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他給你的錢,我們七三分?!?/br> “我七,你三?!?/br> 老鴇:“……”哪來的搶錢賊? “這……公子,你這要求就,有點(diǎn)過分了吧?” 徐聞?wù)龤庵?,還有人不知趣地往他槍口上撞,眼神凌厲如刀鋒,“主事的,我沒有要求你將所有錢給我就不錯(cuò)了,我來你們這里喝酒尋樂子,你們怡顏樓卻將別有用心的人故意放了進(jìn)來?!?/br> “這話若被傳了出去,主事的,后果是什么,就不必徐某贅述了吧?” “……” 老鴇臉色紅了又白,沒考慮多久便妥協(xié)了。 厲隨大人給的錢雖多,但怡顏樓兩日就賺回來了。 面前的徐公子非池中之物,老鴇將怡顏樓經(jīng)營得舉世皆知,自然也是更考慮長(zhǎng)久發(fā)展的。 怡顏樓的聲譽(yù),比這一千兩銀票更重要。 她從袖中拿出已經(jīng)提前備好的銀票,在手里捏了捏,才一把將銀票丟在了桌子上,“拿走吧,怡顏樓破財(cái)消災(zāi),心甘情愿,但此事已了,徐公子早日離去吧?!?/br> 徐聞伸手從那幾張銀票中,抽出一張,往老鴇的方向推了推,“今夜,我住這里,這是住宿錢,順便給我上點(diǎn)飯菜,拿幾壺酒?!?/br> 老鴇:“……好?!?/br> 她轉(zhuǎn)身就走,卻被徐聞喊住。 “記得給我找零。” 徐聞剛才遞過去的,是一張面額為一百兩的銀票。 “……” 老鴇起初被叫“jiejie”的雀躍歡喜,此刻接觸下來,瞬間就煙消云散了,這是哪里來的滿肚子壞水的書生! 怪不得厲隨大人的朋友特意偽裝成樓里姑娘,又放了人鴿子,一定就是尋仇的! 就算這徐公子長(zhǎng)得再美再俊,就這可惡的脾性,也怪不得那個(gè)化名“玫瑰”的姑娘故意找上門來,又讓人白等一晚上了! 老鴇吩咐小廝趕緊送了幾道色香味俱全的菜過去,還下了血本,送上去了五壺桃花釀。 不然,她真的怕這面善心腸黑的徐公子,又要給她挑錯(cuò)。 老鴇回了自己的屋子,屋里的小廝立刻上前,“厲隨大人傳消息來了,說他們不再來怡顏樓,讓我們無需再管此事,除了不要講厲大人的身份說出,其余的,都可以說?!?/br> “這樣啊,那就好?!?/br> 老鴇直到這一刻,才松了一口氣,從桌子上倒了一杯茶,毫無形象地灌進(jìn)了喉嚨里,喝完之后給小廝抱怨,“你不知道,那姓徐的小子,居然威脅老娘,老娘經(jīng)營這怡顏樓多年,就沒被哪一個(gè)臭男人擺過臉色!” 小廝便回:“既然如此,花娘,你何必受那毛頭小子的威脅,反正現(xiàn)在厲大人說不再回來,而且看起來兩者的關(guān)系并不好,就算那姓徐的,跑出去嚷嚷,也不會(huì)有人相信他說的話。” 花娘搖了搖頭,懶懶地打了個(gè)哈欠,“反正老娘錢多得很,就當(dāng)做花錢換一個(gè)在美人面前說話的機(jī)會(huì)咯,那姓徐的真實(shí)性格不行,但卻是真的美,看美人,可以讓老娘延年益壽誒!” 小廝:“……”花娘的性格,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豪爽啊。 一千兩,就這么隨隨便便地給出去了。 “就算人再美,您給了錢,怎么還好吃好喝的供上了?” 花娘臉色一僵,“……誰知道那姓徐的腦子里在想些什么?!?/br> 看他一直等了這么久,想來也是與那玫瑰姑娘有過一段情深過往的,本以為對(duì)方會(huì)選擇盡快離開怡顏樓這個(gè)傷心之地,卻沒想到還住下了! 甚至吃好喝好,手里白拿她一千兩銀子。 花娘忽然心里有些微妙,不太平衡了。 而在兩人口中出現(xiàn)多次的徐聞,此刻的確吃得不錯(cuò)。 他一臉平靜地,夾起一筷子,又夾起一筷子,就這么慢慢地吃完了桌上擺的菜。 饑腸轆轆的感覺,終于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過于飽腹的撐感。 對(duì)于普通人來說,吃飯吃得過飽會(huì)覺得很難受,但徐聞卻隨著肚子一點(diǎn)點(diǎn)地被填滿,心臟里關(guān)著的鹿終于不再焦躁不安地撞擊著他的胸膛。 放下筷子的那一剎那,徐聞還有點(diǎn)晃神,目光恍惚,又再一次被舍棄的情緒……就這么忽然間,就涌了上來。 將他淹沒,使他窒息。 他伸手去拿桌上的酒,手在顫,剛開始差點(diǎn)沒握住酒壺,嘗試了第二遍,才將酒壺的木塞拔了出去,往喉嚨里猛猛地灌,幾乎是不要命的喝法。 有些酒因?yàn)閬聿患巴萄?,沿著嘴角溢了出來,順著喉結(jié)往下,洇濕了胸膛的衣服。 灌了兩壺酒,男人克制地停下,讓身體處在一個(gè)飽腹難受、喝酒半醉的古怪狀態(tài)。 他伸手下意識(shí)地摸向自己的胸膛,卻沒有摸到熟悉的硬物,茫然地又摸了摸,醉醺醺的眼里似被萬層霧靄遮擋,但卻在想起什么事的時(shí)候,忽然氤氳水色。 第57章 放棄 他失落地垂眸,無端的寂寥在他身上無聲蔓延。 他忘了,那玉佩已經(jīng)送回去了。 所以,那人……只是后悔將玉佩留給他,故而偽裝演戲,只是想騙回那枚玉佩么? 這是要徹徹底底一刀兩斷,讓他不要再心存幻想的意思。 徐聞垂著頭沉寂了許久,忽而低聲罵了一句,“草,早知道今晚見面的第一眼,就按頭狠狠親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