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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皇帝聽見心聲[穿書] 第40節(jié)

    “更有甚者,戶部發(fā)出的軍需糧草每批都有丟失情況,而據(jù)邊關線報,軍糧軍需卻出現(xiàn)韃靼與漢人交易的黑市中,韃靼出售,漢人購買?!?/br>
    “一來一回,軍需換成銀兩出關?!?/br>
    “韃靼大王子與二王子正在爭奪王位,與北昌王里應外合,既幫二王子鏟除政敵,又把銀兩送給二王子擴充軍備。”

    “等到韃靼二王子即位后,豈不就是我大齊邊關失守時!”

    王中丞話音一落,群臣震動。

    就連姚沛都震驚的半天沒說出話來:“我哪有什么書信往來!”

    王中丞從懷里將書信掏出,雪花一般飄灑:“你自己看!”

    姚沛撿起一張書信,看那落款,竟然真是自己的筆記,不由兩眼一黑。

    王中丞又道:“皇上,微臣認為,應該立即將北昌王關進刑部大獄審判,另擇人選戍守邊防,不能讓韃靼有可乘之機?!?/br>
    李承銑震驚地接過信件,眼神暗了暗,聲音微?。骸熬腿缤踔胸┧裕瑢⒈辈跄孟?,押進大獄?!?/br>
    禁軍很快將姚沛綁了起來。

    林楠績目光一凜,心中焦急:【不行啊!不能關進刑部大牢!】

    李承銑一頓,在禁軍將人押走之前忽然開口:“等等,還是把人關進詔獄?!?/br>
    王文鶴和姚沛目光都變了。

    刑部有主事官員審問,而詔獄多半要屈從于錦衣衛(wèi)的嚴刑拷打。

    王文鶴猶豫再三道:“皇上,還是刑部便于審理此案。”

    李承銑目光泛冷:“朕意已決,無需多言?!?/br>
    林楠績松了一口氣,他站在廊下,看著姚沛被五花大綁著出來,目送他離去。

    轉念一想,姚沛是沈流箏的叔父,她不會坐視不管,皇上看在她的份上,應該也會寬容一二,不至于立即執(zhí)行。

    第三十四章

    未時剛過,紫宸殿門口跪下一道紅色人影,沈流箏不顧周圍宮人的阻攔,毅然決然地跪在冰冷的石板上。

    天氣寒冷,沈流箏一張欺霜賽雪的臉凍得發(fā)紫,嘴唇發(fā)白。

    汪德海上前勸道:“沈姑娘,眼下皇上正為北昌王的案子擔憂,您先回去吧?!?/br>
    沈流箏定定地看向紫宸殿的方向:“我叔父是無辜的,我要為叔父討回公道。”

    汪德海好說歹說,沈流箏不為所動,汪德海只好嘆了口氣,不再勸了。

    不一會兒,幾個大臣陸陸續(xù)續(xù)過來,看到沈流箏已經跪下,也撩了袍子跪在殿前,為北昌王求情:“皇上!北昌王為國效力,忠心耿耿,絕無可能通敵,請皇上明察!”

    汪德海眼看著人越來越多,連忙進去通報:“皇上,外頭方大人、盧大人都來了,還有其他好幾位大臣,您看這……”

    李承銑面前放著那幾封信件,翻來覆去地看著:“不必理會,他們想跪就跪去?!?/br>
    “如今雖有證據(jù),但仍需進一步查證。朕不是只聽一方的昏君,在更多證據(jù)沒有調查出來前,朕不想聽任何人嘴上求情?!?/br>
    汪德海得令出來,對著眾人道:“皇上不見?!?/br>
    大臣們面面相覷。

    “皇上不見,這可如何是好?!?/br>
    “興許是正在氣頭上,再等等吧?!?/br>
    大臣們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日頭西斜,兩個時辰過去了,紫宸殿里還是沒有動靜。

    沈流箏臉色有些蒼白,大臣們也紛紛捶胳膊抻腿的。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柏章喃喃道。

    大臣們膝蓋疼痛地跪著,突然看到紫宸殿廊下的林楠績,不知道誰起了頭,目光漸漸熱烈。

    大理寺少卿方文覺目光熾熱:“上次拜了祥瑞以后,夫人都消氣讓我進屋睡覺了。”

    跪在老丈人旁邊的柏章也羞澀道:“我之前對著小林公公許愿家宅安寧,夫人最近每天晨練,揮鞭子可帶勁了?!?/br>
    其他人:咦!

    “還有我還有我,我本來是個六品的修撰,現(xiàn)在馬上要去地方赴任五品郎中了,嗚嗚嗚,這算升官嗎?”

    旁邊的同僚沉默了一下:“六品升五品,怎么不算升官呢?”

