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在八零,硬漢老公天天哄、刑偵大明、無限萬鬼迷、穿到古代嫁山神、待宰的羔羊、戰(zhàn)力天花板他執(zhí)著做好人[無限]、“坦白說”里的秘密、在無限夢境不斷凹人設、男配讓龍傲天懷孕了、驚悚圈頂流[前篇]
文素素從不打沒準備的仗,有關人員安排的問題,她早就已經(jīng)考慮過。 從茂苑縣一路跟著她來的三人,作為她的親信心腹,她自然會安排好。 瘦猴子前去京畿營做隨軍的郎中,他那點治病的本事,就可以派上大用場,她要逐步將京畿營掌控在手。 何三貴在皇城司的位置可以升一升,做皇城使,他的威信還不夠。若是她的地位能穩(wěn)步上升,他的威信,也就能跟著穩(wěn)步上升。 皇城司的權勢,絕對不能旁落,就是殷知晦都不行。 殷知晦太過君子,衛(wèi)國公府她也想借來用一用,只是不能將真正衛(wèi)戊京城的兵權交到他們手上。 秦諒是文素素的第一選擇,文素素要借他替何三貴占著位置,替他以后接任鋪路。如果他不愿意,文素素還有人選,她會推舉青書。 至于許梨花,文素素打算讓她接手鋪子莊子的管事,錢財在權面前不重要,但文素素不會將錢財拱手讓出去,給對手機會。 李三娘繼續(xù)跟著她,其他伺候的人,文素素另有打算。 孫福不算頂聰明,但他忠厚,這點已足夠。 周王府變成了太子府,車馬出行儀仗不同以往。圣上旨意來得突然,禮部匆匆忙忙,一時難以湊齊各種規(guī)制的車馬儀仗。 以前的周王妃,現(xiàn)在的太子妃以前掌管王府中饋,現(xiàn)在規(guī)制一變,太子的依仗,她就管不著了,孫福正好可以到門房的車馬處當差。 這些計劃,文素素在現(xiàn)有情形下,絕大概率能做到之事。 面對驚喜交加的兩人,文素素神色一如從前,不咸不淡地道:“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用,你們只要記住一點,無論遇到什么事情,都要沉著冷靜。嘴絕不可以快過腦子,控制不住時,就咬自己的舌尖,提醒自己別沖動。要是做不到,就對不住了?!?/br> 許梨花抬手捂住guntang的臉,手上的冰涼,讓她稍許冷靜了些。 無數(shù)次曾經(jīng)想過,要是齊重淵成了儲君,文素素定會有大好的前程,她跟著一飛沖天了! 如今心想事成,許梨花按照文素素以前所教,深深呼吸,鏗鏘有力道:“老大,我不敢十成十保證自己能做好,只是我定會舍了命去做!老大,我就是個窮得衣不蔽體,被賣出去的妾.....” 李三娘反倒比許梨花要冷靜些,她拍著許梨花的肩膀,寬慰她道:“梨花,都說英雄莫問出處,我與老孫都是流民,為了活命一樣自賣自身,哪曾想遇到了娘子,這人的造化,誰能說得清?!?/br> 許梨花笑著眨回了淚,道:“這造化,都是老大給的,我一輩子都不敢忘。” 茂苑縣那個黑漆漆,無路可走的雨夜,他們前往瘦猴子家,混個地方落腳,在想以后的路。 就是那一晚,瘦猴子的決定,讓他們?nèi)藦拇俗呱狭送ㄌ熘馈?/br> 許梨花已經(jīng)想不起那時候的心境,但她清楚記得,她當時的不安與猶豫。 文素素一個連妾室都不如的典妻,頂多被富翁看上去做妾,他們跟著勉強混口飯吃。 