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六八章
覺得似曾相識?恭喜您抽中偽裝魔法!再補買一些章節(jié)即可解除。但這黑衣人誤以為連瑤是人類, 與蝶魔不可能在同一陣營,因此為了逃跑直接將真正的蝶魔拋下。 連瑤眼眸微瞇,將小小的蝶魔小心翼翼地攏進手掌心中, 手中危光已然幻化成為白骨長鐮, 速度更快,直直朝黑衣人飛去。 縱然拋下蝶魔, 這黑衣人還是沒能從連瑤的追擊中逃走。 連瑤一掌, 魔氣涌動, 直接將黑衣人從天際拍落。 黑衣人的身體重重陷進土中,砸出一個大坑, 塵土飛揚。 連瑤一身白衣,手中提著危光, 從天而降。 這場景如此熟悉, 讓這黑衣人想起了不久之前的場景, 似有一人, 也是做了類似的事。 他的眼里滑過無盡的驚恐。 連瑤面色冰冷, 一腳踩上黑衣人的胸膛,纖手一伸,準備將他面頰上蓋著的蒙面扯下來, 看看此人到底是誰。 但就在她的白皙手指即將觸碰到黑衣人的黑色蒙面的時候,一股巨大的空虛感從胸腔中傳來。 她仿佛脫力一般,踩著黑衣人的腳一松,腳下之人便如游魚一般從她的腳下滑走,黑色火焰纏繞著他的全身, 從連瑤的追蹤中逃出,消失在原地。 只有一截黑色的斷布,留在連瑤的腳底下。 連瑤此時無力地輕輕喘著氣, 已經(jīng)沒有力氣來關(guān)心黑衣人到底逃走了沒有。 她的眼尾又隱隱出現(xiàn)了黑色的鱗甲,在深沉的夜色下看不清楚,但眼眸中那一抹火紅的血色卻昭示著她的力量在進一步流失,而無法補回。 連瑤無力地張開手指,手中拖著半截殘翅的蝶魔在她的掌心無力地撲閃了一下翅膀。 “為什么……我方才……明明殺了他?!边B瑤輕聲自言自語說道。 她在被那首領(lǐng)的人渣行為刺激,盛怒之下直接將首領(lǐng)一劍殺死,按道理來說因為殺戮,她可以填補些許失去的力量。 這個時候,一直藏在她衣袖中的黑匕首發(fā)出了聲音。 “你并非是因為想要殺戮而將他殺死,你是出于正義,想要將惡人鏟除?!?/br> 是云君故的聲音。 “深淵之主,你為何還沒有承認自己的身份?”他在匕首中繼續(xù)問道。 連瑤聽到云君故的聲音,輕輕舒了一口氣。 這玩意總算又出來了。 她將袖中的黑匕首掏出來,將匕首自刀鞘中抽出,將心中早已準備好的所有問題一股腦拋出來:“你是誰?你為什么會在匕首里?沈長松跟你什么關(guān)系?《濯身訣》是不是你寫的?你為什么對我魔族的事情如此了解?為什么我殺了剛剛那個首領(lǐng)而力量并沒有得到補充?” 云君故被連瑤長長的一串問題問懵了,沉默許久之后:“深淵之主,你的問題真的很多?!?/br> “是你太神秘?!边B瑤跪坐在地上,手指有些虛弱地抬起,“你會對我解釋的?!?/br> “我是誰?我不過是一個已死之人罷了,死前我的一抹殘魂附著在這柄殺死我的匕首之上,有什么問題嗎?”云君故竟然真的開始解釋他是誰,他從哪兒來,“沈長松是我什么人?沈長松與我的關(guān)系,你難道沒有聽說過嗎?《濯身訣》確實是我所寫,你若想知道其中真正的內(nèi)容,將你的血滴在上面,才能看到《濯身訣》真正的內(nèi)容?!?/br> “我為何對魔族的事如此了解?”云君故的聲音輕松,“你看了《濯身訣》之后,便會知道為何,我死得早,這功法尚未寫完,你若要修煉,未來可要自己將這功法完善?!?/br> “至于你——”云君故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縹緲,“你為何沒有得到深淵之主的全部力量,你難道自己還沒有發(fā)現(xiàn)嗎?” “從頭至尾,你就從來沒有認同過自己的魔族身份,魔族殺人飲血,你沒有,就連殺死的唯一一人,也是因正義使然而出手,而非因為殺戮的天性?!彼穆曇羲圃鹿庖话悖p輕柔柔,“你自己難道不知道嗎?” 連瑤握緊了手中匕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她哪里不知道。 只是……不愿意承認這個事實罷了。 深淵之主依托眾魔信仰而生,是魔中之魔,她在穿越過來之前,只是一個普通人,這要讓她如何承認自己的身份。 “以人類之心出發(fā),你永遠不會是呼風喚雨的深淵之主。你呀,要變成一個魔族,才能擁有蔑視所有人的力量。”云君故的聲音充滿了誘惑。 連瑤此時的虛弱狀態(tài)持續(xù)了很久,她將手中的匕首狠狠扎進了土里:“我不會如此?!?/br> 云君故的聲音忽然卡了殼:“——這是魔族的天性與宿命,你如何抵抗?” “再多說我把你塞回匕首里?!边B瑤冷眼瞧著黑匕首說道。 “這個問題是你先提,你若不愿意面對,那我便不說了?!痹凭屎鋈坏吐曅α似饋恚澳闶种械目墒堑??” 連瑤點點頭道:“是她,江州城傳言因蝶魔嗜食妙齡女子血液,因此每月都要向蝶魔供奉妙齡女子兩名。” “妙齡女子,這倒有趣?!痹凭实穆曇羧绱猴L一般,“這是你手中這個蝶魔呀,可是從未沾染過鮮血?!?/br> “人類鮮血這樣美味的東西,她從來沒有嘗過呢?!痹凭实穆曇魸u漸淡去。 連瑤借著月光,看到自己血紅色的雙眸映在明亮的刀身上,逐漸變回正常的顏色。 這次的虛弱狀態(tài),持續(xù)得比上次久,現(xiàn)在終于結(jié)束了。 她手腕、眼尾上的黑色鱗甲隱沒入白皙肌膚之中,仿佛退下的潮汐。 連瑤依舊保持跪坐在地上的姿勢,她手一抬,指尖上懸停著一只幽藍色的小蝶。 這只蝶魔,一半殘翅已破,修為大損,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就仿佛在蕩魔塹附近游蕩的萬千低等魔族一般,根本沒有辦法溝通。 連瑤拿手指輕輕撥弄蝶魔的翅膀,根據(jù)現(xiàn)在的情況,她大致能夠拼湊出真相。 所謂江州城的蝶魔,根本只是一個陰謀而已。 城主親衛(wèi)抵抗所謂蝶魔之時留下的傷口,呈焦黑色,與方才被那黑衣人燒死的侍從一模一樣。 所以一開始,就是那黑衣人及其背后的勢力,假借蝶魔嗜食妙齡女子血液之名,逼迫江州城每月獻出兩名妙齡少女,用來完成他們其他的目的。 類似江州城這樣的荒涼邊陲小城很多,江州城的事情敗露,他們換一處便是。 又或者——還有許許多多如同江州城一樣的地方,正在經(jīng)歷著同樣的劫難。 而所謂的魔族,不過是他們行使惡事所打的幌子罷了,畢竟魔族就算再多,胃口也沒這么大。 連瑤低頭拾起自己腳底下的黑色斷布,緊攥在手中。 她一定要找出,到底是誰策劃了這一切。 魔族就算再壞,也不至于為他們背了黑鍋。 連瑤望著手中小小蝶魔閃著的殘翅,嘆了口氣,她就算回來了,也只能是這副殘破的模樣。 就在這個時候,她的身后忽然傳來了“格拉格拉”的聲音。 連瑤不用回頭,都知道是一直在尋找蝶魔的骨魔來了,他循著氣味,已經(jīng)追了上來。 “她在這里?!边B瑤輕聲說。 骨魔宛如獸爪一般的白骨中,抓著關(guān)押殘翅的幽藍燈籠。 他的白骨爪子一用力,這燈籠便碎裂成千百塊,蝶魔的半截殘翅朝這里悠悠飄了過來。 殘翅與蝶魔的身體合上,她總算能勉勉強強飛起來了。 骨魔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組織不全:“她……這樣……為何?!?/br> “莫要尋仇,你帶著她回蕩魔塹之后?!边B瑤對骨魔輕聲說道,“她受傷了,若要恢復神智,可要花上千百年的時光?!?/br> “她,喜歡花蜜,魔域……沒……沒有?!惫悄⌒囊硪碚f道,“為什么……” 連瑤忽然想起來,自己來江州城的時候,見路邊的花兒好看,便買了一袋種子,打算帶回明谷峰種植。 “給你。”連瑤朝骨魔伸出手,掌心幾顆小小的花兒中心落下,落在骨魔寬大的掌心中,“種上便是?!?/br> 她朝骨魔說道:“回去吧?!?/br> 連瑤將蝶魔輕輕地放在骨魔的腦袋上,小小的幽藍色蝴蝶仿佛別在鬢邊的花兒一般戴在骨魔耳邊,顯得有些滑稽。 但終于找到了自己的小伙伴,骨魔顯然是非常雀躍,他拿骨刺輕柔地撓了一下頭頂?shù)挠乃{色蝴蝶。 魔氣仿佛墨色一般奔涌,白骨在黑色的魔氣里時隱時現(xiàn),偶爾有墨藍色的熒光穿插其中。 骨魔帶著蝶魔離開了,獨留下連瑤一人。 她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原地,身體卻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變化。 連瑤身著白衣的身影逐漸變得有些巨大,她的身體也發(fā)出了骨骼碰撞的“格拉格拉”聲。 深淵之主可以使用任意一種魔族的力量,骨魔也不例外。 骨魔身上的骨刺對于骨魔來說,是隨時可以拋擲的武器。 連瑤現(xiàn)在要做的事,是將她身上無關(guān)緊要的一個部分分離出來,偽造出一具魔族遺骸。 這也是她本來為了救下蝶魔準備做的事,蝶魔離開了,她總要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不然顧懸從玄暉派離開奔波這么久,沒有帶魔族遺骨回去,又該怎么贏得斷塵佛蘭,將身上經(jīng)脈之傷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