外面?我去找你沒找到?!?/br> 法提轉(zhuǎn)過身,“據(jù)說御花園最容易發(fā)生什么,所以我專門來看看,你來找我是為何事?” 勝衣垂著眸說道:“我在想我還要不要回月烏,鄂爾多說他給皇上下了毒,皇上命不久矣,如果皇上死了,我是不是沒必要回去了?” 法提很是詫異,“鄂爾多給皇上下毒?這…..是因為誰?” 勝衣想了想,“他父母都為了皇上的龍椅而死,他多多少少還是會埋怨的?!?/br> 法提看向勝衣的表情,“不管皇上是誰,就算他死了,然后太子繼位,你也不能保證自己在皇宮就無后顧之憂?!?/br> “在宮里都肯定要面對那些的,你若是厭倦這種有爭斗的生活,最后不要待在宮里。” 他說的很對,自己在宮里沒權(quán),就依舊是個沒有招架之力的花瓶。 勝衣垂著眸開口:“你說的對,自從嘉貴妃派太監(jiān)陷害我后,我每天都疑神疑鬼的,宮里確實不適合我?!?/br> “我現(xiàn)在的仇人都死的差不多了,那我住到京城吧?這樣方便很多,和嘉也能經(jīng)常來看我?!?/br> 法提愣了一下,“…也可以,你馬上要18了吧?18后你就可以選擇搬出宮住了,不過你錢夠嗎?” 呃…..這說到點子上了。 勝衣有些急,“是不是我搬出宮,皇宮就不會再給我發(fā)月銀了?” 法提點點頭。 她的表情瞬間凝固了。 然后心如死灰的開口:“我去討好太子,讓他繼位給我置辦一套?或者…..” 她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我還是留在皇宮里繼續(xù)爾虞我詐吧,不給我月銀我會死的?!?/br> 法提忍不住笑出聲,“何必討好太子?我?guī)闳ベI一套就是了?!?/br> 勝衣十分焦躁,“我怎么要什么沒什么,我怎么什么都得向別人求?啊啊啊??!” 法提拉著她的手臂,“好了,一套宅子而已,我?guī)阗I,走吧?!?/br> 她焦躁的不是宅子錢,她現(xiàn)在的錢可以買下一套宅子,但會出很大的血。 勝衣焦躁的是以后,她沒有月銀,她要靠什么吃飯。 想來想去,她得先回去看看自己有多少錢。 “你先跟我來,我回去看看我的錢?!?/br> 勝衣大步流星的回宮,任憑身后的法提如何讓她慢點注意身體,她都顧不上了。 她拉開抽屜,發(fā)現(xiàn)銀票多了許多。 “怎么這么多銀票?我記得我那時候走還抓了一把,如今怎么滿滿的?!?/br> 她又翻開匣子和自己藏錢的所有地方,甚至連庫房都翻了,發(fā)現(xiàn)每個地方的錢都變多了,不是大銀票就是金錠,可她根本不知道這些錢哪來的。 “怎么回事?我怎么多了這么些錢?” 法提在身后看著,“這應(yīng)當是鄂爾多給你的吧?” 勝衣蹲下身,一邊皺眉思考,一邊說著:“或許是他,他這個大官有錢的很?!?/br> 法提看著她的側(cè)臉,“我覺得鄂爾多對你挺好的,你為什么不嫁給他?” 勝衣抬起頭,“我不想嫁給任何人,我總覺得,只要成了親,就等于失去了自由?!?/br> 法提也蹲下身,嘆了口氣,“成親也不一定就如此,且我覺得,鄂爾多很順著你,他不會禁錮你的自由的?!?/br> 勝衣捂著頭,“不行,我不要成親,每天像個花瓶一樣,在家等著丈夫回來同我交歡,然后生下一個吵孩子,我想走都沒有地方可去啊啊啊?!?/br> 法提很是無奈,“好好,不成親就不成親,沒事的?!?/br> 她忽的想到什么,一把將手上的紫翡翠鐲子拽下,“這個是鄂爾多送給我的,這能賣多少錢?我要是哪天走投無路了,這個還可以做保障?!?/br> 法提拿過,表情很是驚訝,“這竟是紫翡翠?他把這個送你了。” 勝衣點點頭,“這個能賣多少錢?我還有一塊紫翡翠玉佩?!?