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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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胖嘟嘟的身軀直往蕭宋背后躲,看得他掌教師祖是又氣又笑。 “……知我管不動你?!苯R塵瞪了眼杵在門口扎眼的蕭宋,這小子低著頭倒是有認錯模樣,可那心思定是早就不知道飛到了哪個九霄云外。 “明日我會入宮去見國師?!?/br> 蕭宋聞言,仍低著頭不吱聲。 姜齊塵見狀也了然,他嘆了口氣:“那你明日就和青云在盛京四處逛逛吧。” 蕭宋這才抬起頭,一雙眸子清亮又薄涼:“這也是我?guī)煾傅囊馑迹俊?/br> 姜齊塵這時反倒是笑了:“全青城山最慣著你的不就是老天師了?”他擺了擺手示意兩人下去,“你到春祭再露個臉就行,你師父的意思?!?/br> 蕭宋這才揚起了嘴角:“好咧!那掌教師伯,我和青云這就不礙您的眼了。” “去!”姜齊塵揚起手臂作勢要打,一大一小兩個活寶一溜煙兒就沒了影,青城山掌教的頭搖了又搖,最終作罷,起身準備春祭事宜去了。 還能拿這個渾小子怎么辦呢? 這可是他們青城山開山以來第一個羽化登仙啊。 只能由著了唄。 --- 玄清觀是青城山在盛京的產(chǎn)業(yè),也是盛京香火最旺的道觀之一,近年來不斷修繕擴建后倒也形成了不錯的規(guī)模,依山而建的觀廟前山奉香后山食宿,此次青城弟子入京后都好生在此地安頓著。 青云年紀小不適合自己獨住,就被掌教順手指給了蕭宋,雖說青云不是蕭宋的嫡親師弟,平日里卻都是蕭宋在帶著他,兩人關系好得像是親兄弟,自然對這安排全盤接受。 仲春的夜晚仍舊微寒,蕭宋開著門,隨著月色一起流入廂房的還有帶著春寒的風,吹得青云一激靈。 “小師叔?” 蕭宋站在門邊,身長玉立,月朗風清,像是完全感受不到冷似地盯著遠處,眉似遠山,面涼如水。 見蕭宋不應聲,青云加大音量再喊:“小——”第一個字還沒喊完就被連手都沒抬的蕭宋一道內(nèi)力摁了回去。 蕭宋行云流水地進門,關門,再一屁股坐在青云身邊,又變回了那個不太正經(jīng)的少年,他順手提起在地上躺尸的桃枝,又不知從哪里摸出把小刀來,慢悠悠地削揀起桃木來。 “小師叔你還真刻劍呢?” “閑著也是閑著。” “可我不會使劍啊。” “誰說是給你的了?” “……哈?” 蕭宋看了眼青云不滿的表情,伸出只手要去捏他的小胖臉,卻被兩只手反握住,小道童瞇起眼睛盯著他的手,指指點點又念念有詞。 蕭宋想起白日里這個便宜師侄說要給他算姻緣的事情,也停下了手里的動作,饒有興致地看著青云認真的模樣。 青云卻眉毛擰了又擰,嘴角抿了又抿,最后像是苦惱得整張臉都皺了起來,看得蕭宋好笑:“怎么,你學藝不精,看不明白是吧?!?/br> “小師叔你別亂動!”青云卻表情認真執(zhí)拗地繼續(xù)抓著他的手。 青云又扭曲著一張臉瞪了蕭送的手半晌,最后訕訕地放下蕭宋的手,開口也不是,不開口也不是,一臉吃了蒼蠅的模樣。 蕭宋覺得好笑得過分:“又怎么了?是我天煞孤星還是你學藝不精?” 青云擰巴著臉,皺了又皺:“不應該啊……”他皺著眉頭,滿臉的不解和不可置信,卻又認真得叫人說不出怪他,“如果我沒算錯,小師叔你命里有紅鸞星,落江南道。” 蕭宋懶洋洋地撐著腦袋,眼神示意青云繼續(xù)。 “但是——你這紅鸞星——好怪啊——”青云雙手在半空中擺了幾下,努力整理措辭,“不是個定數(shù)……” 蕭宋算是聽明白了,不是個定數(shù),那還叫什么算命啊。 “你學成這個樣子還好意思來給我算姻緣?” “不是……就……你這媳婦兒怎么一會兒有一會兒又沒有的……不是……這有違天理啊。”青云反倒是先急了。 “……你聽聽你說的這是人話嗎?”蕭宋被青云離譜的話哽得沉默了一瞬,隨后提溜起青云去洗漱,“別想媳婦兒不媳婦兒了,你才幾歲啊就給人算姻緣,你這技術(shù)還是回爐重造去吧,別出來丟人顯眼了,得虧你今天算的是我,換作外人,我們青城山真是臉都不要了!” 青云也擰巴著臉陷入自我懷疑,又條件反射地去回嘴:“小師叔你也才十七啊就每天想著娶媳婦兒,也不害臊!” 說完又跑得一溜煙推開門去洗漱了。 蕭宋見飛云跑遠,卸力地坐回榻上,拿起才草草削了幾刀的桃枝在手上把玩了幾下,抬眼見到桌上的兩根紅繩,又不免想到青云方才胡鬧一般的姻緣解,輕笑了一聲。 他漫不經(jīng)心地擰起兩根紅繩,掰扯了幾下,又草草在那桃枝上尋了個大概劍柄位置把紅繩串了進去,倒是像是在賭氣。 什么姻緣啊、什么媳婦兒啊,那都是他命里本就沒有的東西。 他不過說了一句玩笑話,那劉園老頭和小青云怎的都那么較真,非要給他命里牽個紅線、占個紅鸞。 羽化升仙的命即孤獨滎孑的命,怎么他這個當局者都想明白了,旁觀者倒是不清呢。 --- 許是晚上雕那桃木劍雕地太用功,蕭宋這一覺睡醒已經(jīng)是日上三桿,那大太陽順著大開的窗戶照進來晃得人眼睛疼。昨夜里幾扇窗都關得好好的,斷然不會自己打開,蕭宋睜開雙眼,果然看見那罪魁禍首的小道士撐著腦袋打盹,想必是在午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