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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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自己的實力,讓他高看一眼,比起柔弱可憐更有價值。 坦誠面對,主動擔事,替何三貴許梨花求情,展現(xiàn)她的善良,欺君子以方。 欺不了,就再拼一次命。 文素素剛走到門邊,秦娘子便急切奔了出來,抓住她的雙臂上下打量:“你沒事吧,哎喲,我可擔心死了,沒聽到你的動靜,我正準備讓方四與我一道出來找你。家中只有一只燈盞,我讓方四去準備火把了,哎喲,你瞧你,身上都濕了,快快進屋歇著.....” 秦娘子一迭聲說個不停,文素素微笑著,隨她進了屋,道:“秦jiejie,我沒事了。吳黑狗被官府抓進去了,他犯了那么多事,估計這輩子都出不來了?!?/br> “官府?”秦娘子拿著布巾的手一頓,文素素伸手接過來擦拭手臉,輕快地道:“是呢,吳黑狗壞事做絕,總算遭到了報應。有貴人在,官府夜里也當值,就怕有人犯事,驚擾到貴人?!?/br> “倒是,差役這些天積極得很,以前鋪子里有人生事,前去衙門報官,要是不給打點的錢,許久都等不到他們?!?/br> 秦娘子高興得很,道:“吳黑狗這個畜生沒了,你總算能安生了。這些時日你別出去,先養(yǎng)好身子再說?!?/br> 文素素嗯了聲,道:“秦jiejie,時辰不早,你先去歇息吧,我要等一會再睡。白天前來找我之人是陳晉山的車夫,他告訴我,以前與我同住一個院子的姨娘被帶去了衙門問話。先前我向官府的人打聽了下,姨娘無事了,很快就會放出來。他們怕我擔心,估計會過來同我知會一聲。” 秦娘子只知道陳晉山犯了大事,里面的就里她也弄不清楚,人肯定清白無辜,才會被放出來。 她們既然曾同住一個院子,落難之情總有幾分,彼此之間說不定還能互相照應一下。 秦娘子道:“行,你快擦一擦,仔細受了涼。等下出去記得打傘,別再淋濕了。” 放在屋角的傘,在地上流了一灘水漬。傘尖油布被劃破了,破的那一面靠墻放著。 文素素淡然從傘上移開視線,擦洗之后,半開著門,和衣倚靠在床頭閉目養(yǎng)神。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側(cè)門響起了敲門聲,文素素迅速下床,打著傘走了出去。 雨比先前小了些,絲絲翻飛。打開門,便看到互相攙扶著,渾身濕淋淋,冷得瑟瑟發(fā)抖的何三貴與許梨花。 “出去說?!蔽乃厮鼗仡^望了眼院子,方四與秦娘子他們白日勞累,此時都尚在安睡。 文素素輕輕帶上了門,摸黑朝巷子里走去,兩人不敢多說,忙跟在了她身后。 走了一段路,文素素停下腳步,道:“你們被放出來,以后就沒事了。要是不想再進去,此時就永遠爛在肚子里,不要再提任何一個字?!?/br> 兩人都以為死定了,誰知沒過多久,就被放了出來。 許梨花驚魂未定,點頭如搗蒜,哭哭啼啼道:“不說,打死都不說。文氏,我對不住你,我本不想將你供出來,是殷……” 文素素淡淡打斷了她,道:“你的苦楚我不想聽。我能將你們救出來,你們害怕了,摸黑連夜前來找我,賠罪認錯,怕我報復你們?!?/br> 許梨花瑟縮著,不敢再說話了。何三貴頓了下,將她懷里的錢袋拿出來,遞到文素素面前:“本來被差役收走了,放我們出來時,差役湊齊還了回來。從吳婆子那里得來的錢,都是你的功勞,花兒不該分,都歸你。” 文素素接過錢袋墊了墊,收了起來。 殷知晦是難得的君子,不讓人提心吊膽等,還心細如發(fā),連被順走的錢都想到了。 權(quán)勢,更是天底下最最好的東西。 文素素很是隨意問道:“你們以后有何打算?” 兩人一愣,許梨花苦著臉道:“連個落腳處都沒有,哪想得到那么遠?!?