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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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然是睡不著的,一面輕輕安撫睡得不踏實(shí)的玉兒,一面聽外面的響動。 “來了?!泵枫鱿銘?yīng)聲,朝院門處走去。 她腦中快速轉(zhuǎn)動著,細(xì)細(xì)想譚知縣的為人。 三年來,譚知縣并未像這回一樣強(qiáng)硬地逼迫她,說明他還是想圖個好名聲,也有些在意她如何看待他。 他既然在意名聲,便比從前那些浮浪子,還好應(yīng)付一些。 院外一幫人,提著燈籠,捧著嫁衣,來勢洶洶。 他們以為會看到嚇壞了的梅泠香,沒想到,院門打開時,梅泠香被手中燭臺映照得容顏似玉,神情恬淡從容。 聽蔡主簿說,梅娘子屋里還有個相好的郎君,譚知縣特意命他們綁住那位郎君,讓那郎君親眼看著梅娘子坐進(jìn)喜轎,然后再把那不識相的郎君關(guān)進(jìn)大牢。 一眾人朝梅泠香身后望望,卻沒見著那位妄圖英雄救美的男子。 難道昨夜巷口的差吏沒看好,讓那男子給跑了? “喲,梅娘子,你那情郎今日怎么不來救你了?”為首的衙役打量著梅娘子,出言奚落。 梅泠香沒在意,瞥一眼婆子丫鬟捧著的嫁衣首飾,神情自若問:“你們是奉誰的命來送嫁衣?” 衙役應(yīng)聲:“沒看到我們是衙門的人嗎?當(dāng)然是奉譚大人的命!大好的日子,勸你乖乖聽話,別不識抬舉?!?/br> 聞言,梅泠香一愣,仿佛很詫異。 熹微的晨光中,她聲調(diào)略揚(yáng)起:“什么?譚知縣要娶我?可我與譚知縣無媒無聘,我也沒答應(yīng)過要嫁人,大人怎會讓你們送嫁衣過來?你們會不會送錯地方了?這中間一定有誤會,我要見到譚大人,與他本人說。” 說著,她舉步便要往外走,卻被對方展臂攔住去路。 “什么誤會?昨日蔡主簿不都來通知你了?”衙役不想同梅泠香廢話,譚大人交待過,花轎來之前,不能讓梅泠香出遠(yuǎn)門。 衙役側(cè)首吩咐婆子丫鬟:“還不進(jìn)去給梅娘子裝扮上?” “是?!逼抛友诀邞?yīng)聲,便要捧著東西進(jìn)門。 忽而,梅泠香拔下銅制燭臺上燃燒著的白蠟燭,扔到衙役腳上。 蠟燭被風(fēng)吹滅,guntang的蠟油灑在衙役腳面,痛得他直哀嚎。 衙役抱著腿,憤然道:“把她押進(jìn)去!” “我看誰敢!”梅泠香翻轉(zhuǎn)燭臺,將尖利的一端朝外,“譚大人是個好官,斷不會做出逼人出嫁之事,定是你這惡吏自作主張,敗壞大人名聲。我不與你說,只求大人做主。你們誰敢踏進(jìn)院門半步,別怪我手中燭臺不長眼睛。” 衙役雖看不起梅泠香,可也沒想弄得魚死網(wǎng)破。 他倒是想搶梅泠香手里的燭臺,卻有些投鼠忌器。 畢竟,梅泠香生得實(shí)在貌美,譚知縣最是憐惜這副皮囊,萬一搶奪中不小心傷著梅泠香,壞了大人的美事,恐怕回去不好交待。 從前見過梅泠香嬌柔圓滑的模樣,衙役也沒想到她還有如此烈性的一面。 衙役一時沒了主意,展臂擋住身后的人,咬牙切齒問:“你想怎么樣?今日這嫁衣你必須穿上?!?/br> “我已經(jīng)說過了?!泵枫鱿阏f著,朝沈大娘家望望,“你們?nèi)舨徽堊T大人來,休怪我找左鄰右舍來幫襯。隔壁沈大哥在外頭做了大官,昨日蔡主簿便是你們前車之鑒?!?/br> 蔡主簿被沈毅丟出巷子的事,衙門里都聽說了。 譚知縣去查沈毅的來路,暫且還沒查到什么,想必也不是什么大官。 只不過,沈毅好打抱不平,一身蠻力又能唬人,才讓蔡主簿丟了臉。 大好日子,把沈毅那莽夫引過來,必然鬧得都不好看。 衙役無法,只好回頭去請譚知縣示下:“你們都等著,在我回來之前,別惹她?!?/br> 院門外清凈下來,梅泠香關(guān)上院門,收起燭臺。 她單薄的脊背倚靠院門內(nèi)側(cè),螓首微垂,纖腰弓起,幾乎脫力。 梅泠香只顧著去想,待會兒如何應(yīng)付譚知縣,絲毫未曾留意,沈大娘家的屋頂上,坐著一道身影。 晨光破曉,不太亮,似柔如水的金紗籠罩天地。 章鳴珂坐在屋頂上,隔著寂靜的小院,望著倚靠門扇獨(dú)自強(qiáng)撐的梅泠香。 晨曦之下,她似一株易折的花枝。 她身姿纖細(xì),瞧著那樣柔弱,偏偏堅韌得讓人不可思議。 從過去到如今,一直都是。 從前,有什么事,她都是自己想法子解決,從不為想著倚靠他。 那時候的他,也確實(shí)靠不住。 可如今呢?他明明告訴過她,他們至少還可以做朋友。 危機(jī)關(guān)頭,她卻絲毫沒想過求他幫忙,而是拿沈毅出來嚇唬人。 在她眼中,他這個貴為宸王的前夫,還不及沈毅這個剛相識的鄰居嗎? 大抵在她心里,他還是和從前一樣沒用,不能讓人依靠。 還是,即便危機(jī)關(guān)頭,她也只想同他劃清界限,連做朋友也不肯? 這個寡恩薄情的女子,還是同從前一樣無情。 日頭一寸一寸升起,院中扶疏的花木被照亮,院門內(nèi)的倩影也越來越清晰,沈家屋頂上卻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