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離開
時光匆匆而過,距離周家豪在小旅店交易軍火之時很快便是兩年過去,當年的孟新小鎮(zhèn)旅店中,那位老板娘依然豐滿誘人,七百多天的時光并沒有給生活悠然的她留下太多的歲月痕跡。 夕陽西下,陽光灑入小旅店的大堂處,照耀在老板娘如皓月豐盈的臉上,令她有一種安詳?shù)墓廨x,老板娘靜靜坐在據(jù)說有美容功效的白檀椅上,有些悶悶不樂——這該死的小鎮(zhèn)開什么旅店呀!就算不用交稅也掙不了幾個錢,生意差到連蒼蠅也懶得拍了。 慵懶的老板娘突然間有些懷念兩年前那個前來投宿的高個青年,那個氣宇軒昂身手不凡的小伙子不但讓她心動一把,而且那一筆不議價的交易更讓她眉開眼笑狠狠賺上一把……當然她在事后的幾個月中也在鎮(zhèn)上打聽到那四個青年把金三角這片寧靜的叢林都折騰成什么樣——他們竟然將光明佛李明集團的公子給殺了?滿世界有槍的人都為那一筆巨額的懸賞而瘋狂,那段日子很多很多人在鎮(zhèn)上等候著他們,以為他們會經過小鎮(zhèn)返回泰境,準備著發(fā)一筆大財,但接著,好像連李明也讓他們給超渡成真正的佛了,昔日諾大的販毒集團淪落為叢林中四流不如的小勢力,沒有了懸賞,人們有些失落又有些慶幸地散去了。 慶幸是因為后怕,候著的人們都知道,許多比他們強大的并且身經百戰(zhàn)的武裝分子都死于那四名青年的槍口之下,而且數(shù)量相當驚人。 可隨著時光流逝,那四個人隨著人群的散場成了叢林世界的過去,漸漸地沒有人再提及了。 “不知道那四個人現(xiàn)在怎么樣了?” 老板娘嘀咕一句,接著又感覺好笑,唉,自己確實閑得發(fā)慌,根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嘛,怎么會無緣無故想起他們? 他們是死是活與自己有何關系? 正在感覺無聊之間,兩個好像逃難似的年輕人走進來,他們狼狽的身軀把門口耀眼的夕陽遮住了一大半,讓習慣了耀陽照射的老板娘眼睛一暗,視線有些模糊。 “你好,老板娘,請問還有空余的房間嗎?” 兩人中那個子較高的青年扶著較矮的青年,用一口流利的泰語詢問,聲音低沉富有男子獨特的磁性,異常動聽。 “你好,我們還有豪華式雙人房,價錢是00株,是大套間,有dvd電視……?!?/br> 生意上門,老板娘自然熱情地從白檀椅上起來,雙手合什還禮說,可她還沒有說完,便愣住了。 眼前的這個男子,盡管頭發(fā)比兩年前長多了,眼神也比兩年前凌厲,但老板娘還是認出來,他是兩年前的那個人,而他攙扶的那個人,老板娘依稀認出是兩年前的那個胖子——只是這個胖子的稱呼再也不適合他了,他的體形比一般人還要瘦與孱弱,就好像大病初愈的模樣。 不變的是這個昔日胖子的神態(tài),那種欠揍的賊兮兮的笑容還和當年一模一樣,他作出一個抓球狀東西的手勢,jian笑道:“班長,老板娘好像還認得你哩,你那一抓一摸可是將人家的心可摸走了,嘖嘖嘖,老板娘還是這么性感,不過據(jù)目測……她的*無論個頭或形狀遠比不上您的麗綺吧?” 這兩人不用介紹當然是周家豪與張四海了,至于他們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在哪個神秘的寨子中又發(fā)生了什么事?請容許作者慢慢道來。 周家豪瞪一眼張四海,沒好氣地道:“就你話多……你瞧你,躺了這么久,別的地方都瘦了,唯一不會瘦的就這一張嘴,嘴唇還是又肥又厚,唉,這也難怪,這鬼東西從不消停,整天廢話幾大筐,把老子的耳朵都磨起繭子了,能不又肥又厚嗎?” “你就狠狠地埋汰我吧!”張四海發(fā)出一陣大笑,用泰語對老板娘擠眉弄眼道:“老板娘,你又將我們的房費收貴了羅,別說已經忘了咱們吧?他……就是這位帥哥您還記得吧?他對您可是戀戀不忘,非得要來貴店投宿的啰?!?/br> 盡管知道張四海說的是調戲自己的玩笑話,但老板娘的心還是一陣輕顫——至少,她知道周家豪還是記得她,否則,這么多的旅館為啥非得到她這家投宿呢? 記住彼此,這……已經足夠了,畢竟,大家都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我當然還記得你們了,嘿嘿,都算熟人了,收你們00株好了,對了,這次也是開兩個房間嗎?你們那兩個兄弟也快到了吧?” 這后面一句話一出口,老板娘便后悔了,看著眼神變得黯然與傷痛的周家豪二人,她恨不得刮自己一個耳光。 在這種狀況下,她自然猜測到原因——在與李明那樣強悍的人物戰(zhàn)斗,怎么可能沒有損傷?除非是神才能辦得到了。 