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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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桌子上的一捧鮮花。 鮮切花,淡粉色,看上去并非為了憑吊逝者,在這間灰撲撲小屋里顯得十二分格格不入。 “這是——” “我媽?!绷红虾獾哪抗庠竭^花瓶,落在女人的相片上,“是不是沒給你看過,都說我跟她長得很像。” 全班都知道梁煜衡從十五歲起,擁有了一個烈士母親。 柳鋒明的注意力便不得不從花回到女人身上,端詳片刻,的確從眉眼之間發(fā)覺他們的相似之處?;秀卞e眼,覺得那份黑白順著照片攀上梁煜衡的臉,他身體一震,猛然移開眼睛。 但照片再一次跳出來,這次又漸漸重合在他自己的臉上: 一個人變成黑白到底是什么體驗?柳鋒明想。 梁煜衡說:“如果不看她的照片,我已經(jīng)忘了她長什么樣子。” 柳鋒明嘴唇微動,不記得自己究竟說了什么??蛷d的頂燈太亮,他用力揉揉眼睛,蹭掉一點酸澀。下一秒再睜開,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坐在沙發(fā)上。 空氣中飄著涮煮牛羊rou的香氣,火鍋已經(jīng)熄了,湯鍋里凝了一層油。梁煜衡坐在離他太近太近的地方,臉上頂著酡紅,酒瓶散落一地。 那雙眼睛含著酒意,一圈都帶紅,直勾勾地盯著他。 柳鋒明分明記得自己沒有喝醉,理智尚存。他記得他應該離開,也想過要離開。 他本計劃自己會拖著行李箱在宿舍和梁煜衡若無其事地道別,就像學期末考試周結束他每一次放假回家的時候一樣。可是梁煜衡邀請他去他家陪他一起跨年,他沒有拒絕。 他想吃一頓飯也未嘗不可,在熱氣騰騰的火鍋邊上隨便聊幾句什么,下學期的計劃,明天的火車。吃完飯用洗潔精和鋼絲球洗凈碗筷上的油污,他在這件屋子里留下的痕跡會隨著水流被沖進下水道。 然后他將悄無聲息地離開,消失不見,或者變成黑白相片。 可是梁煜衡拉住他的手,他依舊沒有甩開。 他摸到干燥的皮膚,溫熱的體溫,沒被酒氣遮蓋的洗衣粉味兒,有什么話涌到喉頭,就要迫不及待。 然而不對,他不能說,不該說,如果這是最后的一刻,他不想在此刻聽到答案。 他想梁煜衡身上的酒意讓他一并醉了,有一部分身體脫離了掌控。他迫切地要把那句話咽回去,他要給自己的嘴巴找點事情干。 于是他吻了上去。 男人臉上的一點胡茬蹭著他的臉,血涌上來,沖得大腦混沌一片。 這件事有什么地方不對,柳鋒明想。 然而他沒停,不接吻就要說話,一說話就要犯錯。他閉上眼睛,把兩片唇沿著梁煜衡的嘴唇一路向下,吻過下巴,吻上喉結。 在片刻的理智回神里,他睜眼望向梁煜衡的臉。 什么也沒看到,對方推著他的兩肩,他向后仰到在沙發(fā)上。 ——他沒有落在柔軟的沙發(fā)上,而是跌入黑暗。 夢中沒有痛覺,摔在水泥地上也不覺得疼。但耳朵里鬧哄哄地,有一個聲音聲嘶力竭地透過耳鳴震動他的鼓膜。 “跑!” 帶銹的鐵門在他的眼前重重關上。 槍聲響了。 * 柳鋒明從夢中驚醒,梁煜衡還沒來得及松開環(huán)住他的手,對方就咳嗽起來。 帶著灰塵的冷空氣嗆進體內(nèi),肋下有一處岔了氣,越咳就越疼,越疼越要咳。 像是有一把尖刀順著肋骨縫隙鉆進去,隨著咳嗽,肺里的空氣越來越少,他太陽xue一側的血管突突直跳,胸腹間的疼痛連成一片,緊接著開始惡心。 柳鋒明掩著嘴干嘔了一聲,覺得自己可能在混亂中拍了拍車門,也可能根本沒有拍到門。但總之于荔把車沿著路邊停下來,他推開門,幾乎是掛在梁煜衡的手臂上,把頭伸出去。 上午已經(jīng)吐過,他什么都沒吃,只是徒勞地咳了一陣,靠壓縮身體減輕疼痛。 他想就這樣趴著別動,但環(huán)著他的手臂緩慢而堅定地用力,硬是把他拉回座位上,掐住他右手虎口處。他憋氣忍痛,在暗地里質(zhì)疑這種土方子到底能起到多大作用間隙,看到梁煜衡糾結的臉。 “暈車?!绷h明說。 第07章 扶我一下 車里沒人說話,柳鋒明閉著眼睛喘氣,肺和喉嚨里的癢意漸漸平息,才終于能忍住咳嗽。 腰腹間的肌rou終于不用被迫運動,然而一時仍的難以放松,他繃著身體,把頭枕在后座上,頸部懸空。 緊接著有一只手托住了他的后頸,把他的腦袋稍稍往前抬了抬,有什么硬而濕潤的東西抵住下唇。 柳鋒明勉為其難地睜開眼睛,礦泉水,新開了一瓶,滿得似乎馬上就要灑出來。 但梁煜衡握著礦泉水瓶的手穩(wěn)穩(wěn)當當,見他把眼睛睜開,才稍微加大了傾斜的角度。 “漱漱口,別咽?!?/br> 幾乎是挨著“別咽”那兩個字的同時,柳鋒明喉結滾動一下,結結實實吞了一大口水下去。 柳鋒明眨眨眼睛,看向梁煜衡。 他不是故意的,他是沒聽見。 但這樣子確實很像故意的。 梁煜衡十分尷尬地接上了最后三個字。 “有點涼……涼嗎?” 柳鋒明搖搖頭,重新把眼睛閉上裝睡。冷水把嗓子里那股火燒火燎的疼痛澆下去了一點,他身后的汗水開始漸漸冷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