/br> 法提垂眸思考著,“你現(xiàn)在所有的錢加起來翻倍也買不起,這個不是錢能買到的東西?!?/br> 她很無語,“我是問你能賣多少錢,不是聽你扎我心的?!?/br> 法提將鐲子給她戴好,“走投無路時能幫你翻個大身就對了,但沒有必要,一點錢財而已,我回到月烏給你寄些?!?/br> 勝衣十分開心,臉上揚著真心實意的笑容,“真的嗎舅舅?你現(xiàn)在身上還有錢嗎?你在宮里應(yīng)當也不花錢吧?不如給我?guī)湍惚9芤幌??!?/br> 法提被她逗笑了,“你起身跟我來,我給你拿?!?/br> 勝衣跟著法提來到他居住的宮殿,只見他從床底下拿出一箱金錠子,然后從里面拿了幾枚,將剩下的交給了她。 “給你,我此次來沒帶多少,就帶了一箱金錠。” 勝衣毫不吝嗇的接過,“謝謝舅舅,舅舅你真好。”說罷便轉(zhuǎn)身跑了,好像怕他反悔一般。 法提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嘆息,他其實是想讓勝衣同他一道回月烏的。 她在回宮路上,竟見到了要去她宮中的鄂爾多,鄂爾多看見她也很驚訝,“你怎么在外邊?” 勝衣環(huán)顧了四周,忍不住蹩眉,“這么多宮女太監(jiān),你每天就這么光明正大進我宮里?” 鄂爾多隨便環(huán)顧了一圈,“這都是我的人?!?/br>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是金錠?!痹捯粑绰?,她就大步邁向?qū)m里。 她坐在桌前,將那枚金錠箱子打開,發(fā)現(xiàn)里面雖被拿走了幾枚,但還是滿滿的。 勝衣將金錠箱子放好,里面把所有妝匣都搬出來。 鄂爾多在一旁看著,他十分詫異,“你在干什么?他給你金錠干嘛?” 勝衣坐在地上,一邊翻著一邊回答:“不干嘛啊,他給我很正常?!?/br> 她將頭上的幾支簪子也取下,青絲順著動作,披在身邊,滑在地上。 這些簪子大多都是她不會再多戴的,她打算將那些全化成金條,或者賣了。 她才想起舅舅給自己的那個首飾匣子。 打開箱子時,卻發(fā)現(xiàn)那整個匣子都不見了。 “這…..誰會偷我這個窮公主的東西?” 鄂爾多來到她身后,緩緩開口說道:“是我,我給你拿走了。” 勝衣很驚訝的回頭,“你拿走我的首飾匣子干什么?這….這莫非就是你給我塞那些錢的理由?” 鄂爾多面色淡淡的,“我給你塞錢不是因為這個,是我想給你塞?!?/br> “這個匣子和里面的東西是你那舅舅送你的,我不喜歡?!?/br> 勝衣面色很驚訝的轉(zhuǎn)過身,“那是我的東西你不喜歡什么,我只是一個窮公主…..不要拿走我的東西啊?!?/br> 鄂爾多沒有作聲。 勝衣不想和他多說,轉(zhuǎn)身繼續(xù)去收東西,“你拿吧,我到時候跟舅舅回去?!?/br> 鄂爾多立馬來到她身邊,“你說什么?你還回去?” 她一邊收拾一邊說著:“對啊,我突然不想留在京城了,我回月烏。” 鄂爾多站在她面前,聲音帶著怒氣:“我不同意!不許回去!” 她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抬頭看他,連理都不想理,繼續(xù)收拾著丑簪子。 鄂爾多半跪下來,一把抓著她的手腕,“你說話???我不許你回去,你聽到?jīng)]有?” 勝衣抬眸看著他,“那你把我的匣子還給我,還有里面的首飾,只允許少一兩件?!?/br> 鄂爾多面上隱有怒氣,“我拿金錠跟你買。” 她立馬喜笑顏開,“早這樣不就好了嗎?真是的?!?/br> 勝衣的變臉讓鄂爾多不知所措,“你不是為了那箱首飾?” 她搖搖頭,“那些首飾是能賣錢的,我是心疼那些錢。” 鄂爾多心中的石頭落下了,“那就好,不過你要錢干嘛?