/br> 何三貴頓了下,小心翼翼問道:“你呢,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文素素抬了抬眉,道:“你們也累了,先去找個地方落腳吧,等歇好了再來找我?!?/br> 許梨花趕緊推何三貴,他追上前,急切地道:“文娘子,你若是不嫌棄,以后,以后我們就以你為尊,聽你指派差遣!” 文素素停下腳步,認真道:“我同你們一樣,沒錢沒勢。” 許梨花擠上來,陪著小意道:“你腦子靈光,我們又一同經(jīng)歷過事,算得上生死交情了?,F(xiàn)在我們都沒地方去,你想法子想出路,我與貴子都聽你的,你讓我們往東,我們絕不會向西!” 文素素哦了聲,道:“聽我指派差遣,必須簽定賣身死契,且我也沒賣身的銀子給你們,你們可還愿意?” 兩人一下怔愣住,文素素不再多言,把傘給了許梨花,“你拿去打吧,上面沾了死人血,臟了,我不要了?!?/br> 許梨花臉色蒼白如紙,手一抖,傘哐當?shù)舻亍?/br> 文素素思索著要買把更結(jié)實干凈的傘賠給秦娘子,頭也不回穩(wěn)步離開。 她從不說廢話,更不是在嚇唬他們。 她是缺錢缺人缺勢,但她不接受講條件。 因為這些,她應該很快就會有。 第十九章 夜深了,毛毛雨變得濃密,從牢里出來沒吃沒喝,身上濕噠噠,何三貴都快扛不住,許梨花更是凍得牙齒咯咯響。 “貴子哥,我們該怎么辦?” 從牢獄里出來時,經(jīng)差役手的銀子,只剩下了一半不到。差役敢雁過拔毛,他們卻沒敢,一個大錢不少全給了文素素。 兩人所有的銀兩加起來,一共不足三兩。行腳店只一個鋪位,一天就要五個大錢,加上吃喝,他們住不起。 何三貴道:“瘦猴子住得近,我們先去找他。前幾天他去了府城給馬治病,現(xiàn)在應當回來了。我們先在他那里歇腳,烤干衣衫,再商議以后的事?!?/br> 許梨花只想找個地方取暖,催促著何三貴快走。兩人深一腳淺一腳,摸黑到了瘦猴子的住處,已經(jīng)到了黎明時分。 瘦猴子睡得正香,何三貴敲了好一陣門,他才醒過來。以為是有人來請他治病,披上衣衫呵欠連天出去開門,看到門外哆嗦著的兩人,抬起燈籠定睛一看,咧嘴笑了:“貴子,夜奔吶?” 何三貴已經(jīng)沒力氣罵他,扶著許梨花側(cè)身進屋,“這是花兒。瘦猴子嘴臭,你別搭理他?!?/br> 后面一句話是對許梨花所說,她還沒開口,瘦猴子就又喲了聲,“對不住,原來是許娘子。你們怎么來了?” 何三貴嘟囔了句,瘦猴子沒聽清。兩人以前吃多酒時,何三貴同瘦猴子提過許梨花,傷心得天崩地裂。 想到陳晉山的官司,瘦猴子咂摸著嘴,提著燈盞帶著兩人進屋。 屋子收拾得還算干凈,三間正屋,東西兩側(cè)只兩間茅屋灶房,院子里種著些金盞花等常見的藥草,屋子里擺著藥碾子,藥草,滿屋nongnong的藥味。 瘦猴子升起了小爐,坐上藥罐熬煮驅(qū)寒湯。三人圍爐而坐,烤著火,手腳暖和起來,兩人臉色方勉強恢復了些血色。 瘦猴子打量著他們,道:“你們難道是犯了事,夜里逃出來了?” 何三貴哪敢將文素素的事情往外說,哪怕是瘦猴子也不行。 那是個煞神,如假包換的煞神! 何三貴吞吞吐吐說了一通,“我與花兒都清清白白,衙門就把我們都放了出來。大半夜的,我們沒處可去,便來尋你了?!?/br> 瘦猴子人如其名,瘦得像是竹竿,人也如猴一樣精。何三貴遮遮掩掩的話,他聽得嘴角一直往下撇,最后都快撇到地上去了。 大半夜的,衙門的差役老爺們能離開暖和的被窩,將他們放出來,除非他們是唐知縣的親爹! 唐知縣的親爹,起初就不會帶進大牢,明擺著后面有人救了他們。 放眼整個茂苑縣,能有這個本事的,就是“仙客來”里面的貴人了。 “仙客來”里面的貴人,十個何三貴許梨花,加上把他們的祖宗八代全翻出來,也夠不著,肯定有中間人搭話。 這個中間人,在茂苑縣,濺出的唾沫星子,就能把青石地砸出個坑! 