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佛破戒 第37節(jié)
要是讓祝成海知道,今夜還不得扒了她的皮! 她忽然注意到宋婉兒。 宋婉兒方才便一直在小聲啜泣,手也緊緊攥著手絹兒,不知受了什么委屈。 “你怎么了?” 宋婉兒吸了吸鼻子,一看見是賀蘭芝,眼淚更是止不住的撲簌簌往下掉: “表嫂,是你啊。叫你見笑了,方才,在書房中被姑父好生訓(xùn)斥了一番。” 賀蘭芝心里起了一絲疑心。 雖說宋婉兒在祝府已經(jīng)好些年了,但她在祝府這么長時間,從不知祝成海和宋婉兒有什么沖突。 至少賀蘭芝從未見過二人有說過話,關(guān)系生疏得好似陌生人。 “好端端的,公公訓(xùn)斥你作甚?”賀蘭芝見她攥在手里的絹子已經(jīng)濕透了,顯然大哭了一場。 宋婉兒心里委屈極了:“大表哥剛剛過世,我的婚事又要推遲許久了?!?/br> “可我已經(jīng)滿十八了,年前好不容易說了婆家,現(xiàn)在對方一聽要一年以后才能婚嫁,當(dāng)即就退了親?!?/br> “待到明年我滿了十九,這全京城還有哪家的好二郎會愿意娶我這老姑娘?!?/br> 她說著,手不自覺地?fù)嵩诹诵「股稀?/br> 下一瞬,宋婉兒突然意識到這個動作不對,慌忙放下了手。 可賀蘭芝還是眼尖的看見,她右手手腕上赫然有一圈紅痕,看起來像是被誰狠狠捏過似的。 就連初次見她時還算平坦的小腹,現(xiàn)在好像也有了一絲弧度。 “表小姐不要擔(dān)心,你和我夫君頂多算是平輩,不會讓你守這么久的?!辟R蘭芝安慰道。 宋婉兒點點頭,輕扯唇角:“婉兒今日失態(tài),還望表嫂莫要見怪?!?/br> 兩人寒暄了幾句,賀蘭芝這才握著畫卷往荊園的方向走去。 她剛轉(zhuǎn)身,宋婉兒原本悲傷的眼眸中,流露出些許痛恨…… 憑什么她只能像臭老鼠藏在黑暗中…… * 嘩啦—— 青瓷茶盞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祝李氏不可置信的站起身:“什么?太子殿下身邊的錦衣衛(wèi)親自護(hù)送賀蘭芝那賤人回府?” 報告的下人點頭:“門房都看見了?!?/br> “可有說什么原因?” 祝李氏心中還抱著一絲期望,能讓錦衣衛(wèi)親自送回來,多半是犯了什么事。 然而,下人卻搖頭:“那錦衣衛(wèi)只是將少夫人送到院子就走了,沒有說明緣由。” 幾個丫鬟連忙把地上的瓷片收走,春桃仔細(xì)拿絹子擦拭祝李氏的手,生怕燙到了她:“夫人,這錦衣衛(wèi)平白無故送少夫人回府,只怕事出有妖?。 ?/br> “我當(dāng)然知道!”祝李氏抽回了手。 雖說春桃是方嬤嬤的孫女,可她使著卻怎么都不盡心,讓她這幾日更加煩躁。 “真真兒是個耐不住寂寞的狐媚子,剛克死了我兒,就勾搭上這些個野男人!” 祝李氏氣得面色鐵青,前有謝無痕,后有錦衣衛(wèi),真當(dāng)她這婆母死了不成?! “春桃,你再去打聽打聽,看看賀蘭芝平日在外都接觸了什么人?!?/br> “是!” …… 酒樓。 謝風(fēng)凌手執(zhí)一枚黑棋,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落在棋盤上。 “哎喲我的好殿下,你就饒了我吧。”一個錦衣少年滿臉埋怨,“你這黑子當(dāng)真是不給我留活口啊?!?/br> 謝風(fēng)凌抿嘴一笑:“侯府世子什么時候也如此垂頭喪氣了?” 李淳十分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后腦勺,不再言語。 謝風(fēng)凌又落了一子,才冷聲問:“你方才,說到哪兒了?” 站在門口的十三又重新匯報了一遍:“卑職送那位姑娘回了相府,還與祝丞相打了個照面?!?/br> “祝丞相?有意思?!?/br> 謝風(fēng)凌如一汪寒潭般深邃不見底的眸子,漸漸露出笑意。 當(dāng)今朝堂上,絕大部分都是他的黨羽,其中,就以祝丞相為首。 他的兒媳又怎么會在這個時候刺殺他呢? 十三總感覺自家主子的笑容很不對勁。 有種春風(fēng)拂面桃花開的喜悅。 “殿下,這或許只是她隱藏身份的方式罷了?!