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今晚你就陪爸爸一醉方休

    天臺上以前秦河倒是種過花，后來有野貓玩鬧，打翻了花盆，咬爛了枝葉，秦河就懶得再花心思打理。

    超市里什么都有，花菜種子，栽培工具，應有盡有。

    父女二人吃過飯，合力將所有東西弄上天臺，秦河便下樓去外面弄泥土。

    趁著白天安靜，沒有喪尸，秦河兩個小時就將所有準備工作弄完了。

    秦河在花盆里翻土，秦素素就在旁邊將綠豆擺在濕潤紙巾上，粉色指尖捻起一顆顆綠豆，在陽光下顯得極為可愛。

    秦河余光看著她，如此賞心悅目的畫面，為何偏偏要處在現(xiàn)在這種環(huán)境。

    “你還會發(fā)豆芽呢？”秦河隨口一問。

    “對啊，是mama教我的。”秦素素繼續(xù)一顆顆檢查豆子，將發(fā)霉的挑出來。

    “她還會弄這個呢，我怎么從來沒見她弄過？”秦河語氣平靜，聽不出來他是什么情緒。

    秦素素小心看了爸爸一眼，確定提起mama不會讓他生氣，便繼續(xù)道：“以前小學，學校上科學課，mama教我的?！?/br>
    秦河淡淡應了一聲。

    話都說到這里了，秦素素其實一直有句話想要問秦河，可她怕問了難過，現(xiàn)在情況已經(jīng)和以前不同了，看爸爸的樣子也釋懷了許多。

    她單手握拳，鼓足勇氣說出了那句話：“爸……mama是不是因為……我是領養(yǎng)的，所以才不喜歡我的？”

    秦河的心好像被刀子狠狠捅了個血窟窿，疼得要命，他臉色微微發(fā)白道：“不是的，素素，唯獨有這件事，你要相信爸爸和mama，我們都是愛你的，離婚，是我和她之間的事，與你無關?！?/br>
    秦素素也不傻，從小她偶爾也會有些在意這些事。

    關于奶奶家的記憶雖然已經(jīng)很模糊，但她依舊記得大人們之間充滿齟齬的臉色。

    爸爸和mama很少帶她回奶奶家，奶奶每次看見她都不給好臉色，甚至有一次和mama吵架，罵她是不會下蛋的雞。

    那時候她年齡小，并不懂這句話中的惡意，后來漸漸長大，她才明白，是在罵mama不會生孩子。

    可她明明就是mama的孩子啊，為什么奶奶不喜歡mama，也很討厭她。

    如今再想想，一切都符合常理了，因為她根本不是mama和爸爸的孩子。

    秦素素同樣蒼白的笑臉硬生生擠出一個笑容：“嗯，我知道，但是奶奶不喜歡我……”

    秦河擺了擺手：“你奶奶她誰也不喜歡，沒必要強求別人對你好?！?/br>
    奶奶前幾年已經(jīng)不在了，如今提起來，秦河的態(tài)度還是和以前一樣。

    他自小就和母親關系不好，后來在結(jié)婚一事上也沒能順了老太太心意，孩子的事情上更是憋了個大招，直接導致關系破裂。

    可每逢節(jié)假日，即使不愿意，秦河也會帶著他們一家三口去給奶奶送些禮物。

    秦河時常教導她，有芥蒂歸芥蒂，她始終是我們的親人，該盡的責任還是要盡。

    每次去探望奶奶都被擺臉色，更惡劣有一次過年，去的時候正好趕上飯點，奶奶收了禮物后居然冷冰冰對他們說沒有做飯。

    秦素素那會兒年幼，分明聞見奶奶家廚房傳來燉rou的香氣。

    秦河早就習慣被這樣對待，將禮物安頓好后帶著妻女就離開了。

    時隔多年想起往事，秦素素心底變作一片柔軟，她真的覺得爸爸太好了，很心疼他。

    眼眶微微發(fā)酸，秦素素立馬裝作忙亂樣子，將擺弄好的綠豆盒子放在陰涼處。

    天色暗了下來，父女兩人檢查好門窗，靜靜聽著外面的聲音。

    今天晚上有點奇怪，外面的喪尸似乎特別活躍。

    不過月余，他們已經(jīng)沒有再見過活人了。

    以前時常有人在外面被攻擊，最終感染病毒，也變成喪尸。

    現(xiàn)在整夜整夜都只有尸潮在游蕩，完全看不見活人。

    秦素素站在窗邊，從縫隙往外看，視野之內(nèi)，那些喪尸就像是焦躁的人，來來回回在外面跑動。

    “爸……怎么回事？今晚外面好像有點吵。”秦素素小聲道。

    秦河從后面走過來，靠近她的后背，探身過來，伸手將窗簾再拉開了一點，看著外面天空道：“你抬頭看看?！?/br>
    秦河一說話，熱氣順著她頭頂噴向敏感光潔后頸。

    秦素素感到一陣癢意順著后頸竄上后背，讓她瞬間迷離了視野。

    “呃……外面，外面天上怎么了？”意識都差點模糊了，秦素素抓緊窗簾，好不容易說了句話。

    秦河一只手搭在她肩頭，胸膛靠近得更多了：“今天是滿月。”

    這么一說，秦素素才注意到，外面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圓，還特別亮。

    “所以，喪尸們喜歡月亮？”她問。

    秦河忍不住低低笑了一聲，他拉上窗簾，身體往后撤轉(zhuǎn)身姿態(tài)有些慵懶坐在后面沙發(fā)上道：“應該不是，就像是月亮會影響地球的潮汐一樣，也許月亮對他們也意味著什么?！?/br>
    秦素素感覺自己好像也受到荷爾蒙影響了，體內(nèi)有種躁動不安的感覺。

    她起身往外面走。

    秦河不解：“干什么去？”

    秦素素指著超市冰柜：“我找點喝的?！?/br>
    半晌，秦素素回來了，手里居然拿著一瓶冰啤酒。

    秦河蹙眉：“你還喝酒？”

    秦素素放松身體躺在旁邊躺椅上，一雙大長腿伸直舒展開來，白皙指尖用力拉開易拉罐環(huán)，臉上掛著笑：“爸，我都十八歲了，成年了?！?/br>
    這一刻，秦河忽然覺得女兒很陌生，這些年她在寄宿學校，到底過得好不好，都認識了什么朋友，學會了什么，他全都不知道。

    心里空蕩蕩好像少了什么，在他錯過的時間里，女兒就這么長大了。

    秦河也起身拿了一瓶啤酒，兩人對酌起來。

    感覺很奇妙，喝酒上一秒她還只是個孩子，下一秒，她已經(jīng)是個女人了。

    也許是酒精在作怪，讓秦河越喝越熱。

    秦素素笑：“爸，現(xiàn)在都是末日了，我們也沒必要那么苛責自己了，你之前也說過，明天的煩惱就明天再去想，今天開心就行?！?/br>
    秦河丟下酒瓶，臉色微微發(fā)紅道：“沒錯，乖寶貝，說句不好聽的，誰知道下一刻明天我們會怎樣，古人說得好啊，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晚你就陪爸爸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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