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前燕 第47節(jié)
竟是一箱金銀珠寶! 琳瑯滿目,閃閃發(fā)光。 再仔細(xì)一看…… 咦?好像是今日自己逛的那家成衣鋪?zhàn)永锩娴氖罪棧@一大箱子,為何看著像是全包圓了送過來的。 蕭昭業(yè),……好大的手筆。 在店里還嫌棄她磨蹭,竟會(huì)給她這樣一個(gè)驚喜。 這個(gè)棒槌也有這種心思,不需得說,一定是他今日斂財(cái)斂到位了。 雖說拒絕了他的人,再不應(yīng)該收他的東西,但蕭昭業(yè)給的,她自可以安心收下,凡是蕭氏給宋氏的,多少都不夠多。 上一章你們沒看出來,這章看出來了嗎…… 第40章 再會(huì) 得了許多珠寶首飾,宋令歡喜的不得了,又挑挑揀揀試戴了一會(huì)兒,才意猶未盡的花了些功夫?qū)ち藗€(gè)踏實(shí)的地方放好。 剛吹熄燭火準(zhǔn)備休憩,忽覺得門框嘎嘣一聲,好像什么東西砸在了門框之上。 她聞聲很疑惑,又起身點(diǎn)上了燈,出門去看,地上并未有任何物品,一抬眼,吃了一驚。 見一支短箭當(dāng)當(dāng)正正插在門框之上,上面綁著一張字條。 宋令往對面墻上看去,未見人影。 誰,如此行事,跟做賊一樣。 宋令拔下箭進(jìn)了屋中,將門反鎖上,反復(fù)確定穩(wěn)妥之后才將字條展開,上面只寫了一句話:子時(shí),城西月湖亭,署字,周云。 宋令先是一喜,就覺得今日街上那個(gè)身影十分熟悉,一年多未見,都未認(rèn)出來,竟然是周云! 然后又覺得不對勁,他既然知道她在此地,上門尋她便是,為何跟做賊一般。 難道他有何難言之隱? 宋令將字條反復(fù)看了又看,是他筆跡沒錯(cuò),不由得擔(dān)憂起來。 夜里,宋令聽到打更聲一過,便換了件方便出行的男裝,披了件厚披肩快速向月湖亭趕去。 遠(yuǎn)遠(yuǎn)便看到一個(gè)黑影背對著他站在亭中,豐都宵禁制讓她不敢隨意大聲喊他,萬一他有其他隱情,貿(mào)然出聲引起暴露,豈不罪過,只能加快腳步直奔亭中而去。 奔到亭前,她邊氣喘道:“周大哥!”邊跑進(jìn)了亭中。 那人轉(zhuǎn)過身來。 宋令臉上急切之意還來不及褪去,一下子怔愣在那兒。 是他,竟然,是他。 他為何會(huì)來此地! 尋她而來?他會(huì)為她而來嗎?一年之前他倆離別算不得和平,而他離開的那么瀟灑決絕,所以他怎么會(huì)為她而來。 宋令當(dāng)下第一直覺竟還是想逃,委實(shí)是被他壓迫太久了,一見他就會(huì)莫名其妙的放低自己。 想到這里可是她的地盤,還有蕭昭業(yè)給她撐腰,連府尹夫人都上門走動(dòng),別說她在豐都豎著走很隨意,就算橫著走都沒問題,何必一見他還心慌。 大可不必! 所以,她鼓了鼓勁兒道:“公子,你怎么來豐都了,來了怎么不直接去我家中坐坐?”半夜三更約人出來,怪慎人的。 他并不言語,只是朝她走了兩步,宋令趕緊后退四步,他抬手將一個(gè)錦盒扔至她腳下。 宋令不明所以,彎腰撿了起來,打開一看,……一枚斷成兩半的白玉簪靜靜的躺在盒中,似在無言的訴說簪子的主人是如何傷它至此的…… 宋令忽覺得此地不宜久留,她咔噠一聲蓋上盒子,快速說道:“我是來找周大哥的,若他不在,我,我,便回了?!?/br> 說完,就轉(zhuǎn)身欲走。 沒走兩步,便被他一把在背后摟住。 曾經(jīng)特別不好的記憶乍然在腦海浮現(xiàn),她忽然又害怕了,一年多了,她已有些猜不透他,怕他又會(huì)做出傷害她的事。 所以她第一反應(yīng)仍是求饒:“我錯(cuò)了?!?/br> “太遲了,宋令?!彼谒叺吐暤?。 聲音沉沉的,似來自地獄的催命符咒一般。 宋令能抓住的救命稻草皆都放出來:“這里是豐都,蕭昭業(yè)若知道你在此,你可知什么后果?你若傷我分毫,他絕對不會(huì)放過你?!?/br> 他陰聲道:“任憑他如何厲害,宋令,你還能再見到他嗎?” 她心中一冷:“你想做什么?” “你可記得我曾告訴過你,若你教我心中難過,我便有一百種方式讓你比我更難過。” 她驚道:“過去一年多,我都未見過你,如何教你難過?!?/br> 他將她勒的更緊:“你是真不知還是裝作不知!” 她痛呼一聲,趕緊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本是你的侍衛(wèi),護(hù)你周全尤不及,竟在你最落魄之時(shí)撇你而去,我此行此舉堪稱吃里扒外之最,惡貫滿盈禽獸不如,真不配在世為人?!?