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南紅星滅,孤山獨(dú)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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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修的十八歲生日禮物,是逃出鶯南王宮,重回烏國。 烏國皇室僅存的唯一血脈歸來,大臣們迅速重整,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恢復(fù)秩序。 由于鄔修是烏國最后的皇族血脈,烏國的大臣們將他奉若神明,向他奉獻(xiàn)一切,把所有的權(quán)力和資源都呈給他。 半月后,鄔修正式登基稱帝,成為烏國君王。 他一步一步踏上臺階,步履穩(wěn)健,胸有城府,走至龍椅前震袖轉(zhuǎn)身,黑金龍袍蕩起一陣風(fēng),是新王朝的第一縷風(fēng)。 隨后花了兩月整頓國風(fēng),烏國上下被鄔修收拾服貼,即便不是打心里的認(rèn)同,卻也是從身體上的畏懼。 第四個月,烏國攻下西南的游牧部落,繳獲無數(shù)牛羊,疆土闊大數(shù)千里。 第七個月,烏國殲滅東部的小國琉墑,合并人員數(shù)十萬。 第十一個月,烏國屠盡北方的三個新生王朝,霸名遠(yuǎn)揚(yáng)。 第二年初,鄔修親自帶軍,向鶯南一路打去。 烏國軍隊(duì)勢如破竹,所到之處盡皆攻下。 有些鶯南城市更是直接打開城門歡迎他們,由于鶯南皇族一直施行暴政,平民百姓苦不堪言,一聽有外國前來攻打鶯南,便直接投了降,換取平安。 而其他一些早已暗中計(jì)劃造反的鶯南起義君,更是干脆投靠了烏國軍隊(duì),被直接收編。 倒戈的情況并不罕見,烏國軍幾乎一路暢通無阻,直搗黃龍,不消一月便殺到了鶯南王城之下。 攻進(jìn)王宮時,王室衛(wèi)隊(duì)負(fù)隅頑抗,但寡不敵眾,仍是敗了。 鄔修在兵士的擁護(hù)下,威風(fēng)凜凜踩上鶯南王殿的白玉磚。 鶯南王室除四公主外,全員傲然列于他對面。 鶯南皇帝坐在她的王位上,已知結(jié)果,但仍冷眼嘲笑,睥睨眼前的這群鶯南敵人。 她的帝王之采毫不褪色,甚至在末路時更顯崢嶸。 長公主、二公主、三公主和五公主也都儀態(tài)堂堂,無一露怯,分立皇帝兩側(cè),怒瞪敵軍。 鶯南的王族之花,強(qiáng)烈驕傲地盛開,她們是永遠(yuǎn)的王者。 而在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蘇越隨著元清真君在歲寒山苦修,歲寒山海拔極高,白晝黑夜皆十分寒冷,蘇越已在此修行了一年多。 她離開了鶯南王宮,不僅是自己消失在眾人眼中,眾人的消息,她也無法獲得。 一年多了,也不知…… 蘇越望了望掛滿星宿的夜空,有所思索,她回屋起卦占卜。 龜殼搖出三枚銅錢,甩在桌上發(fā)出碰撞的清脆響,銅錢咕嚕咕嚕轉(zhuǎn)了好一會兒,搖搖晃晃地慢下。 當(dāng)最后一枚銅錢停止轉(zhuǎn)動,蘇越看清問天的結(jié)果。 用手撥了撥靜止的銅錢,須臾,蘇越似是嘆了口氣。 她走出屋內(nèi),抬頭看,繁星夜幕上,象征鶯南的那顆紅星此刻光芒黯淡。 