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佛破戒 第25節(jié)
要知道以前,賀蘭淵這不學無術的二世祖,就總是往她床榻里、衣柜中扔些老鼠菜花蛇什么的。 每次遇到這種事,她最開始還會去找賀蘭季告狀。 然而小江氏每次都以男孩子調皮了些,每次都輕描淡寫地放過他,這就導致賀蘭芝從最初的害怕,到后面波瀾不驚。 甚至能徒手抓蛇,扔出窗外。 這惡心人的手段,沒想到賀蘭淵都這么大了,竟然還在用! 賀蘭淵眉頭一挑,恭恭敬敬的拱手:“還請王妃恕罪,草民家中亦是做布匹生意的,愿替妹贖罪,賠王妃一些適合做嫁衣的料子。” 他話里話外,似乎都是在替賀蘭芝這個不成器的meimei道歉。 然而,只有賀蘭芝知道,他這是想踩著她上位呢! 姜氏冷沉著一張臉,也不說話,似乎在權衡該如何處理。 賀蘭芝狠著心,暗暗伸手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rou。再抬頭,就紅了眼眶。 “哥,meimei心里當真苦??!”賀蘭芝委屈至極,眼淚在眼眶里打著轉,就是不肯掉下來。 “這木盒子密封得好好的,外層甚至沒有一絲磕磕碰碰,也不知這老鼠究竟是怎么進去的!” 王瀾見狀,也哀哀戚戚道:“定是有賊子,見我家少夫人好欺負,故意往里面放的。真是好狠的心,好惡毒的商戰(zhàn)手法!” 賀蘭芝哭到激動處,還拉著賀蘭淵的袖子擦眼淚鼻涕。 “你……”賀蘭淵額角青筋突突跳動,好好一襲青衫,幾乎變成了鼻涕紙! 可他剛剛才在姜氏面前,營造出兄妹情深的畫面,他又不好推開她,只能氣得暗自咬碎一口銀牙! 賀蘭芝眼淚汪汪的望著他:“我們兄妹二人當真是心連心,這青絲坊開業(yè)十日,兄長都不曾過來?!?/br> “今日小妹剛遇到難處,兄長便及時出現(xiàn)替meimei排憂解難。大哥,你真是芝兒的好大哥呀!” 賀蘭淵臉都綠了:“……” 聽了這么久,姜氏也察覺到了一些端倪。 她讓丫鬟拿來那木盒子,在手中掂量掂量。 木盒很重,足足有四五斤重,而確實如賀蘭芝所言,外層甚至沒有一道劃痕。 事到如今,姜氏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也莫要哭了?!苯先恿四呛凶?,嫌惡至極的用絹子擦手,“我知你是被人陷害,但我女兒三日后大婚卻是迫在眉睫的事兒?!?/br> 同為女子,她自然清楚一個女人在外經商定是會遭人妒忌仇恨的,也知道賀蘭芝不容易。 可她是花了銀子的,賀蘭芝不容易那是賀蘭芝的事情,她只知道自己高高興興來取嫁衣,卻遇到了此等糟心的事兒。 賀蘭芝忽然想起,那位平南王府的大小姐,身形好似與她差不多。 她擦了擦眼淚:“還請王妃放寬心,此事乃是我們青絲坊的過錯,我們定當負責到底。三日之內,我們必做出一套新的嫁衣,我親自送到府上去!” 賀蘭淵滿眼促狹:“呵!meimei好大的口氣,你可知縫制一套嫁衣需要多少時辰么?就是讓你們青絲坊里所有的繡娘沒日沒夜趕工,也不一定能做出來!” 他原本想趁此機會,把平南王妃招攬到賀蘭記去。 可一聽說時間這么趕,他也不敢再趟渾水了。 姜氏原本還有些遲疑,不過一看賀蘭芝似乎胸有成竹的樣子,再說她方才哭得那般可憐…… “好。我便相信你一回?!苯侠漤瓛哌^鋪子,“若這件事解決不了,你這青絲坊,我看也別開了!” 第35章 下戰(zhàn)書! 姜氏說完這話,領著丫鬟們轉身離開。 賀蘭芝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眉眼間盡是冰冷:“賀蘭淵,你還是這么無聊,只會用這些下作手段。” “你可不要冤枉好人。”賀蘭淵勾著唇角,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你有什么證據證明這件事是我做的?” “但凡你能找到一丁點證據,那就報官呀,讓捕快來抓我啊?!?/br> 他洋洋得意,神情更是十分欠揍。 賀蘭芝緊咬唇瓣,一個沒忍住,五指瞬間在他臉上綻開了一朵五指花—— “賀蘭芝,你你,你敢打我?”賀蘭淵捂著臉頰,氣急敗壞罵道。 賀蘭芝委屈巴巴的望著他,又看向王瀾和伙計們:“你們有誰看見我打他了嗎?” “沒有?!被镉媯凖R齊搖頭。 “少夫人身嬌體弱,平時連塊兒石頭都搬不起來,怎么可能打人?賀蘭公子還是莫要說笑了?!蓖鯙懸荒槗鷳n的看著他,仿佛在擔心他是個傻子。 賀蘭淵氣得差點冒煙兒:“好,好得很!賀蘭芝,你不過離家半個多月,翅膀倒是硬了!” “大哥,你在說什么呀?!