    工部郎中蔡殷的臉略微有些泛紅:“我以前總被叫小白臉,那次拜祥瑞時我就許愿摘掉這個外號,第二天就被調去巡查京郊屯田,這幾個月我曬黑了,再也沒人叫我小白臉了?!?/br>
    身旁的人看了下他黑炭般的皮膚:“可是現(xiàn)在都叫你蔡黑炭啊!”

    蔡殷絲毫不覺侮辱,反而感覺十分自豪:“古有包黑炭,今有蔡黑炭,看來以后官運亨通??!”

    同僚:“……”

    “拜拜吧拜拜吧?!?/br>
    “臨時抱佛腳也比沒有的抱強?!?/br>
    林楠績正在廊下百無聊賴地站著,突然發(fā)現(xiàn)跪下的群臣對著他的方向,口中低聲呢喃,振振有詞。

    林楠績懵了一瞬,迎上群臣的目光,下意識換了個位置。

    【看錯方向了吧,應該跪拜狗皇帝啊?!?/br>
    林楠績拍拍何修的肩膀:“兄弟,換個位子?!?/br>
    何修不明所以,但還是和他換了。

    日頭正盛,林楠績微微瞇著眼,心想這回該行了吧。

    底下,大臣們像是商量好了似的,齊齊地換了個方向,又對著他。

    林楠績:【???】

    【為什么拜我?】

    大臣的目光太虔誠了,林楠績則驚恐極了。

    【你們這樣拜我,我會折壽的。】

    【我一個小太監(jiān)何德何能?】

    【一定是錯了一定是錯了,肯定是大臣們老眼昏花了?!?/br>
    沈流箏聽得一頭霧水:“你們在說誰?什么小林公公,什么祥瑞”

    翰林院侍讀宋允懷:“是啊?!?/br>
    宋允懷有些吞吞吐吐:“原本我也是嗤之以鼻的,誰知道,還真有用?!?/br>
    沈流箏有些不信:“你許什么愿望了?”

    宋允懷臉色漲得紅起來了,支支吾吾:“我,我想邊關嚴寒,風霜凄緊,希望沈姑娘能夠回京?!?/br>
    “沒想到真的實現(xiàn)了。”

    沈流箏沉默了一瞬,然后看向檐下站的不太筆直,偶爾還偷偷懶的內監(jiān)。

    看清楚那內監(jiān)的面容后,沈流箏微微一愣。

    冰雪消融,晴空萬里的天氣,陽光從屋脊跳躍,斜斜地射進紫宸殿的廊下,投下一片金黃朱紅的溫暖色澤。

    那內監(jiān)站在光里,還隨著太陽斜照的角度悄悄調整位置,一張俊秀的容顏,眉如墨畫,眼神清蘊,一身青色衣袍勾勒出修長纖細的身形。

    沈流箏無端想到修竹君子這四個字。

    不,又比滿口錦繡文章的所謂君子多了幾分天然不拘。

    也難怪會讓大臣們一口一個祥瑞的叫著。

    光這長相……確實就挺賞心悅目的。

    沈流箏情不自禁地看著林楠績,雙手合起,閉上眼睛,低聲祈禱:“希望上天保佑,叔父能平安釋放。希望皇上能見我一面,讓我為叔父求情?!?/br>
    林楠績瞪大了眼睛,狠狠一掐大腿,他眼花了是不是?

    【沈姑娘怎么也跟著一起?】

    【封建迷信不可取??!】

    【你還不如直接闖進紫宸殿,對狗皇帝說:想對我叔父下手,先從我身上碾過去——】

    【狗皇帝肯定會心軟答應的!】

    暖閣里,李承銑聽到越來越離譜的心音,“啪”的一聲將手中的奏折拍到桌子上,喚來汪德海。

    “外頭都在干什么呢?”

    汪德海道:“十來個大臣在紫宸殿外跪著,為北昌王求情呢……沈姑娘,也來了?!?/br>
    李承銑有些意外:“她是怎么進宮的?”

    一想到還關在宜芳宮的假宜嬪,李承銑就覺得他的皇宮漏得像篩子。

    汪德海恭敬道:“皇上三年前特許沈姑娘可以隨時進宮?!?/br>
    李承銑啞然,良久才點了點頭:“好像是有這回事?!?/br>
    過了一會兒又道:“讓他們都回去,今日朕不見他們?!?/br>
    汪德海領命,從紫宸殿出來,站在廊下,看著沈流箏和諸位大臣:“皇上說了今日不見客,大家都回吧?!?/br>
    底下雅雀無聲。

    汪德海再定睛細看,就見他們跪拜的方向還是對著皇上的方向,身子卻都微妙地轉了個角度,汪德海循著方向看去,就看到了手足無措的林楠績。

    林楠績沖著汪德海訕訕笑了笑。

    這不是他能控制的??!

    汪德海:“你小子——算了,我還是回稟皇上。”

    林楠績目送汪德海進殿。

    回到暖閣,汪德海努力整改了一下措辭,小心翼翼道:“皇上,大臣們都在……拜祥瑞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