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不說這個了。”霍塵將東西收好,故作輕松道,“走吧,我們?nèi)シ偶堷S,放放晦氣,希望此行一帆風(fēng)順,小王爺馬到功成?!?/br> 因著重陽佳節(jié),嘉定城一大半的街道小販都在賣紙鳶,另一半在熱熱鬧鬧地賣菊花酒,顧長思買了一壺在懷里,分給霍塵一只酒杯,邊走邊喝,順帶著尋哪家風(fēng)箏好看些。 “對了,”顧長思湊近他,“我第一次見你時,看你腰上別著酒葫蘆,我記得你對飲酒一般,并不是那么熱衷,怎么反倒當(dāng)捕快的時候日日掛著?!?/br> “掩人耳目啊,我那酒葫蘆里也就是掛著看看,很少喝?!被魤m笑笑,“當(dāng)時我是梁師父一手帶進(jìn)來的,總會有人或多或少不服氣,那我也不能那么不合群。小捕快們也沒什么喜歡的,平日比較忙,就躲閑的時候喝兩口,投其所好嘛?!?/br> “再者而言,有時候的確很好用?!被魤m在冪籬下揪住顧長思的指尖,“那晚見你,如果我不喝點酒,豈不是更失禮?相比于莽撞不守禮的人,還不如酒后撒酒瘋,你也看我沒那么不順眼不是?” “我……”顧長思啞口無言,“……我哪有看你不順眼?!?/br> “那你是對我一見鐘情了?”霍塵笑得更促狹,“巧了,我也是?!?/br> “你——?。?!” 兩人嘻嘻鬧鬧還沒說出個所以然,迎面就撞上布政三司巡查市集。 溫知眼睛尖,一眼就認(rèn)出了顧長思的身形:“王爺!你也來逛市集啊,好巧。” 他身后赫然是許久不見的按察使褚寒和都指揮使韓恩。 三人齊齊上前,再躲更顯得奇怪,索性顧長思帶著霍塵大大方方地迎了上去:“溫大人、褚大人、韓大人?!?/br> 褚寒客氣道:“王爺這是買的菊花酒,好香?!?/br> “是,就在身后不遠(yuǎn)處,褚大人若也有興趣,可去買來飲一壺。” 溫知眼風(fēng)輕飄飄的,識人最毒,一眼就看出來他身后還跟著個默不出聲的人,笑問道:“王爺,這位是……” “他是……” “小人是如意樓的人?!?/br> 縱然他捏了嗓子說話,但那謊言順得無比自然,確有其事的樣子讓顧長思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霍塵唯恐天下不亂地又補(bǔ)了一句:“承蒙王爺垂憐,有幸陪王爺度過重陽佳節(jié)。” 顧長思被截了胡,如意樓這個詞太遙遠(yuǎn)了,遙遠(yuǎn)到有幾分陌生,所以等他反應(yīng)過來那是個什么地界后,心底倏然蹦出一句震耳欲聾的:你說什么玩意兒?! 對面三個布政使司的大人也顯然沒想到還有這么一遭,溫知的臉更是變了三個色,一把扯過顧長思的袖子,客氣地說著借一步說話,但那嗓音是一點兒都不小。 “你什么情況?!” 顧長思木著一張臉:“就……嗯……” 我也沒想到還有這種情況。 溫知頻頻瞥著霍塵被攏于冪籬下的身影,道:“不是,你、你什么時候也開始去如意樓了?你不是不沾這種風(fēng)月地方么?” 謝謝,我也是剛剛才知道我沾這種地方的。 “你這樣……呃,霍侍衛(wèi)知道,豈不是會很傷心?”溫知痛心疾首道,“他對你多認(rèn)真多專一啊,你怎么能找人陪你過重陽節(jié)呢?把他一個人孤零零丟在長安,他多寂寞啊!” 顧長思試圖掙扎:“我……” “你把人家?guī)ё吡?,然后自己又跑了,讓他無依無靠地在長安孤苦伶仃,說不定正想念著你,想要和你一同登高、共放紙鳶、同飲菊花酒,你倒好!你在這里干什么?。 ?/br> 顧長思簡直要冤死了:“其實……” “得了,言盡于此,你是上位者,你是王爺,那霍侍衛(wèi)本就是你的下屬,他當(dāng)然不能苛責(zé)你什么,他得大度、他得有容人之量,但你也得心疼心疼他,真的要找人陪,你也得知會他一聲,我看那小子滿心滿意都是要和你一生一世一雙人的?!?/br> 顧長思沉默了。 他真的很想告訴溫知,首先,首先他沒有沾花惹草、招蜂引蝶,要不是霍塵那個慣會給自己找身份套的混賬扯出如意樓,他都忘了嘉定還有那么個地方。 再次、再次他嘴里那個孤苦無依的小可憐兒,昨晚壓著他要了五六次,到現(xiàn)在那腰帶估計洗都洗不出來了,他身上還有沒消退下去的痕跡,所以到底誰要心疼誰?。?! 可惜他哪句都不能說,只能憤憤不平地吞進(jìn)了肚子里,在韓恩那一副“原來你是這樣的王爺”的目光里,扯著霍塵就要開溜。 “對了,王爺?!表n恩忽然反應(yīng)過來,叫住了那個頭頂幾乎都要冒熱氣的定北王,“近日邊防不穩(wěn),想請您公務(wù)不忙之時,來北境都指揮使司一趟,下官想與您看看軍營,以及商量排兵布陣之法,以防不測。” 顧長思胡亂地點點頭:“知道了,知道了?!?/br> 正事不要摻在這種事情里面說,他都不好意思回頭! 終于將那三個人甩在人群之中看不見了,顧長思扯著霍塵拐進(jìn)了一條小巷里,外面車水馬龍人聲鼎沸,里面空無一人,兩側(cè)的房舍陰影投下還有些冷。 顧長思完全感受不到,純粹是氣的:“你胡說八道什——” 霍塵撥開冪籬,摟著他就吻了上來。 薄紗下兩個人吻得難舍難分,那輕如月華的罩子恰好將這一幕唇齒交融遮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霍塵的手緊緊圈著他的腰,不管顧長思的掙扎,追著他纏吻,直把人往墻上推,最后被迫仰著頭乖乖被攻城略地,罵不出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