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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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她們,成了文素素鄭重介紹的貼身女官! 承明殿有了正式的女官! 第一百三十六章 “哎喲, 真是緊張死了!”程七巧拍著胸脯,雙眼亮晶晶道。 “又不是沒見過世面,他們私底下何種德性, 難道你不清楚?”林九娘嗤笑道。 兩人都是花樓出身的小唱歌伎, 年紀大了嗓子不如從前,用積蓄贖了身后, 準備找份出路。 女人出門找事做難, 她們更難。所幸與在花樓接針線活計的高小丫相識, 經高小丫推薦她們到了云秀坊做事。 到了云秀坊,因為識文斷字,被選為給繡娘們做先生, 教她們識字讀書。 陳金姑幾人是文素素接管鋪子后,第一批進鋪子做事的婦人娘子。 文素素在選人,她們幾人的學問并不算最好, 文素素看中的是她們那股不服輸的勁頭,她最需要的,便是她們的這股勁。 最終,她們走到了大齊最高權力中樞,成為了文素素的女官。 秦王太妃含笑望著她們一邊麻利收拾整理文書, 一邊小聲說笑。她們干勁十足,她的眼里也盈著了光。 青書一頭汗進了殿,文素素問道:“如何了?” “小的伺候圣上回到承慶殿,小的被圣上打了出來, 沒能進去。朱金才說,估計圣上又得將屋子砸了?!鼻鄷÷暬胤A道。 文素素道無妨, “平安回去就好,你去傳膳, 我與秦王太妃就在這里用膳?!彼聪蚯赝跆?,“吃冷淘可好?” 秦王太妃點頭,抬手捂了捂胸口,笑道:“其實我什么都吃不下。不過還是要努力用飯,我要長得壯一些,活得再長一些?!?/br> 文素素笑,讓青書下去傳膳,陳金姑她們收拾好,上前施禮告退,她道:“你們回去理一理,再送回來我查看?!?/br> 秦王太妃目送她們離開,在文素素身邊的椅子上坐下,抿嘴笑道:“娘娘介紹她們幾人時,我瞧著他們眼睛都直了,估計這時都在議論不休?!?/br> 文素素道:“反正我做什么,他們都會罵,都會議論,我不若干脆坐實了,也不冤枉?!?/br> “是啊,隨他們說去,又不敢如何,都精明得很。先前提到了稅司,他們只怕已經盯著稅司的位置了。” 秦王太妃猶豫了下,道:“邱大學士與方參知政事護著圣上,他們只怕鬧起來,煽動讀書人一起上書反對。” 大齊的官位冗沉,三相三參知政事,參知政事等同副相。邱大學士等殿閣學士,并不擔任實差,相當于參政議政,聲望極高,身份超然。 三相中殷知晦丁憂中,姜相最年長,萬事不管。沈相是文素素的人,方參知政事明顯沉不住氣,與邱大學士跳得很是厲害。其余四個大學士在觀文殿,今日未前來,姜相與另外兩個參知政事,施仲夫與孔定疆從頭到尾都一言未發(fā)。 六部尚書,吏部工部是文素素的人,戶部支持文素素,一心盼著文素素能充盈戶部,禮部刑部大理寺與四個大學士一般,不欲參與此事。 文素素沉吟了下,道:“不會。他們任由邱大學士他們跳出來,以觀后效。邱大學士憂國憂民......” 她笑了下,將憂心大齊皇室正統(tǒng)的話咽了下去,“天氣太熱了,熱得他沉不住氣。待他回頭一想,府里再出點事,他就能安分了?!?/br> 青書領著內侍提著膳盒水盆進屋,文素素招呼秦王太妃先凈手凈臉,順便問道:“齊璟還躲在承慶殿?” 