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xué)風(fēng)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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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家好,我叫沉……朱離?!蔽业皖^捏著寬大校袍的一角,聲帶因碰撞而發(fā)出的聲音令我有些恍惚。 昨夜沉先生在我耳邊的粗重喘息猶若在耳,我不明白為什么他會突然抽身離去,就像今早他送我下車后揚長而去的背影。 為什么?是因為胎記越來越淡的緣故嗎? 我摸著眼角,目光逐漸渙散,思緒飄遠(yuǎn),我聽見沉先生那時抱著我溫聲哄道:“好孩子,爸爸在這?!?/br> 醫(yī)生說,激光治療還要好幾個療程,定期做,很快就能痊愈。 醫(yī)生說,很快我就能變得和正常人一樣。 所以我現(xiàn)在是不正常的嗎? 正想著,耳邊傳來一陣鬧哄哄的聲音,我回過神,一抬頭,發(fā)現(xiàn)所有人正齊刷刷看向窗外。 我順著目光看過去,一位穿著黑色白邊校袍的男生拿著本羊皮舊書,倚在拱形窗上微微喘著氣。 汗水浸濕了他額間的碎發(fā),順著眼窩淌進眼里,他有些難受地眨眨眼,目光看向我,眼角微彎,嘴唇動了動卻沒有發(fā)出聲音,我知道他在說:“沉離,好久不見。” 我一愣,這才發(fā)覺成嘉禾一年時間不見,變化這么大。他的下巴變得越發(fā)銳利,眉眼俊朗,褪去了孩童的稚嫩,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下,身材竹節(jié)似地立在那兒,清俊的面容下是個少年人的模樣了。 他笑起來露出淺淺的酒窩,如沐春風(fēng)那般惹人喜愛。 我歪頭,朝他眨眨眼,他心領(lǐng)神會不做停留,隨后便一陣風(fēng)似地離去了。 這時我聽見有人語無倫次道:“八班的成嘉禾,鬼知道我等了多久,今天終于~不過他走那么快干嘛!” “哎,聽說他爸是個有錢的主,經(jīng)常有人看見他從沉家大院出來,你說會不會是……” 站在一旁的老師推了推眼鏡,隨后拍著我的肩膀,給了我一個寬慰的笑容,隨后食指中指交迭放在嘴角,做了個從左往右拉的手勢。 頃刻間,鬧哄哄的聲音消失不見,他隨即緩聲道:“同學(xué)們,沉離同學(xué)已經(jīng)自我介紹完了呢?!?/br> 他聲音不大,語氣也溫柔,但看樣子,班上的同學(xué)似乎很怕他。 沉默一秒后,隨即有什么東西炸開始似的,劇烈的掌聲和校袍揮動的呼呼聲涌入耳中。 我僵硬地扯起嘴角,對著班主任和臺下的其他同學(xué)點頭微笑,雖然很怪異,但至少思念沉先生的痛楚卻一時間少了很多。 我的同桌是位……嗯怎么形容她呢?或許換個說法,她和我一樣,不是個正常人。 “你好……嗯……那個……我叫朱離……你……”我推開座位,小心翼翼坐下,對著趴在桌上無聊畫著圓圈的短發(fā)女孩招呼。 她有著一頭利落的短發(fā),發(fā)梢末端沁了點淡淡的粉色,要是不仔細(xì)看根本察覺不到。 她鼻子動了動,隨后靠在臂彎處,眼睛直勾勾盯著臺上一臉書生氣的老師,仿佛根本沒有意識到她旁邊來了位新同桌。 我有些氣餒,心不在焉地收拾著書包,這時耳邊聽見她慢吞吞道:“我,趙梔伶。” 說完還不忘推過一張紙,和她性格不相符的是,紙上的名字寫得倒是尤其可愛,圓潤的線條俏皮地突破條條框框,仿佛躍然紙上嬌俏人兒…… 不過五秒,趙梔伶便抽回紙張,利落夾在書本里不再說話。 我撓撓頭,剛松了口氣,聽見她低聲道:“你是第四個。” 為什么是第四個,我不明所以,瞅了眼臺上的老師,湊近她問:“那你呢?你是第幾個?” 趙梔伶看我一眼,又不說話了。 我一度懷疑剛剛是不是我幻聽了,沒一會,陸陸續(xù)續(xù)又進來了幾位學(xué)生,和我一樣自我介紹完后就找了個空位坐下。 我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這時教室才剛好滿員。 帶著眼鏡的老師拿著粉筆在由石灰墻堆砌的黑板寫上“尤溪”兩個大字,筆一落,粉筆頭便如槍彈似地穩(wěn)穩(wěn)擊中趙梔伶的額頭,他朗聲說:“上課時間,注意力不集中可不行哦?!?/br> 白色粉筆在地上斷成兩截,下一秒被趙梔伶一腳碾碎。 我看了看趙梔伶,又瞅了瞅尤溪,反光鏡片下的面容看得不大真切,一時分不清這是否是發(fā)怒的前兆。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按下了暫停鍵,連呼吸也不禁變得輕了起來,就在我以為這樣的氛圍要持續(xù)下去時,尤溪跟沒事人一樣,推了推眼鏡,露出鏡片下那雙溫潤的眸子,嘴角揚起,笑道:“好,現(xiàn)在讓我們一起熱烈歡迎咱們的六位新家人,歡迎!” 