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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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他也氣得不輕,能出口惡氣,他肯定愿意。 許姨娘當即起身,道:“我這就去,院墻低,我不走大門,也能出去?!?/br> 文素素說好,不緊不慢用完了飯,許姨娘回來了,道:“貴子哥說,等到吳婆子睡下之后就來?!?/br> 夜色漸濃,灶房那邊也逐漸沒了聲響,吳婆子開始打起了鼾。 門外,傳來了輕輕的叩擊聲,文素素聽到許姨娘前去開了門,低聲喚道:“貴子哥?!?/br> 何三貴進了門,文素素從隔間走出去,開門見山道:“你可知道,京城來的是什么大官?” 何三貴先前只聽許姨娘簡單說了兩句,防備地道:“我并不清楚,知曉得是貴人。你想作甚?” 文素素淡淡道:“報仇啊,我們三人都要報仇。我不甘心,許姨娘不甘心,你呢?你可甘心?” 何三貴本來比較謹慎,只不但許姨娘挨了打,他也挨了打,還被罰了月例,心里的不甘與憤怒,就壓不住了。 “我不甘心!” 燈盞碎了,正屋沒有點燈,一片黑暗。 文素素看不清楚何三貴的神色,從他幾近咬牙的聲音里,聽到了他濃烈的憤恨。 “好。” 事情緊急,文素素沒再廢話,飛快說了打算與安排,“這是絕佳的時機,錯過就難了。你敢不敢去做?” 是時機,也是一場豪賭。 贏了,以后會如何,現在她考慮不到那么多,總比她現在的處境要好。 輸了,她還有燈釬,能殺人,殺人償命也不虧。 許姨娘緊張得連呼吸都停滯了,何三貴也一時沒有回答。 黑漆漆的正屋里,靜得落針可聞。 文素素沒有催促,只聽到何三貴呼吸漸沉,啞聲道:“我敢!” 第七章 “仙客來”是茂苑縣最繁華的客棧,與縣衙同在最繁華的街上。 天上的云層漂浮,淡月若隱若現。街頭巷尾此時沒了白日的熱鬧,只有酒樓鋪子與青樓前還掛著燈籠。 何三貴緊貼著墻根,借著夜色的隱藏,熟門熟路來到了“仙客來”的后巷。路過偏門時,他并未停留,繼續(xù)向前走了一段,來到一顆石榴樹下,抓住樹枝攀爬上院墻,轉身利索滑落下地。 后院一片寂靜,五間單獨的客院,三間黑漆漆,只有景致最美的兩間燈火通明。 何三貴藏在暗處,莫名感到不同往常的壓抑,令他愈發(fā)謹慎,蹲在那里一動不動。 待等了一會,幾個護衛(wèi)模樣的壯漢,看似漫不經心經過,實在巡邏。 何三貴不禁屏住了呼吸,心道京城來的大官,肯定來頭不小。 這時,何三貴瞧見陳晉山從西側的客院走了出來,離得遠,看不清其神色。 雇給陳氏趕車多年,何三貴從陳晉山悶頭快步往前的架勢,便可得知他肯定吃了掛落。 莫名地,何三貴心中涌起一股快意。 狗東西,在茂苑縣耀武揚威,在京城達官貴人前,你算個逑! 要是陳晉山倒了,他就能與花兒雙宿雙飛! 何三貴鼓了氣,順利摸到了馬廄邊。馬廄里拴著駿馬,正在嚼著干草,看守的馬夫提著木桶,往前院走了去。 借著這個機會,何三貴趕緊上前,將拌了巴豆與藥草的料豆倒進了馬槽。 馬很快吃了起來,何三貴警惕四望,飛快離開潛到了灶房,偷了一罐麻油,回到空著的客院角落,繼續(xù)在暗中藏好。 時辰一點點過去,何三貴耐心等候,待天一片漆黑時,護衛(wèi)們也困了,在廊檐下打起來呵欠。 何三貴屏住呼吸,抱著油罐繞到住著貴客的客院后,將罐子里的油傾倒在窗欞上,用火折子點燃。 何三貴沒敢去看燃燒起來的窗欞,護衛(wèi)們被驚醒,大聲呼喊著,沖進了屋子。 在嘈雜中,何三貴似乎聽到了什么,腦子里轟地一下,幾近炸裂。