/br> “原來到現(xiàn)在你依然裝作不知。”他伸手將她披風(fēng)的系帶拉開了,一把扯掉仍至地上。 宋令大驚繼而瘋狂掙扎:“你!這是外面!” 魏鸞鉗制住她,在她耳邊道:“你已道你不配為人,此地才更適合畜牲。” 宋令急哭了:“我既未殺人放火,又未傷天害理,我只是請辭而去,何以這么不堪,為何已一年多了,你仍未消氣?!?/br> “你放火了,你在我心中放了一把火?!?/br> 此言一出,宋令一愣,而后問道:“這是什么火,難道是……愛情的火?” 他恨聲道:“如你這般涼薄無心,怎配我愛你?” 既不愛她,那恨又何來? 若還是因一年前離去,她又沒賣給他,如何還不能走哩,實(shí)在極沒道理。 不愛就沒道理恨她啊。 ……是否另有隱情? “公子,可是我父母或者我伯父做過什么對不起你母親或者你姥姥或者你親戚的事兒?才教你如此恨我?!?/br> 魏鸞又收緊胳膊:“宋令,你又想糊弄過去。” “沒有!絕對沒有!公子你說!你說什么我都往心里去?!?/br> 他陰聲道:“好,我便問問你,盛齊宮中舊人皆知,你與蕭昭文當(dāng)年好的恨不得穿一條褲子,你舍他而去也是毫不猶豫,如今我竟不知,你與蕭昭業(yè)如此親密無間,你可是愛上他了!” “蕭昭業(yè)之于我就如同智離之于鄭離,我們之間有國仇家恨,我豈會(huì)愛他!” “你竟自比鄭離,你可知為何智氏覆滅的如此容易,那鄭離不僅迷住了智離復(fù)又勾引柳維,誘他反了智離;而你,蕭昭文去晉陽,你竟是舍了自己救她離開!今日你和蕭昭業(yè)又啃包子又買首飾竟還拉著手!宋令,你當(dāng)真是水性楊花三心二意,我該如何待你!” 宋令聽得一驚又一乍,驚的是她不知滅智之役還有如此隱情,乍的是,他今日怎么,怎么都瞧到了,難道竟是一直跟著她? 要是的話,宋令竟覺得心中怪怪的,他為何一直跟著她,這是什么癖好…… 話又說回來,他憑何責(zé)怪她,不說她與蕭昭業(yè)已說清楚,即便她與蕭昭業(yè)相好,現(xiàn)下也輪不到他來指手畫腳吧。 “我只是想讓自己過的好一點(diǎn)兒,在盛齊宮中,我又能倚仗誰。蕭昭業(yè)我已明明白白拒絕過他,如今我二人也并無私情!為何你要責(zé)怪我,你與陳姜也相好過,不是也鉆了什么邢夫子女兒的被窩,如何你可以有過去,我不可以……” 他又收緊雙臂道:“因我未把心給她們,我給了你!” 宋令又是一愣。 今夜他這話里話外,好像都是在說他其實(shí)……是喜愛她的…… 她呆頭呆腦回道:“……可,你把身子給她們了,還被我瞧到了……” 他氣道:“就這一件破事,你到底要記多久?!?/br> 好事兒不出門,壞事兒傳千里,如今,千里之外的蕭昭業(yè)都知道這件事兒了。 他又道:“你我相處一年,我既未得到你的人,也未得到你的心,你既無心,今日我便是來取你身子的?!?/br> 說著鼻子竟是在她耳頸處一蹭,宋令一哆嗦,急切回道:“心!我把心給你!” 他頓了一頓,忽道:“你又想哄騙我?!?/br> 宋令忙道:“不是!絕不是!上次與你分離之時(shí),我心中也覺得十分難過,其實(shí),我……,心中也是有你的?!?/br> “有多少?” 宋令睜眼說瞎話:“可多可多了。” 他似是沒料到她會(huì)如此回答,側(cè)臉貼著她的耳朵,沉默了一陣……,又道:“斷玉如何回到從前!” 宋令篤定確定以及肯定:“能啊,能!” 宋令又連忙道:“白的碎了,不是還有一支墨綠色的嗎?” 他聲音又陰沉下來:“你送給鄭瑾那支?!?/br> 宋令點(diǎn)頭又忙搖頭:“我又給要回來了,就想著有朝一日再見到你,在送給你呀?!?/br> 宋令覺得,為了保身,適當(dāng)?shù)脑诩榷ㄊ聦?shí)中潤色一些謊言,無傷大雅。 “我竟忘記還有鄭瑾了,你舍了蕭昭文,棄了我,也被鄭瑾被拋棄了,可也心有不甘?” “我沒有不甘,鄭瑾喜愛田鳳儀,也是可憐之人,不愛我之人不需要我珍惜,我活的明白著哩?!?/br> “……公子你這么好,才是真正值得我好好珍惜之人,真的。” “你可會(huì)再棄我而去?” “公子若是敬我愛我,再也不像今夜這般嚇唬我,那我以后再也不走了,公子這么有錢,我歡歡喜喜跟著公子,吃香的喝辣的?!?/br> 他未回答,只是沉默了許久之后,側(cè)臉蹭了一下她的臉,將她摟的更緊一些,這……,便是無聲勝有聲了吧…… 宋令被他一蹭竟有些臊,又找了個(gè)話題: “公子,這個(gè)……,心呢,是看不到摸不著的,我哪里收得到,你當(dāng)時(shí)若都給折合成銀子,我見錢眼開,便也不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