蘇越知道,鶯南的國運(yùn)將于今夜走到盡頭。 鶯南王宮大殿之中,兩國君王龍鳳相爭,說了不少夾槍帶棒的含沙射影話。 幾番下來,鄔修在心里也有點(diǎn)佩服這位鶯南皇帝。 幾位鶯南公主也個個龍章鳳姿,氣勢不輸。 長公主痛罵鄔修的話語最多,鄔修卻沒被激怒。 鄔修看她們鶯南王族竟如此齊心,想起烏國皇族,自他有記憶起,烏國皇族便處于無休止的政斗中,他也是作為政治犧牲品,被送來鶯南做質(zhì)子。 可不管鶯南王族再怎么驕傲高貴,臨危不懼,鶯南都注定要被烏國吞并。 鶯南的夏天,是最繁盛華美的,但這一年的鶯南,不會有夏天,以后,也不會再有。 鄔修看著眼前五位與蘇越眉眼各有相似的鶯南王族,想起他對蘇越的承諾。 他不是一個不守承諾之人,他會依約給她們最后的體面。 蘇越自修行以來,便決心摒棄前塵,做一名真正的出家人,她刻意不讓自己過多地想起在鶯南王宮的日子,但今夜她的心似乎有些不受控制,掩壓心底的回憶在不安掙扎。 她坐在屋檐下,望著蒼穹,神情落寞。 她很清楚自己在為何悸動,只是她不愿多想,不敢深思,怕想得多了,某些洶涌深刻的情緒會從內(nèi)心最深處涌上來。 你是蘇越,你不是蘇樾。蘇越心想著。 漆黑的夜空似乎被蘇越望出了故障,越來越多的細(xì)小白點(diǎn)簌簌落下。 月光下蘇越看了一會兒,她伸手接住那如鹽顆粒,經(jīng)她體溫溫暖后,她的掌心最后剩下一滴清水。 歲寒山,下雪了。 鶯南皇帝與四位公主被鄔修賜了毒酒,鄔修和烏國軍退出大殿,將剩下的時間留給鶯南最后的王族。 不過一杯鴆酒,鶯南王族何曾懼怕,她們互相道別后,體面矜傲地飲下,相擁而去了。 遙遠(yuǎn)的歲寒山,蘇越伶仃坐在走廊地上,靜靜看了一整夜的雪。 天上鶯南紅星的最后一縷光芒,于日出前湮滅。 鄔修從王殿出來便再沒回去,他讓人帶路,去了四公主殿。 他獨(dú)自走進(jìn)蘇越寢屋,輕手輕腳地察看里面事物。 依據(jù)那些物品,猜測蘇越生活時的痕跡。 但從他踏進(jìn)房間的第一刻,他就知道這屋里不止有他一人。 鄔修對著屏風(fēng):“出來”。 他沒等多久,一個小宮女慢慢挪出來,她驚惶看鄔修一眼,立刻收起目光,乖巧害怕地站著。 鄔修問:“你是誰?為何在此?” 小宮女磕磕巴巴地答:“奴婢是、是四公主的侍女,在此處,是、是打掃四公主寢房。” 烏國攻打鶯南并非突襲,鶯南王宮許多宮人收到風(fēng)聲都提前逃跑了,還有一些是鶯南王族發(fā)放金銀遣散的,剩下一些則是忠心耿耿誓與王族共存亡的。 鄔修估計(jì)她是后者,而且他還覺得這小宮女的聲音有些熟悉,似在何處聽到過。 眼下鄔修對另一件事更感興趣:“蘇樾人都走了,你還打掃什么房間?!?/br> 宮女再度抬眸看了鄔修一眼,像是對他的話語不滿,但忌憚他的身份,很快壓下臉龐,她說:“可是公主還會回來!而且、而且我也很想她……” 小桃的后半句說得小聲,鄔修聽得半清不明,但他聽清了前一句。 同時他也想起了這聲音,是那日叫走蘇越的宮女。 戰(zhàn)無不勝的少年帝王,在覆滅鶯南的這一天許是心情好,大發(fā)慈悲,饒了小宮女一命。 烏國大勝,烏國皇帝整頓軍隊(duì),凱旋回國。 只是他們來時兇猛迅捷,走時卻悠閑緩慢,大軍走走停停,五里扎一營,十里筑一寨,就像是在等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