你要買什么?” 勝衣將那些丑簪子拿起,一邊打包一邊說道:“我總覺得我在皇宮呆不久,所以提前準備一下?!?/br> 鄂爾多又連忙拉住她,“什么意思?” 勝衣看了眼他的表情,“你不用這么大驚小怪的,我不會輕易走的,我只是這么覺得?!?/br> 鄂爾多的手還是緊緊不放。 勝衣摸了摸鄂爾多的手,“真的,我有什么事肯定會告訴你的。” 他的表情明顯不信。 勝衣握著他的手,“好了,你不要這樣嘛?我是真的不會走的?!?/br> 鄂爾多依舊板著臉,像是要從她臉上看出什么。 “我真的沒有要走的心思,你別這樣了行嗎?” 鄂爾多哼了一聲,“最好是這樣,再背著我偷偷跑,我就抓著你把你關(guān)起來?!?/br> 這話讓她覺得有點毛骨悚然,“呃…..你怎么這樣,什么叫背著你?我想去哪就去哪啊?!?/br> 面前的人臉上又燃起怒意,“你想去哪我跟你一起,你要是敢背著我悄無聲息遠走高飛,我一定會把你抓回來關(guān)著!” 她想甩開鄂爾多的手,卻怎么也甩不開。 “好好好,你不要這樣了行嗎,我又沒打算跑,你大驚小怪的干嘛?” 鄂爾多表情陰森森的,“你去哪都必須告訴我,知不知道?” 勝衣點點頭,“我知道了,能不能松手?我的手腕肯定被你捏紅了?!?/br> 鄂爾多慢慢松開的手,她抬手一看,手上粗粗青了一圈。 “你老是那么大力干嘛?你不知道你力氣很大嗎?我欠你的是不是?” 鄂爾多面色有些閃爍,“我剛剛有些失去理智,你也掐回來好不好?” 勝衣看都不想看他,轉(zhuǎn)過身向門口走去。 鄂爾多連忙拉著她的手臂,但沒有剛才那么大勁了,“你去哪?” 她回過頭,表情有些不爽,“去京城把金釵化了,我不跑,一會就回來?!?/br> 鄂爾多有些落寞,“我跟你一起?!?/br> 勝衣蹩著眉,上下打量他,“我就去化個釵,一會就回來了。” 他抿了抿唇,“我,我想跟你一起?!?/br> 感覺鄂爾多無論她說什么都會跟去的樣子。 她沒好氣的說道:“好吧,你別拉著我了,我們快走。” 馬車上,她的表情還是有點不爽,正一邊側(cè)著頭看窗外風景,一邊在內(nèi)心想著。 要買哪處的宅子?買完宅子修成什么樣呢?要請多少個丫鬟仆人? 買完宅子并且修葺后,她的錢要大縮水。 要不還是去討好太子算了,反正皇宮有錢的很,還收了舅舅那么多箱財寶。 想到該死的財寶就想到鄂爾多,要不是他向皇上求她,舅舅怎么需要送那么多財寶。 算了,她欠鄂爾多的好像已經(jīng)還不起了。 救了他一命,已經(jīng)跟他救自己出雷府抵了。貞潔她不在乎,她認為是各取所需。若是沒有鄂爾多,她也沒有這一身高強內(nèi)力。 這一個手鐲和玉佩,還有他塞的那么多錢,已經(jīng)還不起了。 她發(fā)覺自己有時候很喜歡鄂爾多,有時候又對他無語至極,甚至有時還對他保留猜忌。 或許情愛本就同自己不重要,她從小一個人長大,情感稀薄縹緲,想法還會隨著心情變化。 鄂爾多虛虛的扯了扯她的袖子,“你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勝衣回過神,“在想怎么處理你。” 鄂爾多輕笑一聲,“那你想好了嗎?我把你的手掐成這樣,你也還回來吧?或者你使勁咬我?!?/br> 她有些無語,“我又不是狗,我也沒有那個愛好,咬來咬去的干嘛?” 鄂爾多拉著她的手,“那你也掐回來?!?/br> 她將手抽出,“我不掐,算了,就這樣了,你下次不要用那么大力就是。” 鄂爾多心里有些不安,他正要開口,馬車就已經(jīng)到了。 勝衣掀開簾子,將布包交給小鳥,“小鳥,你去把這些釵子化成金條,上面的珍珠玉石拿去當鋪當了。” 小鳥接過那布包,點點頭便去了。 一旁的鄂爾多有些詫異,心里的不安愈來愈強烈,“你化釵子干嘛?” 