兄弟們沒有一起回來,那只能證明他們已經埋骨于叢林中了——想到自己無意中觸動了周家豪二人的傷痛,老板娘不禁感覺非常自責。 周家豪從包里取出一疊錢遞給老板娘,澀聲道:“不用了,我們就要一個房間,可能會多住幾天休整休整,你幫我們準備飯菜吧!該用多少,您在押金里邊扣,不夠再管我要。” 老板娘接過錢雙手合什道歉:“好的……很對不起,我問了不該問的話,非常抱歉。” “沒事,已經過去了?!?/br> “我給你們把門打開吧!” “不必了,把房卡給我就行了?!敝芗液佬Φ?,扶張四海走上小樓,但老板娘發(fā)覺,他的笑容里包含著痛楚與落漠。 進入房間里,張四海毫無形象張開手腳伏在柔軟的床上,呻.吟道:“特么的,好久沒睡過這么軟的床了,那鬼寨子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班長,別攔著我,這回我非得讓老板娘找兩姑娘來聊聊天松松骨頭不可,躺一年多可憋死老子了?!?/br> 周家豪笑道:“隨你喜歡就是了,我決不會阻止你。” 張四海奇異地抬頭望向周家豪:“你不打算用紀律來教訓我?” 周家豪沉默一會,道:“我們早已經離開部隊了,是我以前太固執(zhí)罷了……其實,要說違反紀律,這一年多我足以被軍事法庭判決槍斃無數(shù)次了,有什么資格訓你?“張四海臉上的嬉戲之色消失得一干二凈,澀澀地道:“對不起,因為我……連累你受苦了?!?/br> 周家豪嘲笑道:“傻樣,自家兄弟講什么連累不連累的?”接著又拍拍張四海的肩膀說:“我去買些衣服,等你把身子養(yǎng)好些,我們再回國,到時候可不能像現(xiàn)在一樣穿著像個乞丐,要不然,你這個大堂主可收不到小弟了。” “哈哈……咱像是倆逃難的乞丐才對,人家乞丐的衣服絕對沒咱的破?!睆埶暮4蛄恳谎壑芗液琅c自己的衣服取笑道。 周家豪揚一揚手,走出了房間,漫步在小鎮(zhèn)上的商店,他深徹地體會到先敬羅衣后敬人與金錢的威力。 從那個神秘的寨子里翻山涉水一路走出來,周家豪與張四海所穿的衣服在艱苦的旅途中被荊棘勾割與巖石磨損得幾乎不能遮體,以他這樣的衣裝無論進入什么樣的商店都是不受歡迎的主。 不過,周家豪非常慶幸自己能未雨綢繆“存”下不少的錢,當然,這些錢是在那些瘋狂執(zhí)行殺人任務的過程中在某些死者身上搜刮出來的——這一年多,他已經記不清自己殺了多少人,他只記得,死在他槍下與手中的那些人,有非常多孩子的父親、有剛新婚不久的新郎官、有老人的兒子。 他們當中,有該死的人,同樣,也有不應該死的無辜者。 他忘不了,那些孩子圍著父親的尸首,新娘子抱著丈夫的尸體,老人撫摸著兒子的尸體痛哭流淚的畫面——死者生前都是與那神秘的寨子有過節(jié)的人,他們通通在麗綺的命令下死于自己的手里。 “我是一個沾滿血腥的殺人機器……”周家豪凝視自己的雙手,那上面仿佛有些像紅色的液體在涌動,并散發(fā)出一股股腥臭味。 現(xiàn)在,驅趕周家豪的店主也在凝望著周家豪的手,表情呆呆的,有些手足無措——因為剛想動粗趕人時,他們發(fā)覺這?!捌蜇ぁ澳侵皇稚戏胖化B大面額的鈔票,并且絕不像是偽鈔。 “我要買衣服,把你店里最好的衣服拿出來。” “我要買營養(yǎng)品,把你店里最好最貴的補品給我拿出來?!?/br> “我要買鞋,把你店里最好的鞋給我拿出來。” “我要買煙,把你店里最好的煙給我拿出來……?!?/br> 每到一家店,都幾乎是一個場景的循環(huán),店主的前琚后恭讓周家豪明白金錢至上的真理。 當然,在店家們的眼里,周家豪是一個閑來無事裝*逗他們耍玩的有錢人,他們或許在心里感嘆——這人裝起挺像的,瞧瞧這一身的行頭,夠專業(yè)。 提著滿滿一大袋的東西往小旅店趕,周家豪在斜陽下看見了貯立在小旅店門口的麗綺——麗綺此刻滿懷疲倦,也滿懷傷感。 那神情竟然就像被人拋棄了的怨婦。 周家豪輕嘆一聲,扭頭避開麗綺的那哀怨的眼神,一顆心飄向回憶。 為了從麗綺手中得到治療張四海的藥物與先前許下的承諾,周家豪淪落為那個神秘山寨的殺手,具體說應該是麗綺的劊子手,這時間一長,竟讓他這個富有正義感的前軍官有種快要崩潰的感覺——這不同于與李明等硬對硬的戰(zhàn)斗,他殺的人當中許多是手無寸鐵之輩。 為此,周家豪常在山寨中借酒澆愁,可是,酒這東西,有時它并不是好東西,喝多了會亂性。 這不,一次任務后,周家豪回想殺了那一家人,七八個小孩圍著死者痛哭的情形,喝得個爛醉。 碰巧麗綺來找他要一些關于被殺者遺留下的資料,或許周家豪將麗綺當成了白愛吧,又或者痛恨麗綺。 所以,周家豪在酒醉中將麗綺oo了,并且是非常粗暴的那一種。(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