青書答道:“晌午的時候,璟郡王已出宮回府?!?/br> 文素素慢條斯理擦拭著手臉,道:“你去傳話,讓衛(wèi)賈,衛(wèi)賈不夠,將老四也叫上,一并去璟郡王府將齊璟那混賬請進府衙問話,他平時玩得好的那群紈绔都一并請進去,好生關著,慢慢問?!?/br> 青書應聲下去了,秦王太妃禁不住笑道:“璟郡王真是人憎狗嫌,偏生臉皮還厚,經常到洄園來白吃白喝。我不同一個后輩計較,只他們那群人鬧騰得很。上次璟郡王與高御史的三兒子打起來,邱大學士的嫡幼孫也在?!?/br> 文素素放下布巾,道:“關一段時日讓他們冷靜冷靜,也讓京城安靜一段時日,省得他們出來到處惹是生非?!?/br> 秦王太妃明白,文素素是要借機震懾邱大學士,也是震懾其他世家大族。 誰家沒個不肖子孫,秦王太妃想到齊瑯齊珩,心情就禁不住低落下去。 文素素已經坐在了案幾前,秦王太妃很快就將那點郁氣拋開了。齊瑯如今被扔在京畿營做小兵吃苦cao練,他受得住,能改,以后就安生當個富家翁。若是吃不了苦,就是他的造化如此。 五根手指頭都不齊,她做不到一碗水端平,她更偏愛嵐姐兒齊珩。齊珩經常頭疼,不知能活多久。秦王太妃不想見齊瑯,見到怕控制不住會殺了他。 吃過冷淘,兩人坐著吃茶歇息,秦王太妃站起身,深深曲膝下去,文素素看著她,她眼眶泛紅,笑著道:“娘娘將文書給我,送我了這份功勞,娘娘一定要受我這一禮?!?/br> 文素素道:“你自己也能做出來,我只是有現成的,就不讓你費心思罷了?!?/br> 秦王太妃重新坐下去,道:“娘娘高看我了,我有海船,番邦番貨的稅收,我可能有點想法,江南道賦稅由戶部直接接管,這我可想不到?!?/br> 她臉上的笑淡下去,變成了憂慮:“我有時也會想到閔惠娘,薛嫄。我并不比她們強多少,恐會辜負了娘娘的厚愛,要是稅司的差使辦砸了,會連累到娘娘,罵牝雞司晨,敗壞朝綱,危害大齊江山社稷。” 大齊在各州府有無數的稅司,都是由當地州府設置,歸當地州府統(tǒng)管。 江南道賦稅直屬戶部,這是后世的做法,并不是文素素的功勞。 至于用在大齊會如何,文素素并不清楚,但她已經沒別的路可走,必須試一試。 “你能在人前臨危不亂,遇事不驚,已經勝過了許多人。如你所言那般,你還活著,活著就勝過了她們。” 文素素并非在安慰秦王太妃,她起初剛到茂苑縣的時候,也是抱著與對方同歸于盡的決心,根本沒辦法細想,多想,只想著拼了。 現在她也是這樣,每次都以赴死的決心去做事,她想到了最壞的后果,能承擔,就什么都不怕。 何況,“再壞,又能壞到何處去。大齊,前朝前朝前前朝,更久遠的王朝,都是男人掌權,王朝不照樣覆滅了。史書上那些革新,多以失敗告終,著手革新之人,照樣被記入史冊,被后人推崇,議論。無論哪一種,他們留下了名字。你也能留名,好壞就難料了?!?/br> 文素素手捧著茶盞,垂首聞著薄荷茶散發(fā)的冰涼,突然問道:“我不在乎身后名,你呢?” 秦王太妃愣了下,冷笑了聲,斷然道:“我也不在乎!賢良淑德,這些勞什子東西,誰要誰拿去。死了就死了,他們如何說,且由他們去,我只要活著的時候痛痛快快!” 文素素笑起來,道:“哪能事事算盡,求得萬全之法。反正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決定下來,只管埋頭往前沖,莫回頭,永遠莫回頭!” 