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妄想 第50節(jié)
一起吃過早飯后,他們按照預(yù)約時間,前往西藏博物館及西藏百萬農(nóng)奴解放紀(jì)念館參觀。 在這里,她大受震撼。為舊時代農(nóng)奴們的悲慘遭遇感到痛心之余,也慶幸國家沒有放棄他們,最終廢除了奴隸制度,和平解放西藏。 而這段歷史,謝昭年早已聽爺爺講過很多次。在路過紀(jì)念解放軍的雕塑時,他立正站直,右手迅速抬起,五指并攏,以標(biāo)準(zhǔn)軍人的姿勢,敬禮。 林留溪注意到他的動作,眸中閃過一絲驚訝。 從博物館出來,明媚的陽光灑落在兩人身上,一掃方才的陰霾,照得人心里暖洋洋的。 林留溪長舒一口氣,感慨:“這樣的展覽,只看一次就足以終生難忘,實在是太過于壓抑。” 她扭過頭,看向身側(cè)的男人,“阿宋,你剛剛...” 話還沒說完,就被謝昭年直接打斷:“走吧,先去藥店,買些必備的藥品與氧氣。” 林留溪知道他不想提,也識趣的不再追問。 待坐上副駕,她側(cè)過身子,右手撐著頭,目光一錯不錯的盯著正在開車的他。 眉舒目朗,輪廓有致,賞心悅目。 林留溪只覺得他愈發(fā)對她的胃口,也愈發(fā)的神秘,讓她想要一探究竟。 很快,兩人在街邊找到了一家藥店。 林留溪率先下車,藥店門緊關(guān)著,隱隱綽綽透出里面的人影。 她走上前用力一推,厚重的玻璃門紋絲未動。 耳邊傳來一聲淡笑,從她肩膀上方伸出一條長臂,輕松將門推開,越過她走進藥店。 屋內(nèi)把手處掛著的鈴鐺發(fā)出“叮咚”響聲,藥店營業(yè)員聞聲走進來,手里拿著白色塑料筐,普通話不是很標(biāo)準(zhǔn),語氣也算不上熱絡(luò),詢問:“你好,買點什么藥?” “有氧氣嗎?”謝昭年率先開口。 營業(yè)員見多了外地游客來買氧氣,直接走到藥架旁拿出兩種,“瓶裝的,和氧氣袋,你們要哪種?” 醫(yī)用氧氣袋有些占空間,若是打的太滿到了高原還有炸掉的可能,不如瓶裝的安全。 思及此,他道:“五個氧氣袋,再拿五十個氧氣瓶?!?/br> “等等!”他的話,讓林留溪嚇得瞪圓雙眼,連忙出聲阻止:“不用那么多,兩個氧氣袋,再拿十個氧氣瓶,有備無患就好,我想去買個車載制氧機?!?/br> 謝昭年聞言頷首,與便攜氧氣瓶相比,車載氧氣機顯然更好。 說完,她又翻開手機備忘錄,找出之前做的攻略,對藥店的營業(yè)員說:“我還想買些感冒藥、腸胃藥、去熱止痛片一類的?!?/br> “哦對,”她話音一頓,差點忘記最重要的,“還有緩解高反的藥,有什么推薦嗎?” “當(dāng)然有,”營業(yè)員引領(lǐng)著兩人來到藥店深處的貨架邊,拿出一盒高原安遞給她:“這個治療高反效果比較好,你可以拿盒試試,其他的藥需要推薦嗎?” 林留溪體質(zhì)還算不錯,從小就很少會生病,否則也不會到了拉薩之后,沒有什么嚴(yán)重的高反。平時若是有個頭疼腦熱,都有家庭醫(yī)生與傭人照顧,對于買藥她實在不在行。 于是轉(zhuǎn)過身,低低喚了聲:“阿宋?!?/br> 謝昭年明白她的意思,對著藥店營業(yè)員說:“您看著幫忙搭配就好。” 沒多久,藥店營業(yè)員就將裝滿藥的白色塑料筐遞給兩人,“兩位的藥,拿好?!?/br> 稍作停頓后,繼續(xù)道:“感冒藥、腸胃藥,我一樣拿了一盒,退燒止疼藥拿了兩盒,還有什么需要嗎?” 林留溪剛準(zhǔn)備去接,就見“宋先生”動作自然的接過,朝著門口收銀臺的方向走去。 望著他的背影,她不禁抿嘴笑笑,緊隨其后跟了上去。 