瘦猴子眼白比眼黑多,略微一動就像是在翻白眼,何三貴看到白花花的一片,就知道瘦猴子不信,可他著實沒了辦法,只能干脆閉了嘴。 “貴子,你我認識多年,我瘦猴子的品性,那是一等一的好,茂苑縣都成排得上號!” 瘦猴子把自己好一通夸贊,“你們大晚上的前來,是要吃藥還是要夜奔,我都沒二話說!就是你們現(xiàn)在要成親,我現(xiàn)給你們搭喜帳!” 何三貴聽得無語至極,許梨花忍著氣,沒淬瘦猴子一口。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藥罐咕嚕嚕,瘦猴子竄出去摸了兩只碗,再提了壺水坐上,親自倒了兩碗藥湯,“這藥貴得很,不要錢,你們喝上一碗,保管藥到病除!” 藥湯燙,兩人接過去,便沿著碗邊慢慢啜飲。熱乎乎的藥湯下肚,何三貴腦子清醒了些,開始琢磨起正事。 簽了死契,他們的生殺大權(quán),都掌握在了文素素手上,還得不到賣身錢。 瘦猴子腦子靈活,說不定能替他們拿個主意。 放下藥碗,何三貴道:“瘦猴子,有些事情,不能同你說的,打死我們也不會說。你知道了,對你也沒好處?!?/br> 瘦猴子一臉笑,說那是那是,“不該知道的,多打聽只會招來殺身大禍,我懂,我懂!” 何三貴呼出口氣,看向許梨花,遲疑了下,道:“花兒,瘦猴子你雖沒見過,但你早聽過他,他還算信得過,不如讓他幫我們想想法子。” 手上沒有銀子,娘家那邊也靠不住,娘家兄弟會逼著她再嫁。 初嫁從父母,再嫁由自身,只她一個女人,哪能拗得過兄弟,隨便一捆便被送了出去。 再嫁能嫁什么人,何三貴拿不出聘禮,與文素素一樣,被典出去生孩子,還是好的下場。被賣到靠近碼頭的城北墻根下去做暗娼,那才是生不如死。 許梨花六神無主,聞言點了點頭,“你做主就是?!?/br> 何三貴便清了清嗓子,對瘦猴子道:“以前我問你要過一次落胎的藥,你還記得吧?” 瘦猴子道:“記得,記得,我一個大錢都沒要你的。” 何三貴瞥了眼瘦猴子,繼續(xù)道:“那副藥,最后人家也沒吃,說是有毒?!?/br> 瘦猴子振振有詞道:“是有毒,我早就說過,也沒隱瞞吶!是藥都有毒,不止水銀這一味藥如此。” 何三貴再瞥,算了算了,不與他計較。 “藥是拿給陳晉山典來的文氏,陳家倒了,我們打算投靠文氏。不是投靠......算了,就是投靠。文氏要我們簽死契,還不給賣身錢。反正,我與花兒都認為文氏值得投靠,你就不要問為何值得投靠了,這一點,我們絕對不會告訴你?,F(xiàn)在我與花兒身上都沒錢,無處可去??h里活計也不是那么好尋,得有熟人作保。唉,陳晉山生死未卜,誰敢給我做這個保?” 何三貴長長嘆氣,“瘦猴子,你覺著,這個死契,我們可要答應下來?” 瘦猴子滿臉震驚,這個唾沫星子就能砸出個窟窿之人,竟然是文氏! 經(jīng)常前去給花樓的姐兒們治病,瘦猴子從不敢看輕婦人。 花樓里上到mama,下到姐兒們,厲害的比比皆是。 何三貴斜撇著瘦猴子,道:“你倒是說話??!” 瘦猴子收起驚訝,鄭重其事道:“你們已經(jīng)落到了這個地步,還管什么平民奴仆。就算你們以前在陳晉山手下討生活,貴子是簽的雇契,照樣得看陳晉山的臉色過活,打你罵你,你敢還手還是還嘴?” 他再看向許梨花,“許娘子,我說話直,你別計較。張氏當時發(fā)賣年輕的丫鬟,有個年輕水靈的姨娘也一并被發(fā)賣了。后宅姨娘妾室突發(fā)急病死了的,我聽得多了。半個主子,自由身,奴仆,在貴人眼里都一樣不值錢。你們這個死契,簽!” 何三貴與許梨花,被瘦猴子一個斬釘截鐵的“簽”字,噴得直往后仰。 接下來,瘦猴子的話,差點讓他們把手上的藥碗都摔了。 “不知文老大可還要人,我也要賣給她,死契,不要錢!” 好半晌,何三貴才回過神,艱難地道:“瘦猴子,你可是嘗錯了藥,失心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