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第一獸醫(yī) 第141節(jié)
阮曉云倒是表面溫和,就是說出來的話像是在大潤發(fā)殺了10年的魚一樣冷酷:“那就更嚴重了,我去找小葵過來給你看看腦子?!?/br> 霍無憂:“……” “走了?!?/br> 霍無憂趕忙“爾康手”阻攔她,“誒誒誒,你別走,我錯了,我不瞎說了!” 這樣一個動作,那斷裂剝落的指甲就暴露在了這光天化日之下。只是這樣一個細節(jié),就能看到當初這人在病痛中的痛苦掙扎。 阮曉云本是要走的,一看到這個,頓時表情有些復雜。 大約是從小就聽了不少“男人的苦痛不能輕易示人”之類的毒雞湯,霍無憂原本是藏得好好的,結(jié)果一時大意暴露出來,頓時有些羞窘,訕訕地把手重新藏進袖子里面,哀哀怨怨道:“我……我真的不胡說了,你……別走。我真的有話跟你說。” 那模樣看起來特別像是委屈巴巴的大狗狗。 一只爪子受了傷的大狗狗。 還是一只會把受傷的爪子藏起來的大狗狗。 哎……阮曉云在心里嘆了一聲,終于重新坐下來,心說看在病人的面子上,就不和他計較了,只要他接下來不要再亂說話了…… “首先,我要跟你道歉?!被魺o憂看著她,很鄭重地說。 阮曉云以為他在意的還是自己中毒的事情,便說:“我到底也算丹鳳島人,治病救人就應(yīng)該的……” 霍無憂卻打斷她:“我說的不是這條蛇的事情?!?/br> “?”這次輪到阮曉云困惑了。 “我道歉,是為了‘我喜歡你’這件事情?!?/br> 阮曉云懷疑的看著他,說好了不提這個的呢,怎么又繞回來了? “其實說真的,最開始說喜歡你,我是一時沖動。 我爹當時給我安排了不少相親,就是那種各大宗門的天之嬌女,我覺得很煩,正好劍出了些問題需要洛宗主維修,就從宗門跑出來了,正好遇到了你。 你……你和她們都不一樣。” 阮曉云:“……” 那確實不一樣,別人家世背景實力啥啥都有,自己什么都沒有。這柔弱不能自理的設(shè)定真是全修真界獨一份了。 霍無憂有點小心,又有些窘迫地看她一眼:“你……你生氣了嗎?”很顯然,這種坦白局他也不是很熟悉。 “沒有?!比顣栽破届o搖頭。 老實說,她料到了。畢竟,區(qū)區(qū)一個她,有什么值得讓人一見鐘情的地方。 不過話說,這種“富二代為了氣死爹媽故意找個啥也不是的灰姑娘”的梗真的好老哦…… 不過有這樣一個親爹,想要氣死他,也很合理。 她甚至非常很有創(chuàng)意地想:要是霍無憂真的想氣死他爹,不如假裝找個男的,可能效果更加炸裂……比方說那個小師弟看起來就和他很有cp感…… 只說了兩個字,阮曉云就不知道說什么了,思維還在天馬行空,霍無憂卻看著她,有些認真地說:“但是越到后來,我就越覺得,這世上不可能有人不喜歡你?!?/br> 這一發(fā)直球真誠又直接,把阮曉云亂七八糟的念頭,都打散了。 她雙手安靜端莊地放在腿上,不知道應(yīng)該說些什么,只是輕輕地抿了抿唇。 雖然還是不太能理解,是什么讓他產(chǎn)生了這種錯覺,但是老實說,這是她這輩子聽到過最高標準的夸獎了。 就是有些過高了,高得就好像是在說另一個同名同姓的人一樣。 而自己只是無意中路過圍觀的無名路人。 就像自己這么多年曾經(jīng)扮演的角色一樣。 不過比起阮曉云一時間的不知所措,在場反應(yīng)激烈的卻另有其人。 那就是刑白漣。 和其他幾只并不愿意過多參與人類情情愛愛(又或者是沒有聽懂)的靈獸不同,原本蹲坐在阮曉云腳邊的黑白團子瞬間就被這個直球激活了骨子里面的爆裂基因。 ——豎子爾敢!區(qū)區(qū)一個金丹期,就膽敢趁著我哥不在如此造次!簡直就是找死?。。?/br> 當即便豎起兩只爪子,就準備一個彈跳撲上去把這小子的臉抓得他親爹都不認識! 結(jié)果,就聽到霍無憂的下一句—— “特別是魔尊,他就很喜歡你。他是個好人?!?/br> 阮曉云:“……” 雖然這次上下文聯(lián)系緊密了,但是這個話,從這個人口里面說出來是不是太奇怪了? 阮曉云腦袋上緩緩浮出一個問號,聲調(diào)不由得提高了一些:“你……你聽誰亂說的?”難道是碧落城嗎?上次好像是聽說這種不實的風流八卦在坊間傳的挺兇。 刑白漣:“……” 小漣弟弟這邊倒是沒有浮出來問號,但是多少還有些糾結(jié)。毛茸茸的包子臉皺成一團,雖然還是有些想要抓花這人的臉,但是這人剛剛夸獎我哥哥誒…… 有一說一,夸他哥哥文韜武略、修為蓋世、姿容傾城、帥裂蒼穹的數(shù)不勝數(shù),但是夸獎他是個好人的還是比較少見。 