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安瀾的新的工作是某個音綜的舞臺指導(dǎo)。

    她運氣還行，選秀出道，全靠資本加持——葉景初給她投了很多，砸到最后一個出道位，騙了幾個懵懂無知的追星人，成為她的粉絲。

    音綜多的是不知天高地厚的“音樂人”，以為自己的才華絕無僅有。

    葉景初當(dāng)年也是這樣的裝貨，后來為了證明他有點東西，跨專業(yè)考了文科的研究生。

    有人對慕安瀾的身份不滿，認為她咖小，沒有上得了臺面的背景，也沒有拿得出手的作品。

    沖突是噱頭的一部分，也可以是安排好的劇本，提前溝通過，錢給夠，慕安瀾不介意挨一點罵。

    “現(xiàn)在國內(nèi)的音綜這么垃圾嗎，搞垃圾音樂的女團成員也能指點我？”

    話音剛落，錄制現(xiàn)場有點僵。

    素人為所欲為，尤其是，做音樂的天龍人素人。

    慕安瀾：“……嗯?！?/br>
    眾人：“……”

    她不準(zhǔn)備給自己加個什么“叛逆”人設(shè)，通告費尚可，慕安瀾接受自己偶爾給這群大老爺當(dāng)一下賠笑小妹，滿足情緒價值。

    氣氛低到冰點，導(dǎo)演叫停了錄制。

    還好預(yù)演沒有觀眾。幾個被找來震場的同行很給大爺面子。

    “年輕人有點小情緒很正常，調(diào)節(jié)一下，濯景，我們也先休息二十分鐘。”

    工作人員齊上陣，不是勸慕安瀾，而是勸剛才暴言的“大爺”。

    【008：姜濯景，待出道的糊咖?！?/br>
    【008：不過他的命比宿主你好，同樣是砸錢捧的資源咖，人家以后是頂流?！?/br>
    她微笑，頂流不妨礙他人格障礙觸犯法律去牢里踩縫紉機。

    【008：……】

    【008：不會的，他家里人不會讓他這么歪的。】

    姜濯景的資料調(diào)了出來，帶點紅色背景。難怪脾氣差也有人愿意舔。

    他有一個在業(yè)界做幕后的小舅舅，地位很高。比葉景初高多了。

    【008：他小舅舅……在籌備一部大制作電影哦，正在招募女主角?！?/br>
    【008：和姜濯景搞好關(guān)系，說不定、能搭上這條線？】

    慕安瀾：駁回。

    她遲早有一天要陰陽怪氣回來。

    新的世界，伏低做小容易被吃人的大染缸吞沒。慕安瀾給自己立的人設(shè)是愛裝的純恨戰(zhàn)士。逆來順受了兩回，她長蘑菇的反骨急需見光。

    被誤解倒是古早偶像劇開頭。

    姜濯景人長得可以，頂著個藍毛，化了一層淡妝，眉清目秀，除去說話難聽的嘴，五官是奶油小生的頂配，露出尖尖的虎牙，奶狗的既視感褪去，很強烈的狼狗感撲面而來。

    銳利的目光直勾勾盯著，目標(biāo)是她。

    慕安瀾冷笑，別過頭，開始和他演溫順甜妹。

    有一束調(diào)試的光打下，她站了過去。今天的造型很甜，五彩的發(fā)繩把頭發(fā)綁成愛心的形狀。

    她開始表演。

    “我的工作……倒不是指導(dǎo)什么。自己資歷淺，肯定比不過其他前輩。你們可以把我看成知心jiejie，只要有進步，都會加分。”

    笑意不達眼底，棕色的狗狗眼美瞳很好地掩蓋了這一點。

    光把她的眼睛照得透亮。

    “我是你們在這個節(jié)目里的第一個粉絲，見證你們從素人，變成舞臺上閃閃發(fā)亮的大明星。”

    莫名其妙、心跳漏了一拍。

    姜濯景喉頭發(fā)緊，自尊箍著人不肯輕易低頭，說他的不是。

    她顯然看出這點，盯著他的姓名牌好一會，水潤的嘴唇張合，“姜濯景……我已經(jīng)在期待你的成長了?！?/br>
    遲早有一天，要他舔她求她，再一腳踹開。

    什么東西，給她甩臉色。

    演戲。

    久違地讓慕安瀾想起她五六歲的經(jīng)歷——演過，半年拍攝，老慕把她托管到劇組，演了某個主角的小時候。

    那會有點名氣，出門捂了快一年的臉，稍微長開，才敢正常地走在街上。顧紀(jì)景從那會開始習(xí)慣他被使喚的生活：買飲料、買巧克力，兼寫作業(yè)。

    長大后被普及了一下，小小的慕安瀾差點變成“國民女兒”。老慕是個拎得清的，不太想把那么小的她放在聚光燈下，被數(shù)不清的眼睛盯著不放。

    有一說一，慕安瀾挺想知道，不逃避聚光燈的自己，會變成何種模樣。

    小時候的事，大多是聽家里人提及，參與感不強。她對一切沒經(jīng)歷過的東西，都有一定好奇心。

    小狼狗別過臉去，不再做聲。

    他的編導(dǎo)哄了一會，別別扭扭地不肯道歉，錄制總算能繼續(xù)進行。

    耳機傳來滴滴聲，溫潤的男聲說，“小景不太懂事，給你添麻煩了?！?/br>
    【008：出現(xiàn)了，可攻略人物，剛才跟宿主提過的……姜濯景的小舅舅?！?/br>
    慕安瀾：？

    【008：嘻嘻，他不是處男哦。】

    【008：稍微提醒一下，也會有這種情況呢，剛知道這個人的時候，他已經(jīng)不是處男了。】

    慕安瀾：？

    【008：好好做任務(wù)吧，宿主。】

    【008：好好努力的獎勵……是穿越到花季少男十八歲的青澀年紀(jì)，摘掉他的處男身哦！】

    慕安瀾：“……”

    這算什么獎勵？哪次跟處男做不是被爆炒到床塌，TD！

    【008：這是你的問題，宿主?！?/br>
    慕安瀾：？

    【008：要不要從現(xiàn)在開始無情地玩弄他們？】

    她翻了個白眼。

    【008：他長著跟顧紀(jì)景一樣的臉?！?/br>
    【008：睡掉再說他沒用、狠狠拋棄……不shuangma，宿主？】

    不可否認，慕安瀾心動了一下。

    【008：你變壞了宿主，已經(jīng)能接受移情到替身身上虐他了！】

    她眨眼，不過是個獎勵環(huán)節(jié)，哪壞了。非要說，提出這個建議的無良系統(tǒng)才壞。

    玩弄。

    慕安瀾舔了舔唇，“他嚴(yán)重損傷了我的自尊心，作為長輩，是不是要給我一點補償？”

    對面的呼吸一滯，“勒……勒索？”

    *

    監(jiān)聽設(shè)備，完美地還原少女原本的音色。

    偏中性的聲音，不算太明亮。嗲起來的尾音有點像小貓爪子，撓得他心癢。

    “……那個壞女人。”

    從她開口的那一刻，楚明遙確定，這就是十二年前，抽逼無情的壞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