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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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知晦吩咐問川帶了護(hù)衛(wèi)一同上前,瘦猴子有了幫手,腳步如飛搶到了最前面。 跑到在騾車邊站著的黑壯漢子身邊,瘦猴子一個急停,二話不說,跳起來就是一巴掌。 黑壯漢子還等著瘦猴子前來質(zhì)問,誰曾想他居然一言不發(fā)就動手。 黑壯漢子沒反應(yīng)過來,躲讓得慢了些,臉被瘦猴子的指甲,劃出了一道紅痕。他頓時怒了,揚(yáng)手就要還擊。 問川帶著護(hù)衛(wèi)提刀,殺氣騰騰逼上前,護(hù)住了瘦猴子。 黑壯漢子見到雪亮的長刀,不情不愿收回手,神色猙獰罵道:“你個猢猻,為何動手打人?” 瘦猴子躲到護(hù)衛(wèi)們身后,在縫隙中露出頭,趾高氣揚(yáng)大罵:“這是老子老大的路,誰允許你個龜孫子走了!???誰允許你走了?!走了老子就打你!滾滾滾,不然,老子揍得你屁滾尿流!” 殷知晦揉了揉眉心,側(cè)首看向文素素,委婉道:“把他喚回來吧,讓問川去收拾。若是旁人看了,還以為他是只竄天猴?!?/br> 文素素緊盯著黑壯漢子,搖頭道:“你的人太斯文了,他竄得高,氣焰囂張,正好將身后的人一并引出來!” 第三十章 黑壯漢子迫于形勢, 陰惻惻地朝瘦猴子淬了口,上騾車離開了。 武黑子昨晚同姜管事吃酒荒唐到半夜,摟著嬌娘子還在沉睡, 門外傳來喊聲:“大哥, 大哥?!?/br> 懷中的嬌娘嚶嚀了聲,推了把武黑子, “爺, 有人叫你?!?/br> 武黑子將她拉回懷里, 使勁啜了口,不悅喊道:“二黑,你一大早叫喪呢!” 武氏兄弟生得都黑, 大哥叫武黑子,弟弟便被稱作武二黑。 武二黑哭喪著道:“大哥,出事了?!?/br> 武黑子聽到門外武二黑委屈巴巴的聲音, 一個翻身坐起,披上衣衫拉開門。他看到武二黑被抓花的臉,頓時怒了:“你被娘們兒給打了?” 武二黑撫摸著臉,羞怒到燙手。 要是被娘們兒打了,他心甘情愿, 尤其床上裹著被褥玲瓏有致的美人兒...... 可他是被一只丑陋的猴子給撓了! 武黑子見武二黑眼珠往床上飄,拍了他一巴掌,“沒出息的東西,等再過上幾天, 就讓給你?!?/br> 父母雙亡后,兄弟倆一起摸爬滾打長大。武黑子身為大哥, 待這個弟弟跟兒子一樣親,無論什么都會分給他。 武二黑搓著手, 嘿嘿笑起來。笑到一半,想到今日受到的侮辱,不禁悲從中來,哭兮兮道:“大哥,昨晚大哥吩咐我.....” “回去說!”武黑子能做到陜州幫老大,只靠拳頭還不夠,他飛快朝四周打量了眼,回廊里四下無人。 萬花樓要傍晚才開始熱鬧,這時人都在睡覺。 “隔墻有耳?!蔽浜谧幽托慕虒?dǎo)武二黑。 武二黑一向是武黑子說什么聽什么,一起回了兩人位于碼頭后面帽兒巷的宅子。 進(jìn)屋后,武黑子接過丫鬟遞來的茶水早飯,揮手讓她下去。端起茶水走出門,一陣猛灌。緩解了口渴之后,再咕嚕嚕幾口吐出去,抹了把嘴,習(xí)慣性蹲在屋角啃燒餅就白切羊rou。 武二黑用過了早飯,拿著塊燒餅?zāi)パ?,吸了下鼻子,道:“大哥,昨晚姜二爺派的差使,大哥讓我去探探底。我不敢耽擱,早早起了床跟著他們,被發(fā)現(xiàn)后給打了。他們?nèi)硕鄤荼?,我打不過?!?/br> 武黑子臉色沉了下去,比鍋底還要黑。 武二黑指著自己的臉,“那婦人榜上了殷七爺,帶了一堆幫手出城,不分青紅皂白就動了手。瞧將我打得,哎喲,我?guī)洑獾哪?!?/br> 武黑子嚼著白切羊rou,直愣愣望著天上的太陽,眼睛瞇縫成了一條線。 “紅兒那樣的美人兒,初夜破瓜的時候,你也去瞧熱鬧了。府城來的貴人,那可是一擲千金,只連著歇了兩宿便失去了新鮮。