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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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泠香修養(yǎng)很好,用膳時幾乎聽不見什么聲音。 章鳴珂吞咽口水的聲音,在空寂的祠堂內,便顯得格外清晰。 偏偏泠香仿若未聞,用膳的動作甚至沒停頓一下。 她帶來的四樣菜肴,份量本就不多,眼見著已被她吃掉一半,還在繼續(xù),絲毫沒有要給章鳴珂留的意思。 章鳴珂急了,不再盯著她自找折磨。 什么望梅止渴?他根本就是越看越餓! 他扭過頭,沖門檻處候著的多福擠眼,又匆匆望一眼小桌上的菜肴。 平日里章鳴珂嘴多挑啊,別說是吃旁人吃剩下的了,就是新鮮的再精致的佳肴,但凡不合胃口,他是多一口也不肯吃的。 這會子,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是餓昏了頭,到了饑不擇食的地步。 多福跟在少爺身邊已有些年頭,對少爺的指示自是心領神會,可懂是懂,不代表他敢動啊。 從少奶奶嘴里搶食這事兒,少爺敢吩咐,他是連想都不敢想的。 自家少爺竟然這般沒心沒肺,多福窘迫得直閉眼。 索性,他頭一垂,躲出去了。 看著自己小廝的慫樣,章鳴珂只覺恨鐵不成鋼。 罷了,他不看總行了吧? 章鳴珂別開臉,可饑餓中的人,對食物的香氣尤為敏感。 他只覺空氣里彌散的香氣,勾得他百爪撓心。 咕嚕嚕,無臟腑攪動的動靜不小。 到底還是少年郎,章鳴珂紅了耳尖,偏驕傲地微揚下顎,朝著上方祖宗牌位左看看、右看看,掩飾窘迫。 梅泠香實在吃不下,索性將碗盤收回食盒,掩上盒蓋,不再折磨他。 “說說話吧,想想旁的事,少爺便不會覺得餓了?!泵枫鱿惆徇^椅子,坐在離他一步之遙。 她居然真吃得心安理得,這樣心狠的女子,章鳴珂自認與她沒什么可說的。 可她說的對,有人陪著說說話,轉移注意,或許不會餓得這般難熬。她若一走,他就朕只剩下餓了。 章鳴珂跪得已不那么筆直,窄窄勁瘦的腰有些卸力,看著比先時懶散些。 他側首,語氣怨念頗深:“梅泠香,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你的,你才特意來折磨小爺?”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梅泠香心神微晃。 半晌,她得出結論,若說他對她有虧欠,確實也能說得通。 畢竟,他是她的夫君,卻并未撐起這偌大的家。 當然,她也沒有盡到妻子的一些本分,對他并不上心。 回望眼前依然意氣風發(fā),還有心思耍嘴皮子的少年郎君,她覺得可以多用點心思。 “少爺怎會對泠香有此誤解?”梅泠香身形微晃,發(fā)間珠釵與她一雙靈秀翦瞳相映生輝,她故作訝然。 隨即,嗓音略低下去,頗為委屈似的攥緊絲帕:“若泠香有意折磨少爺,白日里便不會為著讓少爺開心,而有所隱瞞了?!?/br> 章鳴珂聽得費解,在她面前,他腦子似乎總有些不夠用。 他疑惑:“你隱瞞什么了?” 問出口的同時,他也不禁快速回想,她梅泠香今日有做什么哄他開心的事嗎? 沒等他想明白,便聽泠香柔聲應:“少爺不記得了?那會子在書房,我同少爺說,我還沒想好少爺哪篇文章寫得最差?!?/br> 章鳴珂凝望她,眼神清澈,似懂非懂。 “其實泠香那時是在左右為難,非因少爺每篇都寫得好,挑不出差的。恰恰相反,是因為少爺的文章多數都一竅不通,差得不分伯仲,泠香實難抉擇。”泠香的嗓音依然溫柔綿軟,并沒有攻擊性,或是嘲諷意味。 可單那“恰恰相反”四字,便聽得章鳴珂心驚rou跳。 待聽她說完,他更是眼冒金星,只恨不得立時變成一具沒有心跳的雕像。 讀過書的文弱小娘子,罵起人來,比府里的粗實婆子罵人可難聽多了。 梅泠香小心翼翼打量著他,瞧出他俊顏神情變幻,胸襟鼓脹,怯怯問:“少爺該不會因為此等小事,生泠香的氣吧?泠香原本不打算說的,泠香也想看到少爺高興?!?/br> 笑話,他堂堂八尺男兒,難道會為此等小事,生一個弱女子的氣嗎? 章鳴珂心口狠狠起伏了兩下,肩膀幾乎都在顫抖,春夜涼氣被他深深納入胸腔,那郁在心口不知該如何宣泄的羞憤才得以消減。 情緒稍稍平復,他似笑非笑:“所以都怪小爺多嘴,偏要問。” “少爺倒也不必反躬自責。”梅泠香一面寬慰,一面贊許,“少爺不許泠香計較,實乃心胸寬廣的好郎君?!?/br> 章鳴珂似乎甚少被人夸贊,尤其是被剛還惹他生氣的人夸贊,他別開視線,隨意落到林立的牌位上,不甚自在。 “小爺本來就是好郎君,放心,我會努力做個好夫君的,你就等著看吧。”章鳴珂一激動,主動夸下???。 說完又暗自懊惱,也不知道梅泠香對“好夫君”的要求是怎么樣的,只要標準別高得太離譜,比如要他去考進士之類的,旁的他都努力做到便是。 “好,我等著少爺。”梅泠香也別開臉,順著章鳴珂的視線朝供桌望去,狀似赧然。 章鳴珂卻因她這話,心尖顫了一顫。 她應承的是今日等著他,還是等著看他做個好夫君? 供桌兩側,燈燭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