笔€是不放心。 然而,謝風(fēng)凌卻是揮了揮手:“不必?!?/br> 他想了想,又落下一子道:“或許只是緣分使然,否則怎么偏偏是本宮,而不是其他人?” 那盡態(tài)極妍、千嬌百媚的女子,又出現(xiàn)在他腦海中。 就連什么時候扯開唇角露出不符合他身份的笑容,他也不知。 李淳有些不明所以:“殿下在說什么?” “沒什么?!敝x風(fēng)凌輕咳一聲,止住了笑容。 兩人繼續(xù)話家常,棋盤上的落子一枚又一枚。 只有十三心底洶濤駭浪,驚得他久久不能回神。 不是,殿下你這個戀愛腦! 這是什么驚天發(fā)言啊喂,對方是女刺客! 刺客!隨時隨地會要了您的命那種! 你笑容這般燦爛作甚? 真是要命。 十三,真名不詳,當(dāng)今錦衣衛(wèi)副統(tǒng)領(lǐng),感到肩頭猛地一沉,壓力倍增。 守護(hù)太子殿下不被女刺客拐走的使命,只能由他十三默默承擔(dān)了! 第51章 親家公怎么不理我啊 四月十八,相府一改前些日子的頹靡,好好收拾了一番。 今日是祝成海的五十大壽,雖說他剛剛經(jīng)歷過喪子之痛,但老夫人有意讓這次壽宴大cao大辦,沖沖相府的霉運。 只宴請了祝家的親戚朋友,至于一些同級的官員,也收到了邀請。 “呀,這便是你那兒媳呀?!?/br> 一位夫人親昵的與祝李氏話家常,“嘖嘖,長得真是漂亮,可惜了?!?/br> 祝李氏臉上的笑容差點繃不住,她哪里聽不出來人家話里那句可惜是什么意思! 可今日是祝成海壽宴,她只能皮笑rou不笑道:“都已經(jīng)過去了,走吧,去內(nèi)院坐坐?!?/br> 賀蘭芝心情大好,這幾日她鋪子里的生意漸漸起來了,接連來了好幾個夫人小姐,都是她鋪子里的客人。 所以,賀蘭芝今日也沒怠慢,滿臉笑意喜迎貴客進(jìn)門。 “陳夫人,好久不見,你可有好些日子沒來青絲坊了。您這身衣服當(dāng)真漂亮?!?/br> “哈哈,賀蘭姑娘忘了?這是你們青絲坊做的新衣?!?/br> “夫人穿這身,少說年輕了十歲呢!”賀蘭芝豎起大拇指,眼尖的瞧見門口又有一位舊客到訪,“夫人還請去內(nèi)院飲茶,戲班子馬上就到?!?/br> 今日祝成海大壽,相府請了京城中最好的戲班子。 把臺子搭建在后花園中,要唱上一天一夜。 賀蘭芝蓮步輕移,挪到了門前:“王妃大駕光臨,芝兒有失遠(yuǎn)迎?!?/br> 姜氏抿嘴一笑:“賀蘭東家當(dāng)真是八面玲瓏,哪里都不得罪。” “王妃說笑了?!辟R蘭芝看了看她身后,除了兩個丫鬟,便沒有旁人,“蘇卿jiejie呢,今日怎么沒有跟王妃一塊兒前來?” 姜氏眼底流露出些許憂愁:“也許是有事吧。卿卿前幾日回門還好端端的,這兩日我派去的丫鬟婆子都被她少卿府打發(fā)回來了?!?/br> “或許是小兩口想過自己的小日子呢,王妃不必?fù)?dān)憂?!辟R蘭芝寬慰她道,“改日您來我那鋪子,我送您一件訶子裙,就當(dāng)是謝王妃之前不追究之恩?!?/br> 姜氏眉宇間的憂愁被這兩句好話給驅(qū)散,笑著打趣道:“我便說你是個會做生意的吧,在你公爹的壽宴上還公然招攬客人。你倒是頭一個?!?/br> “王妃謬贊?!辟R蘭芝抿著唇微笑。 笑話,她跟祝家人都不熟,她這時候不趁機招攬客人好為自己打算,難道還真替祝家維護(hù)人脈么? 姜氏被她逗樂了:“好了,你先忙你的,祝府我也來過好幾次了,便不勞煩你領(lǐng)我進(jìn)去了?!?/br> 賀蘭芝點點頭,剛送走了姜氏,卻看見門房似乎跟人起了沖突。 “睜大你們的眼睛看清楚,這兒是堂堂相府,豈是你們隨便能蹭酒席的地方?” 兩個門房攔住了一男一女,不耐煩的趕人:“趕緊走趕緊走,別逼我們在老爺喜慶的日子里動粗!” 男人苦著一張臉:“我們真是誠心來給祝丞相賀壽的,我是你們少夫人的親爹,是你們老爺?shù)挠H家啊!” “沒有請柬,你是誰都不好使!”門房惡聲惡語的趕人。 小江氏性子尖酸,當(dāng)場就與門房翻了臉:“哪兒來的刁奴,竟這般對我們。你們少夫人見了我們,都得端茶倒水喊爹娘。你們又算得了什么!” 兩個門房不為所動,依舊恪盡職守的攔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