他不敢多想,更不敢多聽,在夜色中沒命奔跑,繞到后院翻墻跳下,在巷子里七彎八繞,回了陳宅。 躺回馬廄邊低矮屋子的床上,何三貴還心跳如雷鼓,怎么都平靜不了,猛地一把掀開被褥,汲拉上鞋子,去了東跨院。 * 自從何三貴出門,許姨娘就心神不寧,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無論如何都睡不著。她干脆起身,前去了文素素的臥房,一把掀開了床帳。 文素素睜開眼,撐著起身靠在床頭,問道:“這般晚了還沒睡?” 許姨娘側身坐在床沿,憂心忡忡地道:“我這心吶,一直都不得安生。貴子哥要是被抓住,肯定會沒了命,哪還睡得著?。 ?/br> 文素素沉默了下,道:“貴子不是沖動的人,他既然答應了,定會小心行事。” 話雖如此,許姨娘還是煩躁不已,手上身上都癢,更讓她坐立難安。 “你說得倒輕巧,那是來自京城的大官!貴子哥再聰明,能聰明過大官去?” 文素素耐心地道:“這件事,只有我們三人知曉。陳晉山想不到,大官也想不到,事后,只會怪罪陳晉山?!?/br> 許姨娘仍不放心,道:“你在院子里關著,哪知道外面的事,客棧出了紕漏,大官安然無恙,頂多將老爺斥責一通。老爺拿出些錢財,花錢消災。黃通判在中間說和,不看僧面看佛面,官官相護,這件事也就這么過去了。老爺吃了這么大的虧,待到事情過了,他定要查個清楚明白。要是貴子哥被發(fā)現了,沒命還輕了,老爺心狠手辣,定會讓他生不如死?!?/br> 越說,許姨娘越害怕,她跳起來,聲音中都帶著了哭腔,一迭聲道:“糟了糟了。怎么辦,怎么辦!” 文素素伸手按住了她,堅定地道:“大官不會輕易放過陳晉山?!?/br> 微涼且有力的手,讓許姨娘稍微鎮(zhèn)定了些,她重新坐回床沿,撓著后背,不解道:“你怎地知道?” 文素素見許姨娘太過慌亂,怕她露了馬腳,只能細細解釋穩(wěn)住她。 “你說過,陳晉山這些時日脾氣暴躁,不是出了大事,就是受了氣。能給他氣受的,只能是黃通判等官員。你又說,前些時日,貴子是回來取銀子送給黃通判,黃通判急著要銀子,興許不是為了他自己,有可能是吳州府的知府要。不管是誰,他們都是一體,不分你我。恰好京城的大官來了吳州府,要銀子,除了彌補虧空,還有用來打點關系,給大官行賄。我以為,彌補虧空的可能性大些,京官到地方,打點送禮不過是司空見慣之事,黃通判他們不會缺這點錢。大官前來,定是吳州府的官員犯了事,要查他們了。” 許姨娘聽得一愣一愣,道:“既然要查黃通判,老爺也討不了好,遲早會倒大霉,為何還要貴子哥去冒險,豈不是多此一舉?” 文素素道:“你先前還說,官官相護。大官前來查,究竟會查出什么結果,只有天知曉。有了貴子這一出,大官定會震怒,坐實了黃通判他們心虛,想要殺人滅口。殺官雖未遂,哪怕查不出什么結果,黃通判他們都得給個交待,陳晉山不過是個商戶,他會被推出來當替死鬼,平息事態(tài)?!?/br> 許姨娘徹底楞在了那里,難以置信道:“就里到底如何,貴子哥都不清楚。我只同你說了幾句話,你就能想到那么多。文氏,你究竟如何做到的?” 當是多聽,多想,她也是在僅有的信息下,迅速做出的判斷。 究竟結果會如何,可會按照她所想的發(fā)展,文素素就無能為力了。 機會就在眼前,哪怕只有一成,甚至是半成的機率,她都不會錯過。 文素素沒回答她,問道:“我見你不停在撓癢,怎地了?” 許姨娘懊惱地道:“先前我出去叫貴子哥,墻腳下有簇蕁麻,我不小心碰到了。每次沾到蕁麻,我都會身上瘙癢,起疹子。沒事,難受兩天就過去了?!?/br> 文素素哦了聲,道:“你受苦了??煨┗厝ニ?,急也無用。” 許姨娘嘆了口氣,道:“也是。