還未走到收銀臺,身后就傳來一道中年男人語氣不善的聲音:“不結(jié)賬就別擋路?!?/br> 林留溪眉頭微蹙,出門在外不愿意惹事,退到一旁說了句“抱歉”,給他讓出了結(jié)賬通道。 中年男人似乎有些急切,快步繞過謝昭年,直接插隊,走到他的前面,遞給收銀員一張百元現(xiàn)金,手指在玻璃柜上輕叩,語氣不耐地催促:“結(jié)賬,快點?!?/br> 謝昭年臉上表情未變,紳士的向后退了一步,與他拉開一段距離。 拉薩跟內(nèi)地有些許不同,線上支付還沒那么廣泛,用紙幣的人依舊不少。 收銀員打開裝著現(xiàn)金的錢箱,找出零錢就要交給他。 中年男人忽然叫住她的動作,從兜里掏出錢包,“等等,我這里有零錢,我給你零錢。” 收銀員攥著一疊零錢,看著他數(shù)了又?jǐn)?shù),說:“算了算了,我零錢不夠,還是給我找零吧!快點!” 他不停的催促,讓收銀員有些慌了神,忙不迭將手中準(zhǔn)備好的零錢遞給他。 中年男人拿到錢和藥,一聲不吭的向外走。 謝昭年幽潭般深邃的眸子,微微瞇起,轉(zhuǎn)頭將裝滿藥的白色塑料筐,塞到了“阿榛”的懷里。 他大步向前,抬手按住了男人肩膀,嗓音冷若冰霜:“一百元,你沒有付?!?/br> 林留溪抱著藥筐回過神,驚訝地看著他的動作,方才她沒有注意到男人付錢的過程。 中年男人想要離開,卻發(fā)現(xiàn)謝昭年的手勁不小,根本沒辦法掙脫,只得轉(zhuǎn)過頭,兇狠的瞪了他一眼,“你有病吧!” 謝昭年冷嗤,直接擒住他的雙臂,語氣波瀾不驚:“收銀臺上有監(jiān)控,要么把錢留下,要么報警查監(jiān)控?” “疼,疼,快松手!”中年男人見他身手矯捷,自知沒了得手的希望,只好連聲討?zhàn)垼骸拔医o錢,給錢,兄弟饒我這一次吧?!?/br> 謝昭年知道金額小,就算送了派出所,大概率也是口頭教育,便松了手。 中年男人將藥與錢一起扔到了柜臺上,打開門匆忙逃走。 收銀員雖然沒想清楚錢是怎么沒的,但是看中年男人的反應(yīng)也知道,是眼前的年輕人幫了她,趕忙向他道謝。 謝昭年并未多言,支付完藥錢后,直接離開。 待兩人出了門,林留溪不由得朝他豎起大拇指,不吝夸贊:“阿宋,你真厲害!你是怎么看出來,他沒有付錢的?” 她似乎對他使出的擒拿招數(shù)很感興趣,又問:“剛剛那招,能不能教教我?” 謝昭年冷瞥了她一眼,眼中深意,顯而易見。 林留溪本也沒打算真的學(xué),不過是故意那樣說,見他當(dāng)了真,背過身笑了起來。 兩人搜索了家制氧機專賣店,根據(jù)導(dǎo)航信息找了過去。 林留溪在店內(nèi)轉(zhuǎn)了一圈,大手筆的買了個最貴的車載高原制氧機,既可以使用氧氣管,也可以彌漫式供氧,據(jù)說效果堪比飛機供氧系統(tǒng)。不僅如此,她還買了個外形像充電寶一樣小巧的便攜制氧機,充滿電能夠連續(xù)使用12小時。 采購結(jié)束,她拿出一張黑卡,“老板,刷卡。” 謝昭年聽到她豪邁的語氣,輕哂一聲,“不裝了?” 林留溪輸密碼的動作一頓,想起他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同行,也就沒什么顧慮了。 “裝什么?”她努力壓下嘴角的笑容,滿臉無辜的眨了眨眼,說:“為了我們倆的生命健康著想,我可是把僅剩的私房錢都用來買氧氣了。” 她光明正大收起黑卡,說謊不臉紅:“現(xiàn)在我就是個窮光蛋啦!后面的行程,還要拜托你多救濟我了?!?/br> 謝昭年不置可否,轉(zhuǎn)身出去打開車門,讓店里工作人員幫忙安裝制氧機。 