文素素現(xiàn)在依舊是身份曖昧的外室,但能坐鎮(zhèn)后方,翻云覆雨,讓她能與男人一樣去做事。 許梨花似乎想到了什么,問道:“老大,王爺成了太子,老大可要回到太子府去?” 文素素道:“會,應當這兩日就會搬進去,所以我們要早起回京,爭取在城門開時就入城?!?/br> 許梨花愣了下,道:“老大進了太子府,應當有誥封吧?周王妃定是太子妃,老大會是什么品級封號?” 文素素搖頭,“我不知道,且到時候看吧?!?/br> 殷貴妃沒被封后,而是賜號“柔嘉”。 要不是圣上對先皇后深情不渝,要不就是圣上要遏制外戚。 文素素認為,帝王情愛的可信度,還是低于圣上對江山社稷的看重。 齊重淵的能力,圣上定也是清楚,被逼無奈立其為儲君。 主弱臣強,殷貴妃娘家有殷知晦,太子妃有薛氏,雖然薛氏的族人資質平庸,不堪大用,圣上立了瑞哥兒為皇太孫。 皇太孫在手,太子妃與殷貴妃就能爭一爭,算是平衡前朝后宮的勢力。 對于自己,文素素一點都不擔心。對比殷貴妃與太子妃,她才是全無背景勢力,最適合被圣上遞出去當做利刃之人。 要是真成了利刃,文素素就太愉快不過了。 秦王被降為郡王,秦王妃不知如何了。 文素素一路沉思,馬車到了莊子前,瘦猴子正好從馬上滾落下來。 瞧著他笑得裂到腦后的嘴,亂糟糟的頭發(fā)與渾身是泥的衣衫,文素素緩緩笑了。 花樓的消息真是靈通,只比皇城司慢了一步! 文素素朝瘦猴子點頭,“你隨我進來,我有些事情同你說?!?/br> 瘦猴子清脆地哎了一聲,將韁繩扔給孫福,摟緊衣衫小跑著跟了進去。 慶興宮。 天一點點黑下來,羅嬤嬤守在暖閣門口,焦急萬分地朝里面張望打量。 暖閣里黑漆漆一片,無聲無息,像是黑暗中張大的血盆大口,要將人吞沒。 從圣上旨意下來之后,殷貴妃便斥退了宮人,獨自躺在了軟塌上,無聲無息。 殷貴妃病越來越重,羅嬤嬤憂心不已,生怕她一口氣沒能上來。 齊重淵被立為太子,照說殷貴妃該高興才是??墒牵_嬤嬤也清楚,齊重淵被立為了太子,她這個太子生母,執(zhí)掌后宮多年的貴妃,仍然只是個貴妃。 先皇后已經(jīng)薨逝多年,殷貴妃兢兢業(yè)業(yè)執(zhí)掌后宮,又誕下了太子。功勞苦勞皆有,卻沒能被封后。 雖說齊重淵登基之后,定會封殷貴妃為太后娘娘,添加皇后封號。這份尊榮來得太遲,究竟不同了。 換作是她自己,這份屈辱也忍不下去。 羅嬤嬤暗自抱怨:“太子也是,竟然沒來慶興宮瞧瞧娘娘,同娘娘說說話。” 再轉念一想,齊重淵肯定是滿心歡喜,對著他的喜悅,殷貴妃便更加難過了。 羅嬤嬤不敢擅自進屋,在屋外急得打轉。殷貴妃始終得了封號,雷霆雨露皆君恩,她該是喜氣洋洋謝恩。 躺在那里一動不動,就是對圣上的不滿。圣上并非心胸寬廣之人,要是被他得知的話,就得下旨降罪了。 羅嬤嬤鼓足勇氣,正要進屋,聽到屋內(nèi)殷貴妃氣若游絲道:“進來?!?/br> 羅嬤嬤長長舒了口氣,忙掀簾進屋,“娘娘,可要老奴點燈?!?/br> 殷貴妃:“嗯,都點起來,全部燈都點起來,要張燈結彩?!?/br> 羅嬤嬤的鼻子莫名酸楚,這份張燈結彩,充滿了血淚。 隨著燈盞逐漸亮起,慶興宮變得燈火通明,殷貴妃的臉色,在燈光下一覽無遺。 