那婦人嫁過人,生養(yǎng)過,是比青澀小娘子得勁??赡琴F人什么樣式的沒見過,一時新鮮罷了。待過幾日,誰還會哄著她,到那時,你我也揀著玩玩?!?/br> 武二黑舔著牙花子,興奮地道:“大哥,那婦人.....我說不出來,反正比戲里的皇后娘娘要美,紅兒比不上!” 武黑子斜撇了眼武二黑,嫌棄地道:“繼續(xù)說正事!” 他懂個逑! 武二黑便道:“我看他們下了官道,應(yīng)當(dāng)要去村子里。姜二爺說他們看上了繅絲,八成沒錯。他們?nèi)ゴ謇镒岎B(yǎng)蠶的婦人繅絲了!” 最近吉州幫的關(guān)牛眼跟布行郭老三走得近,碼頭上的活計被他搶了好些去。 底下的兄弟要吃飯,跟著他這個老大沒活干,以后誰還會服他? 姜行首這個人不好接近,武黑子想盡辦法,也沒跟他攀上關(guān)系。 幸好結(jié)識了姜管事,請他在萬花樓吃了幾場酒,如今交情好得很。 碼頭上的事情,姜管事說不上話,拉蠶繭收蠶繭的活,分給了他大半。 周王是皇帝的兒子,他們?nèi)遣黄?,殷知晦是國公府的公子,勉?qiáng)給個面子。 只那個婦人文氏,實(shí)在是可惡??恐淖庸Ψ颍丫┏莵淼哪莾蓚€王孫公子哄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要斷了他們所有人的生計。 姜管事后來琢磨過來,要是養(yǎng)蠶桑的人都自己繅絲,那他繅絲作坊豈不是得關(guān)張。 繅絲作坊里賺得的銀子,他貪了大半進(jìn)自己的錢袋。其他織坊鋪?zhàn)拥馁~目,被姜行首牢牢拽在手里,一個大錢他都夠不著。 姜管事總算想明白了,姜行首這也怕,那也怕,不過是推托之詞。 他是布行行首,幾間織坊鋪?zhàn)咏o他賺得了金山銀山。繅絲作坊沒了,正好名順言順罷了他的差使。 姜氏的產(chǎn)業(yè),便悉數(shù)落到了他手上! 武黑子當(dāng)然有自己的考量,他們兄弟從沿街討飯,刀口舔血?dú)v經(jīng)生死,才有了今天的日子。 姜管事讓他們兄弟去動達(dá)官貴人,他武黑子不敢。文氏就是一個跟紅兒差不離的玩物,他武黑子還怵的話,在道上他就不用混了! 武黑子吃完了燒餅羊rou,在身上抹了手,起身道:“走,隨我前去探一探?!?/br> * 騾車掉頭離開,殷知晦站著看了會,見文素素神色若有所思,不禁問道:“娘子可是覺著不妥?” 文素素嗯了聲,“七少爺,黑臉漢子這般正大光明跟著我們,不是蠢,就是有所依仗。姜行首這個人,城府極深,他要行事,定不會這般囂張。亂拳打死老師傅,蠢貨亂出招,讓人防不勝防。將他打回去,讓他去搬救兵來,干脆一勞永逸解決,我們好做正事。七少爺被刺殺,折子送進(jìn)京城,這是天大的事情。要是王爺也在......” 殷知晦說不出的神色,聽她的語氣,還頗為遺憾,恨不得事情越大越好。 “問川,加強(qiáng)防衛(wèi)?!狈愿劳陠柎?,殷知晦再對文素素道:“杜將軍這兩日便會到了,文娘子放心?!?/br> 文素素道:“你我今日到村子里去,只怕姜行首他們?nèi)嫉弥?。知道是好事,借他們的口傳出去,省得再到處宣告??傆新斆鞯娜耍豢蠈⒋盒Q繭賣出去,自己拿來繅絲,幫著我們反將一軍。” 殷知晦嘴角不由得出現(xiàn)了笑容,不管什么事,文素素都能從中尋得時機(jī)。蚊蠅翅膀,她都能刮下一層rou。 大家分頭上車,文素素問起村里的大致情形,許梨花滔滔不絕說了起來。 文素素認(rèn)真聽著,車馬慢下來,停在了村子口的香樟樹下。 牛頭村不大不小,因村子后的一座山,形狀如牛頭而得名。 村屋三三兩兩坐落,大半是茅草頂泥墻。只有靠近村口的兩間是青磚瓦房,應(yīng)當(dāng)就是許梨花口中所說的里正,有個孫女在府城做妾發(fā)了財?shù)娜骞伊恕?/br> 小河繞著村子流過,田里的秧苗翠綠,苧麻開著黃色的花朵,桑樹的桑葉被摘過,重新長出了嫩葉。 