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佛破戒 第65節(jié)
“你這孩子怎么犯傻呢。你在奶奶眼里,永遠都是那個愛吃甜嘴兒的小丫頭,奶奶是大人,奶奶不需要你報答?!?/br> 祝奶奶慈祥的望著她,“只盼著你將來能找個好人家?!?/br> “謝謝奶奶。” 賀蘭芝心中感動不已,她最怕面對的人,卻是最真心待她的。 從不計較得失。 祝奶奶現(xiàn)在沒什么精神,只說了幾句話就困乏了。 賀蘭芝和高麗君從老太太房中出來,她擦干了眼淚:“你怎么在祝奶奶這兒?” “?!罘蛉税犭x了祝家,我聽月姑說祝成海和祝奶奶如今在府中,沒有人照顧。所以沒有跟姑娘你打招呼,就先來了。” 高麗君攏了攏袖子:“其實,前院兒最近發(fā)生的事情,老太太心里是明白的,但她并不怪罪你?!?/br> “她只是擔心,你會自責,更是擔心如果自己突然有一天撒手人寰了,沒法跟你說上話?!?/br> 賀蘭芝好不容易止住的淚花,差點又涌現(xiàn)。 高麗君拍了拍她的背:“雖然我作為一個外人,并不知道祝家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不過這些事就如天邊烏云,過了這一陣就好了。” “嗯?!?/br> 賀蘭芝與她寒暄了幾句,才帶著自己身上的包袱離開祝家。 臨走前,她深深看著祝家的牌匾。 幾個小廝在門前架著竹梯,小心翼翼將牌匾取了下來。 聽說已經(jīng)有人打算買這院子了。 街道熱鬧非凡,這座困著她許久的牢籠,終于在這一刻打破。 忽然,賀蘭芝身子晃了晃,一陣陣暈眩隨之傳來。 她扶著門柱子站穩(wěn)身形,可很快那暈眩的不適又消失了,不知是怎么了。 謝無痕迎面而來,正好瞧見她身子搖搖欲墜,于是將她攙扶到了不遠處的茶棚休息。 “你還好嗎?”他溫聲問,斟了一杯熱茶給她。 溫熱的茶水順著口腔喉嚨一路滑落,她才稍微緩過來些:“還好,不是什么大事。也許是現(xiàn)在酷熱難耐,有些暑熱。” 謝無痕坐在了她對面,面冠如玉眸中夾雜著些許擔心:“正巧我要入宮一趟,你與我一同去吧,叫太醫(yī)給你瞧瞧?!?/br> “不用了?!辟R蘭芝哪里敢勞煩宮里的太醫(yī),“對了,你去宮里,是為了什么事?” 謝無痕垂眸:“不是什么大事?!?/br> 賀蘭芝隱約猜到還是祝家或者是他母后的事情,便沒有再多問。 只輕聲道:“不論發(fā)生了什么事,我都與你站在同一條線上?!?/br> 曾幾何時,她是為了自己活命。 可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的情緒會隨著謝無痕而波動。 謝無痕輕握她的手,那雙本該如平常一般淡漠的眼眸,此刻卻好似盛滿了漫天星河:“你放心,我定會對你負責。” “莫非你想?” “不會太久了?!敝x無痕手中撥動著佛珠,“我讓冷劍為你買了一處宅子,你這段時間先委屈住著?!?/br> 兩人為了避免尷尬,故而一直沒有提起那件事。 現(xiàn)在被他們一直逃避的問題終于再次被擺了上來,賀蘭芝有些不忍心:“小師父要好好考慮清楚?!?/br> “妾身在京城聲名狼藉,又是克死了前夫的克夫命?!?/br> 謝無痕啞然一笑:“那貧僧更要試一試,傳說中的克夫命是不是真的這么厲害。” “好了,你快去宮中辦你的事情吧?!辟R蘭芝也不與他多說了,以免耽擱他的正事。 謝無痕目光堅定,輕聲說:“等我回來?!?/br> “好、”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賀蘭芝心情有些復(fù)雜。 其實她早已做了打算,她這輩子不會再嫁人了,她只需要握緊青絲坊這一家鋪子就行。 只是沒想到,謝無痕竟然會對她發(fā)下這樣的誓言。 一想到那天他體溫灼熱,幾乎要將她燙傷…… 賀蘭芝耳尖就泛起一絲紅。 第89章 害喜 不過短短幾日,京中就傳出,瑞王與逆黨勾結(jié),私下制作私銀流入市場,更是暗地里成立商會借機斂財一百萬兩白銀。 幾乎不出預(yù)料,瑞王被老皇帝親自下令抄家,所有財產(chǎn)都被充公。 謝榮尉本人更是被永生囚禁在宗人府中,無召不得外出,不得探視,算是這輩子都給毀了。 王瀾擦了擦桌子笑道:“原來那日的私銀,竟是這樣來的。