等藥品與氧氣的問題全部解決完,謝昭年又在林留溪的慫恿下,去了戶外用品店,買了加厚的睡袋、帳篷、燈具等野外露營必備品。 最后,他們來到超市。 謝昭年推著購物車,林留溪則走在一旁,將各式各樣的零食放進購物車內(nèi),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把購物車堆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迎面走過來一對小情侶,和他們的分工差不多,都是男生推著購物車。不同的是,女生不停地往購物車?yán)锩娣帕闶常猩鷦t是一邊嘮叨,一邊往外拿。 林留溪眸光微動,扯了扯身邊男人的衣袖,嗓音含笑:“你瞧,我們像不像是熱戀中的情侶?” 謝昭年斂眸,淡淡開口:“買完了?” 林留溪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難得生出了小孩子心性,朝著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兩人一路從食品區(qū),逛到了生活區(qū),林留溪眼尖的發(fā)現(xiàn)目標(biāo)所在。 想要在自駕途中洗澡,恐怕不是什么簡單方便的事,她準(zhǔn)備買幾條一次性內(nèi)褲,以應(yīng)對不時之需。 一番精挑細(xì)選過后,她順手拿起一包男士專用,朝著不遠(yuǎn)處的“宋先生”晃了晃,詢問:“阿宋,你要不要買呀?” 謝昭年推著車子走到她身邊,俯身想要看清楚上面的字:“買什么?” 下一秒,他聽到她語調(diào)歡快的回答:“一次性內(nèi)褲啊!” 謝昭年動作一頓,脊背瞬間僵直,面上雖風(fēng)平浪靜,可緋色的耳廓早已出賣了他。 林留溪眼眸溢滿了笑,他居然會耳紅,這是她萬萬沒想到的,忍不住朝他伸出了手。 纖長白皙的手指觸到他的耳朵,指尖微涼,碰到的耳垂卻是炙熱的。 林留溪勾了勾唇角,起了逗弄的心思。 她誒了一聲,明知故問:“阿宋,你的耳朵怎么這么燙?” 好像在哪見過。 “怎么了,你要我?guī)湍闩膹堈諉幔俊毙∧耙娝渡?,?cè)頭問。 林留溪搖搖頭,突然想起什么:“我家那邊好像也有一家dionysus?!?/br> 小陌道:“全國連鎖的啦。聽說dionysus老板很有錢,兒子在國外讀書,很帥很帥的大帥哥,網(wǎng)上還有人家拍他的一個很火的視頻你要不要看?” 林留溪沒什么興趣:“算了吧。我們還是先看看等會吃什么。” 第38章 dionysus dionysus里光線比較暗,不斷有移動著的金色銀色光束從林留溪身上擦過。臺上樂隊正演唱著《stay》,舞池里的人被煽動起來,尖叫聲與電音在她耳畔交織。酒杯碰杯、冰塊搖晃,紙牌落地的聲音此起彼伏。這一地都是亮片。 一進門林留溪就很不適應(yīng)。 不是因為這場所不好。而是因為她是i人,在這么多e人之中感覺自己要碎掉了。 小陌就比較輕車熟路了,點了個果盤開始跟隔壁卡座的人聊天。林留溪低頭玩手機來掩蓋快要碎掉的自己。 “小meimei,加個微信?” 兩人的距離很近。 謝昭年不可避免的聞到了她身上的味道,很淡,又不似哪一款香水。他只覺得,自己的每一寸呼吸,都沾染了她身上的香氣。 始終縈繞在他的鼻間,久久不肯散去。 他佯裝鎮(zhèn)定,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不動聲色的向后退了一步,語調(diào)疏離:“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