勝衣看著窗外,“嫌棄那些太丑了,所以才化成金條的?!?/br> 鄂爾多并不信,“你有什么事瞞著我。” 勝衣頭也不想回,“沒?!?/br> 鄂爾多明顯不信,他聲音有些顫抖,“你還想走?” 勝衣感覺到一旁的人有些不對勁,便回過頭看他,“我應(yīng)當不會回去月烏的,我在那里沒有朋友,很無聊。我只是不會住在宮里了,我會住在京城?!?/br> 這幾句話讓他內(nèi)心的不安慢慢消散,轉(zhuǎn)而被喜悅填滿,“真的嗎?你要住在京城哪里?” 她垂著眸,又看向窗外,“我還沒有想好,我想好了會告訴你的?!?/br> 身邊的鄂爾多十分開心,“你住在我隔壁吧?我隔壁的宅子好似沒有人住,我明天去把它買了,你什么時候搬進去?” 勝衣聞言,心下有些尷尬,她可不想離鄂爾多太近,總感覺他會更加粘著自己。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我自己的宅子還是我自己來cao心吧?!?/br> 鄂爾多拉著她,“那你想好住在哪,你一定要與我說?!?/br> 勝衣敷衍的點點頭,“我知道了,你說話就說話,不要老是拉著我?!?/br> 他聞言有些不爽,“你跟和碩不都這樣?我怎么就不行?” 她轉(zhuǎn)過頭,垂眸看著手臂,“你看你,你恨不得給我的袖子拉皺了?!?/br> 鄂爾多低頭看去,慢慢的放開了她的袖子,“那我拉你哪里?” 勝衣有些沒好氣,“哪都別拉,你好好的說話不就是了,我又不是聾了聽不見?!?/br> 鄂爾多很不忿,“不就是幾套衣服,我再給你送些布匹,為何要以這個疏遠我?” 勝衣沒搭理他,感覺每次和他見面都要吵一吵別別嘴,她很煩和人吵架。 鄂爾多更不忿了,“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 她掀開窗簾看車窗外的風景,“我不想和你吵架,隨你心意還不行?” 鄂爾多一把將那窗簾拉下,“到底有什么好看的?你從進來就一直看?!?/br> 她深吸口氣,耐下心看著他,“我只是好久沒回來,所以比較好奇外面的風景,我們不要吵架了好不好?我不看了行不行?我看著你吧,好嗎?” 鄂爾多有些怨屈,“我沒有那些風景重要?” 勝衣扯了個笑,“怎么會?肯定是你最重要,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鄂爾多打量著她的雙眼,他能看出那笑容是假的,可是他不想再吵架了,便沒有說話。 勝衣撩開點簾子,發(fā)現(xiàn)小鳥還沒回來。 她轉(zhuǎn)頭向一邊的鄂爾多說道:“你在這等著我?!?/br> 鄂爾多連忙拉著她,“去哪?我跟你一起?!?/br> 勝衣瞥了眼他,“你在這里老實點?!闭f罷便甩開他下去了。 她帶著秋雨冬月們在路上來回看著,在一家當鋪門口看見了許多圍著的人。 勝衣心中有些擔憂,便立馬上前,發(fā)現(xiàn)那被圍著的正是小鳥,還有一名男子,罵罵咧咧扯著她手中的布包。 勝衣站在小鳥身邊,“發(fā)生什么事?” 小鳥看見她很驚喜,“他非說這些金條是他的!” 她一把扯過那布包,“我的錢也敢搶,你有命花么?” 說完便拉著小鳥離去,那男子見狀,趕忙想拉她,卻被她用內(nèi)力折起手腕,疼的他嗷嗷叫。 勝衣斜眸瞥那男人一眼,“不想活了?” 那男人疼的跪在地上,說不出話。 回到馬車上時,發(fā)現(xiàn)沒看見鄂爾多,估摸是下去找她了。 等了一會他才出現(xiàn),直接撩簾上了馬車。 勝衣打量著他,“你去哪了?”鄂爾多轉(zhuǎn)過頭,“我剛剛下去找你了,沒找到,就先回來了?!?/br> 勝衣翻著布包里的金條,里面大多都是皇后送來的金釵化成的。 