我就說我們一向小心,怎么會莫名其妙收了私銀。” “如今瑞王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了?!辟R蘭芝微微勾起唇角,“只是不知我那位好哥哥,有沒有從牢里出來?!?/br> “這就不清楚了。”王瀾收了抹布,與一旁的石頭不知去聊些什么了。 賀蘭芝單手撐著下巴,她發(fā)現(xiàn)最近王瀾和石頭行為越來越親密了,兩人連眼神都不一樣了。 看來,她這青絲坊里,有一樁好事接近了。 正想著,綿竹和夏晚就從隔壁酒樓拿了午膳來,正巧這時候沒什么客人。 “你們在說什么這么高興?!本d竹問。 賀蘭芝微微搖頭:“沒什么。你肚子已經(jīng)顯懷了,以后這些粗活還是不要做了。” 綿竹抿嘴一笑:“我做女紅時間太長了,腰酸背痛的,總得要走動走動,活絡(luò)一下筋骨才好?!?/br> 幾人把飯菜全都擺在桌上,知道賀蘭芝愛吃魚,王瀾就特意將一條清蒸銀魚擺在了她面前。 然而她剛嘗了一口,就感覺胃里翻騰:“噦……” “這魚怎么這么腥,四喜酒樓的廚子是越來越敷衍了,連做菜都不去腥了。”她擦了擦嘴,即使銀魚被端走,她還是控制不住的想干嘔。 王瀾聞言,也嘗了一塊兒。 她細細品嘗后,有些不解:“少夫人,這魚沒有腥味呀?!?/br> “可我剛才只嘗了一口,就覺得胃里翻江倒?!?/br> 賀蘭芝說著,那股味道好像又涌了上來,她連話都還沒說完,又吐了。 夏晚擔憂道:“這恐怕是病了。少夫人,我去請個大夫來瞧瞧吧?!?/br> “這癥狀,跟我以前害喜一模一樣?!本d竹說。 王瀾立馬呵斥道:“別胡說,少夫人都沒有與大少爺圓房,怎么可能懷孕。這或許是病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賀蘭芝仔細一想,自己最近好像經(jīng)常疲憊不堪,食量還大了不少,現(xiàn)在又常常想吐…… 她不敢再繼續(xù)往下想了:“可能是感染了風寒吧,我回府歇一歇就好了?!?/br> 王瀾正要送她,她連忙攔住:“坊里的事務(wù)還要你們幾人好好打理,就不必送了?!?/br> 前腳出了青絲坊,后腳她就去了醫(yī)館。 老大夫捋著胡須老神在在的給她把了脈,最后得出一個結(jié)論: 她,懷孕了! 而且還有孕兩個多月了! 這仔細一掐算,不就是兩個月前,她跟謝無痕在祝府的那一次嘛。 賀蘭芝剛踏出醫(yī)館半步,長街另一頭就有人騎著快馬奔馳而來,速度極快。 “駕!閃開,通通閃開!” 馬蹄揚起陣陣塵埃,賀蘭芝被嗆得咳嗽。 這什么人啊,騎馬這般快,也不怕撞到路人。 “站??!” 可緊接著,那人身后跟著數(shù)十個黑衣禁衛(wèi)軍,帶頭的不是旁人,正是謝無痕。 高頭大馬在醫(yī)館門前停下,謝無痕勒緊了韁繩:“你怎么在這兒?” 他看見這里是一處醫(yī)館,又問:“你生病了?” 賀蘭芝微微搖頭:“你們在追誰,為什么鬧出這么大的動靜。” 謝無痕跳下馬,瞧見她唇色有些蒼白,便眸色一暗:“庶人謝榮尉不服皇帝的指令,從宗人府逃出來了?!?/br> “???那你還不去追他,你下馬做什么?!辟R蘭芝拍了拍胸口,她方才差點就被謝榮尉的馬撞到。 “已經(jīng)封閉了四個城門,他跑不遠的?!?/br> 兩人正說著話,那一隊禁衛(wèi)軍騎著馬回來了。 謝榮尉哪里還有兩個月前那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親王模樣,他蓬頭垢面,衣裳也像是十來天沒有換過似得。 他雙手被兩個禁衛(wèi)軍反擰著,毫無尊嚴的被押到了謝無痕面前。 “黃口小兒,本王再怎么說也是你的親叔叔,你竟揭發(fā)本王!”謝榮尉氣得破口大罵。 謝無痕居高臨下的望著他:“十年前,你幫賊人栽贓我外祖父,親自帶人抄了我外祖家,將我母后活活氣死,多次上書將我太子之位廢黜時,” “你可有想過我是你的親侄子?” 謝榮尉整個人都已經(jīng)崩潰了,從堂堂親王,淪落成現(xiàn)在的階下囚,一輩子都無法離開宗人府。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只怕你當時帶這女人去我王府,也是懷疑我參與私銀一案,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