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知道的？”

    舒時燃：“我也不清楚。我下午接到惠姨的電話，說奶奶讓我回去一趟，剛才律師打電話給我，說奶奶問她有沒有處理我結(jié)婚的事?！?/br>
    季析聽完沉吟了幾秒，問：“打算什么時候回去？”

    他的聲音沉著平靜。

    舒時燃：“我剛下班，準備現(xiàn)在就過去?！?/br>
    季析：“我陪你?！?/br>
    莫名地，舒時燃從他的語氣里聽出幾分溫柔，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

    季析又說：“說到底是我用條件讓你跟我結(jié)婚的。”

    他頓了頓，輕笑一聲，“你是不是在心里罵我？”

    舒時燃很沒好氣：“……沒有?！?/br>
    雖然是他趁人之危，但也是她自己愿意的。

    舒時燃：“我先回去看看情況。”

    老太太看到他說不定會更生氣。

    季析聞言也沒堅持，“嗯”了一聲。

    舒時燃：“那我準備回去了?！?/br>
    總歸要面對的。

    電話里，季析叫了她一聲：“舒時燃?！?/br>
    “有事給我打電話?！?/br>
    **

    放假的傍晚，高架和隧道里都特別堵。

    導(dǎo)航上一片紅。

    舒時燃在路上堵了半個多小時，快八點才到陸北。

    停好車，舒時燃深吸了一口氣，然后下車。

    惠姨看到她有點意外，“不是說明天回來嘛?！?/br>
    舒時燃：“我今晚沒事，就回來了。奶奶呢？”

    “在樓上，正要量血壓?！被菀淌掷锬弥獕河?，“下午的時候血壓有點高?！?/br>
    舒時燃：“我跟你一起上去?！?/br>
    惠姨看了看她。

    為了舒老太太上下方便，別墅里早就裝了電梯。

    在電梯里，舒時燃試探問惠姨：“奶奶是不是知道了？”

    惠姨原本還覺得可能不是真的，聽舒時燃這么問，就知道是真的了。

    她也算是看著舒時燃長大的，怎么也沒想到她會做出偷偷領(lǐng)證這種事。

    惠姨欲言又止，最后點點頭，說：“血壓都高了。”

    舒時燃最后一絲僥幸也沒有了。

    電梯到樓上，門打開。

    舒時燃的腳步頓了頓，跟在惠姨身后。

    舒老太太看到她，問：“怎么今晚回來了？”

    舒時燃：“沒什么事就回來了?！?/br>
    舒老太太：“休息到周一？”

    舒時燃點點頭。

    老太太的語氣和神態(tài)看起來和平時一樣。

    越是這樣，越是讓舒時燃心里沒底。

    她想起來小時候自己做錯事了，也是這樣。

    “先量血壓吧?！被菀陶f。

    老太太伸手戴上血壓計。

    量血壓有個過程，舒時燃就站在旁邊看著。

    很快，血壓計里機械的女聲報出了高壓和低壓數(shù)值。

    惠姨：“還是有點高。”

    她剛說完，血壓計里機械的聲音就說：“根據(jù)世界衛(wèi)生組織標準，您的血壓偏高?！?/br>
    老太太一邊不緊不慢地摘下血壓計，一邊說：“不要緊?！?/br>
    她又看向站在一邊的舒時燃，問：“舒時燃，你有沒有什么要跟我說的？”

    “……”

    這聲大名聽得舒時燃頭皮發(fā)麻。

    “有的?！?/br>
    舒時燃不知道怎么開口，在心里措辭。

    老太太也不催她，氣定神閑，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反正都知道了，舒時燃決定不拐彎抹角了。

    “我跟季析領(lǐng)證了?！?/br>
    老太太的呼吸急促了兩下。

    舒時燃擔(dān)心地給她順氣。

    老太太擋開她的手，表示自己沒事。

    “什么時候的事情？”她問。

    結(jié)婚的日期在結(jié)婚證上有，肯定瞞不住。

    舒時燃如實說：“11月27號?！?/br>
    舒老太太驚訝居然這么早，臉色很差。

    她看向惠姨，“看看，一個多月了都沒跟我們說，不得了，真的是長大了?！?/br>
    舒時燃被說得心虛，手心出了層汗。

    “……我是準備最近說的。怕你接受不了影響身體，想先鋪墊鋪墊。”

    老太太“哦”了一聲，“所以前幾次你讓他又是接又是送，讓人在我眼皮底下晃？”

    舒時燃滿臉詫異。

    老太太冷哼：“你是我?guī)Т蟮?，你心里有事我看不出來？?/br>
    因為有嚴懿那個前車之鑒，那天見過季析后，舒老太太就打算先了解了解季析。

    這些天，她陸續(xù)打聽到一些季析相關(guān)的事情，還聽到一句季析結(jié)婚的傳言。

    就只有一句。

    聽說是一次喝酒傳出來的，再問別人都不知道，聽著很不靠譜，可能是別人理解錯了。

    本來老太太也沒在意，但她又聯(lián)想到舒時燃最近這段時間的反常。

    讓季析又接又送，分明是想讓她看見，但又不直接介紹。

    還有上次突然提到閃婚，她當時就覺得奇怪。

    所以老太太很難不多想，并且越想越不對勁。

    打電話給律師的時候，她基本已經(jīng)確認了。

    怎么也想不到向來讓她省心的舒時燃竟然會偷偷結(jié)婚。

    她都要不認識自己的孫女了。

    老太太當時氣得頭暈，嚇得惠姨馬上叫了醫(yī)生過來，好在沒什么。

    躺了一會兒后，她就讓惠姨給舒時燃打電話，讓她回來。

    舒時燃沒想到居然是這么露餡的，原因在自己身上。

    “我是老了，不是傻了！這么大的事，關(guān)系到你的終身，你竟然瞞著所有人，真的要吃生活?！?/br>
    老太太氣得南城方言都出來了，抬手真的要打她，讓她吃頓教訓(xùn)。

    舒時燃也不躲。

    老太太哪里舍得打她，手掌落在她的手臂上時沒用什么力氣。

    “你真的是要氣死我。氣死我了你就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br>
    舒時燃聽不了這種話，鼻子一酸，眼睛馬上紅了。

    她伸手去拉老太太的手臂，“奶奶你不要這么說?！?/br>
    看她要哭，老太太立刻心軟了。

    她硬起心腸，甩了甩手臂，到底沒把舒時燃的手甩開。

    “為什么突然跟季析結(jié)婚？他提的？”

    以老太太對舒時燃的了解，不會是舒時燃主動提的。

    肯定是季析。

    舒時燃：“我們是高中同學(xué)。他十月份回國，我們正好遇到?！?/br>
    老太太：“高中同學(xué)遇到了就要結(jié)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