鄂爾多看了一眼,“你現(xiàn)在的錢怕是加起來也不夠買一套宅子的?!?/br> 她有些被刺到了,“我又不跟你一樣奢侈,買那么大個宅子住,結(jié)果還天天不回去?!?/br> 想起那個宅子,勝衣就發(fā)覺自己有些嫉妒他,她忍不住上下瞥著鄂爾多,他怎么過的這么好。 從小就在皇宮長大,還沒人找他的茬,還有劉墉給他兜底,他還那么有錢,怕是他唯一經(jīng)受的苦就是爹娘離去了。 想到爹娘她更生氣了,她此刻十分希望乾隆和沉貴妃馬上暴斃,最好慘死街頭。 她前些日在回京路上得知,公主只有和碩或固倫兩個封號,而她卻唯獨開創(chuàng)了個和妍。 意思是皇上從一開始就沒把她當公主看,還專門取了個形容美麗,不保平安健康的“妍”字。 早上勝衣沒事,便和秋雨一同去領(lǐng)月銀,才發(fā)覺自己與和嘉的月銀不同,并且所有公主皇子的月銀都與她不同,都是她的兩倍。 滿宮都知道這個和妍公主多么可笑,什么狗屁公主,也就她不懂,還成天沾沾自喜。 簡直丟人至及,自己還時不時在宴會露面,原來大家都在看她笑話。 一旁的鄂爾多跟前些日的硯耳表情一樣詫異,面前的人一會陰沉,一會生氣,一會忍淚,一會嗤笑,一會無奈。 但他不覺得嚇人,他在猜測她想什么。 自己好不容易過了一陣平靜的生活,卻被身邊的人打破。 他叫自己回來就是泄欲的?就是讓滿宮笑話她這個狗屁不是的公主的? 特她越想越生氣。 勝衣一巴掌扇在了一旁的鄂爾多臉上,這一巴掌她用了很大的勁。 隨后她轉(zhuǎn)過頭,秋雨在外顫顫巍巍的問她:“公主,怎么了?” 她平淡的說道:“沒事,繼續(xù)走?!?/br> 一旁的鄂爾多捂著臉,開口問道:“你心情好些了么?” 此刻氣消了,她的理智漸漸浮出水面,心里特別慌,甚至愈來愈慌。 過往的痛苦回憶交扯拉織,不安慢慢占據(jù)了清醒理智,鄂爾多會不會一把掐死她? 上一次打武功比她強的人,是什么情景來著? - 雷夫人抓著衣衣的頭發(fā),“說你你還敢反抗?” 嘴角絲絲細痛,她一摸果然摸到了血,臉頰也是青腫不堪。 衣衣一把將雷夫人推開,猛的扇了她一巴掌,“你才是賤種!你們?nèi)叶际窃撍赖馁v種!” … 大大小小的淤青和皮開rou綻的疤痕正往外流著血,臉像是河里撈上來的浮尸。 頭發(fā)亂糟糟的,和塵土與蛛網(wǎng)糾纏在一團。 下人們不敢去給她送飯,學(xué)堂也沒人來尋她,因為她經(jīng)常不見,在這里餓了快叁天。 直到雷婷婷打開木門,柴房里的血跡才干涸。 - 完蛋了,她怎么這么糊涂,鄂爾多可比雷夫人武功高多了。 且他還更狠更陰鷙,怎么辦? 勝衣不敢看他,她總覺得,自己轉(zhuǎn)過頭會猛的被發(fā)怒的鄂爾多打的很慘。 她已經(jīng)想到自己慘死街頭的模樣了。 是腦殼分裂,還是眼球突出?不會是五馬分尸,難道是七竅出血!扒光衣服扔在大街上? 萬一是放野狗把她撕了?怎么辦到底怎么辦好? 天啊她剛剛做了什么事?打武功不如她的就算了,她居然打鄂爾多,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自己一個草帽公主,平時跟他嘻嘻笑笑就算了,居然真的敢動手打他?他曾經(jīng)可是九門提督啊! 她可以死,但是她不能慘死,她可以接受自己被鄂爾多一拳打死。 但她接受不了自己被鄂爾多用那些酷刑折磨,全世界都看到她慘死街頭。 脊背上濕濕的,冷汗緊貼著,眼淚一滴一滴掉下來,模糊了視線。 鄂爾多似是忍不住了,他的手慢慢伸向自己的臉。 他會如何?他要扣掉自己的眼珠?還是撕掉自己的臉皮? 勝衣嚇得立馬蹲在了角落。 “我錯了不要殺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br> “看在我救過你的份上,能不能給我個痛快,行不行?” …… 鄂爾多本要給她拭淚,卻被她的舉動驚到了。 “我怎么會殺你?” 他扶著她的手臂,“你先起來,我不會殺你的。” - 她顫顫巍巍坐回去,往鄂爾多那里看了一眼。 卻被一巴掌扇在地上,抓著她的頭發(fā)往墻上磕:“你是什么東西還敢打我?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隨即被扒光了身上的衣服,扔在大街上,任來往的百姓們觀看。 - “勝衣,你怎么了?” 她回過神,發(fā)覺馬車已經(jīng)到了,秋雨掀開簾子焦急的看著她,一旁的人扶著她的手臂。 “到底怎么了?你怎么突然這樣?” 她不敢往鄂爾多那里看去,而是顫抖著下了馬車,一路上面無表情的走回了宮殿。 鄂爾多跟在她身邊,喋喋不休的問她,但她如今只想加快速度快點回去。 待二人進入殿門,勝衣轉(zhuǎn)身一把將門關(guān)上,隨后跪在地上,抓著鄂爾多的腿。 “看在我往日救過你的份上…..能不能不要讓我死太慘?” 她的臉上落著淚,嘴唇顫顫巍巍的說著。 鄂爾多連忙扶著她,“你這是說的什么話?你到底怎么了?我不會殺你的,你快起來?!?/br> 她緊緊抓著他的腿,“我知道你會殺了我的,我求求你,給我個痛快吧。” 勝衣的表情深深刺痛了他,因為他能看出,她眼里流露出的恐懼和不安都是真的。 “我絕對不會殺你,也沒想過要殺你,我不會傷害你的,我發(fā)誓,我真的沒想過要殺你?!?/br> …. 勝衣的理智漸漸回籠。 她怎么又跪在地上哭著求人?怎么又在哭? 理智被一種熟悉的絕望覆蓋。 她無力的往后一倒,坐在地上,臉上的表情又迷茫又悲哀。 忍不住扶著額頭,如果過去能有人對她好點就好了,她也不用活的這么可憐。 以前如此,如今竟也沒差太多。 她甚至對那些傷害她的人依舊如此無力,到底要怎么辦才好? 算了,如今她還有錢不是嗎? 她抬手將頭上的簪子取下,往日頭上總是簪著四五支。 如今她倒賣了許多簪子,頭上只剩一支,可這樣還是不夠。 畢竟她的月銀是公主皇子的一半,她甚至除了吃喝,沒有什么用例。 身上穿的衣服和首飾,都是剛進宮時,還有皇后送來的。 她想起和嘉每個月都有新布匹,新首飾等,可她是沒有的。 今日出門頭上只簪了一支和嘉送給她的簪子,她看著那簪子只覺得諷刺至極。 … 鄂爾多一把抓住她的手,他十分怒極,“你這是在做什么!” 手腕被他捏的脫力,那簪子也無力掉在了地上,鄂爾多一把將那簪子拿開。 她覺得自己特別累,“到底要我活著干什么?” “你早就知道公主有和碩固倫,根本就沒有什么和妍!我在宮里像個笑話一樣,你們對我任打任罵肆意妄為,我好不容易走了又把我召回來!” “你把我召回來就是為了泄欲是不是?你想看我在宮里繼續(xù)丟人是不是?” 說完這些話,她發(fā)覺自己特別累,特別無力,勝衣掀了一把劉海,來到宮里后叁番四次的被逼瘋。 就算她心理素質(zhì)再強大,就算她再怎么安慰自己,如今她也覺得累了,自己要安慰自己到什么時候? 不對,這又不是她的錯。 她干嘛要傷害自己,這不是正好隨了那些人的愿。 就算她想死,她也要把那些人全殺了,再鞭他們的尸,這樣死了才輕松。 或許是她哭累了,她此刻突然醒悟了。 勝衣站起身,一旁的鄂爾多拉著她的手臂,下巴上還滴著淚,顫顫巍巍開口: “什么和碩固倫?公主皇子的名字我好多都不知道…..” “有什么事情你要告訴我,我才能幫你解決?!?/br> 勝衣上下打量著他,“你哭哭哭哭哭什么哭?你有我苦嗎你就哭!我哭完還得安慰你是不是?滾一邊哭去!” 她一把甩開鄂爾多,去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飲而下。 