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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咱倆算是前任嗎在線閱讀 - 第33章

第33章

    他沒有躲,也沒有去關(guān)水??粗魉樦鏊诖蛑齼恨D(zhuǎn)圈,眼前迷蒙一片。

    徐琛和他的那位男友,兩個人都看起來家世清白、學(xué)歷很高、工作不錯。他在遺書里形容這段愛情穩(wěn)定、甜蜜,然而成為他們走向死亡的理由。

    他們的感情顯然是不被祝福的,但至少看起來彼此心甘情愿情投意合,竟也走到了這種地步。

    是誰攛掇誰殉情?是誰把誰拖入泥潭?是誰造成了誰的死亡?

    是誰先愛上了誰?

    他本覺得自己不該再招惹柳鋒明,從很早以前,從重逢的第一面起就這樣想。

    然而,然而。

    第20章 噩夢起點

    夜色沉沉,無星無月,天空黑得一絲光亮也沒有。

    別墅區(qū)本就建筑稀疏,入住率也不算高,臥室的窗戶不臨街,密封性又很好,除了偶爾傳來鄰居家?guī)茁暼?,就連風聲都聽不見。蒼白明亮的路燈照在路面上,像是往地上撒了霜。

    柳鋒明側(cè)頭向窗外看,對面那戶人家用了些白墻黑瓦飛檐的徽派設(shè)計,本是典雅大氣的風格,偏院子里伸出一顆過分高大的樹,半邊樹冠罩在墻外,不知是不是從什么地方移植來的,竟像是已經(jīng)枯死了,徒留干癟的樹枝朝四方翹著,白墻上一片鬼影搖曳。

    側(cè)身太久,已經(jīng)被皮膚熨得發(fā)燙的濕毛巾滾落下來,掉在枕巾上。

    剛吃了藥,燒還沒退,正是最難熬的一段時間。他渾身發(fā)軟,沒力氣起來換一塊冷毛巾,只翻身仰躺,把散開的毛巾搭在眼睛上面。

    高燒快要把身體里的水分都蒸干了,比起眼睛干澀,呼吸道更是燙得要冒火一樣。梁煜衡在床邊柜上放了杯溫水,還貼心的在杯子里插上吸管,早被他忍著咽喉腫痛三口兩口喝光,現(xiàn)在真是嘴里連點唾液都快沒有,呼吸之間都是血腥味。

    其實梁煜衡就在隔壁,臨走前千叮嚀萬囑咐讓他有事叫人,還特意給兩間臥室的門都打開,只怕他夜里喊人自己聽不見。明明是喊一嗓子的事兒,柳鋒明卻就是開不了口。

    求助于人慣不是他通常使用的方式,更何況梁煜衡去擰個毛巾的功夫,忽然就變得有點奇怪。

    具體哪里不對他也說不上來,對方去的時間是久了一點,告訴他自己剛剛接了李法醫(yī)的電話,明天要去一趟市局。然后盯著他吃了藥,多喝幾口水,把夜里常用的水杯紙巾都放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又把冷毛巾敷在他額頭上。

    神色如常,語氣自然。

    但冥冥之中的潛意識里,雖然是像他這樣遲鈍的人,柳鋒明覺得梁煜衡似乎想要盡快離開這間屋子。

    逃離他,或者是從一個支原體病菌傳染源身邊逃離,無論哪一種都讓柳鋒明有足夠的理由不把他再叫回來。

    所以他忍著,忍到細胞失水,血管干癟,昏昏沉沉地,終于不知道是睡過去,還是因為脫水而短暫的失去了意識。

    半夢半醒之間,他恍惚覺得自己又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身體有如火烤,撕裂著疼痛,眼睛也睜不開,只知道耳邊總有人在低聲交談,支離破碎的中文混雜著當?shù)卣Z言和口音很重的英語。他一句也聽不懂,只是從語氣中隱約聽出些凝重的氣氛。

    再后來他幾乎失去意識,偶爾幾個記憶片段都是在被搬運。是躺在輪床上穿越露天的走廊,帶著口罩的異國護士舉著白大褂為他遮陽。直升機上噪音很大,吵得他短暫的清醒過一次,旁邊有一張熟悉的臉,忽然卻怎么也想不起對方的名字。想要張嘴問問,才發(fā)現(xiàn)嘴里含著東西,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有什么人用力握了握他的手。

    他意識到那是什么,氣管插管,這東西他只在紀錄片里看過,但現(xiàn)在正叼在他自己的嘴里。

    事實上他這幾年基本上也過著電影小說情節(jié)般的生活,只是本人并沒有什么自覺——直到此刻才有了自覺。

    直升機把他載回熟悉的地方,雖然根本搞不清楚自己在哪兒,每次睜開眼看到的都是醫(yī)院慘白的天花板。但是有熟悉的語言,熟悉的面容,讓他覺得自己好像可以安心睡下去。

    他原本以為自己不信神佛不敬鬼神,生是一個人死是一捧灰,原來究竟不愿讓異國他鄉(xiāng)成為自己的埋骨之地。

    半個月后他才知道當時自己肺部感染非常嚴重,躺在icu里一連幾天用ecmo吊著命。但有賴于良好的身體素質(zhì)和高強度的抗生素,現(xiàn)代醫(yī)學(xué)終于還是讓他活了下來。

    彼時他已經(jīng)恢復(fù)清醒,從icu回到普通病房,肺部的狀態(tài)逐漸好轉(zhuǎn),膝蓋動了手術(shù),開始試著借助拐杖下床行走。

    養(yǎng)病的條件相當不錯,他一個人住著單間,旁邊有護工照顧,絕不會出現(xiàn)夜里發(fā)燒口渴沒人倒水的事。當然他也沒閑著,病房里人來人往,從早到晚幾乎不斷。

    來人分好幾撥,時常會有生面孔。有時候翻來覆去地叫他陳述同一件事,有時候問到某種特別特別瑣碎的細節(jié)。要他答,但是幾乎不會回應(yīng)他的任何問題,甚至不曾透露那一晚后續(xù)的結(jié)果,只是每個人都對他客客氣氣的笑著。

    柳鋒明知道這是必要的程序,竭盡所能配合,答得很細,絕不多問。每每聊到尚在恢復(fù)中的他體力耗竭,流著虛汗眼前發(fā)花地倒回枕頭上,才在護士的要求下結(jié)束一天的問話。

    再往后來的領(lǐng)導(dǎo)就多些,有些似乎級別很高,就算沒有自我介紹也能從周圍人對他的態(tài)度中判斷一二。都熱切的拍著他的手,說些鼓勵安慰的話,叫他安心養(yǎng)病等待嘉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