只我真睡不著,這些天來,就沒一件事順心過。文氏,我如何都想不通,你這么聰明,又生得美,還怕抓不住老爺的心?待你生了哥兒,老爺給些銀子,就從李達手上將你要了來,做妾,做平妻,甚至做老封君,何苦要拼死落胎。” 文素素淡淡道:“我不愿意啊,我要自由?!?/br> 許姨娘恍惚了下,道:“自由,就是自在吧。這人吶,尤其是女人,好比張氏身為正妻,也難以活得自在?!?/br> 文素素道:“我不去管別人,只管自己?!?/br> 許姨娘不知如何說才好,自嘲地道:“我比不過你,別人有的,我也想要。以前阿娘還活著的時候,經常罵我一心想著攀附富貴,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老爺納了我,送了銀子布匹來,阿娘忙著摟住了,我成了家中的香餑餑,就是大哥二哥都得靠后。我不喜歡阿娘的嘴臉,卻又真正暢快。自在,呵呵,有錢有權才能過得自在。” 文素素說是,“那你以后,努力為了錢,權去活,過上你想要的日子。” 許姨娘高興了起來,很快就xiele氣,往隔間看去,道:“貴子哥怎地還沒回來。” 她不屑何三貴,可如今,她只剩下何三貴這個倚靠。 何三貴不過一個車夫,常年與騾馬為伍,身上一股子的牲畜臭味,怎么洗都洗不凈。 要靠著他得到錢權富貴,真真是癡心妄想了。 文素素沒有做聲,她身子不好,勞神太過,此時又累又困,滑下被褥,閉上眼睛養(yǎng)神。 許姨娘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已經過了子時,今朝便是你的生辰。文氏,你現在已二十歲整了。等貴子哥回來,我讓他去給你買碗長壽面,二十歲是大壽,怎地都要慶賀一下?!?/br> 活到二十歲,在大齊的確不容易。顛沛流離,苦難的人生,在這個春夜,希望有個好的開始。 文素素難得嘴角上揚,道:“今年見,明年重見,春色如人面?!薄白ⅰ?/br> 許姨娘沒能聽懂,想到文素素阿爹讀過書,她定也識字。 能識文斷字,還生得美,卻落到如此的境地。興許是太過不安,許姨娘今晚格外的脆弱,心頭又泛起陣陣酸楚。 文素素見許姨娘不動,耐著性子勸道:“去睡吧,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要是貴子出了事,府里肯定鬧起來了?!?/br> 許姨娘一想也是,起身往外走去。這時,大門被輕輕推了下,何三貴的聲音隨即傳來。 許姨娘大喜,趕忙前去開了門,文素素也起身下床。 何三貴疾沖進屋,背靠在門上,對著走出來的文素素,深吸了口氣,咬牙切齒地道:“你可知道,京城來的大官是誰?” 文素素心沉了沉,問道:“是誰?” 何三貴氣急敗壞地道:“是周王,還有衛(wèi)國公府的殷公子!陳氏定會被抄家,死定了,你我都死定了!” 第八章 火只燒掉了窗欞,很快就被護衛(wèi)撲滅了。 周王齊重光一臉晦氣,在屋子里轉來轉去,見到殷知晦從外面進屋,問道:“可查到了什么?” “在窗欞上潑了油,點火后人就跑了,是有準備而來,護衛(wèi)沒能追上?!?/br> 殷知晦濃眉微蹙,“馬廄也出了差錯,馬被投了毒?!?/br> 齊重淵大驚,旋即大怒道:“好他個陳晉山,狗膽包天,看我不誅他九族!” 殷知晦道:“我覺著此事沒那么簡單,興許不是陳晉山?!?/br> 齊重淵一愣,道:“此話怎講?” 殷知晦道:“陳晉山知曉你我的身份。他想殺了你我,當放把大火,或者在吃食中下手腳??驮弘m護衛(wèi)重重,終究他才是地頭蛇,“仙客來”是他的地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