鄂爾多跟在她身邊,“我沒有要你安慰我的意思,我是想問你發(fā)生了什么事。” 她不耐的斜眸看去,此刻才注意到鄂爾多臉上有一個大掌印,嘴角還有干涸的血。 她冷冷的開口:“我剛剛心情不好,你沒事吧?” 鄂爾多拉著她的手,“我沒事,你怎么了?你要告訴我,我去幫你解決。” 她轉(zhuǎn)身對門外的秋雨說道:“幫我準備些膳食,還有對身體好的補藥,和擦傷的藥粉?!?/br> 秋雨想起掌衛(wèi)事臉上那個大紅印,便明白了。 她發(fā)覺自己好像總是把心瘋?cè)鼋o鄂爾多,便換了一副笑臉,轉(zhuǎn)過身拉著鄂爾多的手。 “多多,臉上的傷還疼嗎?我剛剛心情不好,你沒事吧?” 鄂爾多被她這情緒轉(zhuǎn)換驚到了,但還是握著她的手,“我不疼,你怎么了?” 勝衣拉著他坐下,又看了看他的臉,自己好像用了些內(nèi)力,“我不該把氣撒給你的?!?/br> 鄂爾多左右打量著她的表情,在馬車上她莫名沉著臉,然后突然打了自己一巴掌。 然后又哭了,回到屋里還要自戕,如今又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看上去她心情還很好的樣子。 “我沒事,但是你怎么了?” 勝衣笑著對他說:“沒事就好,我也沒事,我就是突然想打人了,現(xiàn)在打了,我心情特別舒暢,就是委屈你了?!?/br> 她將頭發(fā)撩至耳后,“你也打回來吧?” 鄂爾多淡淡開口:“那你閉上眼?!?/br> 她咽了咽口水,說實話還是有些害怕,但還是閉上了眼。 鄂爾多將她的扣子解開,親在了她的脖頸上。 她慢慢推開他,出聲催促,“一會秋雨她們就來了,你快停下?!?/br> 勝衣趕忙將扣子系好,拿過鄂爾多手上的簪子,他卻緊緊拽著不給她。 她笑著對他說道:“沒事了,我不會再想做傻事了,好嗎?” 鄂爾多有些將信將疑,勝衣拍了拍他的手,“真的,你不必如此,我不會再犯傻了。” 見他表情仍是不信,勝衣一把拽過那簪子,鄂爾多就是不給她。 “你不給我,我頭發(fā)散著一會怎么吃飯?” “算了,你愛給不給,我以后出門就這樣披頭散發(fā),讓人家都說我是瘋子。” 鄂爾多表情有些憋屈,將簪子交到了她手上。 勝衣一把拿過簪在頭上,捏了捏他沒受傷的臉,“好了,不許再怨個臉了,知不知道?” 鄂爾多握著她的手,“我知道你不想告訴我,我會去查的。” 此刻勝衣報復(fù)欲極強,她一定要讓那些人付出代價。 勝衣垂著眸問他:“你給皇上加的是什么藥,御醫(yī)開的安眠藥是什么,我要知道這個?!?/br> 鄂爾多起身拿了個紙筆,然后磨開墨在上面寫著。 秋雨在外通傳:“公主,膳食好了。” 鄂爾多將紙放在桌下,待秋雨她們布完膳后,拿起交給了勝衣。 她接過看了看,心里已然有了個對策。 鄂爾多看著她的表情,已隱隱約約猜到她要做什么。 但他思路沒有勝衣那么千轉(zhuǎn)百折,也只猜了個開頭。 勝衣拿出墨水,將那些字跡全涂干凈,才將紙丟回渣斗。 她拿過筷子塞在鄂爾多手中,“好了別想了,快點吃吧。”說罷自己也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鄂爾多一邊吃一邊想著,之前聽說女人心海底針。 年齡越小的女孩心思越敏感,翻臉如翻書一般,現(xiàn)在看來好像是真的….. 他才發(fā)覺,自己從一開始就把勝衣當作女人來看待,還是那種很懂事的女人。 好多時都覺得她比自己年齡還要大,可越相處越覺得,其實她也是小女孩,甚至比自己小。 他對勝衣的看法不知不覺中變了。 “…..你那么看著我干嘛?怪惡心的?!?/br> 勝衣皺著眉將鄂爾多的思緒拉回。 “什么惡心,我哪里惡心了?” 