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第一獸醫(yī) 第185節(jié)
不管什么普通渺小的事情,只要是和她在一起,便都變得五彩繽紛了起來。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他在心里默默算著時間。 忍耐的極限超過,他等不下去了。 超過了這個時間還沒有回來,那就只能歸結(jié)于那小子過于不識抬舉了。 他轉(zhuǎn)頭看向窗外,意念向外掃去,開始搜尋阮曉云的蹤跡。 結(jié)果正巧這時阮曉云拎著食盒從院門處走了進(jìn)來。 他迎上去,很自然地單手從她手里接過。然后就是下意識地牽她的手。 “謝謝?!比顣栽茀s躲開了,旋即用手背揉了揉眼睛,疲憊地打了一個呵欠。 刑白澈盯著她的眼睛。 “果然熬夜對身體不好,還是你說得對?!比顣栽菩π?,垂下眼眸:“嗯……累死了,好困,我去洗澡?!彪S即便進(jìn)到主屋去了。 刑白澈看著她偽裝得很正常的背影,沒有說話。 步入廚房,他重新將食盒放到了廚房的桌上。 盤子里面干干凈凈,一個不剩。 他回頭,將自己那一點(diǎn)沒有動的盤子,重新放回到了蒸籠里面。 即使一個都沒有吃,但是他都可以感覺到那一定是非常美味的。 隨后他再一揮手,那食盒連著空盤子一起化成了齏粉。 ——正因如此,那些不識抬舉的東西,可真該死啊。 走到主屋的里間,阮曉云已經(jīng)進(jìn)了浴室。刑白澈在門口可以聽到里面嘩嘩的水聲。 水聲一直都很大,并沒有因?yàn)橛挟愋酝蝗蛔叩介T口而變得收斂。 站在門口,他說:“你哭了?!?/br> 刑白澈說話總是這樣,不是“你是不是哭了”,不是“你有沒有在哭”,永遠(yuǎn)都是肯定的陳述句。 水聲嘩嘩,阮曉云在里面“啊”了一聲,迷惑道:“你說什么,聽不清,等我出來再說。” 刑白澈:“聽不見?” 水聲不減,阮曉云提高音量:“昂,你等等啊,有什么事情等會兒再說?!?/br> 刑白澈:“我要?dú)⒘怂!?/br> 水聲立刻就安靜了。 阮曉云靜默片刻,隔著一道木門,聲音低低的:“我演的這么差啊……” 刑白澈:“差。” 阮曉云無奈嘆息:“……你就不能,稍微婉轉(zhuǎn)一點(diǎn)?” 刑白澈向來不知道什么是婉轉(zhuǎn),他更習(xí)慣的是簡單粗暴和睚眥必報:“殺了他,你就不用演了?!?/br> 門內(nèi),阮曉云提高了音調(diào):“等等,不是他的問題!” 刑白澈:“他讓你難過,就是他的問題?!闭f著,轉(zhuǎn)身就要走。 “真的不是!”阮曉云再一次提高了音調(diào),旋即才終于像是抑制不住地露出一點(diǎn)點(diǎn)的哽咽之聲,“……我就是,哎……你先進(jìn)來再說吧……” 進(jìn)來? 浴室門口,刑白澈有一瞬間的怔愣。不過他沒有多耽誤,還是下意識推開了門。 浴室內(nèi),熱氣蒸騰。 她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色里衣泡在四四方方的浴池的最角落,像是冷極了,縮成小小一團(tuán),就連下巴都浴在水中,只留腦袋在上面。 一雙眼睛濕漉漉的,眸子里含著荒涼的霧氣。 外裙就隨手丟在池邊,甚至有一小部分都落在了水中,若是平日里,她定然不會這么散亂。 這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竟然她的心神恍惚到這種境地? 來不及細(xì)想,他竟徑直下入水中,一把把她攬入了自己懷中! 阮曉云:“!” 那一刻,阮曉云都震驚了,甚至都忘記了難過。 她讓他進(jìn)來,只是想要阻止他去找公山偉的麻煩,雖然場景比較尷尬,但是到底自己也算是衣著整齊,兩人聊幾句,解釋清楚就好了。 沒有想到他竟然直接下水了??? 冰涼的臉頰貼在對方寬闊的胸膛上,她聽到他低沉的聲音緩緩地說:“別哭?!?/br> 阮曉云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半晌輕輕道:“沒哭。” “可是你想哭?!?/br> 這次的沉默時間更長了,阮曉云能清楚感覺到自己的眼眶在發(fā)熱,但是依然盡力控制自己的情緒,說:“是想哭,但是更加不想哭?!?/br> 這話略微有點(diǎn)不講道理,但是刑白澈聽懂了。 刑白澈:“那就不哭,好好跟我說?!?/br> 這樣的場景,在魔尊大人數(shù)百年的平順人生里面是從未發(fā)生的,他不會哄人,不懂得甜言蜜語,只知道她現(xiàn)在傷心難過,就恨不能把世上最好的東西都捧到她面前去討她歡心。 他實(shí)在是嘴笨,一時間,他甚至冒出“若是霍無憂在此,會怎么哄她”的念頭。 