從來到大齊到坐在承明殿,文素素覺著自己已經升華。她不再只求能活著,她要活出自己的痛快。 真正權傾天下,誰都不能阻擋! 武后劉娥高滔滔她們最后都算是退了回去,文素素不敢認為比她們強,吸取她們失敗的經驗,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秦王太妃眼睛發(fā)熱,喃喃道:“不回頭,永不回頭!” 她們都回不了頭。 秦王太妃嘗到了與男人比肩而立指點江山,真正掌握權勢的滋味,她離不開,離開就真正死了。 文素素回頭,她會被絞殺撕碎,尸骨無存。 * 政事堂。 沈相進值房剛坐下,邱大學士扯著吏部曹尚書,并方參知政事一并走了進來,曹尚書抬手懊惱見禮:“我忙得很,邱大學士定要我來,說是有事?!?/br> 邱大學士黑著臉,油光錚亮,也不做聲,在靠沈相案桌的椅子上坐了。 沈相只能起身招呼他們坐下,小廝進屋斟了茶,姜相端著他的紫砂壺晃悠著走了進來,啜飲了口茶,滿足地道:“上了年紀,我還是喜歡吃一口熱茶。先前在承明殿,薄荷茶太涼嘴,我吃不慣?!?/br> “咦,你們都來了?”姜相好似才看到邱大學士他們,信步走上前,在邱大學士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政事堂三個相爺,殷知晦丁憂,不聾不啞不做翁姑,姜相向來只會應承,或裝聾作啞,被稱作“翁姑”相爺。 沈相呵呵道:“難得難得,都坐,吃茶,吃茶?!?/br> 邱大學士并沒去端茶盞,道:“我想問問沈相,曹尚書,承明殿動作不斷,又是為國獻策,又是女官。我是不擅長庶務,被訓斥我認?!?/br> 話雖如此,他還是要緊牙關,拼命將這口氣咽了下去。 “承明殿的女官要昭告天下,曹尚書,這件事可合規(guī)矩?” 曹尚書皺眉,道:“太后娘娘不用女官,要是從翰林院選官,邱大學士只怕有另一番說法了吧?” 邱大學士被噎了下,沉聲道:“吏治不能亂!此事必須有個章程,太后娘娘選伺候的女官,后宮不缺掌事宮女。若是有品級的官員,此事就不同了。” 曹尚書道:“太后娘娘臨朝稱制,選幾個女官管書筆瑣碎之事,任誰都挑不出理。邱大學士何須在這等小事上癡纏不放?” 邱大學士看向沈相,問道:“沈相可也覺著是我小題大做了?江南道稅司之事,定不是空xue來風。江南道的賦稅是大齊的根基,江南道賦稅一亂,大齊的根基就亂了!” 曹尚書插嘴道:“登聞鼓院投書的期限還早著呢,邱大學士急甚?” 邱大學士冷哼,“登聞鼓院的舉措,不過是裝模作樣,給世人看罷了!” 曹尚書賠笑幾聲,端起茶吃得很是認真。 沈相道:“江南道在清理海稅前,賦稅就亂象四起。邱大學士,太后娘娘出身于江南道,隨著前去清理海稅的先帝進了京。邱大學士一心為大齊,此份心思,太后娘娘能看到,我也深感敬佩。邱大學士能想到的事情,太后娘娘也能想到?!?/br> 邱大學士神情低落,心中無比悲涼,沈相曹尚書都是文素素一手提拔上來的官員,他們定是在盤算著,如何能在稅司上分一杯羹,哪管大齊的皇權旁落! 一直饒有興致吃著茶的姜相這時開了口,道:“我瞧著,江南道稅司的事,也未嘗不可。自高宗時,戶部就捉襟見肘了。當年啟用魏相變法,聲勢浩大,結果卻是無疾而終,魏相一黨后來何在?” 魏相一黨被悉數清退,貶的貶,罷官的罷官。 姜相道:“若是稅司能充盈大齊戶部,當是求之不得。稅司若失敗,大齊戶部的問題,不是一日兩日,大齊一時片刻還亡不了,邱大學士擔憂的問題,也迎刃而解了?!?