蠟黃枯槁的臉,透著不正常的潮紅,她的雙目亦一樣赤紅,泛出炙熱的光芒。 羅嬤嬤看了一眼,便移開了視線,難受得想哭。踟躕上前,輕輕將瘦得只剩一把骨頭的殷貴妃攙扶著坐好,嘴一張,便是哽咽。 殷貴妃在軟囊上靠著,深深喘息了幾口氣,笑著道:“你哭甚,是好事呢。大好的事情。我兒是太子了?!?/br> 羅嬤嬤忙抹去了眼淚,擠出笑臉道喜:“王爺成了太子,給娘娘道喜了?!?/br> 殷貴妃說是啊,“這是大喜事。你去,取些銀子出來,慶興宮人人有賞!” 既然是君恩,她就得全部承受,歡天喜地的接受。 如履薄冰走到今日,她也不是為了情情愛愛。 他涼薄,自私,對先皇后看似深情,先太子去世后,先皇后的娘家承恩公府,在京城像是消失了一樣,再也沒人提起。 對衛(wèi)國公府也一樣,他百般打壓。殷氏只出了個殷知晦,因為他善良,忠誠,能放心用他。 幾個兒子,被他養(yǎng)成了仇敵。得知兒子們蠢笨,替他們尋了聰慧,娘家地位低的妻子做正妃。 他要打壓自己,抬薛氏與自己打擂臺,她偏不如他的愿! 他心中只有他的江山社稷,可惜,他要死了。 她要活著,活得比他長。笑到最后,她才是最后的贏家! 羅嬤嬤拿著錢袋出去打賞了,拿到銀子的宮人小黃門,皆歡天喜地,隔著簾子磕頭謝恩。 滿堂的熱鬧喜慶。 那些孤寂的歲月?。?/br> 殷貴妃臉上帶著笑,眼角有淚滑落,很快就沒入了錦被里,消失不見。她搭在胸前的手,一下垂落在了身邊,發(fā)出清脆“咚”地一聲。 柔嘉貴妃殷氏薨逝。 第一百章 柔嘉貴妃薨逝, 以皇后之禮下葬。 禮部官員忙得腳不沾地,一邊是新立的太子,一邊是太子生母的喪事。 朝堂官員知道殷貴妃病體沉疴日久, 并未感到驚奇。百姓中隨便議論了幾句便過去了, 生前富貴,生后殊榮。殷貴妃這輩子福澤深厚, 足夠令人艷羨。 圣上極為悲痛, 宣布綴朝五日。 殷貴妃停靈中宮, 久未開啟的中宮大殿,終于在先皇后薨逝多年,再次開啟。 除去秦郡王, 宗親每日進宮,命婦在移棺皇家寺廟停靈時進宮哭喪。 太子齊重淵服孝一年,身著齊衰喪夫跪在金絲楠木棺槨前, 乍然之下,經(jīng)歷大喜大悲,整個人都神思恍惚。 他不明白,大喜的事情,為何就變成這樣了? 肯定是她心生不滿, 她沒能當成皇后! 等他登了基,不但會加封她為皇后,還會封她做太后。 為何她就不肯忍一忍,替自己多想一想, 要在大喜的時日,給自己添堵? 他再也沒了阿娘, 沒能見到她最后一面。 除了大典大朝會,齊重淵從未下跪過, 天氣尚熱,殿內(nèi)四處擺放著冰鑒,他渾身冰冷,膝蓋更是鉆心疼痛。 齊重淵身形晃動了幾下,跪在他身后的殷知晦,忙暗自伸手托了托,道:“殿下傷心過度,且到廬棚暫且歇息。” 青書琴音忙上前,攙扶起齊重淵到了廬棚歇息,他接過青書遞來的茶水吃了兩口,突然想起了什么,沉聲問道:“文氏怎地沒進宮?” 兩人面面相覷,青書委婉地道:“殿下,文娘子身份低微,不宜出現(xiàn)在中宮?!?/br> 齊重淵回過神,懊惱地放下了茶盞。如今他是太子,一國的儲君,在此時不宜節(jié)外生枝,待喪事過后再琢磨她的封號。 唉,阿愚與他一樣悲痛,他還要去看陵墓,太子府的一應瑣事,沒空陪著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