正是農(nóng)忙時節(jié),漢子在田里干活,婦人娘子們,帶著孩童坐在門前摘蠶繭。 他們一行車馬到來,好些人放下手上的活計,跑出來看稀奇。 許梨花抬頭望著大香樟樹,神色悵然:“這香樟樹竟然還活著,一切都沒變,還是這么窮?!?/br> 文素素看了她一眼,下了馬車。殷知晦已等在那里,問川領(lǐng)著一個五十出頭的老翁走了上前。 老翁臉上堆滿了僵硬的笑,慌亂地長揖到底;“七少爺,在下是牛頭村的里正許昌桂?!?/br> 殷知晦頷首,也不寒暄繞彎子,直接道:“許里正,問川應(yīng)當(dāng)將我們前來,所為之事同你說了。誰家有繰車,你且領(lǐng)我前去?!?/br> 許里正見過最大的官,便是縣太爺。殷知晦在戶部當(dāng)差,又是國公府公子,親王的表弟,貴妃娘娘侄兒。 問川一開口,許里正幾乎緊張得連嘴都張不開,哪敢說二話。 許里正忙道:“老漢家中有架繰車,七少爺請隨老漢來?!?/br> 問川對著圍上來村民,大聲解釋道:“誰家有沒賣的蠶繭,會繅絲的,準(zhǔn)備好拿來繅絲。” 大家聽得一頭霧水,瘦猴子眼珠子一轉(zhuǎn),跑上前笑著補(bǔ)充道:“這位大嬸子.....” 婦人不樂意了,“呸,你比我看上去還要老,誰是你大嬸子了!” 瘦猴子眼珠子翻上了天,鼻子出氣都粗了。 出師不利,真是刁蠻的老婦! 何三貴見狀上前,道:“陳嬸子,我是貴子,你可還記得我?” 婦人上下打量著他,驚喜地道:“哎喲,還真是貴子,我就說這么眼熟呢。貴子,你離家多年,聽說你那東家出事了,你可還好?” 何三貴笑道:“東家出事,我就是個趕車干活的,牽連不到我身上。陳嬸子手腳勤快,以前家中就養(yǎng)了不少蠶。今年的春蠶繭收成可好?” 陳嬸子笑得合不攏嘴,道:“好,好。吐絲的時候丟得少,今年的蠶繭,結(jié)得又白又大?!?/br> 隨后,陳嬸子臉上的笑容不見了,“前些時日來村子里打招呼,準(zhǔn)備收蠶繭的人說了,今年的蠶繭價錢,比去年每斤低五個大錢。蠶養(yǎng)得好有甚用,白高興了一場。說是綢布不好賣,織出來的布還堆在庫房里,綢緞料子金貴,放久了,貴人看不上,窮人又買不起?!?/br> 許梨花在一旁聽著,呵呵冷笑,“休得聽他們胡說八道,這是在壓蠶繭的價錢呢!” 陳嬸子愣了下,盯著許梨花看了起來,驚到:“這是梨花?” 許梨花抬起下巴,得意地道:“是我,嬸子莫非不認(rèn)識了?” 陳嬸子忙道:“梨花變得好看,貴氣了,嬸子是不敢相認(rèn)。你.....” 許梨花道:“我也沒事,不做妾了。那是我的新主子,我跟了主子來做事。” 她朝站在許里正家門前,看護(hù)衛(wèi)搬繰車的文素素指了指,“陳嬸子,你家的蠶繭別賣掉,自己拿來繅絲??壗z容易得很,繰出絲賣紡線,蠶蛹留著自己吃。能多得不少錢,還得了蠶蛹打牙祭!” 陳嬸子神色猶疑,道:“以前繅出來的絲沒人收,要是賣不出去......” 許梨花道:“你不賣,我也不賣,他們紡織作坊就沒得買賣做,有本事自己種桑養(yǎng)蠶去!他們就是欺負(fù)我們鄉(xiāng)下人沒靠山,以前沒人替我們做主,現(xiàn)在可不同了。你瞧,那是京城來的國公府公子,貴得不得了,王爺也來了,皇帝親生的皇子,誰敢不收,就是造反!” 問川聽得眼皮直跳,不過卻沒出聲阻攔。跟村子里的百姓打交道,他不如許梨花何三貴他們。 文素素將他們的話聽到耳里,沉吟了下,轉(zhuǎn)頭看向殷知晦。 殷知晦無奈道:“我先出錢買下。問川,傳下去,繰出來的絲線,比照鋪?zhàn)永锸鄢龅慕z線價錢收?!?/br> 問川將話傳了下去,大家勉強(qiáng)安了心,七嘴八舌議論起了是否劃算。 瘦猴子懊惱過后,見圍著的人越來越多,他腦子轉(zhuǎn)得飛快,湊上前大喊道:“蠶繭賣給城里的繅絲作坊,你們吃了大虧。自己留著繅絲,能多得錢,還能得香噴噴滋補(bǔ)的蠶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