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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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虛無縹緲的情緒,梅泠香抓不住,也辨不清。 她沒有深究,而是把心神放在她看得見摸得著的事上。 灶房內(nèi)煙氣撲鼻,水汽氤氳,梅泠香拿帕子擦了擦指尖沾染的塵灰,溫聲道:“灶房煙氣大,去院子里說吧?!?/br> 院子里敞亮,彼此更自在。 聽出隱隱的逐客之意,章鳴珂眉心微動。 他不想看到的人,特意去宮里堵他。他心心念念,朝思暮想的人,卻覺得他是個(gè)不速之客。 “住得慣嗎?若想添置什么,就跟沈毅說?!闭馒Q珂沒聽她的話出去,反而緩步走近。 鍋里蒸騰的水汽,模糊了他容顏,他長腿邁動間,鸞帶下的玉佩也隨著步幅微動,穩(wěn)穩(wěn)壓住衣擺。 舉手投足,越發(fā)顯得英武矜貴。 灶房不大,他身量又高,通身氣派也與鍋碗瓢盆格格不入,越靠近,越襯得灶房逼仄昏暗。 “不用,多謝王爺?!泵枫鱿銢]執(zhí)著地要去院子里。 既然他神色如常,并不介意,梅泠香也放松下來。 她想了想,下次再見不知會是哪一日,還是趁此機(jī)會問他:“這座宅院很好,權(quán)當(dāng)民婦向王爺租來的。民婦問過鄰居,此地租金大概每月五兩,民婦暫住的時(shí)日,便按市價(jià)每月支付租金,不知王爺意下如何?” 租金,嗬,他們之間明明是剪不斷,理還亂,她倒是將他撇得比清水還清。 章鳴珂眼底隱著薄怒,語氣卻平淡如常,仿若不在意:“你覺得合適便合適,本王也不差這幾兩銀子?!?/br> 離得近些,章鳴珂才發(fā)現(xiàn),梅泠香鼻尖有一抹塵灰。 他下意識抬手,拿指背替她擦了擦。 一下沒擦凈,還有一些。 可當(dāng)他指背再往下落去,梅泠香往后退了一步:“王爺?” 章鳴珂動作一滯,也意識到這樣的碰觸,于她而言,也親昵了些。 他頓了頓,指骨微蜷,負(fù)于身后,望著灶膛里的火光道:“本王倒不知,你還會生火添柴?!?/br> 問出這句話時(shí),章鳴珂腦中浮現(xiàn)的,是她纖白柔荑拿起粗糙木柴的一幕。 他心口微微刺痛。 她這雙手,細(xì)膩纖麗,柔若無骨,本該提筆賦詩、揮毫作畫,如今卻要用來做粗活。 “梅泠香,你還記得,從前的你是什么樣嗎?” 章鳴珂突如其來的輕問,竟把梅泠香問住了? 怔愣片刻,梅泠香才反應(yīng)過來,章鳴珂是不是在奚落她?奚落她執(zhí)意與他和離,才從仆婢成群的少奶奶,落到今日事必躬親的境地? 就在她愣神間,章鳴珂已然坐到她的杌子上,抬眸望她:“水開了,還燒嗎?要不要把柴撤掉一些?” “???”他怎么剛諷刺了人,就能云淡風(fēng)輕幫她的忙?梅泠香一時(shí)沒反應(yīng)過來。 鍋里水沸騰起來,咕嘟嘟不住地冒泡。 灶膛里火光熾盛,映得他眉眼、側(cè)臉都泛紅。 他沉邃的眼也跳躍火光,整個(gè)人透出一股連起來少有的血?dú)夥絼偂?/br> “梅泠香,你最好不要這般看著我。”章鳴珂幾乎要將心口壓制許久的話,脫口而出。 終于還是憑理智按捺住。 梅泠香面頰被火光烘得發(fā)熱,她從善如流移開視線,目光落到灶膛,指點(diǎn)他把火勢控小一些。 繼而,她眼睫微垂,繞到灶臺另一側(cè),小心翼翼把燒沸的水舀進(jìn)木桶。 隔著濃郁的水汽,梅泠香自顧自找話說,試圖打破那一瞬讓人心悸的怪異氣氛:“我本就是小戶出身,會生火添柴,理所應(yīng)當(dāng)。我只是沒想到,王爺會做這些,也愿意做這些粗活?!?/br> 從前的章家大少爺,自然是不會的。 章鳴珂隨意將火鉗豎起,支在地上,他手肘橫在其上,頗有興味地問梅泠香:“你以為本王這幾年是嬌生慣養(yǎng)過來的?” 梅泠香眸光微閃,她自然看得出,他經(jīng)歷過許多,才變成現(xiàn)在凡事游刃有余的宸王。 現(xiàn)在的他,屢屢在她心湖興起波瀾。 即便不想,梅泠香也不得不承認(rèn),眼前矜貴持重的他,對她有一種不受理智掌控的吸引力。 她已不是懵懂無知的少女,明白這樣的吸引有多危險(xiǎn)。 梅泠香不想再懸著心,等著他發(fā)落,她想快刀斬亂麻,求個(gè)安心。 放下水瓢,隔著漸稀的水汽,梅泠香凝著他問:“王爺說要向我討債,方才那句奚落算不算?” 她不僅不關(guān)心他是怎么過的,還誤解他方才的心疼是故意奚落! 章鳴珂手一松,火鉗倒地,濺起無數(shù)金灰。 “你以為,本王是來奚落你的?!”章鳴珂捉住她的手,攥在掌心。 梅泠香方才按捺住的悸動,又卷土重來,襲上心頭。 她仰起雪頸望他,呼吸輕緩得近乎于無。 他眼中的怒意撥動她心弦,一個(gè)她從未想過的揣測呼之欲出。 若那一句不是奚落,那他做的一切,會不會也不是為了討債? 理智凝成絲線,將她深藏回避的情感往外拉,她幾乎就要觸及那個(gè)答案。 忽而,院中傳來孩童小跑的腳步聲:“阿娘,阿娘!你怎么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