當(dāng)然了,只是一剎那而已。 他單手抱著她,讓她側(cè)坐在自己腿上,于浴池里的臺階坐下,讓溫暖的熱水浸過她的胸膛。模仿著她平時安撫靈獸一樣,另一只手輕輕地在她的背后撫摸,不太熟練地哄慰道:“沒事?!?/br> 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雖然不知道有什么事,但是既然他在,那就一定會沒事的。 這種仿佛哄小孩子的語氣,讓阮曉云有點(diǎn)難堪,不太愿意讓他看到自己的臉。 她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將臉埋在上面,悶悶地說:“你啊,別總亂殺人……” “不是那小子?”刑白澈覺得自己懂了,“那你來說名字?!?/br> 殺個人能解決的事情,都不是大事情。 阮曉云:“……” 她是讓他別“殺人”,他卻以為她是讓他別“殺錯人”,這就是代溝嗎? “不關(guān)任何人的事情,我就是,想起來了一些事情?!?/br> 刑白澈不說話,只靜靜地聽著。 “我和琪琪姐……那天我們倆在同一個懸崖上……我被人推下來了……”她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我說很想念她,嘴里也說著一定要找到她,說著相信一定不是她做的。但是事實(shí)上,這么長時間了,我一點(diǎn)動作都沒有,根本就沒有嘗試過去尋找她?!?/br> “其實(shí)我最深的記憶一直都記得,那天就是她把我推下懸崖的。 我甚至還能回憶起來那一瞬間她冷漠的眼神。 十二年了,我從來沒有見過她那樣的表情。 不是意外,不是不小心,就是故意的。 她不要我了。 所以,我在這里是找不到她的。” 可是那樣子,實(shí)在是太痛苦了,痛苦到她寧可相信是自己記錯了。 “我一直在欺騙自己,也在欺騙別人?!?/br> 久而久而,她自己都信了,自己都忘了真相。 “我就是……我就是不愿意去相信?!苯K于,她的眼淚一滴滴滑落在刑白澈脖頸處的肌膚上,很快滑落到下面,“十二年,我和琪琪姐在一起十二年。如果她都能欺騙背叛我,我……” 我又該怎么去相信其他人? 這直接摧毀了她對人性最后一點(diǎn)點(diǎn)的相信。 她明明已經(jīng)忘了,但是在今夜又重新回憶了起來。 最賤的是,明明已經(jīng)知道了,明明已經(jīng)想起來了,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去覺得她這么做是有原因的。 要不然……她這段人生,也活的太失敗了…… 說完了一切的心聲,她心里終于好受了一些,卻聽對方?jīng)]有什么回應(yīng),心說也是,自己這些糾結(jié)拉扯的內(nèi)心活動,放在人家活了幾百歲的魔尊眼里,一定很莫名其妙吧。 “我……我說完了,好像,是有點(diǎn)矯情哦?其實(shí),本來也沒有什么。”她不自在扭動了一下身子調(diào)整坐姿,坐直了一些,卻還是難堪地不敢看刑白澈的臉,“你就當(dāng)我臨時發(fā)瘋吧,我睡一覺就好了?!?/br> 刑白澈默默聽了半晌,終于聽明白了。 總結(jié)一下,罪魁禍?zhǔn)资且粋€殺不了的人。 這就有點(diǎn)難了。 他思索片刻,發(fā)自真心地問出來一個問題:“十二年,很長?” 阮曉云:“……” 這人的重點(diǎn)真的很迷。 阮曉云有理有據(jù)地幫他分析:“考慮到,我也就活了十七年。十二年,從邏輯上,挺長的。” 很顯然,活了幾百年的魔尊大人并不這么認(rèn)為,執(zhí)拗地堅(jiān)持道:“十二年,一點(diǎn)都不長。” 阮曉云剛想和他辯論,就聽到他繼續(xù)說:“往后的歲月,十年,二十年,百年,千年,我們在一起,都不算長?!?/br> “你想要的,信任,永遠(yuǎn),也都有?!?/br> “我說過,只要是你想要的東西,全部都會有?!?/br> 算起來,這已經(jīng)是刑白澈第二次跟她說這樣的話了。 明明句句都沒有說愛,但是又好像句句都在說愛。 只是他每一次說話都看起來風(fēng)輕云淡、順其自然,并不是那種指天發(fā)誓的鄭重,讓人恍惚懷疑這只是隨便說說。 阮曉云腦子里一片空白,之前的傷心難過已經(jīng)完全煙消云散,她終于敢抬眼,定定地看著他,安靜中她似乎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 她努力調(diào)試著呼吸,強(qiáng)自鎮(zhèn)定地問道:“真的?” 刑白澈:“真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