不確定,再看看。 霍無憂聽著她忽然間提高的音調(diào),視線落在她脖頸間那黑色的頸圈,風輕云淡地說:“我有自己的判斷,他喜歡你是再合理不過的事情了。” 阮曉云嘆出一口熱氣,就像要壓抑自己的無奈,一字一句慢吞吞地說:“……你剛剛,是不是,答應(yīng)過,不再胡說了?” “沒有胡說。 我聽說了,也看到了,他為你做的那些那些事情。 在碧落城,在丹鳳島,在巨熊宗?!?/br> 雖然只是簡單地提到了地理位置,但是那些事情都好像歷歷在目一樣。 讓他時時刻刻忍不住想,惹不住去比較,有哪些是自己可以做到的,有哪些是自己做不到的。 越想就越能知曉自己的渺小和無力。 特別是經(jīng)歷了這次的生死一線之后。 其實他的那位小師弟真的多慮了,很多情況,自己遠比其他人更加明白。 有的人生而瀟灑,而有的人生而無奈。 自己根本就當不了什么大英雄,連自己都拯救不了,更何談他人。 “老實說,我很羨慕魔尊。 有魄力,有實力,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把周圍所有的人,都襯托的像是廢物一樣?!?/br> 這世界上有的人就可以活得肆意飛揚隨心所欲,完全不顧及其他人的看法和想法,但是有的人卻不行。 刑白漣頓時有些驚嘆,要是修仙們都能這么識時務(wù),哪里還有什么暗流洶涌紛爭矛盾,早就天下天平了! 真是看不出來這小子雖然立場不同,但是萬萬沒有想到眼光和胸懷都如此得好,主要是非常知進退! 實力什么的,雖然不能和自家哥哥比,但是二十多歲的金丹期依然是萬中無一了! 對了,他還十分愛護自己的師弟,是一個好哥哥! 至少自家哥哥二十多歲的時候是絕對沒有辦法做到霍無憂這樣面面俱到的! 瞬間,霍無憂在刑白漣心目中的好感度蹭蹭蹭地往上爬! 阮曉云嘆出一口氣,灼熱的氣息在冬日的冷空氣里面凝結(jié)成了霧氣。 其實,她有些明白霍無憂今天忽然說出這番話的心理活動。 一個表面上受到所有人羨慕的天之驕子,實際上背后一片狼藉。 都說三十而立,29歲放在現(xiàn)代社會已然是成熟的年紀,但是放在這個動輒幾百歲的修真界,他還很年輕很年輕。 年輕到只能困于世俗和血緣,根本無力掙脫。 她忽然在腦中出現(xiàn)了一個很微妙的想法:霍無憂這樣的人,就算哪天遇到了和她一樣的事情,肯定不會像她一樣,會獨自在無人的角落,悄悄學習食物相克和致死量吧? 他們終究是不一樣的人。 或者說,這世上,大約只有她是這樣的人。 她莫名就想起第一次見到刑白澈的畫像的時候。 那張臉。 那雙五星好評到逆天的腿。 僅僅只是一個虛幻的影子,就已經(jīng)囊括了這世間所有的優(yōu)越。一出場的設(shè)定就是世界之巔。 自己是這樣的自己,而他是那樣的他。 她好像有點忘記剛剛他們討論的是個什么話題了,就像是走神一樣,幽幽地來了一句:“是啊,誰能不羨慕他呢。” 但是正是因為如此,又怎么能隨隨便便發(fā)生那個人喜歡自己這種荒謬的事情呢? 說著,她又呼出一口氣,這次的霧氣越發(fā)明顯了。屬于那種要是戴了副眼鏡就能當場整個糊住的程度。 她感覺到自己的脖子在發(fā)燙。 有不可抑制的溫度,順著心臟的位置順著背脊往上攀升。 霍無憂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一下子坐直了身體,緊張道:“你……你怎么了,是不是那個毒發(fā)作了?” 阮曉云左手捂住自己發(fā)燙的脖子,估摸著這起碼有40多度。 這溫度放在現(xiàn)代已經(jīng)被人抓去隔離了。 她避開他的眼睛,右手擺了擺,就往門口走:“你好好待著吧,我回去了?!?/br> 再說幾句話,自己就不僅僅是毒發(fā),而是毒發(fā)身亡了。 霍無憂憂心忡忡,當即掀開了薄被就跳下床,這毒發(fā)作的情況他最是了解,他實在不放心,想要跟去看看。 阮曉云猛然停下,轉(zhuǎn)頭道:“停,你跟著我干什么,我回去洗澡的。” 霍無憂:“……” 這種“我去吃飯”“我去洗澡”之類的推托之詞放在現(xiàn)代已經(jīng)沒有人相信了,但是放在古代還是很有作用的,霍無憂瞬間就僵住了,站在床邊,一時間好像手腳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了,非常尷尬的說:“那……那那你去吧……” 阮曉云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