掌聲雷動,冷冰冰的氛圍被一浪高過一浪的歡呼聲掩去,我突然覺得有些臉熱,一時竟有些無所適從。 下意識地我看了眼趙梔伶,發(fā)現(xiàn)她又再次回到了一開始的狀態(tài),仿佛什么也不關(guān)心的模樣,在無聊畫著圓圈。 “雖然大部分的同學(xué)在夏令營就認(rèn)識我了,我想我有必要再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尤溪,六班班導(dǎo),以后……” 說著他突然停頓了一下,來到一位發(fā)尾染了紫色的男孩跟前,指腹揉捏著他偏長的發(fā)絲,溫聲道:“班規(guī)第十二條,不得染發(fā),燙發(fā),看來咱的石柳辛小朋友不懂呢?” 耳邊嘰嘰喳喳的聲音響起,我隱約聽到“完蛋了”“死定了”之類的話。 我以為頂多就是罰站,卻在下一秒,桌椅被撞翻在地,尤溪拽著石柳辛的頭發(fā)將他拖到了講臺上,并迅速從一旁的書架抽出了把銀色剪刀。 他露出袖口挽起后的結(jié)實小臂,鼓脹的肌rou彰顯衣物下包裹著的是何等力量的身軀。 他一手提著跪倒在地咿呀呻吟的石柳辛,一邊仔細(xì)端詳寒光四溢的利刃,眼睛微微瞇起,聲音不大,威懾力卻十足,“石同學(xué),我再給你一次解釋的機會?!?/br> 石柳辛哆哆嗦嗦地蜷縮著,聽了尤溪的話后,劇烈搖頭,嘴里嘟囔著喊救命。 聲音細(xì)如蚊吟,縮在角落的灰撲模樣一時令我有些恍惚。 尤溪嘖了一聲,將手中那把剪刀甩回書架,松開拽著男生頭發(fā)的手,拍了拍手,淡淡道:“石柳辛,16級一年級新生,在校期間嚴(yán)重違反校規(guī)校紀(jì),經(jīng)決定給予開除處分,叁年內(nèi)不得再次錄用。” 話音剛落,石柳辛如一灘爛泥般跪坐在地,他沒有哭,先是看了尤溪一眼,又望著班上同學(xué),像是一條瀕死的魚,眼里僅存一點微弱的火苗。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這一刻,眼淚從他紅紅的眼眶中掉落,他嘴唇緊抿,臉皺成一團,在無聲啜泣。 我知道,他在求我?guī)退?/br> 可是,我連自己都救不了,還能救誰呢? “尤老師,我……我我想他是有苦衷的?!蔽要q豫地舉起手,隨后站起來,聲音還有些抖,“他看起來,很傷心?!?/br> “孩子,犯錯的人被抓住了當(dāng)然會傷心?!?/br>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他的眼睛在看趙梔伶。 四周仿佛有無數(shù)雙眼睛在看我,還是第一次,但我想,也許我能幫他。 “不,尤老師,他是被冤枉的?!蔽已柿搜士谒?,雖然這都只是我的猜想,“我知道這很魯莽,但,請你給我一點時間,我能查出來真相。” “哦~要是你不能做到呢?”尤溪把袖口整理好,走到我跟前,笑道,“你確定要為一個陌生人承擔(dān)風(fēng)險嗎?朱離,是嗎?要知道,不是所有善心都會有好報?!?/br> 我并不知道這件事會帶來怎么樣的后果,我只是想幫他,不,也許我只是想幫我自己。 就像當(dāng)初沉先生對著無處可去的我那樣,伸出了一只手,我抓住了,得到了幸福。 所以,我點了點頭,并且在全班人的注視下,我邁向了石柳辛,并對他伸出了一只手。 恰逢此刻,鐘聲響起,尤溪看了我一眼后便頭也不回走出教室。人群攢動,其他同學(xué)開始成群結(jié)隊朝外涌去,我剛起身站好,小腿肚猛地一痛,一個不穩(wěn)便朝地面倒去。 手心火辣辣地疼,膝蓋也磕到了石階上,眼淚似乎在下一秒就涌了上來。 我坐在講臺的角落揉著小腿,石柳辛也陪我靜靜坐著,他低著頭,片長的頭發(fā)垂下來,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聽見他帶著哭音說:“對不起,還有謝謝你。” 我搖頭,就在這時,一截青紫遍布的纖細(xì)小腿站在我身前,我抬頭看,是趙梔伶。 她將耳邊那綹染了粉色的發(fā)絲撩到耳后,目光在我和石柳辛之間徘徊,說:“你會后悔的?!?/br> 我不明所以,想問點什么,她卻頭也不回就走了。 等鐘聲敲完最后一下,教室里的人基本都走光了。我一邊揉著膝蓋,一邊對石柳辛說:“你先去吃午飯吧,我再坐一會兒?!?/br> 他走后,教室變得更加空蕩。 不過一上午的時間,便開始思念沉先生,想念那個有爸爸和加加在的溫暖的房間。 “篤篤——” 一陣敲門聲將我從思緒中拉回,一個穿著便衣的陌生男人站在門口,說:“ 沉小姐,老爺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