辟R蘭芝無辜的眨了眨眼,“若你有證據,那就報官把我抓走呀?!?/br> 不就是比無賴么,她比他更無賴。 賀蘭淵臉上那巴掌印清晰無比,他幾乎都要氣笑了:“好!賀蘭芝,你等著瞧,我絕對不會讓賀蘭晨那小子好過!” 以前在賀蘭府時,賀蘭晨便是賀蘭芝的死xue。 無論大小事務,只要他們用賀蘭晨威脅她,她次次都不得已同意。 然而現(xiàn)在賀蘭晨已經被祝李氏帶走了,一想到這全都是因為小江氏母子,賀蘭芝瞳色瞬間冷了下來。 反手又是一巴掌,把賀蘭淵左右臉頰打對稱了! “賀蘭芝,你這個賤女人!”他怒罵著就想沖上來,可還沒靠近賀蘭芝,幾個伙計全都擋在了她面前。 賀蘭淵今日出門沒有帶人,鋪子里為了應付突發(fā)情況,招的伙計都是九尺大個兒,一下子就把他圍了起來。 “賀蘭公子這是想干什么?”王瀾眸光一沉,“難道大庭廣眾之下,還想欺負我們少夫人嗎!” 她聲音鏗鏘有力,襯托得兩頰通紅的賀蘭淵卑微可笑。 他想說這幫人拉偏架,可又想著這兒本來就是賀蘭芝的地盤,自己今日沒有帶隨從,當真是失智! 賀蘭芝不慌不忙地給自己斟茶,吹了吹茶沫子才道:“我的好哥哥,你這般兇狠,我只當你狗急跳墻了。” 賀蘭淵氣得咬牙切齒:“你不配叫我哥,我只有玉兒一個meimei。你娘占了我娘正妻的位子十多年,你怎配!” 咚! 賀蘭芝狠狠砸下茶盞,面色冷沉:“我娘乃是爹明媒正娶的夫人,你娘算什么?一個外室女抬成的平妻,連三媒六聘都沒有?!?/br> “我尊稱你一聲大哥,只是因為你比我年長一歲。你以為你又怎配,區(qū)區(qū)一個外室女生的庶子。” “你和你娘算個什么東西?呵!” 她鮮少罵人,但若是把她惹急了,她專挑別人的軟肋罵。 小江氏在外面當了十年外室,連妾都不如。 只要賀蘭季一日不休妻,小江氏哪怕進了賀蘭府抬成平妻,那也只是個妾。 百年之后,小江氏連葬在賀蘭季身邊的資格都沒有。 當然,賀蘭芝一點兒也看不上賀蘭家的族譜祖墳。她娘早就葬在了外祖家。 賀蘭淵當真是氣壞了,那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好不精彩。 可他偏偏又打不得賀蘭芝,只怕他多說半句賀蘭芝的壞話,這幾個比他還高半個頭的伙計,能當場把他腦袋擰下來燒菜! “英雄不問出處,出來經商,講究的是能力?!彼а狼旋X道,“賀蘭芝,我勸你還是早日回家吧。女子就該待在家中伺候公婆,擺花弄草。開鋪子這種事兒,就不適合女人做?!?/br> 又來了。 明面上好似是在替賀蘭芝好,實則無時無刻在打壓她,抬高自己的身份。 賀蘭芝心底冷笑:“那你敢不敢比一比?” “比什么?” 賀蘭芝拍了拍手,那幾個伙計這才退到她身后。 她那雙如紫葡萄的眼眸緊緊盯著他:“就比經商?!?/br> 話音剛落,賀蘭淵哈哈大笑,結果牽扯到了傷處,疼得他齜牙咧嘴:“賀蘭芝,你別怪我沒提醒你,我已經接手爹的鋪子六年了?!?/br> 賀蘭芝唇角勾起一絲譏誚。 對,接手六年,把賀蘭記十五家鋪子虧得只剩下七家。 最后在江南待不下去了,舉家搬遷到京城,明面上還要說這是因為在京城做生意更好。 這就是她那腦子過分蠢笨,卻又異常自信的好大哥。 “一個月之后,倘若我青絲坊生意不如你,我賀蘭芝便將這鋪子無償轉讓給你?!?/br> 青絲坊位置在京城朱雀大街與玄武、青龍、白虎四大街的中心點,是全京城最繁華的十字路口。 賀蘭淵眼睛都亮了:“好!你莫要后悔,來人,上筆墨紙硯?!?/br> 他饞這黃金鋪面饞了好幾個月了,現(xiàn)在賀蘭芝愿意拱手送給他,他豈能錯過這機會。 王瀾端上筆墨紙硯,賀蘭芝親筆寫下了戰(zhàn)書。 “你還沒說,若是你輸了,又該當如何?” 賀蘭淵眼珠子一轉:“那我便奉上百兩銀子!” “我的好大哥,我給你下這么大的賭注,你就給區(qū)區(qū)百兩銀子,是不是太摳門了?”賀蘭芝呵呵冷笑。 一百兩,連青絲坊的門頭都買不起,他還真是敢想! “那你說如何?”賀蘭淵滿眼警惕。 賀蘭芝指著門口,雖然已經沒有客人進店了,但因為她剛剛動手打人,門口圍了許多好事的看客。 “若我贏了,我不僅要你乖乖奉上三百兩白銀,還要你脫了衣裳,背上荊條到我青絲坊門前負荊請罪!” 她不在乎銀子,但她更在乎如何挫敗賀蘭淵的臉面! “你!”賀蘭淵額角青筋突突跳動。 不過他轉念一想,經過今日一事,外面只怕都會傳青絲坊里倉庫管理不當,絲綢成衣和老鼠混雜在一塊兒的風言風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