她上下打量著他,“你那副表情讓我很不舒服?!?/br> 鄂爾多哼了一聲,“我哪里惡心了?” 她懶得理他,她正在心里盤算著一部很大的棋。 既然要將人一軍,那就一并全將了,逐個擊破對這幫殘余廢羹太無力了。 皇上不是很愛開宴會嗎?不是很有錢嗎? 他確實該為將自己迎回宮的決策后悔一輩子。 見她吃了幾口就將筷子放下,鄂爾多看向她細弱的手腕。 上面圍了一圈淤青,是自己白天掐的。 他如今才開始回想自己對她做過的事情。 在雷府她給自己擋了鏢,還在知府給他做飯吃,結(jié)果自己硬拽著她扔在地上,讓她在地上睡了兩夜,還掐她的脖子。 當時好像還看見她腿上的衣服紅了。 后面她救了自己的命,為自己忙上忙下的。 結(jié)果他還豬狗不如的意yin她,回到宮強行把她玷污。 當時記得她身下流了血,他前些日子翻春宮解析才知道女人是會疼的。 又給她下藥,在她身上肆意馳騁好多次,每次都把她的身體弄的青青紫紫的。 她這么小就懷孕流胎,整個人虛弱的不行,嘴唇都沒了血色,卻沒埋怨過自己一句。 她在宮里過的很不開心,不少人在找她的麻煩,乾隆和沉貴妃也不站在她這邊。 好不容易她逃走了,他也知道那個舅舅在月烏肯定對她很好。 結(jié)果自己自私的將她召回,讓她在馬車上過了一個月,又把她掐暈,把她的手腕掐青。 怪不得她害怕自己,怪不得她總對別人笑。 聽說女人都喜歡溫柔體貼的男子…..之前她好像也說過讓自己溫柔些….. 他如今莫名的起了一種害怕,他對她這么差,萬一來個對她溫柔的,她轉(zhuǎn)頭將他拋棄了怎么辦? 她可以沒有他,他不能沒有她,她一走自己吃也吃不好。 睡覺更是需要吃藥,整日頹廢積郁在心,想念侵蝕著他的神智,令他苦不堪言。 鄂爾多盡量放平聲線,試探著開口問了一句。 “勝衣,你愛我嗎?” 她聞言很是詫異,轉(zhuǎn)過頭看了他一眼,“你想聽實話嗎?” 鄂爾多點了點頭。 勝衣垂眸思考著。 “我也不清楚。” 他的手突然拿不住筷子,心臟處傳來熟悉又麻又癢又痛的感覺,蔓延到四肢百骸,疼的他緊閉著眼。 勝衣被嚇了一跳,連忙扶著他,“怎么了?這菜里有毒?你哪里不舒服?” 她正準備起身去喊御醫(yī),卻被鄂爾多一把抱住了。 他十分虛弱,顫抖著聲線開口:“你能不能說你愛我?” 勝衣有些無措,“我愛你?!?/br> 她拿起鄂爾多的銀筷,“這也沒變黑?。康降资窃趺椿厥??” 鄂爾多緊緊抱著她,“騙我一輩子吧,我聽不了實話,我的心真的痛的不行?!?/br> 她隨手順了順鄂爾多的背,“好了不要胡思亂想了,你趕緊吃,吃完我給你嘴上擦擦藥。” 鄂爾多放開了她,他的面色有些蒼白。 勝衣緊皺著眉頭,“你現(xiàn)在臉色好差,跟你中劍時一樣,你到底怎么了?得了什么?。俊?/br> 鄂爾多苦笑著開口:“心病,我的心被你拿走了,所以我會心痛?!?/br> 勝衣看著他的表情,她慢慢垂下眸。 “我說我不清楚,是因為我很害怕人性,不管對我再好,我都沒法不害怕你隨時離去?!?/br> “如果拋去我的不安,我是愛你的?!?/br> 鄂爾多抬眸看著她,見她眼中并無說謊之意。 他忽的流了好多好多淚,“只要不是不愛我就好?!?/br> 勝衣給他擦了擦,“你別哭了,臉都腫了,快點吃吧?!?/br> 鄂爾多大口大口吃著,勝衣托著臉看他的吃相。 只要此刻是信任他的,是愛他的就足夠了。 待鄂爾多吃完后,勝衣到了些藥粉在手上,給他擦著嘴角。 她不禁有些擔憂,“你明天上朝怎么辦?臉上頂個大印子,你…..你可千萬不要說是我打的…..知不知道?” 鄂爾多對她笑了笑,“我明日請假不去了,頂著這個印子,即使我不說,皇上也會知道是誰打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