/br> 幾人一愣,齊齊看向了姜相。姜相舉了舉紫砂壺,笑呵呵道:“睿宗看得起我,將我送到政事堂,占著相爺之位,我自知沒甚本事,從不敢添亂。戶部的問題歷來已久,現在有人肯出頭,挑起這個擔子,是求之不得之事,邱大學士何苦糾結?” 邱大學士嘆息一聲,道:“姜相說得是,是我多慮了?!彼酒鹕硖指嫱?,意興闌珊而去。 姜相也站起了身,道:“該用午膳了,這天氣真是熱得很,今年夏季的洪災不斷,我看吶,估計又有要報災的折子,唉,我身子骨不好,就勞煩沈相多擔著了?!?/br> 沈相與曹尚書互看一眼,寒暄著起身相送。待姜相離開后,沈相慢吞吞道:“姜相這個老狐貍,怪不得能三朝為相。” 曹尚書沉吟了下,道:“太后娘娘說過一句話,巴掌大點的地方,官吏快比百姓都多,百姓不吃不喝,也供養(yǎng)不起?!?/br> 沈相嘆道:“太后娘娘比你我看得遠,有膽識。先帝駕崩,禮部陳侍郎上折子請求開恩科,被太后娘娘駁了去。陳侍郎性子也是直,親自前去承明殿據理力爭,太后娘娘一句話就將陳侍郎打發(fā)了?!?/br> 曹尚書不知此事,好奇道:“太后娘娘如何說?” 沈相笑了起來,道:“太后娘娘說,京城尚有候官的同進士,再取新科進士,是要革除恩蔭出仕,還是要將新科進士,由陳侍郎養(yǎng)著,將其官位讓出來,安排新科進士?!?/br> 曹尚書撫掌笑道:“該!等著派官的人天天來,我都不敢回吏部衙門去。話說,”他聲音低下來,靠近沈相道:“稅司這事真成了,沈相覺著,太后娘娘會安插誰到稅司?” 沈相道:“娘娘自有自己的打算,你我只管遵從,別去惦記。要惦記,老曹,你府中夫人小娘子都識文斷字,不如多進宮走動。朝廷差使僧多粥少,娘娘身邊的女官還缺著呢?!?/br> 曹尚書沒有做聲,腦中卻飛快盤算起來。沈相瞥了他一眼,道:“江南道漕司程弼,娘娘可知曉他的履歷?” “沈相!”曹尚書呵了聲,嚇了沈相一跳,皺眉瞪了過去。 曹尚書無動于衷,只管佩服地道:“娘娘對官員的履歷,家世,比你我都清楚。上次我隨便提了荊州府不起眼的一個小縣令,娘娘馬上接上了話,對其了若指掌。娘娘這幾年,在六部庫房讀過的舊文書,公函,政事堂估計都已裝不下。娘娘昨日還對我說,程弼是睿宗時,江南道許漕司被罷官后,出任江南道漕司,待年后述職,該得動一動了,升,平調,降,都是動一動?!?/br> 沈相聽得連連點頭,“就這份刻苦,心性,你我都比不了。唉,圣上他......不說了,走,先去用飯,等下你隨我去聞登鼓院,娘娘交待的差使,要放在心上,仔細辦好了!” 文素素午歇了一炷香功夫起身,秦諒來到承明殿求見。 秦諒道:“娘娘,圣上稱欲出宮前去衛(wèi)國公府拜祭老衛(wèi)國公,臣稱圣上出行,先要清道,布防,須得費上一翻功夫。圣上安危為重,且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圣上出門花費巨大,先要請示娘娘示下。圣上在吵鬧不休,臣實在勸不住,娘娘可要讓圣上歇下來?” 齊瑞這是要去衛(wèi)國公府找殷知晦哭訴告狀了,文素素揉了揉眉心,道:“天子親臨,是衛(wèi)國公府的榮幸。天氣炎熱,cao持喪事本就辛苦,殷相又向來低調,圣上大張旗鼓前往,天大的榮幸,就變成天大的麻煩了。讓他去吧,你派幾個人護著,微服低調出宮,就別擺依仗了?!?/br>